第三十八章 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说。

　　

　　顾程的话在耳边炸开，徐度妍忍不住低头看去。

　　只见顾程依旧半蹲在地上，修长的双手慢慢摩挲着钥匙扣。见徐度妍还傻傻地看着他，顾程勾了勾嘴角，站起身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才付了钱牵着她的手出门。

　　徐度妍慢慢悠悠跟在顾程的后面，看着他宽阔的背脊，相握的手又紧了几分。

　　顾程不是一个长把承诺挂在嘴边的人，他们在一起至今，从未承诺过什么。就算是顾程去欧洲，留下的也是一句“好好上课”，而不是缠绵悱恻的温情与来日方长的承诺。但是今天，他说了。所以是不是能够认为顾程对于他们的感情有了信心，或是对于他们的未来有了新的规划。

　　徐度妍只觉得手心的那块钥匙扣有万钧重。重的不是钥匙扣，而是那句万分郑重的承诺。顾程的手心也有薄薄的汗渍，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夜色廖廖，传来丝丝的虫鸣。

　　这样的情景就像是在校园小道上漫步的日子。

　　几只萤火虫飞舞在身侧，伴着他们缓步微行。

　　当时徐度妍太过于感动震惊，才愣愣于当地。此时她回过神来，只想拉住他坚定说声好。只这么低头思索的一瞬，胳膊被顾程用力一拽，一转眼就被他半环在怀里。

　　徐度妍抬起头，只见几个骑着单车的人从身侧呼啸而过。冗长的下坡带来的冲势，急速而过的少年嘻哈回头，冲着他们道：“小心一点儿啊~！”

　　这群人...该小心一点的应该是他们吧！

　　“你眼睛长哪？”刚才还紧紧环抱着她的顾程已经和她拉开了距离，眼神里尽是不赞同，甚至有一些严厉。

　　这不能怪她啊。

　　谁知道他们会突然从上面冲下来啊。

　　“这不是有你嘛。”

　　“那以后呢，你怎么办？”

　　顾程这句话几乎是退口而出，说完他也有些怔愣。

　　徐度妍也从刚才的温情中冷却下来，多日来的旅行时光让她幸福快乐，却也让她忘了即将到来的离别。顾程不可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不能够陪伴她的日常，也不可能在她身边保护她。

　　那些高中校园里形影不离的日子终究是走远了。

　　徐度妍咬了咬嘴唇：“你什么时候走？”

　　顾程这次回来是陪伴徐度妍高考，之后的旅行也是临时起意。他在国内逗留的时间不会太长。

　　顾程的声音也低沉下去，他回应道：“后天。”

　　“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说？”徐度妍突然来了气，推开顾程往前走。

　　“度妍。”

　　即便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却有说不清的舍不得。

　　这样的感觉和当初第一次送顾程离开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她扮演好了一个合格懂事的女朋友，现在她却只想抱住他说不要走，我舍不得你走。徐度妍微微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也许是经历过离别才衍生出不舍，又也许是顾程刚才的承诺让她更肆无忌惮了。

　　但徐度妍知道，她不应该这样。

　　所以在顾程有一次追上她的时候，她没有再闹脾气，而是突然转身紧紧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用力汲取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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