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母子巧遇
1
姑姑带着我来看医生。大夫说：“小朋友嗓子红肿发炎要化脓了，输点水吧。”
姑姑一手拉着我，一手举着吊瓶。一进输液房的门，看见一位阿姨陪着一个大哥哥正坐在椅子上输水。
大哥哥看见我们刚要站起来，阿姨急忙把他拉住。
“杨乐乖，来吃块苹果。”把削好的苹果塞进大哥哥的嘴里。见此情景，姑姑没说什么，我却紧紧地盯着阿姨穿的衣服和裙子。
“姑姑，苹果是什么滋味啊？”
“哎呀，姑姑心急走得匆忙，把奶奶洗好的苹果忘带了，你先喝口水吧。”
我大声喊道：“我不要喝水！我要吃苹果！”
“你这孩子今儿个怎么不听话了，一会儿姑姑给你买去。”
“不！我现在！我马上就要吃到苹果！”
“来杨乐乖，再吃一块。”对面的阿姨说着硬往大哥哥嘴里塞了一块苹果，大哥哥瞅了我一眼急忙地低下了头。阿姨瞅都不瞅我一眼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她身旁还有一塑料袋苹果。
“这位奶奶，麻烦您帮忙看一下孩子行吗？我到门口买了苹果就马上回来。” 姑姑无奈地请求身旁的老奶奶。
“去吧，去吧，你快去快回啊。”身旁输水的老奶奶乐乐呵呵爽快地答应着。
2
一会儿，姑姑拎着一袋苹果回来了。阿姨和大哥哥已经走了。
老奶奶乐呵呵地说，“你家这个小孩可真有意思啊。”
你一出屋，他就问对面的女孩：“阿姨，我叫石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叫石头就叫石头呗，你管我叫什么呢。”阿姨没好气地回答。
“阿姨，你长得真漂亮。”阿姨很得意的咧咧嘴笑了笑。
“阿姨，你穿的衣服也很漂亮，你这身衣服是从哪儿买来的？”
阿姨又沉下了脸说：“别人送的。”
他还紧着问：“阿姨，是谁送给你的呀？”
阿姨随口说：“朋友送的。”
他还再问：“是大朋友送的，还是小朋友送的。”
阿姨一指旁边的小伙子：“是这位朋友送的。”
他还刨根问底：“大哥哥，你是从哪儿买来的？”
大哥哥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阿姨生气了：“你这孩子是警察啊，我不就穿了一件破衣裳，你怎么就跟审犯人一样，问个没完没了的了。”
“对不起了，阿姨，对不起了，阿姨。”他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真有意思乐死我了。
过了一会儿，他还问：“阿姨，你有孩子吗？”
阿姨面无表情的说：“没有。你问这个干吗？”
他说：“没什么，我就是挺好奇的想问问。”
“这是谁家养的孩子事儿真多，讨厌。”阿姨皱着眉头不耐烦了。
他还在解释着：“阿姨，你别嫌我事儿多。我总觉得咱们俩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这孩子有眼无珠啊，我从来就没见过你！”阿姨火了。
他紧忙道歉：“对不起啦，阿姨。阿姨，您别生气啊，是我有眼无珠弄错了。阿姨，你别往心里去啊。阿姨，我真对不起你了……”
小伙子站起身来高声喊道：“护士，拔针。”
护士：“这还剩了大半瓶，你怎么不输了？”
小伙子一脸怒气：“让你拔你就拔，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阿姨：“拔吧，拔吧，我们不输了。”
护士拔了针，女孩满脸赔笑挽着一脸怒气的男孩胳膊拎着苹果走了。
3
老奶奶：“唉，这对年轻人真不懂事儿，小孩子要吃个苹果，你给孩子一个又怎么的。要是亲妈啊，就是她自己舍不得吃，也得给孩子吃啊。你说是不是啊？”
“这怨不得他们，孩子从小是不能养成要别人东西的坏习惯。”
“我看对面两个人像是谈朋友，女孩长得是挺漂亮的，可我怎么看女孩要比男孩大很多的，你说是不是？”
“可能吧。”姑姑笑着随口应付着，两只手还在不停地用餐巾纸擦着苹果。
“石头，来吃苹果。”姑姑把擦得干干净净的苹果递给了我。
“我不想吃苹果。”
“这孩子怎么回事啊？刚才你还叫着喊着要吃苹果，现在苹果买来了，你怎么又不吃了？”
我趴在姑姑耳朵边：“刚才那个阿姨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的。”
“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还没有。”我摇摇头。“我又见她穿的衣服裙子和我送给妈妈的一模一样，我就故意告诉她我叫石头。”
“为什么要告诉她，你是石头？”
“我长高了、长大了，变了模样。万一她要是妈妈没有认出我，我告诉了她，她不就全想起来了嘛。”
“那她想起来了吗？”
“我看没有。”我摇摇头。“我又问她，‘衣服是哪来的？’”
“哪来的？”
“她说是她男朋友送的。”我还特别的关心问她：“阿姨，你有没有孩子？”
“她回答你了吗？”
“她说了她没孩子。”
“你知道答案了，你会怎么想？”
“姑姑，我想这么简单的问题，阿姨是不会搞错的。一定是我想错了，她不是我妈妈。”
“为什么？”
“姑姑，你看这个道理很简单。她知道我叫石头，又听我说想吃苹果，她要是我妈妈的话，就是她自己不吃也一定会给我吃的。姑姑，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啊？”
“姑姑给你买的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我摇着小脑袋认真的说。“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妈妈。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也许是我长大了变样了、也许是她把我忘了，这些都有可能啊。我问问她、提醒她，说不定她就会想起我来的。”
“你是不是怀疑她有可能是你妈妈？”
“不是，绝对不是。”我摇着头坚定地说。“唉，白问了。她是阿姨，她怎么能会是妈妈呢。”
“她为什么会是阿姨呢？”
“姑姑，你想想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啊，这么大的海川咱们找了几年了都没有找到妈妈，哪能让我在这里碰巧的就遇到妈妈呀。我猜呀妈妈一定是到很远的地方出差去了，你说是吧？”
姑姑又能说什么呢？两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和妈妈相见，而且又是这么近的距离。
认识的故意装作不认识，不认识的千方百计想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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