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一定要暖］
早安。——From臭墨鱼。
大早上，云开深裹在被子里，看着短信笑咧开嘴。
RE：早安。
短信才回过去，手机立马就响了起来。
“起床了？”蔺墨屿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听起来极富磁性。
云开深不知怎么的脸有些发烫，揉了揉脸蛋，又咳了咳清清嗓子：“还在床上缩着呢，你在干嘛？”
“刚吃完早餐，准备去趟超市，你有想吃的吗？”
“嗯，一包酸梅。”
“好，我等会过去接你。”
“不不、不用了！”云开深猛地坐起身来，“呃……有人送我去车站，我们火车站会面就好了。”
“哦。”淡淡的语气。
……
直到挂了电话，云开深还琢磨着蔺墨屿那个“哦”字，他不高兴了？早知道不让珽之送了……
等等…云开深你这小心翼翼得像是跟暗恋的人对话是怎么个回事！绝对不能被某人牵着鼻子走！
闻珽之来得挺早，不到八点半就到了。云开深一口气把豆浆喝光，急急忙忙提了箱子就要出门：“妈，我走了。”
“等着，我跟你一块下去。”云母换了鞋，又去厨房提了一个大袋子，“走吧。”
大半夜下了雨，未干的路面上还有水晕，深深浅浅像是细描出的水墨画，天上仍团着一片黑云，入眼的一切都像是用刷子刷了一层浅灰，看样子今天少不了一场大雨。
跟着闻珽之一起把箱子塞进后备箱后，云开深突然发现自己老妈不见了。
“我妈呢？”
闻珽之望了望四周：“不知道。”
此时后座的车窗落下，露出一只手勾了勾食指：“你们上车吧。”
云开深大步走到车窗前，低下脑袋：“妈，你要去哪儿？不会送我到车站吧？”
云母在车上也坐的极为端庄，目光从前方移到自家女儿身上：“怎么，我送女儿去车站很奇怪吗？”
云开深木愣木愣看着自己老妈：“没……”
闻珽之轻笑出声：“上车吧。”
云家所在的小区离火车站并不远，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
车站广场上是密密麻麻的人群，高空俯瞰下像是一盘散乱的沙，阴沉沉的天空笼罩在上方，周围一切都黯然无色，让人恍惚得像是进了黑白纪录片中。
云开深从闻珽之手中抢过箱子，就开始催促人离开：“妈，看这天色说不定马上就下雨了，你们还是先走吧，不用送我进站了，这又没带伞，待会你们去取车还得走一段路了……”
“你这孩子，”云母笑着从一直提在手里的袋子里拿出一把伞，“我早准备好了。”
“老妈你想得真周到，呵呵……”云开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三个未接电话，又瞟了身边的老妈一眼，咬了咬嘴唇——九点了，还是十分钟后进了候车室再播回去吧。
“阿姨，我来提吧，”闻珽之从云母手中接过袋子，“这里人多混杂，空气也不好，开深说的是，马上就下雨了路不好走，阿姨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云母叹了一声气：“也行，开深到了昆宁记得打个电话回来。”
闻珽之又把袋子递给云开深：“都是你喜欢吃的零食。”
云开深拽着袋子，眼睛发涩，猛地抱紧了自己老妈：“妈，过些天我就回来了。”
云母拍拍她的背：“好，好。”
偷偷用衣袖抹掉眼泪，云开深才放开她：“不愧是最了解我的女人啊，买这么多的全是我爱吃的。”
“看你这嘴里就没点正经的。”
闻珽之站在一边一直笑着，云开深走到他跟前抱了抱他，轻声说道：“谢谢。”
闻珽之揉了揉她脑袋没说话，视线移开来看向一个方向。
云开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人潮汹涌中，蔺墨屿站在那处，时不时被旁人推挤一下，离得太远看不清眼里的神情。
“去吧。”闻珽之又揉了揉她脑袋，“去吧。”
“那我进站了，”云开深走了几步又回头，“妈，我会想你的。”
看着云开深推着箱子走远，闻珽之收回目光：“阿姨我们回去吧。”
“好，”云母冲着他笑道，“中午有空吗？”
“阿姨找我有事？”
“是，”云母又望向云开深离开的方向，茫茫人海早已不见她身影，“来家里吃饭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你又发神经了？”被抱得紧紧的，云开深挣脱不开，干脆把脑袋埋在他怀里。
“我吃醋了。”蔺墨屿放开她，“你竟然主动去抱他。”
“墨鱼，”云开深捏着他的脸，“你现在越来越会说好听的话了。”
“好听的话？不是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吗？这也算？”
“噗——”云开深捂住嘴笑个不停，“这是陈晨跟你说的吗？他都教了些你什么？”
蔺墨屿脑海中顿时浮现十六个字：英明神武、高大威猛、踏实可靠，还有——一定要暖。陈晨说，你能在她心中树立这么一个形象，女人就离不开你了。
“喂喂喂，快点说来听听，看他有没有把你教坏。”云开深嚷嚷。
“没有，”蔺墨屿用手指戳戳她的脸，又捏了捏，“挺好玩的。”
“干嘛啊你！”
“他说，让我多一些身体接触，”蔺墨屿捧住她的脸在嘴角亲了一下，“就像这样。”
云开深脸红了……，“你分点场合好不好？！”
“哦。”淡淡的语气，明显没把云开深说的当回事。
云开深气鼓鼓看着他：“孺子不可教也。”
蔺墨屿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开深：……（对于这样的蔺墨屿还能说什么？）
“走吧，进站了。”
蔺墨屿后买的票，跟云开深隔了两个车厢，位置太远没人乐意换座，只好在云开深座位旁边站着，高高瘦瘦的个儿立在那里像是一根柱子。
云开深看他站的笔直，直乐呵：“六七个小时呢，你这站军姿样的不累么？”
蔺墨屿悠悠开口：“姿势正确就不会累。”
“……，”云开深冲着坐在里边的两位笑了笑，“大哥大姐咱挤一挤行吗？”
“可是可以，就是他这个儿，坐下来也不舒服吧，”坐在最里边的大哥摆摆手，“算了算了，小两口也不容易，他位置在哪儿，我跟他换吧。”
云开深乐了，赶忙道谢：“大哥大好人！”
蔺墨屿一坐下就把云开深挽进怀里。
云开深扭过头瞪他一眼，小声说道：“你干什么？”
“多些身体接触。”
云开深深深地无语了，敢情这厮是把陈晨的话当做规则来执行的吗？看来得把陈晨约出来谈一谈才行。
接下来，“一定要暖”计划执行中：
“冷吗？”
“不冷，火车里挺暖和的。”
“那热吗？”
“不热，刚刚好。”
“要不要喝水？”
“不用，不渴。”
“要不要吃东西？”
“不用，不饿。”
“要不要上厕所？”
“不用……诶，蔺墨屿你干嘛呢？”
蔺墨屿顿了顿，答曰：“关心你。”
云开深额下三根黑线，憋出四个字：“谢谢关心。”
春节期间，人人胸中都洋溢着过节的喜悦，笑脸相对，车厢中方言混杂，还有一堆人打着牌，好不热闹。
云开深靠着蔺墨屿，听着这喧哗声，心里满满的满足感。
“困了就睡会。”蔺墨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不困，想跟你聊聊天。”
“聊什么？”
云开深抓着他的手，一根根来回点着，他指甲剪得极短，圆润的指尖沁着暖意，“聊聊你有多笨。”
蔺墨屿黑了脸，够英明神武：“我笨？”
“是，笨极了。当初陈晨跟我说你要追我，亏我心怀期待，你却没半点表示，还被我捉奸在办公室。”
扭过她的脑袋，蔺墨屿正色道：“开深，我跟她真没什么，你也知道临近春节公司里事情很多，她作为秘书分担我的工作，那天在办公室累到了，我总不能把她赶出去。”
听了解释云开深点点头：“嗯。”
“你…没收到红玫瑰吗？还是不喜欢？”
“玫瑰？”云开深想起那日日不间断送到她办公桌上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你送的？”
“是。”
她当时还以为是闻珽之……闻珽之也确实也有礼物送给自己，就这样阴差阳错闹了误会。如果当时知道是他，会不会……呵，知道又怎样呢，那时自己那么脆弱敏感，也说不定吧。
这就是命运的不可琢磨，酸的甜的苦的辣的，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放入口中的是什么滋味，喜欢的不喜欢的你都要吞入腹中。
云开深用胳膊肘轻轻捶了他一下：“笨，送个花都不知道署个名。”
蔺墨屿听了拧着眉，半响才叹了口气：“是挺笨的，不过，那是过去了。”
云开深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吃醋的确是好听的话。”蔺墨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嗯？”
“你吃那谁的醋，我心里很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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