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心高气傲
宋姨娘道：“这三姑娘不过是个十几岁的闺阁女子，怎么越发让人看不透了。”
“姨娘，您说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母亲？”徐嘉曼眼神在烛光下，显得晦暗不明。
“只有母亲知道了她的品行，以后才会压制着她。”
宋姨娘却制止道：“不行，你想想看，上回那样的事情，分明是徐嘉云动手打人。”
“可是所有人都选择相信徐嘉云，都觉得是你任性跋扈，倒让你好好学规矩。”
“你若是直接告诉她们，只怕又要以为你在生事了。”
徐嘉曼不满道：“难道就任由徐嘉云这般嚣张下去？”
宋姨娘道：“如今我也是没法子，毕竟太太还在等着我的错儿。”
“不过，咱们也不用着急，三姑娘若真是个厉害的，难道在自己的亲事上会不闻不问？”
“一旦她想办法，岂不是就是和太太作对？那时候太太自然就能了解他的品行了。”
“不需要咱们做什么，太太也不会给她什么好亲事。”
“真的吗？”徐嘉曼问道。
宋姨娘摸摸她的头发：“姨娘怎么会骗你？咱们只需要安心等着就是了。”
下过了一场雨，一早一晚忽然就凉了下来。
春华苑中，秦姨娘道：“去把去年新做的那几件披风寻出来。”
“这两日清洗晾晒出来，等几日起了秋风，也可以用上了。”
彩霞应一声：“是。”
秦姨娘百无聊赖地在窗前看着彩霞带着几个小丫鬟晾衣服，忽然道：“你说这三姑娘，也真是沉得住气。”
“几个姑娘说亲，不是有陆氏看着，就是几个姨娘帮忙。”
“我上回也是找了她的，她去了一趟李府，竟然也还稳得住，一点声息都没有。”
彩霞回道：“许是咱们家姑娘都瞧不上那李家小公子？”
秦姨娘轻哼一声道：“都是五品的官儿，又是庶女。”
“一个两个的还瞧不上人家嫡出的公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的心高气傲。”
彩霞也道：“可不是吗？当初您还没进府的时候，样貌也是没得挑的，可没这么多想头。”
“是啊，”秦姨娘道，“我是很看得清自己的身份的。”
“不过就是农户的女儿，生得好看可不一定是福气。”
“就算在外面聘给人家做了正头娘子，那没本事的人又能守得住？”
“倒不如进了深宅大院里面来，生下个儿子，也算是保全了一辈子。”
彩霞笑道：“姨娘这样通透又知足，才是有福气的。”
秦姨娘又问道：“那李家小公子到底如何？”
彩霞道：“前些日子奴婢也打听过，听说容貌是极好的。”
“不过就因为是嫡幼子，将来承继不了家业，徐家的姑娘们才不肯。”
秦姨娘笑笑，轻声道：“我看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瞧瞧，太太可是想让徐嘉雪去攀高枝儿的。”
“下面的姐妹们岂不是有样学样？”
“可不是吗？”彩霞道，“也不知道太太怎么想的，难道侯门公府的日子就一定好过。”
“就说在这徐府，太太就过得顺心如意了？更别谈那些高门大户了。”
秦姨娘道：“人往高处走，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二姑娘瞧着大姑娘都看不上李家小公子，她自然也不愿意。”
“周姨娘肯定得帮着筹谋。”
“其实我觉得三姑娘完全可以去争取这门婚事啊。”
“可惜身边少了帮她拿主意的人。”
彩霞凑近秦姨娘耳边：“三姑娘在府里这么多年，老是受二姑娘和四姑娘的欺负。”
“难免胆小懦弱些，所以如今也不敢来找姨娘。”
“姨娘既然说了把她当成女儿的话，不妨再去关怀一下。”
秦姨娘想了想：“是这个理儿，已经迈出了一步，总不能半途而废。”
“我记得有两件颜色鲜嫩的披风，我好些年不曾用了。”
“这回你也一并找出来洗了，等两日也用得上。”
彩霞应下：“是。”
第二日一早众人请了安，松柏院却来了人。
是老太太身边的孔嬷嬷来了：“太太，各位姑娘，老太太今日无事，请你们去松柏院坐坐。”
周姨娘起身道：“既然太太还要带着姑娘们去给老太太请安，妾就先告退了。”
陆氏点点头：“秦姨娘和宋姨娘也都回吧，几个姑娘随我一起去松柏院。”
来到松柏院，老夫人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你坐吧，姑娘们也都来了？”
陆氏笑道：“是啊，知道祖母想见她们，一个个忙不迭的都要来。”
徐老太太看了看几人，笑道：“好，都是好孩子。”
徐嘉雪上前道：“孙女儿给祖母请安，算起来也有近一月没见到祖母了。”
“祖母身子一向可安好？”
徐老夫人喜静，常年吃斋念佛，不喜人打扰。
还是上回徐常佑考中进士时，几个姑娘来过松柏院，徐嘉云三人也跟着请了安。
徐老太太道：“起来吧，如今家里的女孩儿们都长成大姑娘了。”
“可不是吗？”陆氏道，“嘉雪如今都十六了，嘉青和嘉云的年纪相差也不大。”
徐老太太点点头：“嘉雪这年纪早该相看起来。”
陆氏一向对徐嘉雪期许颇高，前些年有一直想要自己的儿子。
心思多半都系在徐常瑞的身上，徐嘉雪的亲事难免耽误了下来。
笑得有些勉强道：“也是我前些年见嘉雪年纪还小，想着还是多留两年。”
“少不得耽误了一些日子。”
态度还算是诚恳的，徐老太太点点头：“罢了，你管着徐府里里外外的事情，忙碌些也是有的。”
“嘉雪的事儿可不能再拖了。”
陆氏应下：“是，嘉青和嘉云的年纪也相近，这些日子也带着她们外出交际。”
“多认识些小姑娘们也是好的。”
“再加上明哥儿和平哥儿的婚事也近在眼前了。”
徐老太太又看了几个姑娘：“咱们这样的人家，虽然算不上钟鸣鼎食。”
“也是官宦人家，但是你们也不要好高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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