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登堂入室
“肖然是这幢楼吗？”
肖然皱着眉，眯着眼“嗯”了一声。
“师傅是这儿了，辛苦了。”又凡一边掏钱给司机，一边感谢。
不得不说，又凡实在佩服肖然的酒品，醉成这样居然还能保持清醒，而且还自己摁了电梯的楼层，在家门口拿出了钥匙。
“肖然，你还记得你家密码吗？”又凡半靠着墙，架着醉醺醺的肖然，问。
肖然抚了抚自己的脑袋，在键盘上摁了四个数字，又凡有些诧异。
又凡把他扶到了沙发上，过程中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确认他在沙发上躺好后，她回过去把大门关上，把灯打开——
天呐！满地的易拉罐，墙角还有两本杂志，茶几上有三四个脏酒杯，有一个里面还有半杯红酒。厨房的台子上有一袋开了口的酱牛肉，还有几盘发了霉的食物，依稀可以辨认出大概是意大利面一类的东西。餐桌上放着一个纸袋，里面塞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啤酒瓶和一堆用过的纸巾。
卧室的门开着，又凡往里面张望了一下，地板上散落着衣服、书、杂志，还有一个靠枕。被子一半在床下，眼瞅着另一半也要掉下来了。
“肖然，你能长那么大是个奇迹。”又凡对这千年一见的居住环境不由感慨起来。
“给我倒杯水。”肖然掐着太阳穴，说到。
“水？”又凡看了看四周，又看向被垃圾包围着的电水壶“我拿什么给你烧啊？”
“厨房里有净水器，水槽旁边的柜子里有纸杯。”
又凡按着他说的，用纸杯从净水器里接了杯热水。
看着脏乱差的环境，她一边给他递水，一边吐槽：“就你这环境，也好意思用净水器。”
肖然喝了几口水，又躺下了：“我头好痛，就不招呼你了，你随意吧。”
又凡无奈又嫌弃地撇撇嘴，她望了望四周，又看看肖然，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她从厨房的柜子里找了一双塑胶手套，又找了一个大垃圾袋，从地板上的易拉罐开始收拾，处理掉了那些发了霉、长了毛的食物，接着把该洗的盘、碗、杯、碟统统洗了一遍，最后又把卧室给收拾了。
又凡从卧室抱出来三四本书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倒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喝杯水吧。”
“啊！”又凡下了一跳“你没睡着啊？”
“你这么大动静，”肖然缓缓睁开眼睛坐起来，手还在不停地揉着太阳穴“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头还疼啊？”
“嗯。”
“要不要给你加点水？”
“不用。”
“今天谢谢你。”见肖然没有回答，又凡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从卧室捧出来的那几本书，她开口问“对了，你也看过《群山回唱》啊？”
肖然揉着太阳穴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嗯。”
“那，问你个问题呗，”又凡迟疑了一下，拧了拧耳垂“如果你是纳比，你会给马科斯先生写那封信么？”
肖然看了一眼又凡，皱着眉头闭上眼：“你现在是在跟我探讨文学吗？”
又凡被他的话噎到了，也是，对着一个刚酒醒的人问这种问题，确实有点不合时宜：“对不起，我......”
“我会！”他干脆的两个字打断了又凡，他没有睁开眼睛“我都知道自己要死了，该交代当然得交代，死都要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肖然的回答可以说是简单粗暴，也可以说是简洁有力。又凡记得她曾经问过贺承勋同样的问题，贺承勋告诉她：“老纳比是将死之人，我们现在太年轻了，还不能理解他这种一切都释然的心情吧！”
又凡望着此刻的肖然，她第一次认真看肖然的脸，他闭着眼，略暗的灯光，让他本就轮廓分明的脸显得更加立体，饱满的额头，凸起的眉骨，笔挺的鼻梁，不得不说这是一张精致的脸，她不知道这张精致的脸孔后面究竟隐藏了一颗怎样的心，这个男人的背后究竟经历过什么，她不觉看呆了。
又凡不说话，肖然张开了眼睛：“你有不同见解？”
“啊？”她反应了一下“噢，没有啦！”
肖然冷笑了一下：“其实，我很羡慕老纳比，最起码他有机会选择写不写这封信，有时候我在想，我要是突发身亡的，那就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
话音未落，又凡皱着眉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肖然。
“怎么了？”
她红了眼：“你，你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肖然对着又凡看了一会儿，扭过头，不削的讲：“哼，安又凡，接近我，打感情牌是没用的。”
“接近你？你在说什么？”又凡强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肖然不削一顾地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又凡，她红着眼一动不动，毫不畏惧地任由他步步紧逼。他离得她很近，近到能开得清每一根睫毛。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很双的眼皮，不过，此刻这双眼睛正用一种讨伐般的目光□□裸地瞪着她。他牵动着嘴角，这种牵动拉扯出一种嗜血般的笑容：“安又凡，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总是这种一脸‘问心无愧’的表情，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问问自己的心吧！”
“你什么意思啊！我安又凡做事从来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肖然笑了一声“那一定是你对自己的心说了谎！”
“肖然，”又凡对着肖然离去的背影大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肖然叉着腰，沉了一口气，转过身：“好啊，安又凡，既然你这么无愧于心，相信你也不会害怕面对我咯！”
“当然！”
“好！从明天起你就住在这里。”
“什么？”
“住在我家！”
“凭什么！”
“凭你无愧于心，凭你要证明自己不怕面对我，凭你是我的私人助理，明白什么叫私人吗？”
“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这也不是我工作范畴内的事情。”
“安又凡，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吗？”
“什么？”
“没什么！我决定的事情就这样了！”
“等一下，”又凡拦住肖然“我说了，这不是我工作范畴内的事情，我有权说不！”
“从现在开始是了，如果安小姐觉得必要的话，明天，我可以在会议上，正式添加一下这项工作条款！”肖然径直走向卧室。
又凡转过身看看空着的沙发，懊恼道：“他喝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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