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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她要是有什么事,你等着


  说话间,那条半成品的星星在木南乔修长灵巧的五指间变戏法似的成了一颗精致的小星星。我接过那颗玲珑的小星星,不禁说道:“你这双手可真巧,将来不做医生就可惜了。”

  这句话木南乔显然很受用,说道:“我舅舅是医生,可能随我舅舅吧。不过我是不会做医生的。”他柔柔地看着我一脸满足地把玩着手中的星星,又接着说道:“哎,什么兔子、□□、小狗我都会编,以后编只小狗给你。”

  我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为什么是小狗?

  后来,有人告诉我,小狗是“puppy”,初恋是“puppy’s love”。

  真的很巧,对吧?

  “木南乔,回你座位去,下节课是英语课。”眼观着快上课了,我又推了木南乔一把。

  “喂,林沐沐,做人就要诚信一点。”我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什么意思?木南乔接着说道:“你不会忘了吧,你说过会对我负责的!”

  “滚!”我看着宋耀群有些阴冷的侧脸,不禁倒抽了口凉气——万一宋耀群在我妈面前说点什么的话,我想我可以去死了。

  闻言,木南乔不动声色地扫了我一眼,转头向纪委张晓冬喊道:“纪委,林沐沐骂我。”

  张晓冬面露不可思议之色:“林沐沐骂你?不会吧?她骂你什么?”

  木南乔一本正经道:“她骂我滚。”,语气无辜、忿忿且委屈。

  笑话,滚怎么能算骂人呢?要是“滚”算骂人的话,那大多数人都是骂着人长大的。

  张晓冬思考片刻,冲班里人大声喊道:“林沐沐,骂人一次,扣五分。”

  “纪委,有没有搞错啊?这怎么能算骂人呢?”我在心里想着自己应该要怎么为无辜的“滚”字辨白一下,想了想,我比划着说道:“在新华字典里,滚只是一个动作呀,只是后来被人中词贬用了!”

  闻言,张晓冬再次沉思片刻,认真的说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如果非要表达那个意思的话,你可以用‘骨碌’代替。”张晓冬似乎对自己的解释很满意,于是又大着嗓子在班上喊道:“林沐沐,骂人一次,扣五分!”

  我的气愤严重影响了我的表达能力,愣愣地瞪着张晓冬和木南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见状,木南乔使劲拍了拍我:“淡定淡定,反正这种分存在的价值本就是用来扣的。扣了分老班也不能怎么样你,无非就是罚你打扫个卫生、擦个黑板啥的,为人民服务嘛!这不正是你追求的吗?对了,你也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其他人只是没有碰到像我这样举报的而已。”我瞪了木南乔一眼,手覆在胸口顺了顺气,冲木南乔喊道:

  “你丫从哪来的骨碌到哪去!”

  “不要这样嘛,你这样不念旧情我很伤心的好吗?”

  ...... 

  虽说我早就知道木南乔有些表里不一——长着一张高冷脸,内心住着一个傻白甜,可接触下来,木南乔的真面目还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有时候,我和马八一在食堂吃饭,木南乔会突然闯出来,一只手端着自己的盘子,另一只手大大咧咧地搭在我的肩膀上,眼睛贼溜溜地往我的盘子里转,只要相中了我盘子里的菜,便张牙舞爪地掳过去举得高高的,任由我在下面踮着脚拽他的袖子。不过,巧的是,他每次交换给我的菜,也都是我爱吃的。

  有时候,我和马八一从超市回来路过操场,冷不丁地会被突然飘过来的篮球吓到,抬头望去,便是木南乔那张挑衅的脸,在一片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木南乔则在一旁特大爷地冲我喊,喂,捡球捡球!

  老实说,木南乔在我面前这么精分的作风,我早就习惯了,可马八一不这样认为,非说是我把她家男神带沟里去的,吵着要脱粉。

  他时常前一秒高冷傲娇,后一秒耍赖撒娇;

  他时常前一秒正色庄容,后一秒嬉皮笑脸;

  他时常在别人面前故作深沉忧郁,然后转头在我面前中二又精分;

  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木南乔。

  他怎么能这样呢?真的是......真的是......太好玩了。

  我和木南乔吵吵闹闹斗智斗勇的生活整体上还是很美好的,若非要说哪里不好的话,还真有两点:一个是□□宋耀群,一看见这颗□□我的心里就发怵,万一哪天这颗□□心情不好自燃了,我非得被炸得粉身碎骨不可。二是我们紧张的寝室关系,非常不幸的是,我终于结束了自己在寝室做和事佬的日子,成功被她们拉入了寝室混战当中。

  宋耀群最喜欢在自习课上肆无忌惮地泡面,每每那个时候,五班的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咸腻的□□的味道。班里人一边做着题一边被迫嗅着□□的味道,大多敢怒不敢言。在课堂上泡面似乎只是宋耀群带着些挑衅意味的习惯,每次大张旗鼓泡好的面,他都不怎么吃,有时候甚至只喝一口汤就扔了。对于宋耀群而言,似乎他只是愿意看到班里人心有不满而口不敢言的样子。

  木南乔本就对宋耀群有一种莫名的敌意,眼睛扫过宋耀群时,眼神里总隐着些许不屑和挑衅。在我的记忆里,木南乔和宋耀群就曾因为一桶泡面大打出手,这俩家伙倒是没事,遭殃的是我的桌子——油光满“面”。从那之后,宋耀群和木南乔一靠近,我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打小鼓。

  宋耀群或许是我的克星,前面坐着克星,可想而知我的日子并不好过。

  宋耀群不喜欢侯爱君,英语课上经常会在老师眼皮底下打游戏。那一次,侯爱君心情不好,看到宋耀群低头打游戏的样子怒从中来,抓起手边的板擦就扔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我的额角上。镶在板擦边缘的银晃晃的铁皮打过来,额角一阵尖锐的刺痛。

  “啊!”严妍有些慌乱地大叫一声站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砸的是严妍呢。严妍这一嗓子倒生生将我哽在嗓子里的尖叫堵了回去,也罢,反正有人替我叫过了。

  见状,侯爱君皱了皱眉,眼睛里隐着浅浅的歉意和懊悔,毕竟,之前用的都是杀伤力没这么大的粉笔头。这点儿廉价的歉意和老师眼中珍贵的“师之威严”相比,显然太微不足道了,所以我低着头并没有等来哪怕一句道歉。老师只是匆匆扫了我一眼,转而扯着嗓子冲宋耀群吼道:“宋耀群,不听课就滚出去!”

  宋耀群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低着头打着游戏,不仅如此,挑衅般的,他故意将原本插在游戏机上的耳机拔了下来,于是,那游戏机里聒噪的声音便如困兽一般,张牙舞爪地冲了出来。侯爱君气得脸色铁青,站在讲台上指着宋耀群说不出话来。讲台下的同学纷纷面面相觑,看着僵持在那里的两个人。

  有完没完?!

  我不耐烦地低下头看书,额角尖锐的疼痛袭来,让我有些静不下心。头上温热的液体滑过我的脸颊,滴在我的英语书上,轻轻晕开,浸染着白纸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字母。单调的黑白间,那一抹鲜艳的红显得如此刺眼。

  “严妍,你有纸巾吗?”我轻声说道。

  “你怎么了?”严妍看着我不自觉喊道,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为我擦拭,血,却像流不尽似的从额角源源地渗出来。一道道目光向我扫了过来,好奇的目光在触到我的脸的那一霎便染上了一层惊恐——想来,我的样子是相当狼狈了。

  “操!”宋耀群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扔下手中的游戏机猛然转过头来,将手掌轻轻覆在了我的额角。他紧紧地蹙着眉,眼角眉梢里满满的担忧之色让我心头一暖——很久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过我了。

  但是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担心。

  小时候宋耀群经常住在我家,那个时候的宋耀群就是我们那个小胡同里的孩子王,而我就是他身边一个不听话的跟屁虫,他总是千方百计地甩下我,而我总是想方设法地跟着他。

  有一次,他在前边跑,我在后边追,我跟着他七拐八拐跑到一块闲置的宅基地上,那块宅基地上只有几簇杂草和几只没教养的鸡。为什么说它们没教养呢?因为我一踏进那个院子就被一只相貌极丑的红冠大公鸡给强“吻”了。我哭喊着蹲在那里捂着头,殷红的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滑过白皙的脸颊。

  见状,宋耀群慌里慌张地捡起一根秸秆将公鸡赶走了。他将小手小心翼翼地覆在我的额头上,但血像是流不尽似的,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渐渐地,宋耀群也跟着哭起来,他紧紧地抱着我,嘴里念念有词:“你不要死,我以后不欺负你了,呜呜呜......”

  一听到这个,我嚎啕得更厉害了——原来我要死了。

  嚎啕得久了,我哽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到我还没有说遗言呢,于是我拽着宋耀群一字一句地嘱托道:“我......不行了,我要死了,你的小饼干其实不是猫偷吃的,是......我。照顾好爸爸妈妈......我......不行了。”

  说完,我的手有些浮夸地垂了下去,有些刻意得蹬了蹬腿,最后依依不舍地闭上了眼睛(可见中国的电视剧对我的荼毒有多深。)然后,和我期待中的一样,耳边响起了宋耀群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宋耀群怀里,伴着宋耀群歇斯底里的哭喊声,竟混混沌沌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宋耀群吓得一把推开了我,用沙哑的嗓子喊道:“鬼!你是鬼吗?”我动了动身体,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隐约感到温热的液体还在不休不止地流着,我动了动嘴唇,认真地说道:“我,不是鬼,我,复活了。带我回家。”

  宋耀群背着我跌跌撞撞地走回家,我伏在宋耀群背上渐渐失去了意识......

  那个时候,家里人才知道我有遗传性的凝血功能障碍。

  或许,他们早该知道的。不然,我的亲妈也不会生下我就走了。

  所以此时,我的额角,血流不止。

  “哎呦,怎么回事?去医务室看看吧,这......”侯爱君有些局促有些尴尬地说道。

  “她要是有什么事,你等着!”宋耀群冷冷地看了侯爱君一眼,一只手揽住我,一只手捂着我的额角,不顾我的挣扎,很强硬地将我从座位上扯了起来,“我带你去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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