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突变
“如玉哥哥，窗花贴这好不好？”
长生站在窗台前比量着，暖阳透过红色窗花的镂空处被剪成细碎光点，洋洋打在长生脸上。
如玉换了件新鲜衣裳，笑看着长生忙活，“有些偏了，再往右些。”
长生忙往右边移了移，“这样呢？”
“这样差不多了。”如玉笑着点头，“今儿是除夕，咱们府中难得又热闹了一回。”
“嗯”，长生欢喜道，“我去叫师父，今早我特意做了他喜欢吃的莲藕羹。”
“哎……”如玉忙拦道，随即清了清嗓，“将军吩咐了，今早让顾太医多睡会，让你不要去叫他了。”
长生瞬间反应过来，会心一笑。一定是师父昨晚又累着了……
两人正说着，忽见廊下一只白鸽飞来，“是南境来的消息！”如玉一把接过信鸽。
“我这就去找将军。”如玉取出信筒，疾步朝后院走去。
在门外敲了敲，不多时，房门应声而开。
程澜神色慵懒地出现在门后，鬓角发丝微乱，“何事？”
如玉恭敬将信笺呈上，“南境有消息来。”
程澜长眉一顿，接过信笺，吩咐道：“去打盆热水来。”
“是。”如玉应声退下。
程澜重新回到房内，将暖炉里的火调的更高了些。
顾云尧懒懒地趴在被子里，床上狼藉一片，身下的雪色毛毯早已被蹂/躏地换了地方。
“是谁啊？”顾云尧睡眼惺忪，声音娇软。
“是如玉。”程澜一边答道，一边展开信笺，凝眉看了片刻。
“怎么了？”顾云尧见程澜脸色不对，懒懒裹着被子坐起身，只觉腰间隐隐泛酸。
“南疆傀儡军大举进犯，南境快守不住了。”程澜凝眉道。
“什么？”顾云尧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一惊，“南疆不是前不久才……”刚讲到这，顾云尧突然明白过来。
大宣前不久才经历过和魏辽的战争，现在哪还有什么精锐兵力来对付南疆？短短一年时间，大宣储君被废，皇帝病重，一时间内忧外患，兵疲马倦。皇后她……还真是好谋划。
“你打算何时出征？”顾云尧知道，即便程澜对宣帝的无情感到心寒，但他始终是大宣的将军，保卫疆土，守护百姓，是他的使命。
“边境的快马传书两日后便会抵达京城，到时我会向陛下请兵。”程澜皱眉道，“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不知道南境的将士还能撑多久。”
顾云尧认真想了半天，道：“若是等待援兵怕是来不及，不如你向南越王修书一封，借兵支援，倒是可以多争取些时日。”
程澜眼眸一亮，“你说的正是，南越虽不善练兵作战，但好歹可以拖延些时日。”说着，忙走到书案前研磨蘸笔。
顾云尧听着隐隐从外面街巷传来的炮竹声，黯然垂下眸，心中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明日便是新年，是他和程澜一起过的第二个新年……
吃完年夜饭，如玉领着长生跑去外面放炮竹，万家灯火，都在期盼新一年的到来。
程澜抱着顾云尧走进后院祠堂，在两块牌位前站定。
“为何带我来这？”顾云尧搭着程澜肩，转头问道。
程澜弯唇一笑：“阿尧，你可还记得去年除夕的事？”
顾云尧低眉回忆，不由轻笑：“有什么特别的事吗？我不记得了。”
“哦？”程澜挑眉，“你同我婚服也穿了，交杯盏也喝了，如今夜夜同床共寝，还说不记得了？”
不安的大手钻进大氅，顺着腰线上下游移，“要不……我帮阿尧回忆一下？”
“这可是在祠堂，你注意些。”顾云尧急忙按住腰间作乱的手。
不知为何，程澜就喜欢看顾云尧这副害羞的模样，笑得越发肆意。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程澜将顾云尧轻轻放下，正色道，“我与你既然决定要在一处，那理应来见见我爹娘。”
顾云尧了然，对程澜淡淡一笑，示意将自己放下来。程澜生怕他站不稳，便将他抱坐在了蒲团上。
可顾云尧认真地紧，转了身子在蒲团上跪好，程澜见状也在一旁跪下。
“既然来见你爹娘，那咱们给他们磕三个头，也算尽了心。”顾云尧道。
“好。”程澜应道，与顾云尧对着堂前的两块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若是父王母亲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程澜笑道，“因为我把全天下最可爱的男人带了回来，给他们当了儿媳。”
“瞎说什么呢！”顾云尧闻言，不自觉羞红了脸。
“怎么，你还不承认？”程澜坏笑着贴近耳根，吐气温热，“是谁每晚把你伺候地那么舒服？现在在我爹娘面前，你反倒不认账了？”
“你……”顾云尧羞恼地瞪着程澜，他始终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坦然地把这些羞耻直白的话说出来的。
嘴唇翕动间，顾云尧正想说些什么，谁知刚开口，就被程澜用吻堵住了唇。
霎那间，烟花在耳边炸开，夜空顿时如同花海，绚烂一片。
不知是火光还是情动，顾云尧的脸颊显得愈发红润。
“阿尧，新年快乐。”程澜低声道，伸手替顾云尧拨了拨鬓边微乱的发丝。
“新年快乐。”
天边烟花四散，灿若星河，美得如同幻境。顾云尧的声音虽被掩在炮竹声中，但程澜却听得清晰。
当晚被浪翻涌，伴随着碎声低吟，一场欢情直至天明。
年初二一大早，边境的传书便进了内阁。
宣帝病重，东宫空悬，程澜请兵出征的决议便落在了内阁头上。
内阁这些人庸庸碌碌，原本都是听太子调遣，如今无人作主，又不敢得罪程澜，只好依着旧例而行。
是以三日后，程澜领着原本驻守在京中的八千精兵与兵部三万兵马，出征南疆。
大军离京那日，京中又下起了雪。
顾云尧因程澜离京，也搬回了自己的小院。
“师父，您瞧！这花开得真好。”长生一眼便看到了墙角处的小花，幽蓝色的花瓣在碎雪中摇曳生姿，清雅地不似凡尘俗物。
“这花真是奇怪，别的花都喜开在春夏两季，怎么它偏生开在秋冬两季，天气越冷，它反倒开得越好？”
顾云尧淡淡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秋菊寒梅不都是如此？”
长生点点头，忽然眼前一亮，“师父您看，这花好像多了一片花瓣，去年秋天我记得是五瓣，今年变成六瓣了。”
“是啊，它快长大了。”顾云尧望着花朵，低声喃喃。
此次程澜离京，他莫名感到不安，皇后如今风平浪静，这实在出人意料。而程澜现在唯一的弱点，便是身上的惑心蛊，幸好他曾经逼程澜喝了许久的苦药，只要不出意外，这蛊毒便不会发作。
但愿，能帮程澜躲过一劫……
程澜离京没多久，宫中传出的一条消息，瞬间震动朝野。
先前被贬郴州的四皇子奉诏回京，被立为东宫太子。
“娘娘真是好谋划。”沁芳将郴州传来的书信呈上。
皇后简单将书信浏览一遍，随之便放在火盆上化了。
“四皇子的母亲本是罪奴出身，身份低贱，因偶然被陛下宠幸才纳入后宫，可她到底是个没福气的人，生下孩子没多久便离世了。四皇子从小心高气傲，野心勃勃，在陛下这些不成器的皇子中，他也算是颇有些才华。可多年来陛下只偏爱太子，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他到底是年少轻狂，不够沉稳，屡次联合亲信弹劾太子，最终惹怒了陛下，这才被发往郴州。”
皇后轻启红唇，又道：“听说他去了郴州后积郁成疾，有了癫狂之症，这样的人最适合本宫利用，只要以他毕生最渴望的东西擅加引诱，不怕他不听使唤。”
“娘娘英明。”
皇后抚了抚鬓角，漫不经心道：“本宫既然有了新的棋子，那些不合用的弃子还是早些收拾了好。”
旌旗猎猎，战马嘶鸣。
刀枪斧戟摩擦出冷金属的刺啦声，将士的怒吼伴着纷乱的马蹄，持续冲刷着这片土地。
赤云河边乌云低压，身穿铠甲的尸体早已堆成小山，鲜红的液体渐渐浸染了河流，生出刺目的血色。
狼烟渐悄，战火渐熄。
这场战争极为惨烈，南疆傀儡军残忍暴虐，程澜率军奋力厮杀，才换得眼前这片刻的宁静。
“将军，属下清点了一下尸首，我军损伤足有两万人。”项英脊背挺得笔直，可语气中却有难言的悲愤。
死去的那些是他们并肩作战的兄弟，无论是南境旧部，还是是京中兵将，沙场男儿，从来不分来处。只要上了战场，便都是一家人。
程澜沉眉半晌，凛然起身，“项英，这几日整顿一下，三日后你率一支精锐军队，佯装攻打南疆军大营，我在后方接应，只要将对方诈出来，我就绝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去。”
“是！属下领命。”
(https://www.tyvxw.cc/ty45778077/43205067.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