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受制于人
“这样啊……”战恺一记手刀朝她劈下去,眼见婢女晕了过去,便将她往蒋盛耘怀里一推,“这人就交给你了,要包扎还是什么的,赶紧的吧。”
接下来,除开宅心仁厚的蒋少庄主正忙着给受了伤的婢女疗伤止血,在场其余人等都围拢了一团,开始做打算。
你一句我一句过后,最后决定由蒋盛萱亲自过去找不盈谷少谷主上官睦拿解药,战恺与她同行做护卫,顺道看看无患药庐那边天剑门和长歌山的人境况如何;商隽迟和谭夙一起往谷主夫人那边去一趟,毕竟将谷主夫人的贴身婢女扣押了,得给个交代;蒋盛耘和连郁负责留守原地,将手上的邢霖等人都盯着,以防还有什么事态发生。
事出突然,自家便宜兄长又不是个多话的,他一直闷不做声,商隽迟也猜不到他到底想怎么做,在去见谷主夫人的路上,便问他:“兄长,你说人家给我们下药,到底是图什么……”
谭夙对他眨了眨眼:“嘘……”这沿路多出了不少的暗卫,想来是来者不善。
“这些人啊……”与其防着人家下手提心吊胆,还是先下手为强比较自在。商隽迟心里这样一想,手上自然就有了动作……
谭夙见他这等着急与人动手,笑着拍了他的手背一下:“你急什么?”一味的乱来,他再是修为高深,身体却是撑不住太久的。
“我都听兄长的。”于是商隽迟就收敛了内力,暂时没有发作。
一路上任凭对方虎视眈眈,商隽迟都没了出手的打算,除非对方主动出击……好在对方也是沉得住气,直到他们走到谷主夫人所住的院子,被谷主夫人院子的人领到了她的房门口,对方都没有轻举妄动过。
可就在商隽迟做出动手敲门的举动时,那些暗卫开始按耐不住了……
尽管商隽迟一开始无心伤人,仅仅是以唤灵令召得在场暗卫手中的兵刃发出争鸣之声,然而,常人见此应当惊讶或是略有怯意吧,这些暗卫却依旧直愣愣地朝他们冲过来……
商隽迟对此感到不解:“怎么回事?”这些人,竟是不怕死了吗?对不盈谷忠心耿耿到这个地步了,不至于吧?
谭夙道:“他们都中了缚魂令!”
“好吧,那就是没得救了。”当年拜入云霄仙人门下时,商隽迟就被这位严师耳提面命过,凡是中了缚魂令者,除了施术者本人,其余均不可解。如今撞见被人家缚魂令控制的人,而且还是真刀真枪的冲自己杀过来,这种情况,四处逃窜终不明智,正面拼杀才叫正解。
见自家孩子已经招来了浮光剑,谭夙摇头示意他先缓一缓:“你先歇着……我来!”
商隽迟就见自家便宜兄长一脸沉稳的抬手比划了两下,一个咒印打出,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冲上来的暗卫,瞬间就静立原地不动了。商隽迟疑惑:“不是听说,缚魂令除了施术人,其余人均不可解吗?”而且这话,正是从小把自己拉扯大的授意恩师亲口所说,怎能有错!
谭夙平静的告诉他:“我是例外。”
商隽迟挑眉:“真好!”你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没肯教啊!
度过这场危机后,待商隽迟再去推开那房门,果不其然,谷主夫人早已没在房中了,带他们过来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去敲门,进而触动设下的术法,引得中了缚魂令的暗卫对他们群起而攻……
从那一碟酒酿丸子出现直到现在,莫非还不能看出这事和孤山一族关系密切吗?
自家孩子许是知道些什么了,但他没有开口问,谭夙也没有主动说。
商隽迟想着,这是自家便宜兄长栽自己做的事,所以,何须多问,乖乖照做最要紧了。
既然找谷主夫人没有找到,那是不是就该直接去找谷主?商隽迟把这样的想法透露给了谭夙,谭夙道:“我们还是先回原位去等一等,我们这边没有好消息,另外那一边万一会好消息了也不一定。”
回去后,就看见战恺一个人回来了,他说上官睦大大方方的就给了解药,不过他邀请蒋大小姐在原地作陪,蒋大小姐欣然应允,所以自己就带着解药先回来救人了,临走前他很机灵的瞄了瞄那边天剑门及长歌山各位的境况,看上去虽被控制了行动,却还算是安全的。
连郁说,自他们两路人马分开行事后,并没有谁过来寻衅滋事过,一直都风平浪静的。
在给沈挽旭服下解药后,没过多久沈挽旭悠悠转醒:“怎么回事……”
尽管沈挽旭的声音是虚弱的,但他那迷糊中透着倔强的眼神,显然就是不服气的,商隽迟对他劝道:“也就是少门主你身先士卒,敢为天下先的替大家做出了尝试,不然,现在是什么情形,简直不堪设想!”
沈挽旭撇了撇嘴,心里挺受用的:“那是……”随即沈挽旭就招手让蒋盛耘过来扶自己一把,自己要赶紧恢复,才不能落了下风去。
很快,见沈少门主已经可以不用人搀扶的到处溜达了,想来是并无大碍了,这时蒋盛耘便说不放心自家妹妹,要去无患药庐那边看看,连郁立即说要同去,被蒋盛耘拒绝了:“你们还是看护好小师弟要紧。”
商隽迟道:“那怎么行,五师兄和七师兄与你同去才是,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小师弟说得是。”战恺应下这话,就和连郁一起一左一右的陪同了蒋盛耘同往无患药庐那边去了。
待他们一走,谭夙便一挥手在沈挽旭的额上,让他沉沉的睡去。
这下又仅有商隽迟和自家便宜兄长二人,商隽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谭夙笑问他:“什么怪怪的?”
“对方来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怎么有些赶啊……”草率的下了毒,轻易的给解药,做事颠三倒四,到底是闹哪样啊?
既然他自己想不明白,谭夙便指点一下:“看来,像是这不盈谷的少主在对我们投诚啊,你说是不是?”
经他一说,商隽迟这便开了窍:“喔,原来是投诚。”你说是,我还能说不是!
“那我们……”谭夙暗示到这一步,就想听听他的意见。
商隽迟道:“料想这时,即便他们去了无患药庐也见不得蒋大小姐了,这事牵扯了孤山一族,蒋盛萱又对息年衡有些心思,难保不和他跑了,蒋盛萱这一跑,联姻之事就办不成了,邢霖原本可能是想在他二人拜堂之时,当着正邪各位江湖人士的面将当年他家灭门之事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可现在没有了给他重述当年事的场景,他这仇报起来,恐怕有些不解气啊……”
“或许吧……”邢霖之事虽然棘手,却还有更让人为难的事,“别忘了,还有淮王殿下,同时还有来自云霄宫的少魔君,以及你最熟悉的那位枢机库弃徒,现今的孤山族少族长,若水派掌门——息年衡……”
饶是他最计较那位,被他叨念得更多一些,商隽迟闻言即笑:“一群趁火打劫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又半认真半调侃的对他问,“这些人,我真的不能动吗?”
谭夙正色道:“人家忍辱负重,厚积薄发,往后还有一番大业要做,你何必和人家过不去?”
“那好,就由着人家和我过不去好了,我反正是没有什么大业要做的。”商隽迟自暴自弃的叹了一声,想来接下来的事,免不得要让自己伤筋动骨了,“兄长,既然静观其变这种事眼下已经不适合我了,我们就去直接会一会不盈谷那位谷主好了。”
原以为他的建议会是跟去金芝药庐看个热闹,或是重回无穹苑去会会魏嘉暮与息年衡二人,哪知道他会有这等气魄:“好,听你的。”自家孩子选择的,是一条最艰险的路啊!
不过在临走前,商隽迟对沈挽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但终是被谭夙一句:“他吉人自有天相。”给劝得安心了。
他们再出门,便是以云霄幻境为屏障,沿路看见的暗卫似乎是都已中了缚魂令的招,这么大规模的发动缚魂令,并非是息年衡一人就能做到,想来孤山一族的好手来了不少。
正值此时,不盈谷谷主却是安坐于书房之内细细品茶,一杯热茶下肚,心中的凉意却未有丝毫纾解,明明已到了盛夏时节啊……
只听得一记弹指之声,书房里的未曾点燃的烛火被人点亮,微微火光映照着二人的身影显现,正是商隽迟与谭夙二人。
而谷主依旧是垂头丧气的坐着,并未抬头看向来人一眼,商隽迟对此情形很是疑惑:“国师大人,就眼下发生这些事,你真的已经无力回天了吗?”这位不盈谷谷主的年纪与不自己的爹差不多的,按理说他如今处在这个位置,什么风霜没有经历过,怎么现在完全给人一种他已对此无能为力的感觉。
谷主看了一眼来人,并不意外他的到来:“现在还不走,你果然是不听劝啊……”果然,谷主夫人的一举一动,尽在谷主的掌握中。
商隽迟道:“我这是对国师大人太有信心了,此等小小难关,国师大人又怎会放在眼里?”
“无须再多说什么,你还是快走吧……”谷主说着,一记掌风袭来,书房的门啪地被推开,房内的烛火也再次被熄灭。
这谷主的身手如此高明,即便邢霖出手,谷主打他那是绰绰有余,怎么谷主看上去已经毫无毫无战意了?
房门外是蠢蠢欲动的暗卫,看上去,这些人也都是受制于缚魂令,身不由己的,可为何只是守着却不见再有动作,想来是有心人觉得,这还没到行动的时候。
谭夙拉着商隽迟走到书房门口,将房门重新合上,面对着满院子的受控之人,谭夙道:“看来,是今晚就要做个了断了。”
商隽迟感到惊讶:“有这么急?”
“是啊。”谭夙心想,自然是很急的,你现在这副境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倒地不起了,自己哪有心在这里和他们耗着,那不就得加快动作了。
“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现在烟雾缭绕的事还有那么多,今晚就做个了断,有些赶呢!
谭夙道:“分清主次,明确目的,我们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能做到的确保万无一失,不能做到的就坦然放弃,这样就够了。”
“喔,那就按兄长的意思来。”感觉上,自家便宜兄长是想让自己全程参与外加自己做主的,可真要是自己做主,事情就不该是这么个办法了。
谭夙朝他一记横波扫来,不温不火道:“莫非你不是这么想的?”
商隽迟虽然依旧是一头雾水,但立马改口道:“对对对,是就按我的意思来。”说着,他已经开始现学现卖之前从谭夙那里学到的手势,一个咒印打出,便叫在场的暗卫都变得呆滞不动了。
自家孩子学得快,谭夙也是欣慰的:“这样只是暂时让他们失去意识,不再具有攻击能力,可一旦施术者再对他们进行刺激,他们还是会再次伤人……”
本来谭夙是知道一劳永逸的法子,可现在自己实力受限无法施展,而自家孩子若是真的按那法子施展,只怕他体内的纯阳之力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所以我们还是得去见一见息律濯对吗?”那人被自家便宜兄长在意了这么多年,若自家贸然去见,只怕会惹他不快。
谭夙道:“不用,那人只怕与你是心有灵犀的,知道你要见他,所以他已经来了。”
是啊,人家煞费苦心做这么多,怎能不亲自过来看看自己的“功业”。
眼见息年衡一袭青衣,风姿翩翩的踏夜色而来,商隽迟道:“兄长,你这么说就是冤枉人了,能与息掌门心有灵犀的,未必就是我,指不定会是你呢?”
“你这孩子!”自家孩子这话是信口开河还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谭夙一时拿捏不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呢!”
商隽迟自嘲道:“是啊,都什么时候了,此刻还不说笑一下,只怕往后我都要笑不出来了。”不知怎么的,商隽迟突然又悟到了一些事,不过他不想点破,“兄长,万一等下子我和息掌门一言不合的动了手,你会帮我的吧?”
谭夙觉得他这话太不对劲:“打不赢还出手,你是不是傻?”的确,天道有命,在此一劫中红儿必须要参与,却也不必是在所不惜的参与,该做的争取做过了,该有的结果出现了,也就可以了。
商隽迟道:“谁知道呢?有的傻子,也就是一张脸看着机灵,其实吧,比谁都好骗的。”
看上去,他二人之间的对话就是在说笑,可就在息年衡近身之后,商隽迟突然一掌将谭夙推开,然后就双手合力划出一道火圈将自己和息年衡一起困住:“息掌门,我这是在给你机会解释了!”
如此变故属实有点令人费解,周身火圈围绕,头顶利刃高悬,此一时落入这般的困境,息年衡却是笑呵呵的表情:“隽迟,说风就是雨,你还是性子太急啊!”
“我能不急吗?”说这话时,商隽迟看向谭夙,“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否则,我兄长怎会为了成全你的好事而故意瞒着我……”
自家孩子,远比自己想象中更机警呢!虽然如今的做法是有些冲动,但想到他这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谭夙心里依旧是高兴的:“你这是做什么,眼前人是友非敌,你莫要吓着人家!”
商隽迟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一扬手,将谭夙头顶的利刃给撤了,可就在谭夙挑眉示意他还有火圈也该撤掉时,商隽迟两指一勾,以逐浪飞花双剑一起抵在他的脖子上:“说,我兄长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为了不被锋芒所伤,息年衡被迫扬起了头,面上却依旧带了笑意:“你别这么激动,令兄手段了得,又岂是我能挟制的?”
商隽迟再问:“除了你,还有谁?”
被他这一问,息年衡瞄了谭夙一眼,笑得越发的微妙,谭夙为防他居心叵测的说些什么,当即提高了音量对商隽迟吼道:“胡闹,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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