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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同归于尽


  深林幽静,杂乱的枯枝下中歇着几只巴掌大的四脚兽,却很快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吓得窜进旁边的石缝中。
  聂寒霜好不容易追上前面的少年,与他并肩而行后低喘着气,轻唤道:“秦师兄!”
  秦狸手里托着一个罗盘,侧头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继续往前。
  他们此行是禁地中心镇魂潭,那里镇压着世间邪祟,据说还有灵兽看守。
  两人一前一后,聂寒霜知道秦狸不喜人亲近,所以始终差着两三步的距离,这个地方阴风肆虐,她朝掌心哈了口热气,看着少年背影的眼里掠过一丝担忧。
  秦狸冷淡的声音传来:“你若是撑不住的话,现在还有离开的机会。”
  聂寒霜笑了笑,没回他的话,目光看向前面的一片漆黑:“还有一刻的时辰。”
  说完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眼前突然一黑,还带着些许温热气息的袍子盖了她一脸。
  聂寒霜手忙脚乱的将袍子扯下来看了看,想说些什么,瞧见少年始终没有回头的身影,突然笑了起来,将袍子披在了身上。
  如她若说,一刻钟的时间后,二人面前的不远处出现了个不大的水潭,旁边有块破旧的石碑,上面用朱砂书着镇魂潭三字,许是年代有些久远,大半的颜色被攀爬而上的绿幽幽的青苔尽数遮盖。
  秦狸将罗盘收起,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妄动,自己则提着剑小心翼翼的走到水潭岸边,挑开石碑上的青苔,使上面的字完完整整的露出来。
  目光往下,石碑有小半截埋进了土里,隐约露出一个奇怪的图案,他看了片刻,没有回头的朝身后那人伸出手。
  聂寒霜放轻动作走到他的后面,从身侧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根红绳递过去,上面拴着一枚紫红色的玉佩,周围缠绕着丝缕生动的灵气,是一个灵器无疑。
  若是沈秋在的话一定非常惊讶,因为这枚玉佩并非苍梧宗所有,那上面刻着兽形图案,更像是妖族的东西。
  秦狸接过玉佩,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上面,血没进里面,很快就不见了。
  聂寒霜看着他将玉佩系在石碑上,迟疑了会儿:“……秦师兄,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秦狸打好结,脸色比刚刚白了一些,他提剑起身,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死气沉沉的潭水。
  “我们不过是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他道。
  聂寒霜无言。
  玉佩系好的瞬间,石碑上的字符突然间红光大作,慢慢的从地底伸出,底下被遮住的图案也现了出来,是个日月结合的形状,一点一点的爬满血一般的红色。
  秦狸低呵:“退后!”
  就在他们退到远处的瞬间,原本一片死寂的潭水突然开始沸腾,咕嘟嘟的冒着气泡,以一点为中心的地方不断往外扩散水纹涟漪,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秦狸提剑,低声道:“我引他们去旁边,你在暗中结阵,将他们困住。”
  说完便跃至另一边,目光凝重的盯着水潭波动的中心。
  聂寒霜将储物袋中的符纸拿出,一一列在面前,咬破手指,将血抹在符纸上。随着她启唇之时,染着血色的符纸分别落在潭水的四周,围成了一个困阵。
  而就在她弄完这些的时候,潭地传来了一阵悠长的鸣叫声,似龙吟虎啸,听得人心颤。
  水面上的波纹越来越大,中心的地方竟然开始下陷,那个声音也越来越大。
  一个巨大的暗影沉伏其中。
  秦狸神色一变,手里的剑动了。
  剑起,一生二,二生三,在他身后排列成阵,裹挟着恐怖的灵力朝水潭中心的暗影刺入。
  轰——
  潭水一下子炸开,剧烈的光将附近映照得如同白昼,漾开的余力波及到了周围的枯藤石壁,聂寒霜面色沉静的并指掐诀,让周围的阵法将那股无力挡了下来。
  而就在白光骤起的瞬间,水潭底下起了一阵异常的波动,无数暗影仿佛要挣脱出来,却被石碑上的玉佩发出的红光缓缓地压了下去。
  秦狸抬袖拂去面上的水滴,把悬在水潭中心的剑召回,目光紧紧盯着那处没有消失的旋涡。
  他看了一眼石碑上时暗时明的玉佩,上前一步,拿出一柄碧色的玉箫,递至唇边吹奏。
  悠远绵长的箫声伴着丝丝缕缕的灵气伸进水潭中,一点点的将沉在里面的暗影裹住,要将它扯出来,潭底却似乎有另一股力量与暗影牵扯,和箫声对抗着。
  聂寒霜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她想过去帮秦狸,但是自己需要维持阵法的形成,否则他们两人都会暴露。
  秦狸方才消耗了太多的灵力,这会儿应付得有些吃力,潭底的那个力量在与他对抗,且隐隐有种要将他引过去的感觉。
  箫声慢慢的弱了下来。
  便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聂寒霜的惊呼。
  “师兄小心——”
  秦狸面色一紧,脚下的地面有些异样,他连忙退后,却因为灵力减弱慢了半分,被岸边骤然破水而出的灵兽锋利的尖牙咬去半边衣摆。
  狼狈的站定脚步,秦狸将玉箫收起,抬起头,待看到面前的庞然大物时,瞳孔骤缩,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一旁的聂寒霜捂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水岸里一人高的怪物。
  它通体漆黑,唯有巴掌大的脸上的那两只赤色的眼珠红得吓人,五官不全,嘴角咧到耳根处,里面是锋利的尖牙,与它脑袋反差极大的是下面细长的身体,手臂长到膝盖,耷拉在身前,小腿膨大,看起来与手臂极其的不协调,以双足站立的姿态,手脚却形如狼兽。
  秦狸站在远处,微微拧着眉,他从来没有在任何典籍中见过此类的怪物,莫非是此处的邪祟幻化而成?
  不待他想明白,那怪物大叫着扑了过来,气息翕动间,发出嘶嘶的声音。
  聂寒霜面色微变:“师兄小心!”
  话音刚落,秦狸已经举着剑迎面砍去。
  他行事一向不喜避让,与其退于其次,不如迎面而上。
  然而当剑刃碰到那怪物的身体时,竟然直接穿过了它的身体,一阵扭曲之后,被砍到的地方又恢复了原样。
  秦狸连忙后退,看了一眼身侧黑气缭绕的剑,眼中掠过几分狠色。
  他快速的并指掐诀,手指划过剑身,点滴血色映在上面,红得刺目,迸发的强大剑意朝着不远处的怪物袭去,将它困在其中。
  才使出剑法,少年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支撑不住的躺在了地上,气息微弱。
  “师兄。”聂寒霜暂时断开灵力,着急的跑过去将人扶起,动作慌乱的摸出一枚疗伤丹药,正要给他喂下,后者突然睁眼,一掌将她拍出了阵法。
  “走!”
  刚刚的剑阵只能暂时困住那个怪物,是他大意了,没想到这只怪物竟然如此厉害。
  聂寒霜坐在地上还没有回神,见里面的人强撑着站起,额角青筋暴起,瞳孔时大时小,在兽眸竖瞳与正常人之间来回变化。
  与此同时,他周身的灵力不断积聚膨胀,将衣袍撑得紧绷绷的。
  这是要兽化的前奏。
  人形的妖族一般不会兽化,尤其是低阶的妖兽,只有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才会如此,而且若是连兽形也支撑不下去的话,就只有等死了。
  聂寒霜趴在结界上想要进去,但是阵法一旦形成,便是有出无近,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里面的怪物撕开剑阵,朝兽化了一半的少年扑去。
  “不……”
  秦狸的眼睛此刻是竖瞳状态,白绒绒的兽耳无力的耷拉在两侧,身形因为疼痛佝偻着,他目光冰冷的看着扑来的怪物,手中的剑缓缓抬起。
  他要和它同归于尽。
  谁知那怪物像是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一般,突然大叫一声,身形陡然变快,转瞬间便到了秦狸面前,咧开到耳根的嘴角,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
  “噗——”
  手中的剑坠落在地,秦狸身子微晃,摇摇欲坠之际,便被怪物捏住了脖子,他痛苦的呻吟一声,仰着头,伸手去掰那只手。
  “秦狸!”聂寒霜白了整张脸。
  “走。”秦狸低喝出声,声音嘶哑得可怕。
  聂寒霜并没有如他所愿的离开,她神情坚定的握着剑站起,退后几步,开始攻击阵法。
  “你疯了?”秦狸不可置信的看她,不明白她为何如此。
  阵法如果破了的话,这个怪物就会逃出去,介时惊动了宗门里的人,他们二人都会死。
  聂寒霜咬牙闭眼,没去看他,现在只想把面前的阵法攻破,将人救出来。
  死便死了吧,反正她不能看着秦狸死在自己的面前。
  阵法由灵力和符纸支撑,刚刚她往里面输送了很多灵力,所以至少还会撑到半个时辰,要想破阵的话,只有将里面的符纸毁掉才行。
  可如今秦狸被抓,她亦不能进去,只有强行从外面破阵了,但她不过融合期的修为,根本破不了阵法。
  怎么办。
  聂寒霜看着里面奄奄一息的少年,嘴唇微微抖着,双眼红得吓人。
  一把长剑破空而来,歇着巨大的灵力,直接穿透阵法结界,朝怪物的手臂砍下,令人惊讶的是,那把剑碰到怪物的瞬间,后者突然惨叫一声,猛地将手里的人甩了出去。
  聂寒霜回头,身着黑衣的两个少年扒开枯藤,遥遥的朝她一笑。
  正是去而复返的陆芷和沈秋。
  事实上,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离开,在聂寒霜走后,先是换了一身不怎么惹眼的夜行衣,然后隐蔽气息跟在后面。
  只是跟到一般不小心迷路了,晃荡了半天,察觉到这里不同寻常的动静才摸索过来的,结果就看到了被怪物钳制住的秦狸。
  聂寒霜顾不上惊讶,连忙拉过陆芷,神色祈求:“何师弟,你是我们之中修为最高的,你快救救秦狸。”
  陆芷张了张口,原本想安慰她来着,闻言道:“聂师姐不必担心,有我们在,一定能把秦师兄救出来的。”
  她朝沈秋递去一眼,后者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将聂寒霜扶住,目光凝重的看向里面的怪物,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丝疑问。
  苍梧宗有这么个厉害的东西,就不怕留下什么隐患吗?
  宗主他们又是否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岸边,秦狸无力的趴在地上,满身是血,而伤了怪物的那把剑在半空中晃了晃,落在了他的跟前,仔细一看,剑柄上还贴着一张符纸。
  秦狸心中一动,明白了这把剑能进来的原因,或许与这符纸有关。
  有人传音到他的耳边。
  “秦师兄,你现在还能动吗?”少年关切的声音响起,秦狸勉强的侧头,恰好对上趴在结界外的少年那双清亮的眸子。
  ——————
  我是年初时进府的。
  因为受人所托,我进了府中为奴,被安排到槿苑,那里住着一位少爷,排行第五,身边只有一只青鸟作伴,性子捉摸不定。
  听府里的婢子说,十年前大娘子离了人世,入土的那天夜里,尚且七岁的小少爷发了高烧,醒来后不哭不笑,也不说话。
  大家都道少爷被那场大病折磨,成了一个傻子,变得刁钻古怪,若是发起疯来,还会杀人。府中的奴才都不愿去伺候,加之大人那边纳了新人,无暇看顾,久而久之,这位少爷便被人遗忘在了槿苑里。
  我去到槿苑时,里面不见一人,正是深秋之际,满地落叶枯黄,没到脚背,那位年轻的公子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逗弄青鸟,面白如雪,淡眉细目,像笼了雾的山头,叫人看不真切。
  我便在槿苑住了下来。
  少爷喜靜,加之苑中不常有人过来,平日里就叫我把软榻搬到外边的槐树下,身旁放着青鸟笼子,一躺便是半日。他似乎并不惊讶我的到来,也不怎么开口说话,有事的时候,便会朝我看过来。也亏我一向看惯了他人脸色行事,如此下来,我们一主一仆相处得倒是融洽。
  奈何人多口杂,府中的其他下人虽嘴上不说,暗地里却不知讲了我多少坏话。
  我嗤笑一声,只作不知。
  但我发现了一件怪事:少爷似乎不曾笑过。
  下人们说,自从十年前夫人走后,他们便再未见少爷笑过了,哪怕大人过来,亦是一副冷淡模样。有人说他受不住夫人离世的打击,成了傻子,也有人说他中了邪,每日与青鸟作伴,旁人皆不敢靠近。
  我自是不信的。
  直到有一日,我勿将烈酒作清茶端了过去,少爷不敌醉意,脸上红得仿若涂了胭脂,又哭又笑,嘴里胡乱说着话,我听不清,只得近了些,他突然将我拽到身前,口齿不清的唤着阿娘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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