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长短
杨霏霏和李琦梦百思不得其解，季然是怎么获得那些聊天记录的。
但她此刻已经无暇顾及，她面临着大量广告代言的解约，有着大笔的违约金等待支付，还有季然那边的官司要打，而且经纪公司大概率……
要放弃她了。
卫涿此刻被他的妻子直接连人带行李箱扔出了家门，于是他拖着箱子来到了杨霏霏家。
“杨霏霏！你个贱女人给我出来！”卫涿用力拍着杨霏霏家的门，吼道。
“干什么啦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啦！”杨霏霏家是经纪公司给配的高级公寓，在帝都住宅中也算排的上号，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白领，好不容易有个休息天，却又正好碰上卫涿这个疯狗，“今天是休息日诶！你不休息别人还要休息嘞！”
杨霏霏一直不来开门，卫涿的火气早就已经窜到了喉咙眼，闻言立马爆发了，他指着说话的女人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管你什么事啊？臭婊|子没事干！”
卫涿此刻戴着口罩，但这并不妨碍别人认出他来，杨霏霏的邻居见他这么说，立马嗤笑道：“到底是谁有病？你他妈才有病吧！堂堂一个影帝，满口污言秽语，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文明社会？你现在这样做就是扰民！扰民你知道吗？管我什么事？你吵着我睡觉了！既然你不走，那我就报警了！顺便再喊几个媒体来！让他们好好看看影帝的真！面！目！”
说完之后那女人“啪”地关上了自家的门。
卫涿就这样一直待在杨霏霏家门口，屋内，杨霏霏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李琦梦在她身前走来走去，跟经纪公司的高层打着电话：“张总，你再给我们霏霏一次机会，你看她在天问中可是女二呢！啊呀……霏霏这次也是不知情……不是……张总你听我解释……喂？喂？喂？张总？”
对方根本没有耐心听她说完，只撂下一句：“杨霏霏手上的资源你和艺人总监交接一下，你尽快回来带新人。”
屋外的卫涿还在不停地拍打着门，屋内灯光昏暗，厚重的窗帘把六月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杨霏霏的抽泣声一下一下的，厨房的水龙头似是没关严，“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警笛声由远及近地呼啸而来，杨霏霏的邻居真的报警了，也真的叫来了媒体。
“快快快！这可是大新闻！拍到了我们报社可就出息了！”
“快点快点！这个绯闻的热度可高了！要是能采访到卫涿我们可就不用愁阅读量了！”
“今天就算是只能拍到卫涿的一个背影也值了！只要能拍到，我就能给他配一个‘影帝卫涿背影落魄，疑似被抛弃’的标题！”
各家媒体相互竞争着。
“来来来——大家让一下——不要起哄，配合一下治安管理——”
警察从警车上下来，但大多都是实习警察——这种鸡毛蒜皮的破事轮不到上头那些支队。
李琦梦将窗帘挑开一条缝隙，透过窗户看到了窗外的景象，她连忙对沙发上的杨霏霏说：“卫涿闹得太凶了，警察来了，媒体也来了。”
杨霏霏抬起头，凌乱的发丝贴在她的脸上，她的声音僵硬而又沙哑：“让卫涿进来。”
李琦梦走到门口打开门，飞快地把卫涿拽了进来。
一进门，卫涿就像饿狼似的扑向杨霏霏，揪着她的衣领道：“杨霏霏！你他妈是不是傻逼！你他妈为什么把聊天记录给季然！为什么！”
杨霏霏偏头看他，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
“你他妈跟我在这里装什么疯卖什么傻呢？”卫涿红了眼，喊道，“那聊天记录是你的视角的！你他妈还说不是你！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难道我知道吗？！都他妈是因为你这个贱人！我才会身败名裂！是你害了我！”
“卫涿，是你。”杨霏霏盯着卫涿，冷冰冰地道，“是你招惹了人，害得我们的事情暴露，是你提出要陷害给季然，所有的所有，都是你。是你，把你自己害成这样的。至于聊天记录，我再说一次，我、不、知、道。”
言罢，她拽开了卫涿抓着她衣服领子的手，用力一推。
卫涿跌坐在了地上。
他不相信。
他是影帝，他是卫影帝。
他没有害自己。
怎么会呢？
不会的。
杨霏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卫涿，说：“卫涿，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等媒体走了你就离开吧，我们不要再见。”
卫涿笑了。
他彻底毁了。
季然有一个奇怪的发现，她觉得盛筵家的饭菜有魔力，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一顿早餐她吃了一碗粥一碗面三个包子两个紫薯派，外加一杯豆浆。
她揉着肚子，罪恶感扑面而来，她自觉今天早上遛august和april白遛了。
正当她走神走到外太空时，门铃响了。
她跟在盛筵身后去开门。
“师父？师叔？”看着门外的两人，季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她怎么觉得只要自己在盛筵家就总会遇上一些重量级嘉宾。
“还有我呢师姐姐~”云星从云梦泽和云北城身后探出脑袋，跟季然打着招呼。
“师父，师伯。”盛筵向云梦泽和云北城问好，随后侧开身说，“进来坐。”
云梦泽和云北城二人先进去了，云星就在季然身边转悠，季然则是转头问盛筵：“盛先生，你师父是北城师叔？”
“是。”盛筵颔首。
“那我在云亭山怎么没见过你啊？”季然疑惑地问。
“我主修心法，喜夜，总在半夜三更让师父带我下山练武，白天则是多数在谢家。”盛筵答道，“我练武都在枫巷，而且师父也并不勉强我参加师门大会，所以你自然没见过我。”
他这么一说季然倒是想起来了，传闻北城师叔有一大弟子，可以操控自然界万物，武力值极强——可以堪称百年来武力值最强的古武者，甚至能和她师父云梦泽一决高下，当然，盛筵打不过云梦泽——古武者并非光有武力值就能胜出的，而是要有血脉的觉醒予以辅佐方能取胜，季然虽是血脉觉醒的强者，可她学术不精，练功时常常偷懒，所以武力值并不高，而盛筵虽是武力值的强者，可血脉的觉醒并不强。可云梦泽血脉觉醒又强，武力值又高，才能在古武第一世家云家中脱颖而出，成为云家这一任的家主，在古武者中无人能敌。
简单来说，想要成为古武者中的佼佼者，既需要天赋，也需要汗水。所谓“天赋”便是血脉的觉醒，而“汗水”则是武力值。
季然是天才，可她付出的汗水并不多；盛筵是笨鸟，可他付出的汗水远远超于常人。
最可怕的就是云梦泽这类人，又有天赋，又肯付出汗水。
说回云北城的大弟子。
云北城的大弟子很是厉害，在古武界中名扬四方，可为人却很是神秘，基本无人见过他，他既不参加师门大会，也不参与古武界中的任何纷争。
其实云北城其人也并不差，比起云梦泽来说稍有逊色，可云梦泽在精神武力上的造诣并不如云北城。
人，各有所长。
季然收回思绪，和盛筵两人走回客厅。
她挨着云梦泽坐下，随后问道：“师父，你怎么会来呀？”
云梦泽看了她一眼，说：“你师叔要来，我陪他来。倒是你，怎么会在这儿？”
“啊……那个……”季然挠了挠头，答道，“我来盛先生家……蹭饭……”
越是说到后面，季然的声音越小。
云梦泽：“……”
云北城：“……”
盛筵轻笑一声，帮季然解了围：“师父，师叔，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你这臭小子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不欢迎我？”相对于云梦泽冷淡的性子，云北城就活泼多了，听盛筵这样问，他立马就急眼了，说，“不过还确实有一件事。”
“是关于小然的。”云北城看了眼季然，又看了眼云梦泽。
云梦泽见他可能有些为难，便说：“新一届师门大会要开始了。”
盛筵和季然面色一正，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季然问：“师门大会？什么时候？”
“我们来就是问一下……”云北城说，“你们俩去不去？”
云北城和云梦泽并未多留，在盛筵家待了一下午便回云亭山去了，倒是云星，被季然留下来了。
季然越看这小伙子越喜欢，看着就机灵，于是她向云梦泽要来了人——反正这小孩儿也没工作，她想让云星做自己的助理，林妍太忙了，有个云星能替她分担点工作。
翌日一早，唐凝来接季然去节目录制现场。
车上，云星拉着林妍陪他五排，季然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唐凝则是在跟她说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今天要录制的节目是《天籁之声》，这档节目是国民老牌节目了，制度我也就不说了你应该都知道——我记得你看过这档节目，这一季的嘉宾有严京亭、简杭、邓竹悦、李祁这几个老牌音乐人，他们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极高，在业内的口碑也很好，对了，你曲子选了吗？”唐凝说着说着，转头问季然。
“选了。”季然划拉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就好，然后就是接下来你要去常驻的那档综艺，叫……《叫我npc》，但其实不是让你做npc，就是个普通的剧本杀综艺，你就负责去玩儿就行了，常驻嘉宾有秦树扬、沈樱、凌枫、陈抚……除了这部综艺以外你还有devil的广告拍摄，哦对，我那边还有几个剧本，回头拿给你挑一下。最后，其实我觉得吧……你进组下一个剧组之前可能还需要一些曝光，所以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做一点自己的栏目，就比如vlog这类的……”
季然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没来由地想到了盛筵家的饭菜。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节目录制现场，经过昨天唐凝的声明，节目导演对于季然能给他们节目组带来收视率一事深信不疑，于是态度都恭敬了几分。
导演李嘉带着季然进了电视台的电梯，几人进去时电梯里已经有人了，李嘉反应最快，说：“简老师好。”
随后又转身向季然介绍：“小季，这是简杭简老师，天籁之声四强导师之一。”
“简老师好~”季然笑着打了招呼。
简杭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师姐姐，这个简杭神气什么呀？”一进化妆间，云星便问季然，“我感觉他一直在用鼻孔看人，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好啦，小星星，不要生气啦~”季然安抚似的揉了揉云星的头发，说。
“哦！美丽的女士！想必你就是季然了吧！mygod!你真的太漂亮了！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把你打造成舞台上最闪耀的那颗星了！”说话间，化妆师jerry是华国和y国的混血儿，他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季然后不禁感叹道。
季然笑了，配合道：“我也很期待你的创作呀，jerry老师~”
约莫一小时后，jerry看着季然，满意地道：“哦！上帝！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漂亮最美丽的人了！能告诉我你是如何护肤的吗！”
这问题让季然犯了难，她总不能说自己用的是谢家自制的小蜜罐吧。
jerry沉浸在她的美貌中，也没为难她，自言自语道：“亲爱的！我保证！你今天一定美翻全场！”
因为季然在这档节目中是来做学员的，所以她和别人一样，是要等待排序的。
季然上台后，整个演播厅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录制现场的观众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突然间，一束灯光照在了舞台中央。
灯光下的女孩穿着香槟色泡泡袖长裙，完美地勾勒出她腰间的曲线，她长发微卷，随意地披在肩上，她左手捧着一束向日葵，右手拿着话筒。
jerry在她的眼妆上加了细小的亮片，灯光打在她身上时，既像太阳，也像星星。
万千星河尽数倒映在她的眼眸中，舞台周围烟波浩渺，女孩的眼眸中荡漾着世间所有的美好。
“你降落的，太突然了。
我刚好呢，又路过了。
机会难得，又主观觉得。
想明抢，又碰不得。”【1】
女孩一开口，在场所有人的呼吸突然一滞。
严京亭的手已经放在了按键上。
他想要转身！
“你带来了，我的快乐。
让这世界，有点颜色。
我好想指责，你太随意了。”
“宝物该有人捧着。”
舞台上，女孩真的成了最耀眼的那颗星，她的歌声清甜，但却很有力。
所有人聚精会神地听着。
严京亭“啪”地按下了按键，转过身来。
“你是不是我的——
你像，天外来物一样，求之不得——
你在世俗里的名字，不重要了。
正好，我隐藏的人格是锲而不舍——
直到，蜂拥而至的人都透明了。”
“我在，不近又不远处——
用明天换你靠近我。”
季然眼眸微闭，脑海中竟浮现出盛筵的容颜。
-第二卷·鸢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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