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抵押
莫北辰昨夜睡得很好,穿好衣服踱步到门口,天气晴朗,阳光刺穿云层照下来,照的身上很舒服。听着院里扫地的家仆和干活的丫鬟时不时的交谈,一切都那么安逸。
“你饿了吗,我给你留了饭。”福襄羞怯的说。
莫北辰不知道她什么走过来的,“还真有些饿了,”他笑了笑,就像太阳似的让人心里暖暖的,见对方去给他拿饭,急忙叫住,“等一下,今天你不会还要偷饭吧,别拿那么好的了,随便一口就行。”
福襄痴痴地笑了,“我姐姐说大小姐让给你留饭了。”
莫北辰先是不可思议,随后觉得萧婉娆也不是不近人情,不过仔细想想“说不定是因为告诉他线索了,也不对,那是让她别杀自己换的。”想来想去也没得出结论,算了算了,吃饭要紧。
……
皇宫勤政殿内,求饶声充斥在大殿内,皇上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跪在面前的吏部侍郎高忠信句句诚恳的求着情。“皇上,臣敢担保,犬子高鹤虽政治上不学无术,但他绝不会苟同乱党啊,皇上开恩呐。”
“孰是孰非自有定夺,你是忠义的老臣了,朕不会怀疑你。”
高忠信惊愕的看着皇上,“皇上您,,,”他不死心,“那个萧婉娆资质尚浅,朝中多少不满加封的,您如今就让她这般无法无天了吗?”
“好了,朕累了,退下吧。”说罢,皇上从龙椅下来,没再听他一句废话。
高忠信仍在原地跪着,脸上却露出了狰狞。
……
萧称将审好的记录交给了萧婉娆,如他们所料,他们抓的那些高官是春风楼的常客,看似去花天酒地,实则背地是勾结互通消息。三娘是引线人,她会把那些客人带到相应地点,不过她一口咬定自己不是乱党的人,只是替他们行方便赚点钱,还有那些姑娘更什么都不清楚。萧称能分辨出那些姑娘确实是不知情,至于三娘,他不信。
“当然是在撒谎,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萧婉娆语气间充满了肯定。
萧称疑惑,说可惜现在没有证据。
萧婉娆笑了,“谁说没证据的,今天早上我亲自抓的证据。”
“那个青楼男人说了?”
“是他给的线索,抓到了孙和。”萧婉娆看着地面回答道。
“他们不是一伙的?”萧称疑惑的问。
“看来这其中还有很复杂的内情,先把那几个姑娘放了吧,这种情况也不用赎身,以后过寻常生活。”
“孙和那边用我去审吗?”萧称问道。
萧婉娆对他会心一笑,说他这几日也没府,想过福铃没有,让他赶紧回去休息。萧称走后,她又恢复了满身戒备,这些事看似有了瓶颈,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莫北辰身份不清,倘若是三娘的人,他不可能出卖孙和,倘若不是他为何还折回春风楼,想和她们会面。萧婉娆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要验证需要时间。
萧称一会萧府就看见福铃在教莫北辰修建前院的花草,他本来就很看不上莫北辰,没什么男人气概,还满口胡话。如今又和福铃站那么近,还有说有笑。不过他的性格是不会说什么的。看了两眼就径直往房间走。福铃听见有脚步声,一回头发现是萧称,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扬,和莫北辰说了句她先离开一下。
萧称回房打算洗澡,刚脱了外衣就听见有人敲门,想来是福铃,他说自己脱了衣服,先等一下吧。谁料福铃让他别穿,他楞了几秒,还是犹豫着开了门。福铃抱着件新衣服进来了。
“你试试,合不合身。”福铃没好意思瞧他的眼神,把衣服塞在他怀里就要出去。萧称在她转身的那刻抓住她的手腕。
“你亲手做的?”萧称明知故问。
“你快试试啊,不合适我给别人穿。”
萧称的脸又拉下来了,“给谁啊,院子里那个来历不明的?”
福铃心里跟开了花似的,背对着萧称,看不出发红的脸颊,故作平静的说“没想好,家仆也挺多的。”
萧称二话不说把衣服展开穿好,得意的说“很合身。”福铃出去后,他珍重的摸了一遍袖口的花纹,一匹乘风的快马。他和福铃私下说过,要尊卑有别,萧婉娆和他的图案不能一致。
曾经萧婉娆也想穿绣马的衣服,被福铃拒绝了,萧婉娆当时以为她吃醋,便不了了之。但她不知道这是福铃和萧称一直保留的尊重,他们三个既是朋友,又是亲人,可归根是主仆,主子可以不在乎细节规矩,可他们不能忘本。这也是这么多年萧婉娆只有在他们两个面前才能不必伪装的原因。
莫北辰见萧婉娆回来了。殷勤的前去打招呼,一瘸一拐的不好走,直接单腿蹦。萧婉娆面露嫌弃,“不方便就别过来了,还让我搀着你?”
“自然不能,我平衡很好的,大将军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萧婉娆未回答,往偏房走,进屋扫了一眼,被子叠的很整齐,桌上只放着茶水和药膏。
“您不用看,我不会糟蹋这屋子的,我肯定收拾的干干净净。”莫北辰要给她倒茶。
“我不喝,我们谈谈。”萧婉娆声音不大,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十分刺耳。
莫北辰恭敬的站好,萧婉娆看他的目光很锋利,心里直发怵。
“你坐下说,别这么拘谨,这会儿没别人,不用做戏。”
“我是真的怕您,而且我要知恩图报啊。”莫北辰不敢违抗,乖乖坐好。
“知恩?我把你打伤的恩,怎么报给我。”萧婉娆看向他,神色复杂。
莫北辰心里在咆哮,这女人太难搞了吧,说什么都不对,来不了几回合我又得挨打。“哈哈,大将军放心,我不会武功。”
萧婉娆真后悔,为什么和他扯这么多废话,他就是个傻子。无奈只能咬咬牙,“我己经把大部分春风楼的姑娘们放了。”
“………”莫北辰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没有疑问?”
莫北辰牵动着嘴角,“我能有什么疑问啊,大难临头了,大家就该各自走各自的路。”他说这话的时候垂着眼睛,谈不上悲伤,但有一丝落寞的感觉。萧婉娆也分不清他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心里希望这件事如她推测。
“有一个姑娘不愿意走。”萧婉娆饶有趣味的转了话题。
莫北辰疑惑地看向她,反应过来后,连连摆手,“不会吧,我和她没什么,您好好劝劝她,别在我身上浪费感情。”
“我都没说是谁,你这么急于撇清关系,还敢说没什么。”
莫北辰一时语塞,好像怎么反驳都是错。“那她不走要怎么办啊?”
“说要我放了你,然后跟着你。”
莫北辰“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她真这么说?大将军我虽然长得英俊,不少女子爱慕我,但我从来没有轻薄招惹过哪家姑娘,再说了她是一,,,”
萧婉娆立马打断他,“你难道不是青楼里的?要说身份,你更上不得台面。”
“我,我不一样,再说了我没瞧不起青楼姑娘,我是说她是一个干净的姑娘,应该嫁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我这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她跟着我只会受苦。”这一大串话说完,莫北辰直喘气。
“只要和所爱之人在一起,无论怎样都不会叫苦。”萧婉娆语重心长的劝他。
莫北辰听完这句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过去抓着她的胳膊说道,“问题就是这个,我们不是两情相悦,我不喜欢她。”
萧婉娆扯着胳膊,满脸厌烦的说,“知道了,你先放开。”
谁料莫北辰不仅不放,抓的更紧,他看出了对方的嫌弃,但恰遂心意,这说明什么,说明萧婉娆不喜欢别人碰她,这是她的软肋啊。他只管幻想,全然忘了萧婉娆会动手这一点。果然,萧婉娆反手摁住他的胳膊,只要稍稍发力,他就会再添新伤。好在反应过来了,莫北辰握住她的手,“您手下留情,我这就撒开。”
手上还残留彼此的余温,莫北辰有些不自然的坐回去,萧婉娆见也聊不出个所以然,准备离开,起身时还磕了一下桌沿。除了打斗会和人有身体接触,平日别人敢随意碰她,还是个男人,她留下一句话,匆匆出了房门。
莫北辰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琢磨着那句:身份没弄明白之前,你也根本走不了,先想想脱身的理由吧。他思考许久,淡淡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走不了未必是件坏事,就当我把自己抵押在这了。”
他关好门想午睡一会,一回头扫到了方才萧婉娆坐的位置下面有一块白玉佩,仔细观察会发现是两半对称的玉拼合的,都雕刻着两头驯鹿,左边那头鹿的身上貌似还有刻字,莫北辰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是个“娆”字。
玉佩通常是心上人所送,不过也可能是从小家人给的。他摩挲着玉佩,若有所思。要不是腿疼,他立刻就还回去了,想必这个对萧婉娆很重要,肯定马上找过来。谁知等莫北辰睡了一个时辰,也没见萧婉娆来找。
萧婉娆事务繁忙,并未发现她贴身玉佩丢了。下午和萧称又去审了孙和。等回府已经是半夜了。赶回来的路上开始下小雨。
“明明白天还有太阳呢,这下了秋雨,天就更冷了。”福铃给萧婉娆掖好被子,轻声说了一句。
“冬天迟早要来的。”说完困意袭来,那睡前的心慌一并卷入了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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