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身世
“解决了吗？”谢修年正闭目养神等待一个肯定的答案，谁知对方气息不稳的沉默几秒。
“他功夫不错，没得手。”
谢修年倏地正开眼睛，气道：“废物，我就是看在你武功利落派你去，你真是……”
“属下该死，丞相息怒。”
“再去找机会，不能停手。”
“是。”
“等等，”谢修年叫住他，忐忑的问道，“你没暴露什么吧？”
男人像是被定住一般，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右耳火辣辣的疼，先应付到：“没有。”一出门他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下一凉。
……
陈汝偷偷来了武幽，他和那个神秘的人约在了永安街的一个茶坊。
他刚要进去，身边的人提醒道：“大人，您真的就这样直接进去吗？不如我们先去探探。”
“不必，在外面候着，我若有事会出暗号。”说罢长腿一跨进了门，他们约的是二楼的一个隔间，一上去便有人接应：“陈大人这边请。”
陈汝进去后看到的是一位年纪尚轻的男人，眉眼倒是生的标准，一袭白衣在身，举手投足倒是素雅。
“陈大人请坐，还未介绍，在下姓云，单一个昭字。”云昭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萧婉娆难得能赶上和萧策一起用膳，萧策开心的多吃了一碗饭：“我已经好久没个姑姑一起待着了。”放下碗他就朝萧婉娆小跑过去。
萧婉娆顺势接住他：“那我不在的时日有没有好好吃饭和读书啊？”
“有，我不仅好好吃饭读书，我还有练习武功。”萧策满脸小得意。
萧婉娆听到却是皱了下没有：“谁教的你武功？”
萧策被她吓住，小声说：“萧称叔叔，姑姑你生气啦？”他捂着半边脸藏起来，萧婉娆被他这模样逗笑。
“没有，那姑姑问你，你喜欢刀剑吗？”
“喜欢，我也想成为姑姑那样的大英雄。”萧策说完小脸一红。
萧婉娆捏捏他的鼻子：“这大英雄又是谁教给你的。”
“嗯…福玲姐姐。”
这下萧婉娆没话说，福铃在一旁偷笑，萧婉娆纠正道：“她不算不上你姐姐了，以后也得叫姑姑。”
“大小姐。”福铃这下不笑了。
“我还得问问你称哥哥呢，偷着教策儿武功。”
等到用完饭，萧婉娆还真跟萧称提了这事，对方被问住，萧婉娆憋着笑等他回答。最后他也说了实话，在她和福铃进宫的那天，偶然回府拿东西，就见萧策在院中哭闹，身边的丫鬟家仆也没有办法。看他孤零零的一个孩子在那哭也不忍心，便带他去了校场。
“萧副将有心了，不过他竟然愿意跟你走。”萧婉娆一脸质疑。
萧称打死都不会说当时窘迫开口的场面，萧策当然不愿意，他编尽了幌子也没能打动萧策，实在没招数时皱着眉“啧”了一声，结果萧策立马停止哭声，瞪着眼睛点头说同意了。
“我倒是好奇你将来和福铃有孩子的场景了。”
“将军，您……”萧称顶不住萧婉娆的连连盘问。好在萧婉娆转换了话题。“安水那批货运不走，你说陈汝会出什么招数？”
“他一定会找别的路子，那势必会有别人帮他。”
……
自从那夜经历过暗杀，莫北辰就再没发现有多双眼睛盯着他了。
“听说了吗，有个大臣的儿子也因为用那种东西死了。”几个侍卫又在交谈，莫北辰侧耳听了一会。
“听说丞相大人多次求见皇上请求整治。”
莫北辰垂着眼睫想到了前几日见到的一个场景，他抬头找了一下，刘大哥不在。他摸了摸胸口新做的暖炉，立刻去侧门找。
“莫老弟怎么来了？”
莫北辰递给他一个手炉：“我自己做的，你悄悄用。”
“有心了。”刘大哥冲他挑挑眉毛。
莫北辰见他舒坦了这才开口：“刘大哥可知当朝丞相是谁吗？”为了显得合理他补充道，“我一直没说其实我自幼在边境一带长大，没这些京中的常识。”
“其实我也不知道多少，就知道他姓谢……”后面的话莫北辰没再听下去，看来那日的轿子是丞相的。可这没任何关系吧，他又没见过对方。
“我知道了，谢谢刘大哥。”
刘大哥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背：“那些大臣没什么好东西，听哥一句话，别巴结他们。”
莫北辰尴尬一笑：“我当然不会了，我就是好奇，毕竟现在局势动荡。”
“你算是说对了，这个皇帝没有作为，登基二十年几乎把西梁败光了。”刘大哥眼底尽是无奈之意，“得过且过吧，我看照这样下去东梁迟早把他给灭了。”
“皇上没做为，那些大臣呢？”
“还说呢，这皇帝的位置就是那帮老臣联合帮他拿下的，据说杀了不少无辜的忠臣呢，尤其是那个谢丞相。”刘大哥把声音放到最轻。
莫北辰却觉得耳边的风凝固了，他攥紧拳头抑制不住的设想，莫家寨遭遇的那伙人曾跟师父说过，要寻找一个人。师父没给他们机会。那个领头人的随从被杀了，师父从他的身上搜到一封密信，师父临终前交给了莫连，本不愿告诉莫北辰的。
可两个血气方刚的小子沉不住气，他们必须要报仇，那封密信被莫连还给莫北辰，他亲眼看过那封信，大概意思就是东梁西南边境，离山脚下莫家山寨。可此刻莫北辰却想到那密信最后似乎有一个褪色的红色印记，他自从匆匆看过一眼后便没再打开，他记不清了，他现在脑子很乱，万种可能就如冰箭一般朝他袭来。
“莫老弟没事吧，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啊？”
莫北辰摇摇头冷静片刻：“我没事，大哥你先忙吧我回去休息一下。”他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去告假，告假的机会只有一次，但他顾不得别的了，他冥冥之中有预感，那个褪色的印记一定有线索。
关键物品在钱府留着，莫北辰再一次经过钱府翻墙而入。打扫院子的小人吓了一跳，以为进贼了，刚要大喊抓贼，被莫北辰叫住：“是我。”
“你是？”这个下人满脸疑惑。
“你不认得我？”莫北辰刚要解释就被那日发现他翻墙的下人看到了，“是莫公子，你扫地吧。”随后朝莫北辰解释道：“他是新来的。”
“怎么府里来新人了？”
“唉，老爷前几日把伺候过少爷的人全都辞退了，是夫人觉得需要留几个人定期整理少爷房间才又找了两个新人，话说莫公子怎么回来了，是来取东西的吗？”
“不错，这些时日麻烦你们了。”
莫北辰只把有用的东西拿走了，留下了几件衣物，他拿走也没用。本要和钱老爷告别的，可下人说老爷喝了药睡下了：“公子若是有话我可以代传。”
“没什么，还希望你们照顾好他们夫妻俩，钱成的仇我一定会报。”莫北辰抓着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等等，”下人摁住莫北辰将收回的胳膊，抿着嘴唇思考几秒凑近莫北辰说道，“其实一年前我曾陪少爷去看名医，返程时少爷曾碰见过一个男人，我猜测就是他把云迭告诉少爷的。”
莫北辰立刻问道：“那他长什么样你可记得？”
“年纪大概得有三十岁，穿着干净，长相虽然记不清，但是我知道是个五官端正的儒雅男人。”
莫北辰僵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这猜出是谁并不难，只是真相令莫北辰恶心的喘不过气。
“莫公子，我只是按照时间猜测，您…”
“一定是他。”莫北辰不便与他多说，忍着怒气交代他就离开了。莫北辰就如同陷入一个无底洞，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从何处下手。“齐宣，早晚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莫北辰先是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翻出密信，他的心提到嗓子眼，手心冒出的汗粘连着纸张，他平复片刻打开了密信，果然，一个褪色的印记刻在角落，莫北辰凑近观察，依稀可以分辨那就是“谢”字。
他不知道怎样形容此刻心情，是激动还是愤恨。就这么容易让他知道了凶手，许是老天开眼吧。谢修年想杀他，无论是四年前在莫家寨还是昨日在皇宫，不对，怕是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是猎杀对象了。
莫北辰抬起胳膊掩着面，像是在遮住什么。这里明明没有人，可他也不能让自己狼狈。他的爹娘当时怀着怎样的心情把他送走，长这么大，他从未见过他们，如果不是四年前那场灾难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遭遇过什么。
入夜，宫门下钥前，一顶轿子才被抬出来。里面的人不知对轿外的随侍说了什么，他们并没有走平时的路，而是绕了一趟。
莫北辰在房檐上紧紧追着那顶轿子，脚下的瓦片歪动了一下，发出清脆声响。莫北辰警惕的弯下腰，其中一个抬轿子的果然往屋顶看了一眼。
这时几片飞刀落下，正中四个人。
感觉到轿子腾空坠落，谢修年来不及反应就被砸到了地上，着实吓了一跳，他的第一反应是遇到了劫匪，谢修年不敢出声，静静等着外面的动静，可半晌过去，没有人劫他。谢修年有些坐不住，悄悄掀开帘子往外瞄了一眼，一把剑就这样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对方沉着声音命令道：“出来。”
谢修年别无他法只能先照做，他扭动着不灵活的身体从轿子里钻出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前面就是谢府，你敢乱来。”莫北辰站在他身后，谢修年未能及时看到他的脸。
“干什么？”莫北辰收起剑，“当然是来找丞相讨个说法。”
谢修年的脖子没有了束缚，缓缓转过身，看到来人时露出了他这一生都不曾表现过的惊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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