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赐名撸自己

江边人头攒动，早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人群，欢呼时不时响起，看来比赛早已经开始。

那年寻一高处，借用其超人的视力，凝神观看。

场地中间已有人纵马搭弓，江边立有箭靶数个，此人在颠簸的马背上多数箭支落空，最终箭靶上留下三只利箭。

仅仅只有三箭中靶，却依然引来人群的欢呼，此人下马后，对着一处高台之上端坐着的数人抱拳施礼，自然有人奉上十金，这金可不是黄金，是铜钱，十金是十贯五铢币，这对于老百姓来说，也是一大笔财富了。

前后又有二人参赛，但这两人都没有达到中三箭的水平，只能无奈地退下。

那年这时也看懂了规则，一人十只箭，弓可自备，也可用主办方提供的，而主办方果然财大气粗，光预备的硬弓就有十余张，从角弓、硬木长弓、猎弓、拓木长弓到精心打造的角木复合弓，应有尽有，力度也是大小不等，任凭参赛者挑选。

参赛之人还需要骑马，这马匹一样可以自备，也可从一旁或高大、或强壮、或顽劣、或温顺的十几匹骏马当中任选一匹。

然后自己指定一只箭靶，纵马飞奔，在骏马奔跑当中张弓搭箭，射空和射到其它靶上都不算，中三箭以上者才算入围。

那年凝视打量起高台上端坐的数人，其中正中之人三十余许，美髯过胸，细目有神，儒雅长衫，气度不凡，不用说，此人应该就是百姓口中的“糜子仲”了。

但看其体型，猿臂蜂腰，确实有长年煅练的痕迹，但并不是武将装扮，就是此人擅长骑射吗？

那年暗暗摇摇头，也许在这个尚武的年代，人人都有几手绝活吧。

转眼之间，又有几人上场，但可惜均无超过三箭中靶者，高台上的糜子仲摸摸长髯，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终于一黑壮少年上场了，他冲着高台抱拳高声说：“本人历村鲁黑牛，无字，由于家贫，从没有骑过马，不知是否可以允许本人立射？少于八箭本人立刻退走，绝不妄敢索要赏金！”

糜子仲感兴趣了，他前俯身体温和地说：“不骑马也可，但不能直立，需奔跑中射箭，你可愿意？”

鲁黑牛夷然不惧，抱拳沉声道：“小人愿意一试！”

糜子仲大悦，命人领鲁黑牛去选弓，他想来鲁黑牛应该没有自己的好弓。

鲁黑牛拿起几张弓，拉了拉，都摇摇头表示不满意，最终拿起了最华丽也是最沉重的角木复合弓，同力一拉之下，复合弓立刻被其拉成了满月。

糜子仲一见，又伸手一抚长髯，满脸难掩地愉悦。

鲁黑牛又取过十只利箭放在背上的箭壶内，手持角木复合弓，伸手一指正中的箭靶，在号令兵挥旗之后，鲁黑牛深吸一口气，立刻开始狂奔！

他在狂奔当中，十箭连发，中间几乎没有喘息，而且角木复合弓给利箭提供了极大的动能，利箭扎入箭靶内“哆、哆”闷响，利箭大半都没入厚厚的箭靶！

群观百姓发了惊呼声，进而掌声一片。

那年也是微微动容，这个鲁黑牛力量极大，弓箭也是十分娴熟，看来是经过了多年的苦练，天赋也极佳，就是不知道他在其它武器上面的功力如何，不然只是不擅骑马一项就不能领兵，甚是可惜。

鲁黑牛看来是第一次在如此众多的人面前展示技艺，在震耳的欢呼当中，他憋着的一口气一泄，最后一箭射出时手一抖，此箭擦着箭靶飞出，远远地坠入了江中！

鲁黑牛停下了奔跑的脚步，看着箭矢沉没处在江面，一脸遗憾，只此一箭脱靶，不然他就可以达到十箭全中的完美战果了。

糜子仲反而一点也不介意，他惊喜在立起身子，向着鲁黑牛招手。

鲁黑牛在卫兵的引领下，再次来到高台前，他有些垂头丧气静候发落。

围观的百姓也平息了喧闹，都静声倾听糜子仲对鲁黑牛的评判。

糜子仲喜笑颜开，他高声宣布：“鲁黑牛奔跑当中命中九箭，超越八箭，可当骑射五箭！现获赠金五十！”他一挥手，身边之人捧上一个沉重的托盘，糜子仲一把掀开上面的红布，露出堆积如山的铜钱，黄澄澄的，十分耀眼！

底下的民众都惊呆了，他们眼巴巴地看这着这大堆钱币，纷纷流露出羡慕甚至贪婪的目光。

那年心中暗笑，这个糜子仲此番举动，肯定是故意为之，这大堆钱币是最好的宣传，虽然不知道糜子仲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此举之后，他乐公好施的名声肯定是宣传出去了。

但大家没想到的是，鲁黑牛却单膝跪倒，抱拳后沉声说道：“谢大人赏赐，但小人不想要钱财，小人想向大人谋个差事，以展所长！”

糜子仲面露好奇，问到：“那你想谋个什么样的差事？”

鲁黑牛抱拳未放，再略一躬身：“任凭大人安排！”

糜子仲再次手抚长髯，略一沉吟，然后开口：“那你可愿当本人亲卫？日常跟随与我？”

鲁黑牛大喜，扑倒叩头，同时高呼：“小人愿为，并誓死保卫大人！”

下面围观的百姓激动了，十分羡慕鲁黑牛的绝好运气，要知道糜家仆役过万，能当糜家家主的亲卫者又有几人？

见鲁黑牛答应，糜子仲看来也十分欣慰，他又开口：“听说你无字，我现在赐你表字‘自纪’如何？可让你日日提醒自己刻守圣诫、自律自省  ，不知你意下如何？”

鲁黑牛喜极而泣，再次叩首，众人也是一脸羡慕，这可是糜家家主赐字啊，那是多少大的荣誉啊！

只有那年差点没笑出声来，“撸自己”？还好李木豪不在现场，不然一定憋不住那大嗓门的狂笑。

高台之上的糜子仲再次开口：“我观你没有乘手的强弓，待你随我回府后，我自会命人为你打造一把宝弓，才不委屈了你这一身武艺！”

鲁自纪沉声说道：“我用那把角木弓即可，大人无需专为小人打造，小人尚无功业，受之惶恐！”

糜子仲微笑着摇摇头：“这把只是制式长弓，一会还要给他人比赛使用，不仅我要配给你长弓，我还要配你宝马，以后你必然会上场杀敌，不会骑马怎么行？”

又是亲卫，又是宝弓，又是宝马，很多围观之人都快疯了，恨不得拉下鲁黑牛，换自己上前跪倒。

见鲁自纪还想拒绝，糜子仲摆摆手，淡淡地说：“勿需多言，你起来吧，立我身后即可，我们还要给其他壮士机会。”

鲁自纪只好起身，上前立在了糜子仲的身后，面有沉水，警惕的目光左右打量，竟然已经进入了护卫的角色。

糜子仲开心地高呼：“还有英雄壮士上场吗？本人糜竺厚礼以待！”

那年这才确定此人是糜竺，有鲁自纪的珠玉在前，无人怀疑糜竺的奖赏是否丰富，但也正是有了鲁自纪的表现，让原本一些跃跃欲试之人，发觉自己距鲁黑牛甚远，因而彻底打消了上场的念头。

这时候再上场，那不叫展现才艺，那叫自取其辱！

糜竺等了半天，见无人上场，他面露失望的神色，开口道：“目前黄巾作乱、群雄并起，诸侯拥兵自立，乱世当中，好男儿自当挺身而出，以守家园，我徐州自古人才备出，还望有才之人不拘自荐，我糜家必当厚报！”

下面的百姓你看我，我看你，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但最终还是无人敢上前。

糜竺真正失望了，他无奈地说：“我们再等一柱香，如果还没有英雄挺身而出，此次比赛就此结束，下期我们择日举行。”

突然他听一青年朗声说道：“如果没有人报名了，那我就斗胆一试吧。”

糜竺凝视一看，一名俊朗青年越众而出，此人身材高大，虽然略显消瘦，但猿背蜂腰，双臂修长，糜竺自己就擅骑射，他明白，这身材正是极利于箭道一途的绝佳体型。

糜竺眼前一亮，他这才发现此人虽是武者装扮，但气质温润如玉，行走不疾不缓，绝无一般武者的锋芒毕露之感。

糜竺自身虽擅骑射，但毕竟是文人出身，一下子就对此子好感大生。

他温和地问此人：“这位少年英雄不嫌此次比赛粗陋，糜竺甚感欣慰，但不知少年英雄如何称呼？年龄几何？”

此人正是那年，他看无人再参赛了，估计看不到什么英雄人物了，干脆结识一下糜竺也好，可以从更高层面了解一下有识之士对乱世的看法。

那年一抱拳，不卑不亢地说：“本人那年，也无字，今年算是十八了。”

糜竺微微错愕，那年看言行举止，并不是鲁黑牛那样的村野之夫，怎么可能没有表字？不过糜竺毕竟是大商人，城府极沉，他立刻忽略了这个问题，只是认为那年不愿意说出其表字，甚至“那年”都可能是假名，反正糜竺自认博学，却从没有听说过有姓“那”的。

糜竺接着和蔼地询问：“这知道那年壮士是否自备有武器和战马？”

那年歉然一笑，再次抱拳说到：“本人和鲁自纪鲁兄一样，不擅骑马，也无长弓，但我愿骑马一试！”

那年的碧落和蜃金长刀都在空间戒指里面，他此次也带有一张合金长弓，但他此时却不愿取出使用，在这个金属冶炼还不十分发达的年代，合金长弓似乎有些太特别了。

糜竺再次错愕，但他立刻满面笑容，命令手下道：“领那年小兄弟才选长弓和战马。”

然后他转头对那年说道：“糜竺祝那年小兄弟旗开得胜。”

那年点点头，抱拳致礼后，随亲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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