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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太子翻墙而入


  公冶景行将轩窗关上,缓缓转过身来,嘴角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却也是收敛了几分邪魅。


  “听暮起说,你被姨母禁足了,我来看看你!”公冶景行缓缓开口道。


  “关窗这样的事不是殿下这样的身份该做的!”离幸却是答非所问,看着公冶景行缓缓说道,面色极为平静。


  可公冶景行却是眸子微顿,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心中暗想道,方才怎么不说。


  “符不符合身份,我都做了不是吗?”公冶景行笑道。


  离幸拉了拉衣服,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半只玉手刚好撑在那檀木案桌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点着额头,好不一副风流美妙的模样。


  “殿下以后来还是从正门进吧!这个时辰翻墙而入恐非君子所为,传出去也玷污了太子殿下的名声!”


  公冶景行看着离幸这副模样,眸中似是闪过一抹暗光,随即低垂下眉眼,弯唇轻笑了笑,一边说一边坐在了离幸的身边,刚好侧着身子看着离幸光滑的侧颜。


  “你关心我?”公冶景行笑道。


  离幸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不免有些哭笑不得,“我是担心殿下的深夜到访会不会牵累我丞相府!”


  公冶景行眸子微暗,一抹黯淡涌现,随即稍纵即逝。


  “担心我就直说,何必遮掩!你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公冶景行却是装出一副听不懂离幸话中意思的模样,弯唇轻笑,自顾自地说道。


  离幸轻睨了公冶景行一眼,眸眼似是有一些清冷,自然对公冶景行的意思也是了如指掌,随即,收回目光。


  “殿下深夜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离幸不与公冶景行打诳语,只是缓缓耐着性子再次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担心你,我便来了!”公冶景行却依旧是弯唇一笑,含情脉脉地看着离幸,薄唇轻启,带着不经意之间的温柔。


  离幸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耐性好像有些被耗尽,眼神微眯,有些冰冷,朱唇吐出三字,道,“说实话!”


  公冶景行笑意轻僵了僵,面色一顿,眼中的那丝光芒也收敛了几分,却也只是转瞬即逝,随即重新扬起一抹合适的弧度,越发柔情。


  “我想你了!”


  公冶景行的声音便像是那发情的母猫一般,听着让人心挠心挠,轻飘飘地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异样的情绪,倒是比那春水还温柔上几分。


  离幸眸色一惊,越发显得无奈,耐性也彻底被耗尽,随即,转身紧紧凝视着公冶景行,面色清冷疏离,有些不怀好意地吐出他的名字。


  “公冶景行!”


  公冶景行眸子一顿,挂在嘴角的笑意好似是越发浓了,很显然公冶景行很喜欢离幸唤他的名字,但是却触及到离幸那有些难看的脸色,公冶景行也不免收敛了几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的确是来看你的,这不趁好疾如风将消息带了回来,我正好与你说上一说!”


  公冶景行连忙出声,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公冶景行可不喜欢这么就闹僵了。


  听到这,离幸的面色才好了那么几分,染上一抹淡淡的严肃,有些急迫地出口问道,“怎么样?是他吗?”


  公冶景行面色微敛,峨眉微蹙,似是面色不太好看,一抹阴沉滑过,“从带回来的消息来看,还有种种迹象表明,给你传递消息的人便是他!但是……”


  公冶景行却是犹豫了一分。


  离幸有些急切,忙着急地询问着公冶景行,“但是什么?”


  公冶景行看了离幸一眼,随即似是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但是我却不相信是他!”


  不知为何,公冶景行说出这句话时,离幸的心突然放松了下来。或许在离幸看来,公冶寻稷并不是公冶寻稷,或者换另一种说法,他也只是公冶寻稷。


  “殿下为何不信?”离幸却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似乎想知道公冶景行心中真正所想。


  公冶景行紧紧着离幸,薄唇轻吐出两字,“直觉!”


  离幸看着公冶景行眸中的坚定,还有周身的气势,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中一顿,倒是同时也闪过一抹疑惑。在她看来,公冶景行和公冶景行一直视如水火,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如今看来公冶景行的话却又好像不说这个样子。


  “殿下便这么坚定?”离幸似是有些讽刺地说道,“难道殿下忘了,恒王可是殿下最大的竞争对手啊!难得殿下竟然也能这般仁慈!”


  公冶景行轻笑了一声,只是笑意未达眼底,道,“你不必挖苦我。我与恒王虽各为其事,但是我也没有到那种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地步!”


  离幸却是若有所思,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地说了两字,“是吗?”


  公冶景行对离幸的态度瞬间便有些无奈了,原本有些肃穆沉重凝滞的脸此时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不是,看你这个意思,难不成我在你眼中边说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人吗?”


  离幸轻睨了公冶景行一眼,嘴角带笑,眉眼清冷,微光闪过,沉默不语。


  而沉默往往便是代表默认。


  公冶景行见离幸沉默不语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更是越发无奈,道,“还真是这样想的啊!原来!”


  “不敢!”离幸轻飘飘地吐出两字。


  公冶景行却是看着离幸这副样子,嘴角无奈地抽了抽,接着说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离幸轻睨了公冶景行一眼,话语虽是惶恐,但是眼中脸上却未见半分惶恐之色,只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轻声说道,“殿下是天之骄子,我自然是不敢的!”


  “若是真的不敢,又岂会与我如此说话!还敢时不时给我脸色瞧!”


  公冶景行无奈地笑了笑,缓缓说道。不过公冶景行这话倒是真的,有时候都感觉公冶景行这情路坎坷,真的是看离幸的脸色过日子的。离幸若是喜悦,公冶景行自然是喜悦的,而离幸若是不开心,那公冶景行,还有公冶景行身边的人没一个人能够好过。


  离幸听着公冶景行的话,眸子轻顿,眉眼低垂,心中似是有一抹暗流涌过。


  良久,离幸才缓缓开口,似是早在心中有了答案和对策。


  “既然秦清如也已经被送走,昌鸣伯爵府近来也算安分,我看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吧!再查下去,只能牵扯更多的人,免得到时得不偿失,难以收场。殿下认为呢?”


  离幸缓缓开口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到最后倒还是看向公冶景行,似是在询问公冶景行的意见,也算是离幸身为臣女该给东宫太子应有的尊敬。


  但是公冶景行却不觉得离幸最后的所问,是对自己的尊敬,不过是客套一番罢了。


  公冶景行出声轻笑,有些无奈藏于笑中,柔声道,“阿幸说得自然是有道理的。”


  “只是看你的意思,看来对于穿传递消息的人,阿幸与我都是相信不是恒王所为!”公冶景行话音刚落,却又接着缓缓说道,面色微暗,似是在试探离幸的态度。


  离幸却是不以为意,说得直接,“殿下不必故意试探于我。说来,这也是殿下的事,我一个陈臣女也是不好过于妄议,只是殿下既然开口了。我自然是应该知无不言的。”


  公冶景行却是极其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看着离幸一本正经的模样,说得倒是跟真的一般,公冶景行不免在心中吐槽道,也不知是谁给要插手秦清如的事,最后还要做一回圣母,将人给好生送走了。


  “说得倒是真的不插手一般!”


  公冶景行实在是忍不住,轻声吐槽了一句。


  “你说什么?”即便是公冶景行刻意压着声音,但是离幸还是捕捉到这细微的声音。


  离幸是何等耳聪目明之人,却还是选择了装傻。


  只是公冶景行听来,不是抱怨与不满,反倒是宠溺和纵容。


  “没,没什么!”公冶景行连忙出声,失口否认,又忙接着说道,“你说,说说你怎么想的!”


  离幸脸色微暗,双眸似是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才缓缓开口,“在我看来,萧家与萧贵妃虽然有夺嫡的心思,但是这不代表恒王也有此心,对于那至高无上的帝位,自然都是人人向往的,恒王同殿下一般身为皇上最为宠爱看重的皇子,有此野心倒也正常,如果没有,反倒是不正常了。当初,在雾临枫塘,恒王既然能义无反顾为殿下挡下致命一剑,就足以说明,恒王还是惦记着与殿下的兄弟情分。虽然这不排除苦肉计的可能,但是恒王手臂上的伤可是落下了一辈子的病根,就算是苦肉计,恐怕也不必搭上如此大的风险。”


  “更何况,我可听说,当时那事过后,恒王与萧萧贵妃可是吵得不可开交。恰恰也说明了一切。”离幸话音刚落,可是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眉眼中尽是清冷与通透。


  若是离幸为男子,定然能够如宁暮起一般拜官封相,成为一代少年奇才。


  公冶景行听着离幸说完,眸眼中似是闪过一丝微光,双眸中漆黑一般仿佛一望无际的深潭,让人难以捕捉。


  “看样子,你是倒挺相信他的!”公冶景行似是意味难明缓缓开口说了一句。


  离幸瞬间便充满了无奈,却还是耐着性子说了一句,“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况且殿下不是也相信恒王吗?”


  “我相信与你相信,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公冶景行几乎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离幸眸色轻顿,似是闪过一丝凌厉地无奈,随即,离幸径直地站起了身子,朝那轩窗处走去,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公冶景行。


  公冶景行立马便知道离幸生气了,开始有些后悔方才说的话,本来话到嘴边想要劝住却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看着离幸径直站在那将才关上不久的轩窗打开,独自吹着冷风,风轻轻吹起她的青丝,单薄的身影仿佛一阵风便能垂到一般。


  离幸是个极其倔强的性子,公冶景行是心知肚明的。


  公冶景行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抬眼四周望着,在那水罗缎的披风处停下,深深地看了离幸一眼,随即缓缓起身,走过去将那厚实些的披风拿在手中,随即朝离幸的反向走去。


  而离幸眸色清冷,清风轻吹着她的脸,却未感到半分寒意,反倒是眼神微眯,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公冶景行打开披风缓缓披在离幸那单薄娇小的肩上。


  突然传来的温暖,离幸自然知道是公冶景行,只是心中的那抹倔强和与生俱来被人捧在掌心的贵气让离幸不愿低头。


  公冶景行双手覆在离幸的双肩,随即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伸出手来替离幸缓缓系紧披风的带子。


  离幸倒是没有拒绝,只是任由公冶景行的为所欲为。


  公冶景行细心专注地替离幸系着,伟岸的身子,高高的头颅,多么尊贵的公冶景行却是为了帮离幸系好披风,低下了头。


  而离幸不知道的是,公冶景行早已为了离幸不知打破了自己多少原则和第一次。


  离幸眸眼将所有公冶景行的柔情尽收眼中,眸眼似是闪过一丝浓浓的微光,幽深幽暗,随即,稍纵即逝,离幸强忍着撇开了眼,不再看公冶景行。


  “小心着凉了!”公冶景行却是将披风的带子缓缓系好,随即温柔地开口说道。


  不知为何,离幸竟然有些不敢去看公冶景行的眼神,只是那双清冷又倔强的眸眼看着别处,似是有些赌气地说了一句,“殿下身份如此尊贵,这等小事不敢有劳殿下!”


  公冶景行轻笑了一声,眼中却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问道,“生气了?”


  公冶景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离幸的眉眼,不敢错过一丝一毫。


  “不敢!”离幸却是越发有些倔强地吐出两字,眸眼之中虽是清冷,却是在双眼之下掩藏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公冶景行轻叹了一口气,双眉缓缓松开,低垂下眉眼,犹豫再三缓缓对离幸说道,似是带上几分愧疚。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你说的对,是我太过草木皆兵。也是我太过冲动,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离幸听着公冶景行的这番话,眼神瞬间有些僵住,面部也有些紧绷了起来,身上的披风传来的温度也没有缓和离幸的僵硬。离幸有些不可思议地对上公冶景行的双眼,正好将他眼中的小心翼翼和那丝愧疚收在眼中。


  离幸眼神微暗,随即心中竟然有些苦涩和心疼。


  其实换了任何一个人,公冶景行这样的身份却能够如此低声下气,恐怕都是要诚惶诚恐的,离幸虽然不惧怕公冶景行,可是却也始终牢记着公冶景行的身份。


  如今公冶景行这般,重提当日之事,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离幸心中倒是不免有些动容,同时,心中也有些委屈和辛酸,那次恐怕是公冶景行对离幸发火最厉害的一次,往日里,公冶景行对离幸几乎是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甚至平日里一句重话都没有,更何况发火呢!


  受惯了所有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日子,离幸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的。


  既然公冶景行这般低声下气的道歉,离幸也难免再过清冷也心生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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