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烈火焚身
宁暮起轻飘飘的话缓缓进入每个人的耳朵,众人皆是一怔,神情僵住,换做是平时众人自然是不信的,恐怕还会调侃宁暮起几句,只是如今众人默默对上宁暮起的眼神,都不由得心生诚服,不敢有半句言语与放肆。
话虽然说的慵懒,随意,但是很明显能够感受到那短短几字的话中透露出来的不是随意,而是随意之中的刻意,没错着随意就是宁暮起刻意表现出来的,只觉得身边划过一丝阴冷,犹如一阵寒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被人掐住命运的喉咙一般,虽说快到白日里,骄阳四射,却犹如冬日冰冷。
公冶景行明白宁暮起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纨绔,流里流气,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便做到了兵部侍郎这个极其重要,很多人爬了一辈子都坐不上的枢纽之位。虽说这其中是公冶景行向永帝提议,但是若是宁暮起没有这个本事和才能,恐怕也是坐不上的。
公冶景行似有打量看了宁暮起一眼,只见得眼神玩味,公冶景行眼神轻佻,闪过一抹微光,沉默不语,端起云顶山雾,静静地品尝着,没有丝毫要插手的意思。
宁暮起话音刚落,众人便更加陷入了一场无边的寂静之中,只听得紫莺颤抖发出的恐惧之声,此时,越发显得明显。
宁暮起扫了眼众人,随即彻查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来,有些玩味地说道,“怎么都不说话了!”
宁暮起开口,也没有一个敢开口的人。
宁暮起将众人的沉默收入眼中,倒是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看着方才询问他的烟翠,露出一抹浅笑来,弯唇说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烟翠抬眼看了宁暮起一眼,正好对上他那惺忪却带着寒冷的眼神,不免心中一紧,说到底烟翠也不过是个十三四的小姑娘,同离幸一般年纪,可是离幸却是要比她强上不知多少倍,不过倒也正常,以离幸的身份,只能强,必须强。
烟翠有些怯弱地看了宁暮起一眼,随即连忙低下头,急忙说道,“奴婢不敢,世子严重了!”
“别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宁暮起看着烟翠这副怯弱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笑意玩味,不过宁暮起可不是真的想要吓烟翠的,烟翠不过是被宁暮起此时的模样给吓得怔住了。
烟翠扯着嘴角,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显得几分手足无措来。
此时,离幸看了眼烟翠,随即看向宁暮起,眸色平静,淡漠无波,眼中闪过一抹微光,适时地开了口,“表哥,你吓到她了!”
烟翠怎么说也是自己身边的人,离幸自然也是要维护她的。
宁暮起却被离幸的话给逗笑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笑出声来,带着些许玩味,可是眼神却是在触及离幸的那一瞬间便变了,带着几分柔和和宠溺,没有方才的阴冷邪恶,显然是可以收敛的。
宁暮起无辜地摆了摆手,连忙矢口否认,“我可没有对她对什么啊!我这不是看是你身边的人,这次好生询问她嘛,也是给你足够的面子啊!阿幸可不能冤枉我!”
离幸自然不会相信宁暮起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是弯唇笑了笑,自然也看得出宁暮起再面对自己时眼神刻意的收敛,也知道宁暮起说得都是真话,宁暮起虽对下人不太严肃,时常打趣,但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也不会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倒是唯有离幸身边的人,宁暮起倒是多几分和颜悦色,说来也是给离幸面子。
离幸只是处于主仆对烟翠习惯性地维护一句,没有想要和宁暮起缠在这件事上的意思,随即露出一抹浅浅地轻笑来,看了眼地上蜷缩发抖的紫莺,眼神幽深幽暗,随即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表哥这是在干什么呢!是准备放大招了,还是怎样?我可看不懂表哥的意思!”
宁暮起轻笑一声,有些宠溺地看了离幸一眼,随即目光触及到紫莺时,瞬间变得恐怖如斯,冰冷至极,阴森非常,眼神瞬间变得黑暗,薄唇缓缓吐出这么一句,“你别管,看着就行!我说过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
宁暮起话音刚落,众人的脸色瞬间都变了,心里不免有些嘀咕,原来世子殿下费尽心思做得这么一切都是为了给离小姐出气啊!
一直平淡深沉自居的公冶景行手上的杯盏一顿,终是忍不住看向宁暮起,眼中闪过浓浓的微光,心里竟然升起一丝烦闷,只是现在终究不是公冶景行肆意妄为的时候,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拼命保护,而自己还要听着那个男人随意吐露的情话,换做是谁恐怕都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的。
也就宁暮起是离幸的亲表哥,公冶景行这才硬生生强忍下。
宁暮起没由来的偏爱是那么有恃无恐,明目张胆,不管任何世俗的眼光和流言蜚语,这样义无反顾的偏爱和维护是个姑娘都会心头悸动的吧,离幸也是凡人,自然也会沉浸在宁暮起的维护中。
离幸深深看了宁暮起一眼,正好与宁暮起那宠溺非凡的眼神对上,离幸随即弯唇不羁一笑,柔和清澈,随即低垂眉眼,沉默不语。
宁暮起看着离幸这副样子,宠溺地笑了笑,根本没有管地上已经陷入癫狂痛苦了许久的紫莺。
宁暮起眼波微转看向公冶景行,似有打量地来了这么一句,颇有一丝玩味地挑衅意味在里面,“太子殿下不介意吧!”
众人:“……”没想到这个时候世子殿下居然还要向太子殿下挑衅一番,真是勇气可嘉啊!
离幸:“……”心中一股暖流划过,没有开口,无论怎样,宁暮起都是为了自己,再说他有分寸,离幸倒也便不担心。
公冶景行:“……”
原本心中已经强忍着压因为宁暮起而来的情绪,却又是被宁暮起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挑起,公冶景行听得出宁暮起那丝玩味地挑衅,挑衅不真,但是玩味是真,公冶景行听得出来宁暮起这是再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离幸。
既然如此公冶景行自然是应下了,也更加意识到宁暮起与离幸之间的兄妹情深并不亚于公冶景行对离幸的男女之情。
公冶景行压着心中的异样,端着茶的水微顿,很是平淡地扫了宁暮起一眼,眸子中却带着些许警告,随即轻飘飘来了这么一句,“随你!”
宁暮起听到公冶景行的回答,脸上不免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来,宁暮起是早就料到了公冶景行的不会拒绝,趁机宣示一下做哥哥的主权。
宁暮起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这才重新打量起面前的紫莺,笑意玩味,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仿佛将人玩弄于鼓掌一般,操纵一个傀儡,眼神轻佻,邪魅风流,凉薄地唇缓缓扯动,“想来这火也是快要灭了!”
众人皆是一脸懵逼,不懂宁暮起话中的意思。
宁暮起看向一旁的侍卫,薄唇轻启,“去,端盆水,将她泼醒!”
离幸眼神微暗,眼中闪过一抹幽光,终是没有说什么。
“是!”便有侍卫急匆匆应下,去取水。
不一会儿,便有侍卫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看了宁暮起一眼,似是再询问宁暮起的意思。
宁暮起却是没好气地白了那侍卫一眼,玩味地声音缓缓响起,“看我干什么!赶紧泼!别让人真的疯了!”
“是!”侍卫应声。
随即,“砰……”的一声将水无情地泼在了紫莺身上,水迹四散。
“啊~”紫莺惊呼出声,连忙睁开了双眼,眼中流露出对水的渴望,仿佛真的需要水来灭火一般。
可是众人不知道的是,方才紫莺真的在脑海中看到了自己被熊熊大火包围,真真切切感受着烈火焚身带来的痛苦一般。
紫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艰难地爬起身子朝宁暮起等人的方向趴着跪着,连忙磕了几个头,不停地呼求,一副极其狼狈的样子,这副卑微至极求情的模样,倒是与方才大相径庭,判若两人,“世子殿下饶命啊,世子饶命啊!”
说着,紫莺不由得捂住嗓子咳着,咳得眼泪直流,仿佛真的被大火浓烟熏坏了嗓子一般,猛烈地咳着,迫切想要生的希望。
众人对于紫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免讶异非常,都在奇怪,紫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明明方才一副不怕死,要杀了离幸的模样,如今却跪在地上卑微如狗一般乞求。
离幸峨眉微蹙,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和不可置信,随即转瞬即逝,看着面前的紫莺,双眉紧皱,凝视着一层薄薄的打量,离幸看向宁暮起,似是再向他寻惑,又是再等待他出手。离幸知道自己这个表哥少年睿智,英才惊艳,没想到却真这般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便是连一向聪明大智,手段阴狠著称的公冶景行,看着如今这副场面,也不免心生压抑,看向宁暮起细细打量,倒是多出几分不可思议来。
宁暮起知晓众人的惊讶和奇怪,倒是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很是邪魅玩味地看着眼前极其狼狈的紫莺,很是讽刺不屑地开口,一副极其残忍的模样,薄唇轻启,“不是方才还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吗?怎么如今知道怕了!我以为有多大本事呢,这样便让人俱于鼠蚁,真是不配我出手!怎么,这欲火焚身的滋味是不是很好受,嗯?”
“世子殿下饶命啊!是紫莺狂妄,是紫莺不自量力,是紫莺冒犯了您,请您饶命啊!”宁暮起话音刚落,紫莺本就被吓得不轻颤抖地身子越发变得诚惶诚恐,整个人颤抖不已,急忙朝宁暮起卑微乞求。
宁暮起却是深深地看了紫莺一眼,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住,只是玩味一笑,没有一丝的可怜之意,双眸阴冷下来,深沉地眸子如利箭一般射在紫莺身上,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你该求的人不是我!”
紫莺瞬间便明白宁暮起话中的意思,急忙跪着上前一步,已经快要来到离幸的脚步。
烟翠和落蕴连忙挡在离幸面前,急忙出声,“你干什么,还不退下!退下!”
紫莺听见烟翠的声音,没有方才的嚣张跋扈和倔强,立马停住,朝离幸磕头乞求着,“离小姐饶命啊,饶命啊,求您不要让人把紫莺活活烧死,离小姐饶命啊!”
紫莺这副样子倒是真的可怜,让人忍不住升起一丝恻隐之心来,少了一大半楚楚可怜,真的是颤抖的害怕,真是的因为害怕而乞求,这副模样倒是做不得假。
离幸眼波微动,不是起了恻隐之心,而是心中越发奇怪为何宁暮起简简单单描述大火地几句话,紫莺便成了这副模样,离幸倒不由得心生奇怪,很想知道这是到底怎么回事。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有每个人的手段,离幸很想知道,却也不太好开口。
离幸压住心中的奇怪情绪,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紫莺的乞求而改变半分脸色,反倒是冰冷淡漠,离幸低垂眉眼,看着眼前的紫莺,薄唇轻启,“为什么要杀我?”
离幸最想知道的便是紫莺为何想要杀自己,虽然离幸不以为意,亦是不恐不惧,但是离幸难免也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隐情,她不是视人命如草芥,但是离幸也不会留一个祸患存活于世。
每次离幸一问紫莺为何要杀自己的,紫莺总是没有将话说个清楚,紫莺脸色微怔,神情有些僵住。
离幸面露不满,有一些不耐烦,双眸涌现一丝冷光,随即再次耐着性子缓缓出声,“紫莺,你该知道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这是我们这些人留人的准则,你想活,最起码你要向我证明你是错杀的那一个!”
离幸话音缓缓落下,面色有些阴沉打量着紫莺,随即清冷又残忍地接了这么一句,“否则就得按世子的方法来处置你了!”
离幸说得没有错,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公冶景行还是宁暮起,无论是皇室,还是世家,甚至是高门宅院,江湖门派,居高位者,手握权力,秉持得永远都是这样一个道理,面对心思不纯,动机未明之人,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人人都羡慕手握权力,家世贵重,但是这背后居高位者,却是容不得半丝差错,否则就是登高跌重,万劫不复的下场。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高楼塌,这南柯一梦最是让人惋惜,也最是让人害怕,有时候只要稍不留神,便会落得万丈高楼平地起,也瞬间崩塌的景象。即便是一个卑微之人,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高位者都不会轻易放过。
况且紫莺又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心机深沉,颇有手段,离幸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动机不纯的人,如果方才紫莺没有刺杀离幸,恐怕离幸会就此松口,但是紫莺既然出手了,离幸便不会放过。
离幸清楚身上背负的责任与使命,她不会允许自己有半丝放松,她的身后势力错综复杂,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难免要心狠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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