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公冶景行动怒
离幸打量着紫莺,这一番话从她的嘴中说出来便像是有什么不同一般,离幸的眼中涌现一抹欣赏,随即转瞬即逝,她不得不承认这紫莺倒是个口舌利索的,恐怕是落蕴也未必能回答得如此面面俱到,有理有据,便是离幸也挑不出错来。
众人听着紫莺的话,个个皆是眼神微暗,连看紫莺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从方才全是浓浓的讽刺和不屑再多了几分警惕,如果是其他人他们倒是乐意之至,多多少少都厚露出欣赏了,只可惜放在紫莺身上便不同了,这样的人一看便知心机深沉,是个懂得算计的,若是留在东宫,长此以往,必将成为一个祸害。
“你倒是长的一张巧嘴,倒是个会说话的!”
离幸倒是不以为意,自然即便紫莺再怎么厉害优秀,离幸依旧是不会放在眼里的,离幸看世事看得通透,自然知道若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虽当时过了嘴瘾,可惜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左右逢源得罪人不说,反倒是显得愚蠢。
一个人若是想同另一个人抗衡,岂是一张伶俐的嘴便够了,自然是要知己知彼,要么与对手平衡,要么在对上之上,很显然对于紫莺来说,她哪一个都不占,所以离幸这样从小受尽各种培养的人怎么放在眼里,不过是一时觉得有趣,玩玩而已罢了。
“离小姐严重了,紫莺献丑了!”
紫莺自然是能感受到众人对她目光的变化,便是连离幸那眼中细微的赞赏她也捕捉到了,但是余光中却看得到公冶景行依旧是低垂着眉眼,玩弄着扳指,紫莺倒不是个气馁的,最起码这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始了,不是吗!紫莺心中突然升起一抹优越感和快感,知道自己说得不错,自然是高兴的,可是这人一得到什么便容易得意忘形。
“听说前些日有刺客闯入了东宫,刺伤了紫莺姑娘,不知道紫莺姑娘的伤势可好了些!”
离幸自然是捕捉到紫莺的得意,不免在心中冷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来,弯唇浅浅说道,虽然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寻问,可是从离幸的嘴里出来就变了味道,带着一股莫名的浓浓的压迫。
听离幸提起遇刺受伤的事,紫莺的心中难免警铃大作,打了一个磕蹬,扯出浅浅地笑容来,从容不惊地开口,“多谢离小姐关心!紫莺的确是受了伤,不过已经快大好了,这还是得多感谢太子殿下对紫莺的照顾,要不是太子殿下请了太医救治紫莺,又派着人伺候紫莺,要不然紫莺也不能好这么快!”
都说这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很明显紫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紫莺缓缓回答着,说着说着竟然开始有了几分炫耀的意味在里面,还不忘朝公冶景行投去爱慕感激的目光,又急忙收回了视线,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那副娇羞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怎么了。
一旁的落蕴和烟翠见紫莺这副模样,也看出了这其中的形势和问题,落蕴阴沉着眼睛,如刀子一般锋利打量在紫莺身上,而烟翠是个性子有些急的,想要上前开口撕碎那紫莺的假面目,却被落蕴一把给拉住了。
“落蕴姐姐,你为什么拉着我,你看这个不要脸的紫莺,我要替小姐好好教训教训她,竟然在小姐面前炫耀,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烟翠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急忙对拉住自己的落蕴开口,压低着声音,只用了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
落蕴再次拽了拽烟翠的衣袖,面色有些难看,轻睨了烟翠一眼,似是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有些阴沉地开口,“你以为这是在府里呢!这是东宫,太子殿下再次不得放肆,别丢了丞相府的脸!”
落蕴也是第一次对烟翠说这么重的话,其实落蕴也不想,只是落蕴一向是为了离幸着想惯了的,就像方才烟翠没有忍住自己的脾气急匆匆指责紫莺,倒是有些逾矩了,虽然离幸没有说什么,但是落蕴却不得不为离幸考虑,毕竟她们既然出来了,代表的便是丞相府的脸面,不说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即便是公冶景行再过宠爱离幸,也不得不注意这些体统规矩,若是方才烟翠又急匆匆冲了出气,恐怕就不是责骂那么简单了,好歹这是在东宫,有些面子自然是要做全的,而落蕴和烟翠也是一同服侍伺候了离幸这么多年,怎么都是有感情的,落蕴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烟翠受罚。
烟翠听着落蕴的话,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表现出什么来,也没有怪落蕴的意思,只能乖乖住了嘴,沉默不语,微低着头恭恭敬敬站着。
紫莺的话音刚落,公冶景行的脸色完全便变了,瞬间黑得像那夜晚一般,能够滴出墨水来一样,眼神犹如一只潜伏在深夜中的猎豹,带着毁灭世间的狂野,整个人戾气很重,仿佛只要见血才能回鞘。也难怪公冶景行突然脸色大变,只要涉及有关离幸的事,公冶景行就从来没有冷静过,更何况紫莺的话这已经是对公冶景行和离幸之间赤裸裸的挑拨。
整个兰陵无论是谁敢挑拨公冶景行和离幸关系的,恐怕公冶景行不会手软,那人恐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更何况是紫莺这等卑贱身份之人,又有什么资格,要杀要剐还不是公冶景行一句话的事。
站在公冶景行身边的迟明自然是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自家殿下的杀气,心中不由得兴奋起来,对,没错,就是兴奋,迟明恨不得自家殿下现在就给自己下个命令了解了这紫莺,那迟明一定会毫不犹豫。便只等着自家殿下一触即发,迟明也不得不在心中感叹这紫莺也真是个不怕死的,竟然敢挑拨太子殿下和离小姐的关系,如今太子殿下和离小姐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恢复增进,无论是谁,敢触碰这条底线,那便只有一个下场,死!
只可惜了,迟明心中的兴奋注定是要黯淡下来,那心中的快感也是满足不了了。
离幸就坐在公冶景行身边,也是感受到了来自公冶景行身上浓浓的杀气和戾气,也知道公冶景行为何会这般,只可惜还不是时候,离幸一定要知道这紫莺究竟还安了什么心思,所以,紫莺现在还不能死,当务之急要做的便是安抚好公冶景行的情绪。
离幸端起那甜白釉所致的茶壶缓缓给公冶景行的茶盏里倒了一杯云顶山雾,动作温柔,神情柔弱,仿佛行云流水,轻轻掀起衣袖,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大家风范,世家贵气,姿容倾国倾城胜却那九天神女,如此看来,落入世人眼中便是一场难得一见的视觉盛宴。
而离幸这样如此身份尊贵之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幼也是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又岂会做过这样端茶倒水的小事,这些事都是丫鬟才该做的,而如今却出现在了离幸身上,不免让人有些惊讶,只是给倒茶的人是公冶景行,东阙的太子倒也是不算自降了身份,也是不足为奇了。
公冶景行突然变得温柔了下来,全身的杀意和戾气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双眸间都只剩下无限的柔情,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仿佛刚才的人不是他,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离幸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而已。
公冶景行不免有些心疼离幸,他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离幸的意思,只是离幸根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若是离幸还不想动紫莺,只要离幸一句话公冶景行自然是听她的,何需她亲自动手给他倒茶呢,公冶景行虽然受宠若惊,心中高兴,倒是比起高兴来,他更不希望离幸自降身份做这样的事,他可以为她做,可是她不可以为他做,只因她是他放在手心里的。
“喝口茶吧!”离幸见公冶景行恢复了神色,眼神涌现一抹温柔,弯唇一笑,浅浅出声,仿佛如三月春水一般温和。
公冶景行还未从思绪中回过来,静静地思考着,心绪有些复杂,但还是听到了离幸的话,眼眸闪过一抹幽光,沉默不语。
只那一瞬,离幸却也不知道原来因为自己简单的一杯茶水,公冶景行竟然想了那么多,离幸以为公冶景行是不愿意暂时先放过紫莺,生怕他一个动怒不管不顾杀了紫莺,那么岂不是白费了功夫。所以,离幸来不及多谢,又急忙开口,面上倒是隐藏得极好,薄唇轻启,“不喝吗?我倒的!”
此时众人的心思和目光恐怕都放在了公冶景行身上,个个都期待着公冶景行接下来的行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盯着。
谁料公冶景行最后一丝理智被离幸的一句话所攻破,公冶景行弯唇低声一笑,眼中带着浓浓的光芒,像是久居黑暗的人看到了希望一般,让人追寻。
可是真的便是这样,对于公冶景行来说,他天生便是属于黑暗的人,离幸是他唯一的光,是他的救赎。
“有些受宠若惊,有点不太真实!”公冶景行轻扯着嘴角,缓缓出声,脸上写着浓浓的不可置信,那副小心和恐惧的样子让人心中百感交集。
“不过是一杯茶,有什么好受宠若惊的!”可能离幸也是一心放在了紫莺身上,没有太过观察公冶景行,以为他只是又在逗自己,便只是随意地答道,没注意到公冶景行那卑微至极小心翼翼的神色。
公冶景行心中有些复杂,紧紧凝视着离幸的容颜,没想到她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做倒茶这样的人,公冶景行不免有些心疼,柔情地看着她,随即缓缓出声,“以后别为我做这样的事了,我心疼!”
公冶景行此话才出,离幸整个人便都有些愣住了,神情有些僵硬,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方才她担心公冶景行不愿意时没想到他却是在心疼自己,顿时离幸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那个,你先喝茶吧!”离幸有些躲闪,眼中脸上涌现轻微的不自然,只能缓缓出声。
公冶景行看得出离幸的抗拒和异样,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温柔一笑,吐出一个“好”字。
一旁原本兴奋不已的迟明就这样瞬间陷入了谷底,心中不由得感叹这离小姐不愧是离小姐,也只有她能够让太子殿下顿时恢复温柔模样,只是可惜了,这紫莺还得多留会。
“太子殿下仁义,紫莺姑娘是在东宫受的伤,太子殿下细心照顾也是应当的。我看紫莺姑娘身量纤纤,嘴唇无色,脸苍白,是不是出来久了,受了风?”
离幸可是不会忘记自己要干什么的,将视线从公冶景行身上移开缓缓放在紫莺身上荡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来,一抹邪恶和算计交杂,仿佛一切早已掌握在手中。离幸自然是不会同紫莺这样的仍计较的,怎么会因为短短的几句话便失态了呢,除非这不是离幸了。
原本离幸看着紫莺口舌伶俐,头脑也聪明,若不吃因为出现了账本和遇刺的事,恐怕离幸会向公冶景行开口将她带回丞相府,留在自己身边,以后也好多个助力,也能多帮着落蕴和烟翠来。
只可惜了下一秒紫莺这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便彻底打消了离幸心中唯一的想法,唉,跟在离幸身边吃香的喝辣的,做个濯尘园二等侍女恐怕比在这东宫要风光不少,可惜了,每个人都有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更何况是像紫莺这等出身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近水楼台的机会。
“多谢离小姐关心,紫莺不过是身子有些娇弱罢了,不碍事的,让离小姐为紫莺费心了!”
紫莺缓缓出声,倒是收敛了方才的得意,或许是看到公冶景行对离幸的宠爱又将紫莺无情地打回了现实,便也不敢那么心里作祟,只能换上一副恭敬地样子来。
“如此便好!也不知紫莺姑娘今后有何打算?”离幸看着紫莺,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不禁勾唇一笑,有些讽刺和不屑,倒是最起码紫莺还没有蠢到如猪的那个地步,知道有所收敛。
听着离幸的话,紫莺显然是有些愣住了,心中不免警铃大作,担心离幸这是要将自己赶出东宫,如今紫莺所计划的事还没有完成,而因为账本的原因昌鸣伯爵府的人又在外面虎视眈眈,如果她一旦离了东宫,那么她只要一踏出东宫,昌鸣伯爵府的人便会将她抓回去,逼她交出账本,梁仕顺的妻子许氏有惯是和心狠手辣的,那么自己便真的只要死路一条。
紫莺看得出公冶景行对离幸的宠溺,要想留在东宫,受到东宫的庇护,首先便要过离幸这一关,只有离幸答应了,公冶景行才会有妥协的可能。所以,此刻她必须好生求着离幸,她没有其它选择,因为她要复仇,好不容易有了接近的机会,她不能放弃,更不能被赶出东宫,否则她将再无复仇的可能。
想到自己从前的种种经历,还有被卖入青楼每日所承受的毒打,和不同客人的变态手段,仿佛就像是噩梦一般围绕着紫莺,她不要再去过那样的生活,那样的生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仿佛置身炼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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