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口是心非太子殿下
迟明知道这是公冶景行准备兴师问罪呢!毕竟离幸早晨来东宫是宁暮起带来的消息,如今却连人影都不见半分,自然是要找个罪魁祸首出气的。迟明不由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捂着受伤的小心脏,见自己终于可以逃脱罪责,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嘴下急忙将宁暮起给推了出去。
“回殿下,这个时辰宁世子应该已经去上朝了!”
迟明说完这话,不由得在心中默默替宁暮起祈祷着:宁世子啊,殿下的怒火就由你来承受了,我这小心脏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上朝?听说她要来,我特地请了今日的早朝,现下倒好,看来我这是被放鸽子了!”公冶景行冷哼一声,嗜血与掠夺的光芒万丈四射,仿佛如万箭穿心一般,冷冷凝视。
这泱泱东阙恐怕也只有离幸敢放公冶景行的鸽子了。眼巴巴等上这么久,到最后却盼来盼去一场空,换做谁恐怕也是崩溃的,更何况是向来偏执疯狂的太子殿下!
迟明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唤了一声,“殿下……”迟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硬生生吐出两字来。
突然有宫女急匆匆跑了过来,嘴上还不停地喊道,“殿下,殿下,奴婢可算找到您了!”
这个宫女便是方才在角门见过离幸来传话的,她急匆匆跑去河清海晏,却被侍卫告知太子殿下在正门,又只能急匆匆跑了过来,额头上涌现密密麻麻的细汗,脸色微红,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听见宫女的声音,公冶景行双眸紧皱,充斥着眉间浓浓的杀气射了过来。迟明一看公冶景行脸色不对,连忙朝那宫女怒斥道,“你是哪个院的宫女这么没规没矩,也不怕冲撞了太子殿下,你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迟明此话一出,那宫女立马便大惊失色,吓得立马跪了下来,着急忙慌地说道,“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大喊大叫的,是因为丞相府的离大小姐来了,奴婢急着前来禀告,这才忘了规矩,还望太子殿下恕罪,饶过奴婢!”
她来了?
公冶景行自然是不会听宫女后面那些啰哩巴嗦的话,双眉紧皱,眼神冰冷,却在听到离幸来的那一刻瞬间消失殆尽,被浓浓的不可置信所取代,连忙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带着浓浓的小心翼翼,生怕这是一场空。
“阿幸来了?她在哪!”
“回殿下的话,离大小姐的确已经到了东宫,奴婢方才在后门的角门见到了离大小姐,受离大小姐吩咐前来通禀,现在离大小姐可能已经前往河清海晏了!”
见公冶景行如此着急询问的神色,宫女不由得心下一怔,对上公冶景行凌厉的眸子,不禁心生恐惧,知道公冶景行是怎么把离幸放在心上的,忙将话全部说了出来。
“后门的角门?那不是宫女下人出入的地方吗?”还未等公冶景行开口,迟明便惊呼出声,一脸的不可思议,到最后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小,犹如蚊子一般,有些不敢直视公冶景行的眼睛。
而公冶景行也是面色有些难看,原本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情绪又被简单的一句话给气了上来,公冶景行双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痛,剩下的便是浓浓的气愤与冰冷,只见他弯唇讽刺一笑,像是在自嘲一般,吐出几字来,“她这是避嫌呢!”
迟明自然也是一下子便明白了离幸的用意,离幸来东宫走的不是正门,反倒是后门的角门,这不是在变相的避嫌,自贬身份吗?看来离幸为了不让众人知晓,也是牺牲够大的,搞得就像是私会的小情人一般,好歹公冶景行和离幸可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那可是有圣旨在手的,也难怪公冶景行会有所不满了。
“殿下,要不咱们先回河清海晏吧,别让离大小姐等太久,要不万一离大小姐不高兴了,一气之下走了怎么办!”
迟明即便是再害怕,再心生恐惧,也只能大着胆子开口,谁让他在人家手下当差呢!自然是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呢!
公冶景行却是冷哼一声,颇有些委屈撒娇的意味在里面,“她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怕她等太久,她就不怕我等太久吗?笑话,我堂堂一个太子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笑话!”
公冶景行话倒是说得铿锵有力,脚下却是很诚实,急忙往河清海晏方向走去。
迟明捂眼真是没脸看,殿下啊,这话说出去恐怕连您自己都不信吧!不知道是谁听到离大小姐要来,前一天夜里就吩咐人将东宫上下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还天未亮便起来换衣服,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就开始眼巴巴等着。迟明实在是想撕开公冶景行这伪装的面孔,谁让人家是太子呢!
迟明只能连忙跟了上去。
公冶景行急急忙忙穿梭在花园中,从碧水静湖上宽桥快速走过,风风火火,清风都已经掀起公冶景行的衣角。宫人见公冶景行这副急切慌张,双眸冰冷的模样,不由得连忙要两边靠,生怕冲撞了这位修罗太子。
“殿下这是怎么了?从未见过殿下这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公冶景行走后,宫女下人门不由得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是啊是啊,我在东宫快十年了,还未见过太子殿下这副样子!”另一个资历老些的下人连忙说道。
“是不是丞相府的那位大小姐,咱们未来的太子妃到了?”一个年轻些的宫女忙说道。
“不应该啊!我没见那离大小姐从正门进来啊!”
“你是不是看漏了!”
“不会啊,早就听说离大小姐要来,我今日可是一早便来这花园守着呢,因为这是去河清海晏必经之地,想着能够一睹离大小姐芳姿,上次我刚好从角门出去了,就没有得见,真是遗憾!”
“我看啊,说不定人家离大小姐就是从后门进的呢!不然太子殿下怎么会这么着急!”
“这倒也是!可惜我这把老骨头等了这么久,竟然还是没能一睹离大小姐的芳姿!”说话的正是待在已经十年的老嬷嬷,面上便是一副遗憾的样子来。
“哎呀,您老就消停吧!以后等离大小姐与太子殿下大婚,您还怕没有见离大小姐的机会吗?”
“这话说得不错,可是太子殿下和离大小姐要什么时候才能大婚啊!”
突然众人议论之声戛然而止。
紫莺身侧跟着菊韵和菊香缓缓走了过来,缓缓踏上那湖上木桥,众人皆是屏息凝神,退居两侧,偷偷打量着紫莺,却是谁都不开口,只因现下的情境有些复杂。原本想着这个紫莺是被公冶景行厌弃了的,任其自生自灭,却又没有想到一次遇刺到让此人因祸得福众人拿不准公冶景行的心思,现下便只能沉默不语。
紫莺已是将方才宫人的议论收入耳中,面色颇有几分兴趣,公冶景行和离幸迟迟不大婚,她自然是高兴的。紫莺看着退居两侧的人,皆是屏息凝神,不由得生出一阵高贵之感来,压不住心里的野心,原来这就是高高在上的感觉,众人俯首追随低头,这人一旦见了什么,想要的便是更多了。
紫莺自然也不例外,她也想要这样的前拥后簇,想要体验众星捧月,可惜了,本就不是月亮,又何来众星呢!这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紫莺走到桥的一段立住,侧目看向湖面的碧水,眼神幽暗,紧紧凝视,双眸间隐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和波涛汹涌,紫莺的呼吸都不由得重了几分,这便是那晚她被公冶景行无情丢下湖的位置,她一直记忆深刻,不敢忘记。特别是公冶景行当时那句话,让紫莺的心中一直牢记,那从未有过的浓浓的羞辱。
“过是一个秦楼楚馆出来的破烂货,也配在这里耀武扬威,妄想不该想的东西便是你最大的悲哀!”这句话便是摧毁紫莺心底的最后一刻防线,紫莺每每想起这句话,想到自己被丢入水中的绝望和挣扎,想起宫人的嘲讽与欺凌,紫莺的手不由得握紧,长长的指甲陷入肉里,似是渗出了血迹。
她的确不择手段,可是她离幸又能好到哪里去!紫莺望着平静地湖面,内心却早已是波涛汹涌,眼眸微深,双眉间却是闪过浓浓的坚定。
紫莺略微驻留,抬脚离开。不顾那些宫人的目光议论,昂首挺胸,她要这些人记住即便她是秦楼楚馆出来的,但是却是始终与她们不同。
“这不是殿下带回来的紫莺吗?她怎么出来了!不是说受了伤!”
“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出来,居心可想而知,这不是上赶着让离大小姐添堵吗?”
“不愧是出身风尘的,真是个贱东西,受伤了也不安分!”
“好了,好了,别说了,忘记上次议论的那些人是什么下场了,快干活吧!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了,可小心你们的皮子!”一个年长些的嬷嬷连忙说道,目光凌厉,看来是在东宫里有个一官半职的。
其他人立马屏息凝神,不敢再言,谁都没有忘记上次议论的人,可是被打了五十廷杖,还被赶出宫去,这可是重罚!谁也不想落得这般下场。
紫莺三人已是走到一片梅花林,梅叶早已凋零,只剩枝干,过了这个秋天,冬天来了,梅花自然也就开了。
过了这片梅园,前面再走几步可就是河清海晏了。
菊香和菊韵相视一眼,忙出声劝道,“姑娘,快别往前走了,前面便是太子殿下的主殿,我们这些人是不能轻易靠近的,违者重罚!”
“我们这些人?”紫莺冷笑一声,鄙夷出声,溢满浓浓的不满和试探。
菊韵和菊香自然是立马便听出了紫莺的试探,立马变得大惊失色,脸色一变,急忙改口,“不是,姑娘,我们自然是不包括姑娘您了,奴婢说的是我和菊香!”
“如此便是了,你们靠近不得,不代表我也靠近不得!”紫莺听着菊韵的话,露出一副很满意的表情来,弯唇一笑,却是带着浓浓的邪恶与算计,让人不寒而栗。
菊韵和菊香顿时竟然也不敢阻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面露为难之色。
“走吧,若是太子殿下怪罪下来,一切由我担着!”紫莺看得出两人的害怕,勾唇来了这么一句,却没想到两人还是依旧不敢挪动脚步,紫莺只能再加上一句,“若是害怕,那就别去了,回小存轩待着吧!我自己去!”
菊韵和菊香面露为难之色,竟然不知该如何抉择,去吧,担心太子殿下震怒,小命不保,不去,又担心万一紫莺飞上枝头,自己更是吃不了兜着走。菊香准备开口决定一起去时,菊韵却连忙拉住了她,一脸惊恐看向紫莺,面露为难缓缓说道。
“那个姑娘,您得太子殿下亲睐,自是与奴婢门不同,奴婢是下等宫女,是无法靠近的,还是您去吧,奴婢们回去替姑娘看着药!”
紫莺紧紧凝视着面前的两个人,眸色微深,看向两人的目光像是射刀子一般凌厉,就当菊韵和菊香以为紫莺不会开口时,紫莺却弯唇一笑,柔声说道,“好,那你俩回去吧!”
听到这话,两人仿佛是得了什么特赦令一般,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行礼告退,“那奴婢便先退下了!”
“等等!”
菊香和菊韵转身没走几步,紫莺的声音却缓缓响起。
菊韵和菊香身子一怔,生怕紫莺改变了注意,只能木讷地转过身,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不知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紫莺弯唇一笑,嘴角却是掩藏着浓浓的邪恶与算计,“记得药里多放些糖,我怕苦!”
“是是是,奴婢一定记得!”菊韵和菊香还以为是什么事,听到这话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忙急切说道,转身快速离去。
“你刚才为什么拉着我啊,你不怕她飞上枝头报复你我啊!”两人还未走远,菊香便急急忙忙拉着菊韵的手说道。
“小声点,我问你,你是希望得罪太子殿下还是得罪她?”菊韵推了一下菊香,鬼鬼祟祟地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是……她!得罪太子殿下那可真是小命不保,得罪她最起码还有命!”菊香立马便恍然大悟,自然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立马便能拎的孰轻孰重!
“对啊,正因为这样咱们才不能去!能够进入河清海晏的人都是千挑万选的,东宫里明令禁止没有河清海晏同行令牌之人是不能进入的,即便是靠近张望也是当做可疑分子。咱们这样的下等宫女还是保命要紧,何况今天离大小姐驾临,太子殿下对离大小姐是怎样的,你我可是知道的,难不成太子殿下对紫莺再好难不成还能越过离大小姐去!”
菊韵说得条理透彻,让菊香心中一下子便明白了,当然菊韵说得很有道理,就算公冶景行真的看上了紫莺,那顶多就是个通房侍妾,怎能与人家丞相府嫡女离大小姐相较量,人家可是未来的太子妃,那可是名正言顺,实打实的正妻。恐怕谁也不会愚蠢到为了一个风尘秦楼楚馆出来的女子去得罪未来的一国之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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