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理想乡的经济学
查理没有看到亮闪闪的金币，那就表示舆论战不会停。
上一周，地精们挥笔泼墨。
似乎是用光了，他们小脑瓜中的所有脑细胞。
又或是，他们把能想到的脏水，全泼到了魔法师协会身上。
不然，也不会气的那些，只看了一周报纸的平民，连夜跑去放火烧协会。
查理在市政官员送来的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一边听着哈皮带着他的下属们，喋喋不休地跟她诉苦。
总结一下，大概就是：‘头秃’、‘灵感枯竭’，‘脏水没的泼了’。
可想而知，这些‘小可爱’都把魔法师们黑成了什么德行。
查理放下羽毛笔，靠着舒适的座椅，拿起她变出来的马克杯，喝了一口甜茶。
安妮开发的这款酸甜红茶还不错。
“所以，你们觉得周五的报纸没的写了？”
地精们疯狂点头。
查理放下精致的茶杯，自座位上站起。
书房内有个‘小白板’。
查理拿起放在白板旁边的黑炭条，开始给地精们‘上课’。
“我再来教你们一手。”
她肩膀的小黑龙微微张嘴。
他很想说话，但又忍住了。
地精们现在已经非常‘可怕’了，请不要再增加他们的‘危险程度’！
然而，查理小课堂已经开讲了。
“首先，你们有这种自己要到极限了的思想本身就是错误的！”
“人……咳，智慧种族的优势是什么？”
一名地精犹豫着举手，试探着回答：“……智慧？”
“错。是突破自我极限的能力！”
地精们恍然大悟，‘干了这碗毒鸡汤’，齐刷刷地将之记录下来。
黑龙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他们已经够逆天的了，还想怎么突破？
现在大陆上以传奇盗贼柯罗伊为首的一大批传奇，据说是看见绿皮就脑溢血地往上怼。
都没有为什么。
用他们的话说就是，‘绿皮即是原罪’！
黑龙的爪子默默抬，缓缓地起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他已不敢想……
“所以，这件事很好解决。”查理小课堂继续，“首先，你们要去融入到民众中去。”
“额，去做什么？”一名地精费解地询问。
查理最开始教给他们的是：盯准大人物，大人物才有人去关注，会有人想知道他们的动态！
显然，新的说法跟以前的教学冲突。
查理用木炭条写了一个词‘大人物’。
“显然，大人物才有‘流量’，才有人会想关注他们，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那么，他们为什么想知道大人物的事？”
一个地精举手，“为、为了晚上去酒馆时跟人吹牛皮。”
“对，因为只有大人物才有话题度。”
查理用黑炭条画了个箭头在‘大人物’之后。
箭头后面写着‘小人物’。
“你们的报纸订阅量主要来源是哪些？
是这些小人物。
他们为什么买你们的报纸？
为了跟人侃大山。
为了满足心中的虚荣心。
那么，他们会在酒吧里说些什么？
他看报纸，那听他胡乱吹嘘的那些人就不看吗？
大家都看，我也长眼睛，凭什么听你胡吹？
因为他们还要加上自己的看法，见解。”
地精们都听傻了。
查理在小人物后又画了箭头写上‘地精’。
“所以，你们要回到‘群众中’去。记录下来他们晚上都说什么。”
“然后，根据他们‘加工’过的‘料’，去写你们的稿子。
思路还愁不宽吗？”
最后，查理在地精的单词上延伸出箭头，重新指回了‘大人物’。
一个完美的循环。
愿天上的神祇保佑以后被地精们盯上的大人物！
众神在上！
绿皮们蜂拥而出。
查理默默关上门。
“一路走好……魔法师协会的诸君！
为了异世界的传媒界，奉献你们的‘血肉之躯’吧！”
黑龙的龙鳞微微竖起。
如果要形容他此刻的心态，那就是——炸了。
别问为什么。
因为给地精们擦屁股的，就是某位太子殿下。
……
事实佐证了查理的话。
极限就是用来突破的。
本来，地精们自己都以为，三刊的销量已经到达了顶点，很难再创新高。
而事实证明。
《周五特刊》的发行，让销售图再创辉煌。
梯子不够用，怎么办？
那就重新绘制图纸！
原来横轴是以一万金币为一个单位绘制的。
但现在，已经改成了十万金币。
即便如此，销售曲线还是扶摇直上。
……
酒吧里，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踩着凳子爬上了酒桌。
酒吧满身横肉的老板，抬起手指向他，“嘿，你个混球给老子下来！！”
站在了酒桌上的冒险者直接抛了一枚银币过去。
老板把银币揣起来，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那冒险者掏出一大摞报纸，看样子，他最起码‘承包’了一百份。
那冒险者拆开报纸捆一扬，“上周说我扯淡的杂碎，给老子滚出来！看看！看看！我是正确的！”
“魔法师协会已经背地里投靠了，那位邪龙神女王陛下！看看！《周五特刊》证明了我才是正确的！”
酒吧内骚乱起来，聚集在此的人们议论声纷纷。
……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很多不同的城镇。
地精们‘广撒网’，收集了不少吃瓜群众的‘异想天开’。
他们统计了一下，把流传最广的几个说法撰稿写了下来。
这不，效果奇佳。
不少此前胡吹猛侃的冒险者，压根没想到自己被地精剽窃了。
他们大肆购买这些‘源自他们的创意’。
为的就是拿去分发给听自己吹过牛皮的人。
来宣扬、佐证自己的高瞻远瞩。
这些人为了莫名其妙的虚荣心，一百份、两百份地去买，然后送给每个自己认识的人。
每发出去一份报纸，这些人都会，再不厌其烦地吹嘘一遍自己的‘睿智’。
然后，心满意足地听着相识的人们吹捧他们。
……
顾客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满足’，地精们得到了足够多的金币。
想想吧，就是小如卡帕城那样的，都有一个冒险者酒馆。
神圣铂金帝国一个国家，分封出去的领地就足有上千个。
平均下来，每个领地约莫3~4个小城。
每个酒馆都会有一个‘中彩票’的冒险者。
而光人类这边，就足有三个大帝国！
就别说地精们那广泛的营业范围了。
这销量……
难怪地精们要重新绘制销售图了！
尽管，这次查理并没有提出要‘顾问费’的事。
但地精们还是很上道地送来了几大箱金币。
没人嫌弃钱多。
要知道随着麦格的长大，他每次向查理讨要的‘酬劳’，都是以‘龙学几何’的方式增长的。
也有不少人跟查理反应，委婉地表达了，麦格这种‘明码标价’的行为是不是不大好。
查理直接给挡回去了。
她自己使唤麦格都要付钱。
领地的领民们想用龙不交钱？
不可能的，老老实实把金币吐出来，没有金币就不要去麻烦龙。
这龙又没给她卖身契。
查理把金币入库后，随手抓了一把递给肩膀的黑龙面前。
黑龙不屑地扭过头。
嗯，这个‘丑拒’的姿势很标准。
她是不知道黑龙的想法，不然估计能当场揍龙。
“呵~麦格以后几个月的工钱有了。”查理笑了笑。
说起麦格……
因为理想乡‘落地’了。
麦格又可以守着他最喜欢的海边了。
享受有美酒、有鲨鱼，又能数着金币的快乐青铜龙生活，简直美滋滋哒。
只可惜，上次两头巨龙在这里打架，导致现在浅海的小鲨鱼都没了。
龙威还残留着。
浅海区两只螃蟹都找不到。
现在要吃鲨鱼，麦格必须飞出浅海地带才能找寻到。
城中百姓们的鲨鱼肉库存早就见底。
为了深入灵魂的味道，贝拉城的居民们开始研究造船了。
因为浅海的鲨鱼隐患，就这么因祸得福的解决了。
鱼类以及海鲜成了他们餐桌上的风味特色。
这些村民们已经变成了，一天不吃鲨鱼肉，就浑身难受的‘怪胎’。
他们甚至疯狂跟‘外来户’推销贝拉特色鲨鱼肉。
不吃鲨鱼肉的，就不是地道的理想乡人。
鬼知道那些捏着鼻子，吃尿骚味鲨鱼肉的异种族，心里骂了多少句‘MMP’。
麦格一边收着村民们给他的金币，一边用龙爪在地上的石板，写着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文字。
“哦，你叫约翰·布恩。你家五条鲨鱼。好的，10金币一条鲨鱼，谢谢惠顾。”
“什么？你嫌贵？
来来来，我给你讲讲。
十金币你买得到一头牛吗？
买不到！
那你买得到一头羊吗？
也买不到！
但在我这里，你却能买到一条美味的鲨鱼！
知道远海的鲨鱼多大吗？
可比浅海的那些小东西大得多！
跟一头小羊羔那么大的鲨鱼哦！
知道这样一条鲨鱼，你们腌制起来能吃多久嘛？
半个月！
我再问你，你觉得半个月十金币的伙食费贵吗？
贵的话你还能去卖鲨鱼肉不是？5金币一斤，你看看，你还能赚不少！”
……
麦格的巨龙经济学教学结束后。
名叫约翰的村民，一脸懵圈地交了五十个金币离开。
收完了订单。
麦格站起身，带上了从城里奥术师那里购买到的空间戒指，抖了抖身体，准备出发去‘进货’！
海上，一只改装过的精灵航海船，正在悄然靠近着贝拉海岸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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