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脆皮高中生
到二教楼下的时候,围观的同学又多了一圈。
子佩不管不顾地往里冲,边挤边喊:“让一下!麻烦让一下!”
瘦小的兔牙跟着子佩杀出来的血路竟也挤到了中间。
看到子衿的那一刻,子佩扑了上去,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往下掉。
地上的玻璃碎片已经被人迅速扫掉了,雁笙宁抱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子衿,坐在一旁的台阶上。
他一手搂着子衿的肩膀,一手护着他的脑袋,脸色竟比子衿的还要煞白。
一位女老师拿着子衿的手蹲在地上,旁边还站着一位神色紧张的电工师傅。
子衿脑袋无力地靠在雁笙宁的胸膛,老师拿丝巾在伤口上方临时包扎了一下,压住了动脉,让血流得慢点。
丝巾被血染红了,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老师又拿出好几张纸巾轻轻地盖在伤口上,想要止下血。
但是纸巾在刚碰到血的一瞬间就被染成了鲜红色,血色从上面渗出来,不停滴在地上。
血流得有点凶,老师便把子衿的小臂抬高,减缓血液流向伤口的速度。
可是血却沿着胳膊肘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地上已经流了鲜红的一大摊,滴答滴答的,看着让人心悸。
子佩扑来的时候,老师以为她是围观群众,立刻斥道:“不要过来!”
子佩却没有立即理会老师,而是泪流满面地看着子衿鲜血狂涌的手,想碰但是又害怕,只能仔仔细细检查看还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幸好只有手那一处伤口。
而老师也看出了两人关系不一般,便问她是谁。
子佩定了定神,抹了两把眼泪,说:”我是他姐姐。校医呢?校医呢?叫校医了吗?”
老师点点头:“叫了,叫了!马上就到了。”
刚说完,校医就提着个医疗箱跑来了,围观人群立刻打开一个口子让他进来。
校医接过子衿的手,尽量轻地解开了那条被血浸透了的丝巾。
丝巾一解开,血涌得更凶了。
校医立刻拿出准备好的纱布先在伤口的上方紧紧地捆扎,再拿棉花压住伤口。
在大致察看了子衿的伤口后,校医说:“这血涌那么凶应该是扎到动脉了 ,伤口挺深的,是被什么扎到的?”
雁笙宁脱口而出:“玻璃!”
然后看了一眼电工师傅,继续说:“是灯管的玻璃。”
校医接着问:”玻璃呢?全部扎里面了?还是你帮他拔出来了?有没有碎片留在里面啊?“
雁笙宁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是他自己拔的。”
校医又掰着子衿的脸仔细检查他的头:”还伤到了什么地方了吗?他怎么晕倒了?”
雁笙宁摇摇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不知道,但是头上没看到别的伤口。”
子佩却开口了:“他晕血!很严重的晕血。”
校医只能简单处理下伤口,止下血,伤口太深了,可能还有碎片残留在里面,只能去学校外面的医院检查,而且扎到动脉了,血流的挺多的,得去输血。
子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里冒着星星。
子妈守在一旁,已经趴着睡着了。
子衿动了动,子妈就醒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妈妈帮你弄。”子妈脸色憔悴,看来是熬了一夜。
子衿摇了摇头:“没,就是躺累了,活动一下。”
子妈打来一杯水喂他喝了下去,天亮的时候医生来交代了几句,开了些药就让他们出院了。
颐景园别墅区,雁笙宁躺在床上,一夜没睡。
房外传来那个男人打电话的声音。
他总是这样,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在休息,自己舒服就好。
早餐时间,雁笙宁默默低头喝粥,那男人也终于打完了电话,来到餐桌前。
男人开口:“我已经给你找好学校了,下个学期不能再拖了。”
雁笙宁拿勺的手一僵,语气又急又气地说:“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每次都是全市第一了,你还想怎样?”
男子语气不容置疑地道:“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
“呵!”雁笙宁轻笑,“也对,我要做什么从来都是你决定的,我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男子突然摔碗,吓得在做饭的阿姨赶紧跑过来劝架。
“先生您先别生气,这大早上的就动气对身体不好。这小孩子到了叛逆期,说话是冲了点的,你别和他计较。”
雁笙宁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对他怒目而视地男人,眼里尽是彻骨的恨意。
男人尽量平复情绪,重新拿了个碗舀粥,语气依旧强硬:“时间差不多了我就会帮你办这边的退学手续,到时候你要是想辍学我也不拦你。”
雁笙宁“啪”的一声把勺子插到了碗里,立刻转身上楼了。
男人正想要爆发,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大的关门声从二楼传来,男人只能生生闭嘴了。
雁声宁闭上眼睛重重地摔到了床上,半晌突然猛地捶了一下床。
昨天救护车到了之后,他、子佩、老师和电工师傅都跟着到了医院。
可是到医院了之后,那男人居然打电话到了老师手机上。
知道雁笙宁今天放假,所以中午的时候特意从b市飞到s市。
下午打雁笙宁电话没接,就打了他班主任的,当时加减老师也刚好到医院了,就让雁笙宁接了。
因为那男人已经到了学校了,如果他不回去就直接到医院接人,雁笙宁只好先走。
他走的时候护士正给子衿输血,子佩和子妈都挤在病房里,雁笙宁只能在门口看子衿一眼,把手机还给加减老师后就离开了。
雁笙宁打开手机编辑信息,编完之后又一字不漏地全部删掉了。
把脸埋在被子里,雁笙宁的心很乱。
不知道子衿醒了没,感觉怎么样?
手疼吗?
越想越乱,雁笙宁最终还是给子衿发了一条信息。
二货同桌:“你怎么样了?”
发完之后就继续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耐心等子衿回消息,虽然知道他大概率不会回的。
失眠一夜,此时的雁笙宁心率有些紊乱,胸口闷闷的,太阳穴一直在跳,有种随时要猝死的感觉,脑子也是一片混沌,呼吸颇为不畅。
如果能就这样猝死也挺好,倒是省事了,不用面对那么多人,不用处理那么多事,不用想那么多问题……彻底解脱了,那该有多好啊!
可是,可是那个人还没给自己报平安呢!
如果这么突然死了,似乎有点不甘心呢!
无论那个人是伤是残,总还是该见一面说声谢谢的。
不对!为什么要说谢谢?如果不是他推开了自己,自己可能早就死了,就不用回来见这个男人了,梦寐以求啊!
但是现在让北子衿给破坏了,这明明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结果让北子衿给搞黄了!!!
这样想着,雁笙宁突然觉得有点生气,那傻子挡了自己实现梦想的机会!
雁笙宁脑海中浮现出了子衿的脸,觉得既帅又不帅,十分帅气的脸透着十分的傻气,颜值瞬间掉为零,长得再惊为天人都不让人觉得帅了。
但是一想到他的傻气,雁笙宁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就被自己的笑声吓得捂住了嘴,睁大着眼睛满脸惊恐。
雁笙宁扯过被角盖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整个人处于一种怀疑人生的状态,对自己刚才无意识间表现的行为感到疑惑和诡异。
正皱眉思考人生中,脑子一闪而过校服下摆里面的一片雪白,雁笙宁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开始在心里默念3.……
边背脑子还边闪过子衿的脸,两者同时争夺脑海中的放映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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