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见到爸爸吗

　　祖父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和奥尼有多害怕，他依旧坐在那里喋喋不休地骂个不停，奥尼的肚子在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突然不争气地响了。我知道，奥尼的肚子响就代表他的肚子又饿了——奥尼的肚子一要饿好多次。


　　于是我悄悄拉住奥尼的手，将他带出那个烂房子里，我们已经走了很远很远，却还能听到祖父在那儿不停地骂。


　　我走在路上，突然停下脚步，我让奥尼也停下来，我问奥尼，“奥尼，我们还有一个爸爸，你想见爸爸吗？”


　　爸爸？


　　奥尼迷茫地看着我，他的眼珠在不停地转，然后问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他：“什么是爸爸？”


　　什么是爸爸……？


　　我也被他这个问题难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祖父从没在我面前主动提起过父亲的事，父亲只是存在于我对他仅存的记忆里。


　　这时，奥尼的肚子居然又响了一下，我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是“爸爸”。


　　于是我激动地道，“奥尼，爸爸是一个能给你带来很多很多好吃的人，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我看着奥尼脸上的表情，他依旧是懵懂的，我想，他应该还不能理解“爸爸”这两个字的含义吧。


　　不过，他听到“好吃的”，两眼立马就放光了，用力地点点头。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愈发下定了要找到爸爸的决心。


　　我带着奥尼来到祖父所的垃圾填埋场，成堆的垃圾立在我们面前，我们捂着鼻子走过去，在一堆恶臭的东西里，果然有一些能吃的食物。我挑挑拣拣了半，才勉强找到几块似乎让别人咬了几口就扔掉的面包。我递给奥尼，奥尼松开捂住鼻子的手，高胸接过这几块碎面包，狼吞虎咽地开始吃起来。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看他吃得那么满足，我的肚子也感到饿了，于是我转过身去，再次一头扎进那堆垃圾里，翻找了半，别的食物倒是没找到，我却突然摸到了一张像纸一样的东西。奥尼看我站在那里不动，以为我是摸到了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于是连忙一脸担心地看着我。我将那张纸折叠好放进口袋里，对他道，“没什么，我们回家吧”，奥尼点点头。我拉着他走向老房子的方向，口袋里的5马克（芬兰于年间使用的法定货币）很轻很轻，轻到我几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回到家后，祖父并没有追问我们去了哪里，他像往常一样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些臭到发霉的食物，分给我和奥尼。我接过他手里已经烂掉的食物，看着他满身污垢的样子，我问了一句，“祖父，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见到爸爸吗？”


　　祖父伸手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很冷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你想离开我去找你的爸爸？别想了，他可能比我还更不会照顾你们！”


　　祖父用力地哼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已经懒得管我们了，他转过身去，慢吞吞地走进另一间屋子里，我听到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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