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初到苗疆
随着这一声尖利的退朝,皇上便略显急切地走出了乾清宫,而大臣们则还沉浸在皇上英明的欢呼中。
梁羽和秦若明十分不满地看向赵彦,而换来的也只是赵彦的一声叹息,毕竟金口玉言,岂能再改?
诸位大臣们见皇上已经走远,便又纷纷向梁羽和秦若明祝贺,各种美誉之词一时间连绵不绝,而梁羽二人则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几句,便跟着赵彦快走几步离开了。
“赵大人!我二人为何竟会落得如此田地?”出了紫禁城之后梁羽愤懑地问道。
赵彦看看周围人群已散,于才无奈地道:“我在京城做右佥都御使时,便与杨涟同为反阉之人,与魏忠贤早有过节…哦,杨涟便是刚刚那白发老臣。”
梁羽道:“所以我们是受了赵大人你的牵连?”
赵彦苦笑道:“如此说,也不无不可,而皇上若非听说你们会神通,才肯上一次朝,平时都沉浸在斧锯凿漆之事中。魏忠贤心胸狭窄,你二人今日在殿上讨得皇上欢心,他必然嫉恨,故而一并发泄在你们身上了!”
“原来是个不理朝政的木匠皇帝!”秦若明冷冷地道,“偏偏又有个奸佞之人在身边!”
赵彦一听这话,慌张地四下看看道:“万不可再胡说!皇上之功过,岂能妄加评论?!如今事已至此,也只能谨遵圣意,否则抗旨不尊,你二人又成了罪人,我岂能两次为你等平反?”
梁羽听罢,忽然大笑道:“这京师雾霾还真是多,呛得我喘不过气来!无论去南还是去北,总之不想再在这乌烟瘴气之地久留!唉,也不知我师父这些年的外事长老是怎么忍的!”
秦若明问梁羽道:“你我就此分开,那龙娇之事…”
梁羽立刻止住了笑声,与秦若明对视道:“我这一走,便远离中原,想必师姐也不会被带到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倒是师兄你才要多多打探,多多费心了…”
梁羽说得情真意切,话语中满是无奈,秦若明虽然此前对梁羽捷足先登之事,一直心存芥蒂,但此时既然都为了龙娇,他也早已放下所有,郑重地对梁羽道:“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找她!”
两人说完,又一起再次恳求赵彦道:“我兄弟今日成全赵大人,从此天各一方,还望赵大人履行承诺,多多费心!”
赵彦忙说道:“事到如今,赵彦哪敢不尽心?!”
次日一早赵彦亲自为梁羽和秦若明送行,三人互道珍重之后,赵彦又派了随行之人,负责给两人引路,毕竟苗疆和喜峰口两人都不曾去过。
梁羽和两名随行的兵部差官一路上,可谓跋山涉水,而身为金丹后期的高手,梁羽来到约定会合的贵州铜仁时,仍是气定神闲,而那两位差官却已是苦不堪言。
铜仁位于贵州东北,气候闷热潮湿,总兵张彦芳此时正在铜仁集结兵勇,准备驰援贵阳,而当梁羽见到张彦芳时,果然也见到了其他宗门的高手,看来巫蛊之祸的确引起了朝廷的重视。
对于梁羽来说,这些玄门高人中,除了三茅宗的陈凌素之外,其余全是陌生面孔,而一问才知道除了他和陈凌素,其余几人均是上次征战苗疆的幸存之人,他们都没回宗门,一直在此听调。
当得知这位新来的年轻高手是东仙宗弟子时,一个微胖的独眼老者立刻上前深施一礼,关切地问道:“贫道是青城山刘震瑶,敢问梁小哥,你家许若方医师如今…可好?”
梁羽连忙回礼道:“许师兄死里逃生,如今仍在宗门静养,虽然性命无忧,但他根基被毁,恐怕再不能修行了…”
刘震瑶闭上独眼,一脸怅然道:“当日若非你东仙宗那三位道友,我们几人恐怕都要命丧黄泉了…如今宋若威、周若礼俱亡,许若方又落得如此田地,实在是令我们几人愧对东仙宗啊!”
刘震瑶身边一个身穿橙黄道袍的中年汉子也施礼道:“贫道龙虎宗段修明,亦是蒙那三位道友福荫,方得全身而退,此番再去,愿打头阵!以告慰宋、周两位道友之英灵!”
话说道这,又有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广慧,前番受了东仙宗恩典,亦愿冲锋在前!”
梁羽接连向那三人还礼道:“三位不必多礼,梁羽初来乍到,此去征苗,还望三位多多帮衬,你我尽心竭力,必然得胜而归!”
陈凌素在梁羽身边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一言不发,而梁羽为了避免尴尬,只好主动问道:“陈师姐,上次一别,楚师兄重伤而走,不知如今可还安好?”
陈凌素本就一副冰冷之色,一听他如此问话,脸色冷得几欲结冰,直说道:“掌门耗损修为给师兄解了蛊,如今师兄仍在闭关修养…”
梁羽看得出眉眼高低,知道自己触了对方眉头,于是也不好多说,转而问总兵张彦芳道:“请问总兵大人,大军何时进发?”
张彦芳客气道:“如今我已集结了两万兵马,想来已经足备,打算明日兵发贵阳,今后还得仰仗几位高人去斗那苗疆巫师,不如在此之前养精蓄锐,先行休息去吧。”
众人纷纷对张彦芳抱拳告辞之后,便一起出了铜仁府衙,结伴去了驿馆。
根据几人的名字大致也看得出,虽然梁羽与他们年纪差了许多,但却都是平辈,而由于在辽东时,梁羽与三茅宗、龙虎宗和般若寺的人有过并肩作战的情谊,所以这一路也并不缺谈资。
几个“老师兄”各自回房之后,梁羽也正要回房,却见陈凌素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梁羽略显紧张地问道:“陈师姐还有事?”
陈凌素淡淡地道:“没有,我房间在前面…你挡我路了!”
梁羽一时尴尬至极,于是慌忙推开房门后,赶紧把门关好,不料门外却幽幽传来陈凌素的声音:“多谢梁师弟上次在辽东出手相助…今后…今后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弃人于不顾了!”
“好…好…今后大家互相照应,互相照应…”梁羽一边回应着,一边心里觉得这女子的性格未免有些怪异,从其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或许就是个极端内向之人吧。
次日一早,总兵张彦芳便指挥大军,兵发贵阳!这两万兵马士气高昂,个个都是当地的精壮汉子,一路上声势浩大,军纪严明,不由得让人心中一片激荡!
黄昏时分,大军距离贵阳只剩百里之遥,天色将晚,大军夜行恐遭埋伏,于是张彦芳下令安营扎寨。大营刚刚搭建好,便见西方飞来一骑,那人穿戴显然便是大明官兵!
“来者何人?!”张彦芳帐下一名将领招呼道。
那马上之人一见明军大旗在营中高挂,连忙翻身下马,手拿一个卷筒,从里面取出一张信函道:“我从贵阳城中突围而出,有军情求见营中主帅!这是贵州巡抚李枟求援手书!”
此言一出,没人敢怠慢,连忙禀告张彦芳。
张彦芳一边看那手书,一边听那送书之人道:“巡抚李枟、巡按御使史永安,如今正督率贵阳军民坚守孤城,城中已不分老幼,皆在抵抗,还望大人速去救援!”
两万兵马急行了一整天,眼下已尽显疲态,可贵阳岌岌可危,不能再等,于是张彦芳只能紧急把手下将官以及梁羽等人召集到了一处。
“这求援书信上说,叛军势大,贵阳危在旦夕!”张彦芳挥了挥那书信道,“临来时,便已知此危情,而信中提到叛军主力尽在贵阳城东,可从龙里取道,直达敌后!”
一位将官道:“龙里负山阻溪,乃八省咽喉,贵阳之东门,李枟既为贵州巡抚,此地形势自然悉知,末将以为可李枟之计,绕敌后方,与贵阳守军合力夹击!”
张彦芳深以为然,于是当即下令拔寨起程,直奔龙里!
夜色下,矮山、丘陵绵延起伏,宛如一个个藏在夜幕中的巨兽,而四周的茂林中也时常让人觉得里面杀机四伏!
天上下着蒙蒙细雨,使得这两万官军不能燃烧火把,只能摸着黑冒雨前行…地上泥泞不堪,空气中弥漫着腾腾的潮气,使得本就奔袭一天的将士们,很快就都大汗淋漓了。
眼看前方有一大片民居,按着地图上所画,那便是龙里当地的民宅!
就当所有人心中终于松下一口气时,忽然听见身边一座小山上一声高呼:“杀啊!”
一声令下,密林中、丘陵上立刻便冲下密密麻麻的伏兵!夜色中箭矢如蝗,两万兵马瞬间乱作一团,中箭倒地者、踩死踩伤者不计其数,哀嚎声不绝于耳!
就在张彦芳陷入绝望时,只见夜空中突然升起一团如烈阳般耀眼的巨大光球,光球中隐隐能看见一张旗幡似影子,原来是般若寺广慧祭出了一件法宝!
“有贫僧这大日如来法帖照明,大家不要慌乱!”广慧说完,便挥舞着手中禅杖冲入敌群,只是他刚打倒几人,便有一个身材单薄之人趁其不备,扬手就是一大捧红雾直喷其面门!
“哇!”广慧一声惨叫,双手捂脸,翻滚在地,而他的手脸上瞬间便鼓起了无数骇人的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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