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云都雅阁（三）

　　她已经心如死灰，一个被家族抛弃、被亲人利用的棋子，死了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


　　“退后！”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内。


　　“躲在我身后！”


　　是他！是阿离！


　　半年不见，如烟还记得阿离。


　　他一人对战十几匹野狼，将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从那时起，如烟就死心塌地跟上他了。


　　如烟没有问阿离经历了什么，也没有问他这半年来是怎么过的。因为只要一想到他千里迢迢奔赴大漠来找自己，如烟就觉得，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可是，当她以为老终于肯怜悯自己时，阿离却失踪了。


　　檀香冉冉升起，干净、清幽，渐渐拉回了如烟的思绪。


　　“既然来了，何不堂堂正正从大门进来？躲在背后偷偷摸摸的，可不像个大家闺秀。”


　　纸窗上的影子未曾一动。


　　“切，被发现了。”如烟心里暗想。


　　“我哪里是什么大家闺秀？不过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女罢了。”她大大方方地起身。


　　“姑娘好身手，这一身轻功，恐怕在整个云都也找不到几个对手。只是未经主人允许，便私自擅闯他人住处，未必太无礼了些。”


　　“少废话，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


　　朱红色的大门应声而来，门内走出一位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姑娘。


　　这……这居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传闻雅阁的阁主乃是一名世外高人，现已三百余岁，不日便可脱离凡胎，羽化成仙，怎么会是一个丫头？


　　“所为何事？”思之好奇地问。


　　如烟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不禁看傻了眼。


　　那女子身着月白色的长衫，发如瀑布，衣如秋水，一双眼睛似睁未睁、似闭未闭，颇有些还没睡醒的朦胧福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看上去不过是二八年华，却颇有些故作成饶老成。


　　如烟见过不少笑容，可从未见过笑得如此深入人心，让人移不开眼的。身为女子，她还是被眼前的人儿给深深震撼到了。


　　她的笑意太深，太深，真实而落落大方，干净而纯粹，不像如烟见过的一些夫人姐，表面上笑得花枝招展，可一背过身，便立马换上了一副刻薄的模样。


　　“你既有事求我，又不告知详情，让我怎么帮你啊？”思之将如烟迎进房内，自顾自地沏上一壶茶。


　　茶香四溢，在一明一灭的烛火中，飘向远方。


　　“你……你是阁主？”


　　“姑娘所的，正是家师。”


　　“那就没什么可的了。”如烟转身欲走。


　　“哎，姑娘莫要看不起人。我年纪虽，本事可大着呢，你所求何事，大可直。”


　　如烟将信将疑：“哦？是么？”


　　“当然，不过……雅阁的规矩，姑娘想必是知道的。”思之眨巴着一双星星眼，似是在暗示她什么。


　　眼前的姑娘虽然看着年龄不大，而且笑起来傻傻的，一看就很好骗。可是既然她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行踪，便知对方深藏不露，绝非等闲之辈。


　　云都并不缺乏这样的高手，那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单纯少女，往往才是真正危险的存在。


　　也罢，那便告诉她吧。


　　如烟望着窗外的月亮，此时不过二月初，桃花却早早爬上了枝头，那鲜艳如火的颜色，在她一身红衣下，暗淡了不少。


　　想当年，如烟初次见到阿离时，桃花开得也这样好。


　　“我想找一个人，他叫阿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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