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节 龙
早晨的月池旁边，阳光洒满了水池以及彻夜未眠的吟游诗人和剑客们，费恩也在这群人的行列当中。
“是骑士美德的守护者，是荣誉、智慧、慷慨、英勇与怜悯的赋予者。”
“是至高的高尚之主，无处不在的水中之神。”
费恩将手伸入水中，半闭着眼睛用精灵语做出祷告。虽然湖中仙女并没有要求费恩要经常做出某种特定行为，但是他联系自己的宗主的方法只有祷告，通过神名的指引指向湖中仙女，才能与湖中仙女产生联系。
然后他感觉自己仿佛沉进了水中，但是呼吸并没有因此受阻。他睁开眼睛，在水中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日安，我的女士。”（My Lady这个怎么翻译都怪怪的。）
断断续续的话语在费恩耳边响起，“我的神选，发生了什么？”
“我已经与希瑞在另外一个世界了，但是目前这个世界并没有可以对抗狂猎的东西，而且现在并没有发现狂猎的踪迹。可能是两份上古之血所传送的距离比较远，他们没有这么快就找到我们。还有就是，尼弗迦德方面是否有进行对您的信仰？”
“我感觉到了新产生的少量信仰正在向我汇聚。”
这也是费恩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尼弗迦德属于****的国家，皇帝兼任太阳教大祭司。虽然不排斥异教，但是目前只有少数骑士阶级信仰湖中仙女。但是太阳教信仰的是自然象征，需要非常非常长的时间才有可能诞生神明，目前太阳教信仰还是非常年轻的。
“您可以从您的教会发布神谕，选取远征结束之后的骑士，使用药剂和魔力使之进阶为圣杯骑士，这也是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对策。”
“我会的，现在我所选择的牧师正在接受教育。”
“另外还请不要插手尼弗迦德的政局，否则很容易被当成异端，先选出圣杯骑士，超凡的力量才是基础。”
随后费恩将艾莉亚请求成为魔导士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湖中仙女很快就拒绝了，“我的魔力传输这么远已经消耗很大了，与我签订契约的只有你就可以了。”
毕竟魔导士获取法术的方法和牧师完全不同，这里就不再赘述，湖中仙女也不是什么强大神力的神明，所以祂拒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明白了，”费恩苦笑了一下，他必须重新想个办法让艾莉亚获得施法能力，“再见，女士。”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了？”艾莉亚在旁边焦急地问道。希瑞和美狄亚对于这种事不感兴趣，所以没有跟来。
费恩摇了摇头，艾莉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
“别丧气，小家伙。”费恩摸了摸艾莉亚的头发，她被美狄亚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再次被打乱，“我会想办法的。”
“我难道只能成为那什么......女术士？”艾莉亚撅起嘴，“我可不想读那些厚厚的书，我看过你的箱子了，那些书堆起来比我还高。”
“那你就是想要强化近战能力咯？”费恩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虽说半精灵也会长胡子，但是现在他的年龄还没到，“说不定还有一种办法，不过要先查看我的存货。”
“所以你的方法就是让艾莉亚成为狩魔猎人？”傍晚时分，和艾莉亚结束了剑术训练希瑞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箱子里翻找着什么的费恩。
这就是费恩的办法，至少不用学艾瑞图萨一样，寻找到有天赋的女孩子（被魔力污染的），然后教她们施法。不过这个方法对于艾莉亚可能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因为艾莉亚自身属性（魅力【注1】）并没有达到可以感受魔力的最低标准。
“虽然维瑟米尔老爷子并没有对我开放所有狩魔猎人的秘密，但是我已经从凯尔·莫罕的典籍中找到了蛛丝马迹。”费恩闷闷的声音从箱子里传来，“无非就是突变，那些术士的突变药剂风险太大了，我得改一改。”
“那你的炼金材料呢？”
“还缺了一些。”费恩从箱子里抬起了头，“欧薯蓣有了，长叶车前草也有了，曼陀罗根也有了，都是干货。就是怪物材料只有一份白化吸血女妖的舌头，这是维瑟米尔带到凯尔·莫罕的，还有一份飞狮怪的毒腺，是凯尔·莫罕炼金室里的东西。还有一些突变诱发物，真菌还有剩余。”
还缺少一份叉尾龙的脊髓液，不过对于费恩来说这不是问题。
“你至少要告诉艾莉亚青草试炼的副作用。”希瑞也是听杰洛特说过青草试炼的副作用，内脏衰竭已经是最低的代价了。
“不一样的，希瑞。虽然所有突变药剂都会带来人格上的损伤，但是我还是有办法将副作用降到最低，狩魔猎人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感情极为淡薄，这也是药剂的副作用之一，这几乎没办法消除。不过前置药剂还是要服用的，否则的话就会承受不了突变药剂的毒性。。”费恩看向站在一边的艾莉亚，“反正艾莉亚的第一性征都还没凸显，产生一些副作用也是可以压制下去的。”
在【万法之书】当中记载的炼金术士们有很多都有用突变药剂对自己进行强化的案例【注2】，死灵法术中也有许多身体改造的方法。对于这些永久突变，费恩还是有办法将毒性降到最低，不过这相当考验费恩的炼金手艺。
“你知道这会让你生不出孩子的吧。”希瑞吊起眼睛质问着艾莉亚，艾莉亚低着头，什么也没有回答。
“你有时间好好考虑。”小法师慢慢说道，“我已经想到了替代材料，也是这趟行程的目的之一。不过前置药剂还是要喝的，毕竟这可以让你强壮一些，跟我一样。相当于永久增加一些力量和敏捷。”
“如果你可以开发出安全的青草试炼药剂，那维瑟米尔会非常开心，但是在此之前，你不准直接让艾莉亚接受试炼。”
“当然当然，美狄亚也会参与药剂的研发，至于药剂，只能说，能少那么一些痛苦而已。”
“那我先问一句，你想到的替代材料是什么？”
“龙血。”
就在费恩让艾莉亚喝下甜甜的蓝色的前置真菌药剂的时候，窗外的声音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了起来，虽然月池一直是布拉佛斯人喜爱的聚集地，但是如此巨大的喧哗声还是有些不常见。
“他们在说什么？”希瑞和美狄亚走到床窗边，因为不懂布拉佛斯的语言，她们只能看着窗外的人朝着天上指指点点，费恩只得给自己附加了“通晓语言”的法术。
“彗星！”这是费恩所听到的词汇。
“彗星？”费恩推开窗户，探出身子往外看，一颗巨大的红色彗星从天空中划过，它拖着长长的尾巴，长尾所发出的光芒甚至照亮了半个天空，“彗星？”
这颗红色彗星在很多地方都有着不同的解读，在君临，王宫里的人称其为乔佛里国王彗星，而市民则称其为红信使或龙尾星。河间地的士兵也称其为红信使，这象征着艾德慕·徒利公爵将取得战争的胜利。在七神信仰的教义中它是斩杀季节的剑。在守夜人军团里，弟兄们戏称其为莫尔蒙的火炬。对于梅丽珊卓来说，这是龙苏生的信号。
但是很明显，刨去奉承和迷信的成分，所有说法几乎都不可信，只有最后的说法才有那么一些依据。因为这个时候，丹妮莉丝正站在一大团炙热的火焰之中。
早在很久以前，丹妮莉丝莉丝就感觉到了异常，她经常感觉到营火不够热。现在她朝着大火走近了一步，焰火在她面前蠕动，就像婚礼当天的女舞者一般旋转着，高歌着，舞动着她们红橙黄三色的头纱。它们模样虽然骇人，形体却随着高热展现生机，显得异常美丽。她张开双臂，迎向它们，她的皮肤泛红发光。她闻到人肉烧熟的味道，“这与营火上烤马肉的气息一样。”
沙土的高温透过脚掌传递到了她的身上，汗水流过她的大腿和**，如河流一样自她双颊奔泻而下，那里本是她流干泪水的地方。火焰是如此美丽，她此生没见过比这更漂亮的事物，每一簇火，都像身穿红橙黄三色袍子，肩披飘舞冒烟长斗篷的巫师。她看见鲜红的火狮、金黄的巨蛇和淡蓝火苗组成的独角兽，她看见鱼、狐狸和怪物，看见狼、鲜丽的飞鸟和繁花的大树，一个比一个漂亮。最后，她看见一匹浓烟绘成的灰骏马，飞扬的马鬃是一团发光的蓝火。【注3】
随后她脱下了已经燃烧起来的背心，那些由木柴、细枝和干草搭建而成的平台开始摇晃，向内倒塌，燃烧的碎木片爆发出无数火星散落在她身旁，丹妮莉丝沐浴在一片灰烬和火焰之中。然后某个不知名的东西滚落、弹跳之后掉在她脚边。那是一颗有弧度的石头，乳白色中有金黄纹路，正裂开冒烟。大火卷曲向上延伸，隔着崩塌的烈焰，她隐约听见妇女的尖叫和孩童惊奇的呼喊。
惟有死亡方能换取生命。
当火焰终于熄灭，地面稍稍冷却之后，乔拉·莫尔蒙爵士在一片炙热灰烬之中找到了她。在她身旁，尽是焦黑的木炭和发光的火烬，以及男人、女人和骏马烧焦的骨头。她浑身赤裸，覆盖着烟灰，美丽的头发也焚烧殆尽，但她本人却安然无恙，她从盐与烟之地重生。【注4】
那只乳白和金黄相间的龙吸吮着她的左乳，青铜与碧绿的那只吸着右乳，她用双手环抱着它们。黑红相间的那只龙垂挂在她肩头，用长长而蜿蜒的脖子缠绕着她的下巴。当它看到乔拉，便抬起头，睁大亮红如炭的眼睛盯着他。
骑士一言不发地跪下，她的卡斯部众也跟上来。乔戈头一个将亚拉克弯刀放在她脚边。“吾血之血，”他喃喃道，将脸贴近冒烟的地面。
“吾血之血，”她听见阿戈应和。
“吾血之血，”拉卡洛也这么说道。
在他们之后，她的女仆们也来了，接着是其他的多斯拉克人，不论男女老幼，丹妮莉丝只需看看他们的眼睛，便知他们已经臣服于她，今日如此，明日亦然，直到永远，不是惧于卓戈威势的臣服，而是打从心底的心悦诚服。
丹妮莉丝莉丝·坦格利安站起身来，她的黑龙嘶的一声从口鼻吐出几缕白烟，另外的两只也同时松开她的***，齐声加入它的怒吼。它们张开半透明的翅膀，拍打空气。
于是，龙族齐声高鸣的乐音响彻夜空，数百年来，这是头一次。
“虽然我占星学学得不怎么好，但如果这就是以太复苏的标志，”费恩转头向着美狄亚说道，“那我们就赚大了，我可以用外界的魔力施法了。我们休息完之后就早点启程，去找到我们要找的人。”
多斯拉克人称彗星为“西拉克·魁亚”，意为“泣血之星”，老人们窃窃私语说这是恶兆，但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在火葬卓戈卡奥当晚便已见到这颗彗星，她的龙也在那时苏醒。
“这是真龙回归的使者”，她充满感动地仰望夜空，一边告诉自己，这是天上诸神为我派来的指路星。
但是当她说出心中打算，女仆多莉亚却畏惧地说：“卡丽熙，那里是红土荒原，骑马民族都知道，那是个荒凉恐怖的地方。”
“彗星所指的方向，就是我们前进的路途。”丹妮坚持，但事实上，他们也只有这条路可走。
她不敢向北，因为那会进入有“多斯拉克海”之称的辽阔草原，而他们遇上的头一个卡拉萨便会将她残破不堪的队伍吞噬殆尽，战士会被尽数诛杀，余人将沦为奴隶。她也不敢向南，她的队伍实在太弱，连河流以南的“羊人”这种不好战的民族都无法抵挡，而拉札林人没有任何理由善待他们。她甚至考虑过沿河朝东南方的下游走，去弥林、渊凯和阿斯塔波等港口，但拉卡洛却提出警告，波诺的卡拉萨正是朝着那个方向，驱赶着数千奴隶，准备去奴隶湾沿岸的奴隶市场中贩售。
“我为何畏惧波诺？”丹妮反问，“他从前是卓戈的‘寇’，对我向来客气。”
“对您客气的是波诺寇，”乔拉·莫尔蒙爵士说，“但波诺卡奥会杀了您，当初正是他最先离弃卓戈，一万战士追随于他，而您只有一百人。”
不，丹妮心想，我想只有四名战士，其余都是老弱妇孺和没绑辫子的小孩。
“我有龙。”她指出。
“他们刚刚孵化，”乔拉爵士说道，“亚拉克弯刀轻轻一挥，就要了他们小命。其实波诺卡奥大概会据为己有，龙蛋比红宝石值钱，活生生的龙更是无价之宝，全世界就这么三只，女王陛下，任何人见了都会垂涎三尺。”
当然，对龙垂涎三尺的人当中，就有费恩，他已经想好怎么和丹妮莉丝做交易了。
【注1】魅力值其实可以理解为亲和性，对于魔力的亲和性，魅力值越高的人对于周边所有事物的亲和性就越高，包括魔力，包括人类。
【注2】出自《进阶玩家指南》中的炼金术士，炼金术士可以制造炼金炸弹，药水以及突变药剂。但我并不打算让主角再次兼职一个职业，并没有什么好处，不过学习炼金手法也是可以的。
【注3】坦格利安家族都有预言的天赋，比如被称为“梦行者”的丹尼丝·坦格利安，戴伦·坦格利安，戴蒙·黑火二世。丹妮莉丝在火中看到的都是预言，她梦见过魔龙重生，比某个丢人的红发牧师准多了。
【注4】亚夏古书预言，长夏之后，星辰泣血，亚梭尔·亚亥将在烟与盐之地重生，并唤醒石头中的魔龙。巴斯修士曾阐述，真龙没有性别，亦雌亦雄，因此预言中的王子可能是一位女性。而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在一场巨大的风暴中诞生于龙石岛。龙石岛恰恰是梅丽珊卓所认为的“盐与烟之地”。
当然，这只是推测，同样可能是光明使者转世的还有可能是琼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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