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就此死去
清静的声声响起。
“为了对于灭世者，他遭到了秘法反噬，恢复过来的话要三个小时。”
说话的人……是表情无比苍白的江长歌。
他还背着一个人，是昏死过去的李不武。
人皇，蓝倦竹和天道大帝征战已有了一段时间，江长歌略微恢复了一点，便立马赶了过来。
“在他回来之前，得有人扛着。”江长歌表情苍白，声音还是掷地有声。
“人皇，蓝倦竹，你们都退下吧。”江长歌的声音很衰弱，却也很坚定，“你们的内气，都差不多了吧？”
江长歌徐徐从储物法器中抽出了一把无法被描述的兵器。
那是一把人们想不到任何词语来描述的独特兵器。
人皇和蓝倦竹对视一眼，都选定了退后。
天道大帝没有拦着他们，他眯着眼睛，谛视着江长歌。
“我本已计划放你一命。”天道大帝的语气里尽是惋惜，“你真的很出色，在我见过的所有年轻人中，你是最出色的当初第一次晤面，你就能说动我去杀你的先生，还能一次性将我和你的先生一起办理，毫无疑难，遥远你必将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期待到时候你能来找我复仇，让我好好体味一次战争的快感，而不是现在像个蠢货一样过来送死。”
强人总归是寥寂的，越是壮大的人就越是寥寂，例如天道大帝，例如李青莲，例如……江山的父亲。
这些人都在渴求一个有代价的对手。
正史中，天道大帝心满意足，碰到了大成，且喜悦搏命的江长歌，并是以而死，李青莲找到了对手，一个最懂他的对手，惟有江山的父亲，始终保持着那种落寞。
天道大帝的眼光落到了那‘戮己’之上，脸上倏地露出如东风一般温暖的笑容，“你觉得……在被暗杀一次后，我还会让自己再中这种招式吗？”
江长歌想动用戮己‘选中’天道大帝，就像是昔时用‘真谛之神的叹息’选中天道大帝那样，但他却发觉……他无法选中天道大帝了。
“果然。”江长歌回笼了戮己，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似乎一丝微不行察光荣？
【也好，至少从心不会是以而死。】
江长歌徐徐抬起手。
天道大帝的神采徐徐凝重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的神采，他感觉到了……一些变更。
丝丝黑色的内气围绕上了江长歌的身躯。
天道大帝眯起眼睛。
“何等邪恶的功力……”
身为入侵者的天道大帝说出邪恶二字来有些讽刺，但……这的确是一股很邪恶的功力，也是这世上最邪恶的功力。
那是什麽？
是内气吗？
不，与其说那是内气，不如说是……
“简直就像是恶意，邪念，痛恨，歹念，狂怒组合在一起的，纯真的邪恶之物。”
天道大帝徐徐道：“何等惊人的功力啊……”
无数的黑色内气犹如龙卷一般围绕在江长歌身边，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给吞噬。
“我……”
在这黑色的内气龙卷之中，江长歌伸出了食指，指向了天道大帝。
他衰弱，疲乏，却又冷静，坚定。
“将会击败你。”
少年的声音在诺大的华夏之上回荡着。
他迈出一步。
“哪怕舍身饲魔，哪怕今后坠入地狱！”
转瞬之间，黑色的内气龙卷已将江长歌吞没。
那衰弱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一会儿后……庞大的内气大水不受掌握的溢了出来。
江长歌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此次，他的声音……已变得沙哑无比，而且他的声音……就像是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人说话间，另一个人会略微慢上半拍，并重叠上一个人的话语，听上去就像是回音一般。
诡异无比。
“我会……”
“击败你。”
两股沙哑的声音重叠，尽是恶意的内气充斥着这片宇宙。
“这种内气……真是不得了。”天道大帝眯起眼睛，“比我的内气多十倍……一百倍，不，不止，你的内气，简直就像是”
“无限！”
“但”天道大帝放声狂笑，并于眨眼间攻了上来，“你的经脉，又能蒙受住几许呢？”
内气是无限，不代表经脉也能蒙受住这无限的功力，就算经脉蒙受住了，肉身也未必能蒙受住。
何况，霄海的功力也不是无限。
“让我看看你有几许度量吧！”
“不多……”江长歌的声音沙哑，暗沉。
“便好可以用来……”
他抬首先，眼中尽是阴沉的黑气。
“杀你！”
语罢，江长歌已是一拳击出。
倒不是他不想用剑，此时没有任何兵器可以蒙受住这股毁灭性的内气，如果真的有，那至少也是两仪剑这种级道家至高神器。
狂暴无比的内气喷涌而出，像是要粉碎全部。
面对如此骇人的内气，天道大帝居然是毫无怕惧，他一样伸出了拳头，居然是采用了最蠢的战术！
和江长歌硬碰硬！
用己之短，攻敌之长！
天道大帝的拳头与江长歌的拳头相撞。
轰
庞大的轰鸣声音起。
黑色的毁灭性内气撞上了天道大帝的拳头，垂手可得的就粉碎了天道大帝的一整只手臂。
天道大帝……被击退了。
这是他第一次后退。
他被江长歌击退了上百米，乃至还落空了一只手臂，伤口处焦黑一片。
这便是霄海的功力，世界最邪恶，最具备毁坏性的功力。
也便是所谓的全部之矛！
天道大帝被粉碎了一只手臂，还是表情固定。
他奖饰道：“真是了不起的功力，老实说，如果我只是一个别修的话，那我的确是要饮恨于此了，若论纯真的功力，世上没人能比肩这股毁灭性的功力。”
他顿了顿，手臂险些是长了出来。
“既然如此……就让你看看我身为法修的一边吧！”
江长歌没有半句空话，他高举起手臂，黑色的内气汇聚，转瞬间便以一种毫无技巧，粗暴无比的形式涌了出去。
技巧？
不需求，霄海的功力是全部的，能击败霄海的人一抓一大把，但能抗住霄海攻击的人……比比皆是。
天道大帝瞳孔一缩，单手瞄准前方，淡漠道：“乾坤无极，逆转天道。”
却见……江长歌的那道内气大水在撞上天道大帝的那一刹时，就毫无抵抗的……转过了头。
随后，以更强的气焰朝着江长歌冲了过来。
这一幕……被祖光武者看在了眼里。
逆转别人的攻击，这种招式，简直是……
醒了过来，但表情还是很苍白的李不武轻声道：“简直便是……在耍赖啊。”
是的，简直便是在耍赖。
不行群殴他，最强的绝学会被他反弹，不是体修，却能碾压祖光最强的体修，而且据他所说，他最强的手法，似乎是刀……如此的天道大帝……简直就像开挂般的壮大。
这是他出的第一招法修手法，效果居然是逆转别人的攻击这种招式势必有着某种限定，但……还是很强。
江长歌内气狂涌，在身外形成了一道护体罡气，将那一道大水全部扛了下来。
他的嘴角徐徐溢出几滴黑色的血。
这一幕被天道大帝看在眼中，他轻笑作声：“看起来你似乎没能掌控这股功力，的确，我也很难设想，这么邪恶的一股功力会被人操控。”
江长歌再一次高举起手臂。
天道大帝冷哼一声，身影刹时消失此时的江长歌已经给了他一丝危急感，他自然不会像是面对先前那些人一样托大。
当天道大帝再次发觉时，他已经到了江长歌的身后，并以单指对着江长歌。
“顷刻晦明！”
“没用的！”顷刻间，磅礴的内气涌了出来。
毫无技巧的，最原始的，也是最蠢的内气用方法。
将内气从体内释放出来，从而短暂的逼退周围的仇敌，危险险些为零，花消堪比绝学，号称最蠢的内气用方法。
但，也要看是谁用，怎么用。
昔时江山用，而后他接了一招太昊神功奥义式，杀了八千人，干脆把天道陆地杀破了胆。
霄海昔时也曾用这一招，屡次逼退了江长歌等人。
姑且就称其为……神罗天征好了。
现在是江长歌用，他的内气……险些无限。
天道大帝也无法强行蒙受这股不讲理的可骇内气，招式还没用出来便被逼退了。
【内气多到这种程度吗……】
江长歌适才放出来的内气……险些相配于二十个帝境的内气总和，而且这内气虽说邪恶，但品质还是奇高无比。
在天道大帝调查这股内气的时候，江长歌的声声响起。
“这一招，是我从江山身上学来的，我始终吃不透他那一招的真意，也无法卷动那麽多的宇宙灵气，这一招只是徒具其形。”
江长歌沙哑的声声响起，他徐徐的举起了右手。
“好在，现在也牵强有了替换品，而且……也够多。”
天道大帝望去，瞥见了他像是在焚烧的瞳孔。
“谁能”。
江长歌不行像江山一样干脆卷动宇宙灵气，但……他适才放出了许多内气，许多许多内气，这些内气……太过邪恶，导致没有刹时散失。
而现在，这股被他放出去的内气……又涌了回来。
“书大驾。”
江长歌高托着右手，他适才放出去的内气全部汇聚了起来，聚在了他的右手手心。
黑色的内气卷动着空气，犹如龙卷一般朝江长歌的手中汇聚着。
大地被扯破，天际在哀鸣。
“白发”
江长歌的手猛地挥下，那无匹的内气随着他的牵引，一股脑的涌向了天道大帝。
“太昊经！”
“何等惊人的威势！”天道大帝露出骇人的笑容。
“这一招倒是有点程度！”他狂笑道：“既然如此，就让你见地一下吧！”
他双手合十，咆哮道：“苍天之怒！”
顷刻间，乌云之上，一只由内气形成的巨手从天上……伸了下来。
那只巨手的长度足足有近四百米，铺天盖地，如乌云盖顶即使是抓陵山如此的上古巨兽，也跟抓一只小鸡仔没什麽差别。
巨手对着江长歌抓了过来江长歌放出的那些内气也在其抓取局限之内。
两式无上绝学相碰撞。
江长歌这一招到底不是原版，霄海内气虽强，但也比不上那无限的宇宙灵气，而且这一招本来就只是冒牌货如果是江山花消两百层气焰打出这一招，天道大帝是全部不会有任何硬接的心思的。
但现在面对江长歌，他信心实足的出了这一招。
天道大帝活了一万多年，眼光之毒辣，不是江长歌这种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能比的，他既然做出了如此的选定，多半也代表着他有信心。
果然。
巨手抓着并撕碎了江长歌的内气大水，而后直直的抓向了江长歌。
随后天道大帝透过巨手的裂缝，看到了江长歌脸上的一抹决定。
【不好！】
天道大帝记得很清楚，上一次，江长歌露出如此眼光的时候他拿着一个戒指对着自己！
他下意识的架起了护体罡气对着江长歌的方位。
但……
“便是现在！”
攻击，来自于他的身后。
一张弓划过天际，落到了天道大帝身后那人的手里。
弓是祖光四大神器之一，和两仪剑，化仙碑，七杀针齐名的‘射杀诸神之弓’，至于人……
是祖光明面上唯一的长生境，也是最纯真的蓝家血脉。
人皇握着弓。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他将弓瞄准了天道大帝。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人能拉满这张弓，那麽人一定是我。”人皇的内气再次高涨。
“由于我是蓝家人！由于我是长生境！由于我是一国之君！”
他的内气在先前对战天道大帝之时耗光了，怎么会内气呢？
由于那不是他的内气。
“从古到今……所有在疆场上战死的兵士们啊。”
人皇的眼中有淡淡的忧愁，于此同时，无数淡淡的金色光点从地上……从死去武者的遗体上冒出。
“将你们临终时所怀着的，悲恸而又高贵的梦想交托给我。”
他拉弓，弓弦如满月。
越来越多的金色光点。
不止是华夏疆场，也包含古国疆场，也包含已经是的天湖山顶……
“现在我将拉开此弓，贯彻其意志。”
“响应我手中所持奇迹之真名”
不止是‘现在’，‘过去’，以及‘来日’。
在过去，为了保卫故里而死去的兵士，为了夺回来日而战死的英灵。
他们握着断剑，将自己死去也不肯摒弃的意志交托给了别人。
从‘过去’‘现在’‘来日’汇聚而来的金色光点正在闪灼。
那是世上最纯真的亮光，如果说霄海的内气是世上最邪恶的内气，那此时人皇的内气便是世上最光明的内气。
“三千亿”
无数金色的光点汇聚，最后化为了一至金色的箭支。
“流星划破！”
因而，秉承了‘过去’‘现在’‘来日’的弓箭朝着天道大帝飞了过去。
这才是绝杀！
江长歌的分别传音方法秉承于鬼谷派，传音技巧世界无双，即使是天道大帝如此的宗师也无法发觉！
在让人皇出场的时候，他便已经和人皇商议好了现在的这一幕，便是为了给天道大帝致命一击！
天道大帝自在不再。
他……没有再去选定用秘法，反而是将手伸向了储物法器。
一会儿之后，一柄刀被他握在了手中。
这柄刀像是有着某种魔力，天道大帝一握着这柄刀，神采就又自在了起来。
由于天道大帝是个刀修，也由于这柄刀不是一般的刀。
一刀横斩。
三千亿流星划破……被容易的斩断，而后散失。
仅仅只是……一刀！
这秉承了‘过去’‘现在’‘来日’所有战死英灵们意志的一箭，居然被如此容易的给斩断了……
惟有两个人晓得这一幕代表着什麽。
一个是叶孤奏。
另一个是江山，惋惜他不在，如果他在的话，就能看出……
那柄刀，是‘超越者神兵’。
不是仿制品，是真品。
是一柄九字超越者神兵，名为‘九杀九破太古镇碎刀’。
九字，意味着这柄刀在超越者神兵中排名末端，可即使是末端，这也是超越者神兵……
正史中，天道大帝便是以此刀一点一点割下了陵山所有的肉，而后吃掉。
至于为什麽不必此刀杀死陵山，我先前也说过在被吃掉最后一块肉前，陵山都是在世的，由此可见‘谁能书大驾，白发太昊经’可能不但仅是威力强这么容易……
在超越者神兵眼前，所谓的三千亿流星划破……就只是一个笑话。
由于这是超越者神兵，即使是超越级之下最强兵器之一青莲神剑在此，也会被一刀斩断。
但如果天道大帝跟李青莲交手，李青莲乃至不屑于拔剑。
天道大帝握着刀，神采无悲无喜。
“来吧，接下来……我会动用全力了！”
天道大帝淡淡道。
“有什麽底牌的话，趁现在都亮出来吧，否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天道大帝的全力是什麽状态？
之前，他要么只用体修的手法，要么只用法修的手法，此次所有人都以为他只会用刀修的手法，可实际上，他将三种手法一起用上了。
天道大帝出刀。
目标是人皇。
人皇再一次拉弓他跑不了，天道大帝的速率比他要快的太多！
结果……显而易见。
惟有超越者神兵还是超越者，才气对抗超越者神兵。
一刀，干脆斩断了三千亿流星划破，而后笔直的捅进了人皇的心脏。
异种内气入体。
天道大帝已经认真了起来，他……将会认真的看待每一个对手，一样的，他将下杀手，不论对手是强是弱。
正在此时，江长歌那狂涌的内气也已扑了过来，
又是一记绝学。
天道大帝奸笑着提刀转身。
“你的经脉又能支持多久？！”
他狂笑着，一刀落下。
漫天的黑色内气被一刀劈开。
内气被劈开，但刀芒没有就此散失。
刀芒还在落下，直到落到了江长歌身上。
轰！！！
即使是霄海的无限内气组成的护体罡气也护不住江长歌，江长歌干脆被这一刀斩的退出了霄海内气状态，重伤将死。
一样重伤将死的……人皇。
天道大帝拔刀至今，短短十余秒，战局便崩溃。
先刀，后法，最后才是体。
天道大帝没有吹法螺，乃至可以说他很谦虚。
他说的不错。
此时……间隔三个小时，两小时又二最。
无望，笼罩了每一个武者。
江长歌已经重伤昏迷，天道大帝徐徐朝他走去他已认可了江长歌的功力，于是他将授与他尊重。
给一个对手的最高尊重，当然便是杀死他。
天道大帝将要杀死江长歌。
此时……祖光顶尖宗师之中，人皇重伤，蓝倦竹内气耗尽，深海大帝和齐扶兮重伤，江山仍处于时光秘法副用途之中，夏狂身为体修，被超越者神兵这种东西完克，补全了鬼谷传承的张屠龙牵强算是祖光顶尖宗师，他会发觉吗？
没有。
似乎已不会有人盖住天道大帝。
那也只是似乎。
……一个人挡在了他的身前。
一个老人。
一个很老很老，老的让别人都认不出他是谁的老人。
不但老，而且身上的内气还微弱无比，哪怕是入道境武者，内气的品质都不会低到这种程度。
这么多的祖光武者，居然没有一人能认出这个老人来。
唯一认出这个老人的，居然是天道大帝。
“是你？”天道大帝皱起眉，“你来干什麽？”
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不屑，只是很淡漠。
“你已没有跟我交手的资历了，你乃至连旁观我的战争都会被内气震死，你来这里干什麽？”
天道大帝淡然道，他没有半分诽谤的意义，只是在任职论事，而他说的，也的确是真话。
老人徐徐道：“……是由于我不想就此死去。”
天道大帝感应了厌倦。
老人答非所问，如果他真的不想就此死去，那他应该躲得远远的，越远越好，而不是到这里来送死！
他不想和这老人空话了，即使是先前全盛状态的他，也不是对手，何况现在他剑心崩碎，修为险些散失？
是的，面前之人……便是古国君主。
周围这么多华夏武者，除了昏迷过去的江长歌，完全没有一人能认出他。
人们关于古国君主的印象始终是雄姿勃发，一身劲袍的世界第一剑帝，而不是这个白发苍苍，逐渐老矣的老人。
“你，似乎已经找到了长生境的路？”古国君主突然作声问。
正欲杀掉江长歌的天道大帝停下了手中的刀。
他脸上突然露出的莫名的笑意。
“不错。”天道大帝回复道，“倒也不算是找到，只是有人报告了我，我也不晓得是真是假，但总偶然间去慢慢确认。”
自然……是墨离愁的那封信。
墨离愁看到了人皇的印象，而后写在了信里，报告了天道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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