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明心

　　作为一个皇帝，被人恶心了却不能治对方的罪，原因是人家父亲你惹不起，这是人话吗？


　　虽然这不是人话，但这是事实。平心而论，唐钰丝毫不觉得自己中域的兵力能对抗的了东域，虽然身为皇上他有权利调动其他三域的兵马，但是另外三位亲王会听吗？


　　南慕王就不说了，那是唐铎的死忠粉，唐铎要是造反，这货绝对第一个跳出来支持。


　　西域那个虽然和唐铎关系不好，但和自己关系更不好，毕竟自己当年可是抢了他的女人。


　　北域那位到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大概率会坐壁上观，就算他肯来勤王，唐钰也不敢让他来，他来了，北边的蛮人谁挡？


　　再说了，即便自己真的能喊来援军，东域的军团是自己这些人能抗衡的吗？不说东域军团本身在战斗力上就碾压其余各域，单单有唐瑾助力，东域军团的战斗力能差了？谁知道人家在老家的时候有没有给东域的军团普及过火绳枪这种利器？到时候自己这边拿着砍刀往前冲，人家那边直接站那几轮火枪连射，都不带多费劲的。


　　“唐瑾……唐铎！”


　　嘭！


　　唐钰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新换的金丝铁木桌直接被削去了一角，整个桌子都摇摇欲坠。


　　“陛下消消气，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王公公赶忙上前帮唐钰顺了顺气。


　　“老奴以为，世子殿下或许是对皇上突然将香烟列为贡品心有不殆，心里有火气，毕竟这香烟可是世子殿下费了老大劲才弄出来的好东西，现如今被陛下收了，自然不开心，所以才故意气陛下一气。嗨，年轻人嘛，都这个样子。陛下何不派人捎一封信，把这事说说清楚……”


　　“你懂个屁！”


　　唐钰以然是气急了，言语间丝毫不顾及所谓的皇家礼仪。


　　“那小子年纪是不大，但是他那个心智比之朕都不遑多让！他这分明就是有意和朕作对！解释？朕给他解释？他算什么东西！”


　　“陛下！”王公公看着暴怒的唐铎，面色忽地严峻了许多，“陛下，


　　您可得明白，世子殿下现在……可是我大唐不可或缺的存在。而且依老臣看，这次的事情你做的有些操之过急了。”


　　唐钰闻言刚想破口大骂，突地看到王公公的眼神，整个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太监训斥皇上，皇上还不敢反驳，这样的怪事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绝对是奇谈，但如果有知道王公公真实身份的人看到这一幕话的却丝毫不觉得奇怪。


　　“王大伴，你现在是以定天阁老祖的身份和朕说话的对吗？”唐钰确认道。


　　王公公轻轻点了点头。没错，王公公是定天阁的一员，这也是定天阁的规矩，每任皇帝的贴身太监只要能通过相应的考核便能成为定天阁的一员。当然，这个考核并不简单，事实上，从定天阁建立到现在，通过考核的一共不超过一手之数。


　　但眼前这位王公公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意味着他在某些时候是可以行使自己的权力规劝，或者警告皇帝的。


　　“陛下，老奴以为，您这次所作所为过于情绪化。”既然动用了特权，王公公也打算把话说清楚，“诚然，世子殿下现在大权在握，手下又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天禄商会，若是再加上这香烟，怕是会再政、商、军三界都拥有不小的权力，更何况其背后还有东贤王撑腰。您明知道他现在势大，不仅不采取拉拢进而逐渐分化其权力的方式，反而选择直接和其硬碰硬，还是在对方擅长的领域和他硬碰硬，这种行为固然能逞一时威风，但最后注定一败涂地。”


　　毫不客气的批了唐钰一顿，看着逐渐陷入沉思的唐钰，王公公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接下来的话。


　　唐钰虽然被训得心情有些低落，但还是注意到了王公公的样子，“说吧，都说开，也好让朕清醒清醒。”


　　王公公闻言微微躬了躬身，沉声道：“根据定天阁内部一致商讨，大家普遍认为，世子殿下做了皇帝，会比您强的多。甚至有人提议，是否要废掉您的帝位直接任命世子殿下为新帝，且……获得了不少人的支持，最后还是考虑到世子殿下的年纪，这次作罢。”


　　“这……”


　　自己在被废的边缘徘徊了一圈，最后还是因为唐瑾的年龄问题才勉强保住了帝位……这样的落差感，唐钰一时间显然难以接受。


　　“朕……朕就这么不堪吗？”


　　夺嫡的时候自己处处比不过唐铎，当了皇帝之后又比不过唐瑾，甚至差点成为大唐史上第一个被废去的皇帝……


　　王公公摇了摇头，“并非是陛下不堪，实在是那唐瑾过于妖孽。定天阁议事之时众人普遍认为，唐瑾之资以然超过其父唐铎，同龄人中没有能与之匹敌者，甚至先辈之中也少有可与之一争者。”


　　王公公的话多少让唐钰舒服了一些，不是自己太废物，只是对手太妖孽。君不见，唐铎都被比下去了？但……就还是觉得心里憋屈。


　　“那依着你的意思……朕就让这小子骑在朕脖子上拉屎？”唐钰撇了王公公一眼道。


　　王公公又摇了摇头，“皇上当然不能如此，世子殿下虽然天资颇高，但陛下也不至于完全处于下风。老奴以为，陛下现如今应该以培养后辈和增加我大唐实力为首，让世子殿下尽可能地施展拳脚。毕竟日后这江山还是要交到后人手中的，跟晚辈作对……陛下未免不智了些。”


　　王公公的一番话，说的唐钰一愣，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好像自己确实进入了一个误区。


　　自己现在是皇上，不是当年那个夺嫡的皇子了。自己的位置早晚得是这些年轻人的，自己和他们作对是为了什么？


　　是，这其中有帮自家儿子夺皇位的心思，但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自己不清楚吗？和唐瑾有的比吗？本身万子夺嫡制度就是为了选出最优秀的统治者，自己作为先辈，怎能有私心？若是有私心，自己还能算得上是个好皇帝吗？


　　“老祖们想要废掉朕，主要的原因不是唐瑾那小子吧？是因为朕做错了？”


　　王公公闻言并未搭话，只是点了点头。


　　唐钰长出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忽地一松，嘴角莫名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这是在干什么啊……朕果真是错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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