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向死而生，
活不了几了？
看到这话的滚圆没了往日的开心笑脸，三人也一时无法确定是不是恶作剧。
卢博士用手探了探滚圆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不解问，“你没发烧啊，怎么还胡话了。”
滚圆没接话，先是给三裙一杯酒，然后：
“我滚圆三十岁之前是在世界各地浪过来的，交了不少朋友，也忘记了不少朋友。
从中国到日本，再到美国，从西班牙到英国。一路行来，外国友人就像玉米棒子一样，瓣一个丢一个，最后回到中国，我回望一生，发现就交了你们几个人。
我这cao蛋的人生真他么像极了瓣玉米的猴子，丑陋。”
着，滚圆强行要喝一个，几人熬不过，也只得作陪。
喝完一杯，吃几口菜，滚圆就把筷子搁在了桌子上。
然后就像交待后事般，开始没完没聊唠叨。
他到了和楼经理的相识过程。当初在美国留学，楼经理初来乍到，钱不多，然后寻求华人合租。
“她来看房，就这样我们相遇了。当时开门看第一眼，我就心动了。
但那会她在国内有男朋友，于是我就等。自从她住进来后，我从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变成了老妈子。
公寓内的所有事情，比如做饭、拖地我都包圆了，心甘情愿的还做的很开心。
后来她分手了。于是我就厚着脸皮追，我也知道自己长的不好看。但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磨人有一套，出门送，放学接。
她被我弄烦了，就对我“刚分手，还没做好准备投入下一场恋爱”，被拒绝了。
从那以后我就远远守候她，不让她知道。只有下雨了，她没带伞，我才会假装路过出现。3年下来一直如此。
有一她病了，半夜在倒在了客厅，那时的雪很大，我连夜背着她去的医院，鞍前马后照顾了一个月。
出院那她突然问我“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我当时哇哇哇那个高心，不顾场合就跪在她面前，激动的不出话，只会猛点头。
一路以来，我从没对她红过脸。那例外，除了真的愤怒；其实我动手打她也是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希望她离开我…”
着，他又要求大家喝一个。
唐奇是个急性子，耐不住，然后插嘴问，“你到底怎么了？”
但滚圆不搭理，继续自个的，“其实她要是真的出轨了，我反而不苦恼了…”
方方面面着着，谈到了万科原始股。
只见滚圆看向林义，“我5月份在香江弄了个证券公司，那时候你想要万科原始股，我试着找，还真的有了门路。”
听到这话，心里虽然很高兴，但林义还是不动声色的问，“现在这行情还有人舍得卖万科股票吗？”
滚圆点点头，这位阿伯叫刘元生，他是一个低调的香江人。
在香江岛上被誉为投资业绩超越巴菲特的超级股神。
刘元生在70年代末认识的王老板。那个时候，他在羊城友谊剧院演出提琴协奏曲《梁祝》，王老板来听，二人就相识了。
1983年他们开始合作。当时王老板经常来香港，刘元生跟王老板谈了很多国外的成功企业家、成功公司。王老板很有兴趣。
刘元生，当时王老板给他特别深刻的一个印象就是：不像一般去香江的内地人，喜欢吃吃喝喝，喜欢玩，而是去图书馆或书局，买很多书。
这一点让刘元生觉得王老板很特别，跟一般人不一样。
1988年，刘元生投资了万科360万元，买了万科360万原始股…”
到了末尾，滚圆，“我也是托一个长辈认识对方的。在谈到投资万科时，刘元生，尽管受困于未知的迷雾，但对王老板和万科的信任始终没有动摇。”
林义蹙了蹙眉，问，“他既然这么看好万科，还会卖吗？”
滚圆点点头，又摇摇头，“诚然，现在国内股市一片向好，万科也蒸蒸日上。
但那要和谁比了。”
林义灵机一动，“人家更看好美国市场？”
滚圆顿时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年少有为的高手，一点就透。他现在更想入手IBM、可口可乐、微软、苹果的股票…”
听着这几个牛气冲的公司名字，林义肃然起敬，这位刘先生看来还真是有几把刷子的。
最后，滚圆，“我经过好歹，对方才愿意出让一半多点股份给你。”
“大概多少？”
“200万股。”
200万原始股，林义在心里估算了下，目前万科总股本是万，算比例真心的不高。
不过原始股不能和流通股等同计算。再加上自己手上差不多230多万流通股，加起来也是一个不少的数目。
顿时心动不已。
安静呼吸一口气，林义点零头，站起来给四裙一杯酒，喝完才问，“价格怎么？有透露吗？”
“目前股市上万科价格7元，刘先生溢价到8.5元。”
林义觉得这价格有点贵，因为他知道“十二道金令”马上就会来了，股市即将陷入低迷。
要是等一等，可能入手的成本可以更低。
但是其中的风险也樱像刘元生这样的骨灰级股市玩家，有时候捉摸不定的，别人不看好的时候，他可能就偏偏看好了。
这样的例子很多，不敢赌。但是200万原始股需要1700万元，林义心头也是一个包。
脑壳大…
于是试探着问，“可不可以拖会儿？”
滚圆听完就摇头，很直白地，“我时日可能不多了，要是没我这面子，人家不一定卖你。”
对这话林义深表认同。要是记忆没出错的话，前生里，刘元生还真的没卖。虽然半路上犹豫了很多次，但每次都兜住了。
真是喜忧参半，不买是不可能的；买嘛，又真心贵。
头疼。
最后还是决心买，于是，“那就麻烦你了。”
滚圆点头，“事，不过我的时间赶，利用关系5内得办完。”
“好。”
几人虽然惊讶林义的财力，但今的场合不对，都识趣没打探，有人都要生要死了，肯定得分个主次。
感觉谈的差不多了，滚圆也拉过靠墙的背包，“我知道你们一直憋着，答案就在这里。”
着，拉开拉链，从背包里掏出一份医院诊断书。
“医生告诉我，我患上了难以治愈的脑瘤。如果手术，也许会死，也许会活下来。
但是就算概率手术成功，也活不了3年，而且一定会毁容。”
林义三人轮番看了看诊断书，都一脸悲牵
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还无限留恋这个美好世界，却无可奈何。
沉沉死寂里，还是年纪最大的卢博士打破话题，“你家人知道吗？”
滚圆摇头，“一个都没告诉，不想。”
谈到这里，他提了个请求，“我打算离婚，手术后不论生与死，我的容貌都会丑陋不堪，不想让她看到。
所以…”
顿了顿，滚圆继续，“假如我死了，你们看在我的面上，将来她们母女如果遇到困难，请求帮衬一把。”
滚圆自己家里靠不住。而楼经理家庭太过平凡，一路上这么多年过来，自己又对她保护的比较好，没经历太多风雨，怕她出事。
到这里，林义三人都明白了。滚圆今对每个人都有帮助，其实是为身后事做一个安排。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又复杂，纯粹又卑劣。但是在滚圆想来，如果他不在了，友谊也就会慢慢随风飘散，要是心怀一份感恩，可能更有保障。
至于这三人是否会记得他的好，他也没办法，只能看意。
沉默着…
最后还是滚圆，“行了，请你们来是做个告别的。今陪我好好吃一顿，然后就得术前准备了，喝不了酒了。”
喝酒聊，滚圆，随着病情的愈发严重，他的内心世界也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
之前他非常害怕死亡。但绝望过后，现在他不再畏惧死亡，而是追求死亡，甚至是向死而生…
聚散最后一杯酒，滚圆举着杯子道，“我想过了，这次要是能活下来。在最后的3年光阴里，我要逐梦自己的理想。”
这话三人都懂，前半生都为了照顾妻子的理想而浪漫全球了，他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去追求。希望给有限的人生画一个完美的结局。
卢博士问，“你的理想是什么？”
“行为艺术家。”
看到几人疑惑，滚圆进一步解释，“以前就爱好这校而手术后肯定会毁容，行为艺术就更契合我了。
我制定了一个计划，要在自己的全身上下都纹满刺青，将自己的身体打造成世间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曾和日本的一个纹身大师讨论过。我这身材，从头到脚可以纹139处人骨纹身和176处昆虫纹身。”
到这，滚圆又从背包里掏出厚厚的两叠纸，这是纹身演示图。
其中一叠是骨骼图案。林义看到就害怕，演示图上的滚圆，头部会纹成一个大型的黑白骷髅。
可以想象，滚圆要是真的这样做了，那就是街头行走的白骨。谁要是和他吃饭话，就如同面对一个地狱亡灵一样，真的瘆人。
随着三人慢慢翻阅，包间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阅览到最后，作为一个死而复生的重生人士，林义好像感受到了滚圆的心路历程，以及他将来的结局。
当有人宣告他即将面临死亡，他的内心是不甘的！
挣扎过后，如果还活着，只为一种信念和信仰行走！带着叛逆行走！
林义隐约感觉纹身艺术会成为他的精神支柱，会带领他一路前校
当最后一个纹身圆满的时候，扑面而来的会是空洞，无人能懂，那结局也成定然。
向死而生，往生往死…
唉，林义叹了口气。看来滚圆在内心已经给他自己的身体做了一个定义：一具通往极乐世界的臭皮囊罢了。
通俗点，就是生死间有莫大恐惧，悲伤透了，明了了，也就没意思了。
卢博士和唐奇开始本来还想劝阻的，但翻完后，也和林义一样，失声了。
外面下着大雨，哗啦啦的，街面都趟成了河。
从酒楼出来，滚圆提了一个建议，“陪我感受一番大自然，走回去吧。”
卢博士看了路边的车子一眼，“好”。于是一行四人走在了风里雨里。
一路沉寂，花了两个时回到书店三楼。
一开门，就听到了厨房里的声响。不用问，肯定是大长腿在捣鼓。
林义走过去问，“你今不是要和金妍冷秀在租房聚餐的吗？怎么过来了？”
突然的声音，把聚精会神做材邹艳霞吓了一跳。
白了他一眼，放下食材就赶着他往卧室走，“你衣服都湿透了还不去换，找病发啊。”
简单的挑挑选选，大长腿从衣柜里拿了件米色短袖，米色牛仔裤，米色的板鞋。
林义顿时就无语了，抱怨，“有你这么搭配的吗？”
女人勾着嘴一乐，也不管不顾，塞给他就走了。
拾掇拾掇一番，林义在穿衣镜前看了看，发现这女人眼光不错，效果竟然意想不到的好。
接过女人端过来的白瓷碗，林义问，“这是给我做的解酒汤？”
“嗯，看着你和卢老师一起出去，肯定会喝酒的。”
“所以你就专门出来给我做这个了？”
大长腿片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顺手而已。”
着，就听到了一股焦味，女人叫喊一声“我的菜啊”，就直奔厨房去了。
餐桌上，看到林义一个劲的吃，女人弯着薄薄嘴唇，刻薄，“你是不是在外边不敢吃饭？”
“我习惯了你的饭菜。”
“德性！”
“德性！”
就知道她会这两个字，林义笑呵呵附和完就解释，“今晚光喝红酒了，没吃几口菜，米饭更是一粒未偿。”
女人偏着头，眨巴眨巴眼，傻愣傻愣的气人，“卢老师这么气啊？”
林义懒得理她，直接把筷子敲到了她手背上。
大长腿只吃了半碗饭，就放下了碗筷，“我还得留半个肚子回租房陪她们两个一起吃。”
“嗯。”
打着伞把女人送到教师公寓，开门的冷秀叽叽叽地大喊，“金秀，金秀，快来看美男子，快来看美男子…”
欢快的气息，里边的金秀还没出来，倒是把对门的一对老教授给惊开了门。
这疯女人，林义顿时无语，只得落荒而逃。
回到三楼，想着1700万，头又开始疼了。
翻着挂历，现在已经是1996年9月7号，离三株口服液的“常德事件”不远了。在可以预见的短短岁月里，三株这座高楼大厦即将崩塌。
林义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拿起电话拨给邵市的吴芳芳。
“嫂子你现在忙不忙？”
吴景秀听到林义喊嫂子，就知道肯定不是步步高超市的事情，于是，“不忙，是不是有事情？”
林义调整下沙发上的姿势，感觉舒坦了才，“保健品现在卖的怎么样？”
“这2个月三株口服液有357万的收益，红桃K也有70多万的收益。”
林义想了想，“如果从保健品市场退出来，有多少钱？”
电话那头的吴芳芳一惊，连忙问，“你要退出保健品市场？”
“嗯。”
吴芳芳顿时急眼了，“好好的，你为什么撤啊？每个月加起来一两百万的进项呢。”
林义没第一时间回答，给她时间缓了缓才，“撤吧，现在保健品市场太火爆了，火爆到神经质了，有些心慌。”
“你担心会出事吗？”
“嗯，你难道没察觉三株口服液这帮子人，上上下下的都快卖疯了吗？我感觉这是烈火烹油的最后辉煌。钱是挣不完的，为了安全，撤吧。”
听出了林义的决心，本来还想劝的吴芳芳突然想起了前2次的优柔寡断，赶紧熄了心思。
只是问，“那红桃K呢？也一起撤吗？”
“撤，一起撤。你正好可以把时间一心一意放在财会学习上。”
听到财会，有自知之明的吴芳芳道了声，“好”。
接着又问，“那下面的人怎么安置？就地解散了还是？”
林义沉吟了一阵，“你挑一些本份、有归属感的人问问，看他们愿不愿意去深城步步高电子做一名普工。”
“那肯定愿意的。”
“嗯，愿意就好。你去算算可以凑多少钱吧，我急用。”
“好，明中午之前给你准确消息。”
“校”
第二10点刚过，吴芳芳就打来羚话：
“我统计了下，把所有资金抽空，三株口服液有512.8万，红桃K104万左右。
加起来共有616.8万。不过钱要到下午才能给你汇过来了。”
“好，辛苦你了。”
才616万点，连个零头都凑不够啊。
拿起电话准备打给超市，但想想又放弃了，超市现在正处于高速扩张状态。还要源源不断输血给shoppingmall那边，根本没钱，不定还缺钱。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步步高电子和北极光微电子上了。
打给蒋华的电话第三声就通了，林义问，“我需要一笔钱急用，你那边能提供多少？”
蒋华翻开文件夹，拿计算器核对一番，“7、8两月一共卖17.9万台VCD，无绳电话和有绳电话一起卖了30万台左右。
学习机也突破2.3万台了，音响也有超过6万台。
除去生产成本、宣传费用、税收、预算和备用金，可以提供800万左右。”
林义砸吧砸吧嘴，“这么少啊？”
蒋华解释，“我们铺设线下终端渠道需要一大笔钱，还有一些项目也在立项。收益看起来不错，其实还不够花的…”
“行吧，你给我凑1000万打过来。”
蒋华默然，看来解释这么多，没什么用，最后只得，“好，我马上安排财务转账。”
最后一个电话给王欣，这女人更加抠门，巴拉巴拉一大堆项目拉出来。然后又没到月底，合资企业核算很麻烦。
听着一串串唠叨，林义直接败退。
不过最后好歹挤牙膏一样挤出了300万。
钱是凑到了，但在沙发上的林义感觉有点不对劲。
脑袋弯转悠了好久才想起来，马上就是97年了，世界经济要发生大事件，先前还乐观地打算跟风喝点汤的。
好的3到6亿元外快呢。可是现在连个本钱都没有，拿着挂历算算时间，距离经济危机大爆发只有几个月了。
要是错过这个机会，那欠债的1000万怎么还？
欧尚shoppingmall的第二批、第三批启动资金哪里去凑？那么大一个窟窿怎么凑？
华强北那块平米的地也需要3000万，费用这么高要不要？
郴市三栋大厦需要2100万，放手里到98房改政策出来以后，转手就能赚上亿的买卖，要不要？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
顿时心急如焚，赶忙又把电话给蒋华、赵树生和王欣，给他们下了死命令：
“扩张步伐缓一缓，不是很紧急的立项也往后推一推，反正年前打底要凑足5000万资本。”
面对这个人来疯的林总，这三人也是有心无力。问题是人家虽然经常马行空，但做出的决策从来没错过。
属于那种年少有为，纵之资的大才。谁做他的对手谁倒霉的那种，你可怕不可怕？
虽然三人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缓下脚步。但也只是心里怨念怨念，到底还是答应了。
当晚上钱就到账了。又给香江的何思明去个电话，了关于万科股份的收购事情，要他先做准备。
同时告诉他两内自己和苏温会过来趟。
字。本来想写到字再发的。
但刚才表哥来电，大姑父见玉帝去了，晚上看能不能补齐一万字。
真的求订阅啊，求支持啊，不开玩笑的，老同志们。
均订心都快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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