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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跑路


  闲云带着外面的热气进到屋里,头上身上都有点湿。雪白的衣服有些透,沾在衣服上的明显不是他的汗,而是能把衣服彻底湿透的大面积的水。

  “外面下雨了?”梁均看了眼窗外,万里无云,别说下雨,连个雨点都看不着。

  “我看他是被哪栋楼泼下去的水给浇了个正着吧。”江逢陌正好从浴室里出来,紧跟着调侃一句。

  “去去去,边待着去。”

  闲云随手扯下卫生间里的手巾,打着哈欠,刚要去坐到沙发上,看见那些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灰尘强行立住了自己的身子。

  人都说上行下效,闲云没和邹珩在一起多长时间,但这些小习惯是学了大半。

  “我刚从西南那边回来,那边下暴雨,回来的时候车上空调还坏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到这边衣服还没干。”

  湿衣服沾在身上是难受,不过闲云还是要把事情先讲完才能放轻松些。

  闲云停顿下来的片刻,和他关系好的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邹珩许可之下将金汤心腹堵上耳朵关进房中,而后有个人跟进去防止他趴门口偷听什么。

  “昨天我找着了一个在西南的线人,那人说,最近一段时间市面上的货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有传言金汤和金卯愚是想干一票大的,但两个人起了争执,有点要分伙的意思。”

  在此之前邹珩已经得知金卯愚最近动作频繁,货物问题也算是有个解释。可干票大的?金家如今的势力,金卯愚现下的权力,还需要如此冒险吗?

  “还有别的线索吗?”

  “还有传言说,金汤那腿伤,是金卯愚找人弄的。这消息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但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假的,我就顺着这条线索查过去了。这一查,还真让我找出来点故事。”

  闲云头一甩,刚长出没多长的头发已经全干了。带着那颇有些骄傲的小眼神看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

  “金汤和金卯愚哪是最近才不合,他们两个中间早就出现问题了。金汤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为了后辈,想要从金家一步步撤出去,但遭到金卯愚反对。在这个问题上金汤并没有骗我们。”

  “但是,最近金卯愚接触到了一个人,好像和去年和邹少动手的人有点关系。妈的,差一点就能见着他把事情问清楚了。”

  一提到此处,闲云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桌子,把桌子上的玻璃杯都震的叮当响。

  “小云儿,他把你怎么着了?生这么大气。”邹珩另一下属逗了闲云一句。

  还在邹珩手底下的人,大多数时候不会叫闲云的名字,而是称呼他的外号“野鹤”,听起来也有意思些。只有在少数和他开玩笑的时候,才会用这种语气来叫他。

  一听到这仨字,闲云毛都差点竖起来。

  “你丫再敢这么叫老子,我把你打到三天下不来床你信不信。”

  恨得牙根痒痒的闲云,双手蠢蠢欲动,脑补了无数种能让这人不敢再提起这个称呼。无奈的是,他现在一种都不能实现,所以只能过过嘴瘾。

  玩笑过后,闲云也没忘把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补充过去。

  “在我去到那人家附近打听的时候,他邻居说他前两天就搬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邹珩暗中遇到的要害他的人不少,大多都被邹战平安排在他的身边人清理妥当,没有几个能到邹珩跟前的。

  而去年邹珩所遭遇的刺杀,就是这为数不多中的一例。去年那段时间,闲云也是在调查团队之中,当时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把要邹珩的命的人抓到手。

  现在,相关人员再次出现,闲云是有千万个想要把那人逮住的心,最后却败给了那人。

  “金卯愚筹划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你说的那个人要是想逃,早就该跑了。”邹珩道。

  邹珩是贴着闲云的耳朵说出的这句话,其中是为何意不言而喻。

  “您的意思是……”

  闲云全身一抖,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注意点,找线索的时候也别像个愣头青似的,手上被划伤都没看见吗?”

  邹珩把闲云的手举起到他眼前,闲云这才意识到手上不知道在哪儿被化了一条整齐但不是很深的伤口。伤口没有出血,只是划开了表面的一层皮,痛感并不是很强烈,他这才没能注意到。

  “我……知道了。”

  闲云明显还有什么话想要说,不过让他生生憋了回去,飞快跑进来地上还没干的浴室之中。

  “你说什么了?怎么把他吓成这样?”梁均好奇问了一句。

  “我说,他说不准哪天吊儿郎当被人捅了一刀都不知道,还在那儿傻呵呵的乐呢。”邹珩随意道。

  他已经暗示到几乎可以明说的地步,闲云要是再不懂他是什么意思,那也只能怪他手底下的人智商太低了。

  闲云被冷水冲刷过身体,脑子越来越清醒。一点小欢喜充斥着的大脑,已经开始重新运作起来。他望着手上那道不知什么时候有的伤,回忆着自己对手的最后印象。

  闲云是独自出去查事,一个人开车。如果这伤口一早就在,那他开车的时候不会一点感知都没有。

  也就是说,这是在他下车之后到楼上的路程中被划在手上的,又或者是……

  是他进屋之后才到他手上的。

  闲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从下车到进屋,他没和任何人有过近距离接触。常年警戒陌生人的他,如果能被人轻易近身划伤还无所察觉,他也没命活到今天。

  可如果是屋里的人……

  会是谁呢?这么做又有什么必要呢?

  “鹤儿,你饿不饿,我们要订午饭了。”浴室门外闲云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那个,你们吃什么就给我订一份吧,什么都行。”

  “奇了嘿,你小子还有不挑食的一天。”外面那人笑道。

  “不要香菜不要青椒不要芹菜,剩下的随意。”闲云立刻补充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

  “闲云,出来之后去我房间一趟。”邹珩随后大声说了一句,不等闲云回答,关门的声音阻住了他与闲云之间的声音传播。

  邹珩只让邹弩跟着一起进了房间,把平时进出他房间好无阻碍限制的梁均都阻隔在外。

  淡雅的笑容还挂在邹珩的脸上,陌生而又遥远。

  诡异的氛围让邹弩有些喘不上来气,他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邹珩突然这般的原因。明明邹珩表面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但那股子压制人的气势就是能让邹弩察觉出来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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