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各命
或许,那里面放着的并不单单是名单。
沈天震那般在意家人,留给家人保命的东西,可能远不止这名单一样。
坐在一侧的袁局,渐渐也明白了邹珩是在故意激他。虽不知邹珩此举何意,但也不至于会被邹珩再次牵着情绪走。
“您想要我做的,无非就是把有关您的一切剔除,但现在怕是已经晚了。袁局,我作不得主了。”
危险之意油然而生,袁局的目光落到了褚决进去的那个房间。
而褚决,刚好从屋里走出来。
“发过去了。”褚决挥了挥手机,扫了一圈客厅中人,不是很想说话,与邹珩讲完便再次回了那房间。
褚决的这句话,将最后一块浮木压下,袁局彻底陷入了深水之中。
被强拉硬拽下水,把本可以脱困的机会就此毁掉,邹珩一点情面不顾,甚至连机会都不给,袁局怎能不恼。
“好好好,好一个邹珩,好一个邹孛舟的儿子,你和他果然都是一家人。”
接连几声,道尽无奈。
袁局已无力扳回局面,现下能做的,唯有顺其自然。
“真的是,天要绝我?”袁局心中暗道。
望向窗外天边起身之时,袁局差点跌坐回沙发上。
只几句话间,袁局仿若老了十几岁。
邹珩欲伸出去扶住袁局的手,但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回去再见吧,我想没几天我们就一定会见面的。”
“会的。”
待人离去,邹珩似乎还没从方才对待袁局的情绪中走出来。
许深也不叫他,让他安静待着,眼神时而飘向还站着的那几人。
“他走了,您还有什么事吗?”邹珩道。
“看现在这样,钥匙你应该是不需要了。”
“所以?”
“我就知道你会自己打开,到时未必回来找我,所以我主动找上门来了。”
许深慈眉善目,还是从前在西南时那样,给人一种似长辈又似家人的归属感。
如果不是这样,当初邹珩一行人又怎会被他瞒过,直至前段时间才知道他另一身份。也正是因着许深的另一身份,邹珩怎么无法对他再生出好感。
“他说你还有其他事,要说就尽快吧。”邹珩道。
“不要急,容我和他们单独说几句话。”
“不可能。”
许深走到沈天震家人面前,听着邹珩此言,苦笑一番。
“我不愿在外人面前让他们难堪,但你如此,我也没办法了。”
斜眼看了邹珩,视线重归到身前之人时,许深已不再是和善的模样,而是微含严厉。
“你父亲做了错事,但你没有,你还有你自己的未来,不该因为他而自毁前程。你,可明白我的用心?”
“许叔叔,我明白,但我不服。”
许深与沈天震不对付,却对他这儿子很是照顾。来之前,他对最近与沈天震的事情也了解了些,大约清楚沈天震是怎么死的。
他只是没能想到,沈天震儿子的执念会这么深。
“因法而死,或者自然死亡,我都认了。可是,可是我明明知道他被人害死,身为儿子,我怎能认命。”
积压在内心许久的委屈与孤独,在此刻骤然而发。
面对许深,沈天震儿子似乎褪去了他的一身刺,他不再是那个会与人针锋相对,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他,只是一个晚辈,一个儿子,仅此而已。
邹珩早就明白这些,他也从不认为沈天震儿子做错了什么,只是立场不同,他理解但也不能理解。
沈天震儿子看上去有些人格分裂,但做事全凭本心。任凭外界如何,外人对他如何,他始终坚持自己心中所相信的。
或许,换个时间换个场合,这一切都不曾发生,他与他,会成为朋友的吧。
“您呢?就打算这么放任他,毁了沈家这么一颗独苗?”许深转去问沈天震妻子。
“儿大不由娘,我又能怎么办。”
这几日来,是沈天震妻子有生以来最为狼狈的几天。不是身上,而是心上。
丈夫怀罪,儿子执拗,好好的一个家生生的就这么垮了。若不是有儿子的女朋友在,经常安慰她,她怕是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许深看着沈天震妻子,眼神略显黯淡。
他曾接触过沈天震妻子,那时的她,骄傲、自信,不允许自己身上有一处狼狈,更是把自己包裹的极其严实,让外人无法看出她的弱点。
可今日一见,那不曾乱过的发型已然不在,疲之色偶尔显露在外人面前,身边的姑娘一直扶着她,好似不知什么时候她就会倒下。
这样的沈天震妻子,是他从未见过的软弱。
“罢了。各人有各命,我说什么也改不了,你自求多福吧。”许深原本是想借这个机会与沈天震儿子多说几句话,以免以后此事成为沈天震儿子的心魔,难以跨越。
但现在看来,他已经晚了。
几人说话间,邹珩听着,但也在想着。
他想起前些日子沈天震儿子的要求,那人明明还没送到他手上,他母亲却有所松动,想要以其他方式来换己方自由。
这些异常,他都记在心上,可他也知道从沈天震儿子嘴中说出来的话真假难辨,就算问出来,说的是真话,他也未必能敢去相信。
“许叔叔,我想回家。”
沈天震儿子在许深转身要坐回到沙发的时候,突然抓住他的一只胳膊。待许深看过去,只见沈天震儿子泪眼朦胧,那模样,让他无法拒绝。
“好,等着一切结束,我带你回家。”许深道。
许深将那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放的手狠心甩开,但却没有用力。坐回到沙发上后,再不敢去看沈天震儿子。
“我今日来,是有个消息想要和你说。你不是在让人找谈槿吗?我有她的消息。”许深道。
此话过后,许深终于在这个波澜不惊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一丝波动。
“她找过你?”邹珩心中已是波涛汹涌,但表面上除去刚听到此话时没能控制住的刹那失神,已然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许深暗自叹气,他发觉眼前的年轻人,早已和他当初所认识的年轻人完全不同。
当初在西南时的邹珩,虽说温和,但却还有棱角,在身边人被谈槿压制时,会替人出头,那时的他不乏年轻人的张扬。
今时今日,邹珩已变成了他看不穿的邹珩,也变成了一个让人试不出深浅的邹珩。
当年的肆意,如今的内敛,许深一时之间竟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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