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入营
次日,老人家所说的“后兵”二字并未出现。来的人,依旧是那位老人家。
只是这一次,老人家是独自前来,没有随从。
“今儿啊,我不来办公,只和你聊聊天,像从前那样谈天扯地。我可是带着好酒来的,所以,你可别急着赶我走。”
老人家一把抓住邹战平命脉。
酒,好酒,这已经让邹战平没了理由拒绝老战友入内。
几杯酒下肚,两位老人家也敞开心扉说了几句心底话。
“咱们俩得有十多年没见过了吧。”邹战平感叹道。
“是啊,这么多年各忙各的,到头来都不知道自己瞎忙活什么。”
“我记得你家有个孙女,好像当年还总来我们家玩呢。”
“我孙女老哥哥你前段时间不是见过了吗?怎么,这还没几天就忘了?”陈老笑道。
陈老这么一说,把邹战平给说糊涂了。
“见过?什么时候的事?”
邹战平实在是想不起来他何时见过,只能问陈老。
陈老也是诧异,而后答道:“前几天程旷旻叫她和她父亲和你同桌吃过饭的啊,那孩子回来还和我提到你了呢。”
话说到这里,邹战平方才想起。
那日程旷旻叫上几个姑娘所为的目的,不言而喻,邹战平不喜那种场合没吃几口就离开了。
邹战平的心思不在那餐桌之上,竟是连陈老的儿子都没看出来。
“怪我怪我,这人老了,眼神也不好使了。”邹战平道。
“这话说的,怎么怪你?要怪也是怪我家那臭小子,也不知道和你打声招呼。”
“……”
两人聊得尽兴,陈老离开的时候连微微发红,说明天还要再来,邹战平也是笑着应了下来。
这门一关,邹战平瞬间变脸。方才有的和气与笑颜荡然无存。
而接下来的几日,这位陈老都依他所言,日日前来,日日带酒,不曾有关间歇。
老人不该过量饮酒,邹战平在几日过后以血压高了为由,将陈老的酒拒之门外。
“今天人来了,酒就别进来了,昨儿去医院,大夫可是特别提醒我近期不能再喝酒了。”邹战平道。
“哎呦,怎么都去医院了?你也是的,早和我说一声,也不至于了。”陈老怪罪道。
“也是昨天老部下来看我,发现脸色有点难看,要不然我自己还不知道呢。”
陈老正背对邹战平换鞋,解鞋带的动作微滞。
连外人都看得出脸色不对,他却没有发现,这该是多大的疏忽。
但这个懊悔的神情在转身对一瞬便已消失。
“那今儿我就和你聊聊天,也不多待,一会儿就走。”
“好,来。”
陈老说是不打算多待,却还是坐到快要天黑才离去。
“邹弩,派人跟上他。”
“是。”
这几日,每次陈老离去,邹战平都会让人跟上,而所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陈老自邹家而出,便会直接回家,且回家后不过半个小时就会熄灯睡去,再没有出来。
这样的作息,实在太规律。
可也是这份规律,让邹战平心生疑虑。
以陈老的身份,既然会被人请来说情,自然平日里也不可能会有清闲。
“但愿,你表里如一。”邹战平道。
邹战平靠着沙发睡了一觉,梦见过去,又梦见了现在,但过去依旧,现在的陈老却幻化为妖魔,妖魔食人,可怕至极。
“铃铃铃”
家里的座机铃声响起,邹战平被惊起,喘着粗气。
“老爷子,陈老现在在营地。”邹弩道。
“如何?”
“是由程旷旻亲自来迎,且亲自接待,完全没有假手于人。”
“继续盯着。”
只一句话,道出程旷旻对陈老的重视。
“老陈啊,你我已经是半截入土,何必呢?”
……
营地
陈老被接到程旷旻的办公室,程旷旻将办公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并打电话给楼下的俞景告诉俞景他不见任何人后,他才坐下。
“我这位老上司,可没你想象中的好对付。不过,说来你妹妹是他儿媳,不是应该比我更方便讲话?”陈老道。
“我们小辈的要是能做好,哪还用得着麻烦你出马。”
程旷旻刚一坐下,想起还没有给陈老倒茶,连忙起身,片刻不得闲。
“若不是你来求我,我还真的挺赞成老上司这个激动的。”
“别别别,如果您都不帮我们了,我们还能去找谁呢?”
陈老哼笑一声,而后靠着椅背叹了几声。
老人家的无奈,程旷旻感同身受,却也不得不冒昧催促几句。
“你以为我不急?我这边可也有人催着我呢,可我能怎么办?不把那些人压住,真的来硬的,到最后伤的还不是自己人。”陈老语气一变,这屋里的氛围也跟着沉重不少。
“这事,还需从长计议,邹孛舟的位置还是先找人替着吧。倒是你们这边,沈天震那件事查清楚没有,内奸到底是谁?”
陈老话锋一转,直逼程旷旻正心烦之事。
虽说外界对此事议论的声音在逐渐变小,可此人不揪出来,终是大患。
程旷旻一直把此事根源纠结在邹战平给他的几个人身上,但苦于没有证据。
“瞧你这模样,是有头绪了?”陈老问道。
“只是怀疑。”
“有了怀疑目标,无论是真是假,都先关起来审一审,若不行,便除了吧。”
到底是见过血的人,说起这种话来眼睛都不会眨。
可陈老说得轻松,程旷旻又哪敢在这个时候去要人审问。
关键时候,邹战平就算是答应了,把人再借给他们几天,他们最多也只能审一审也就算了,要是除去,还不知道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乱子。
若是不答应,两家之间必生嫌隙。左右都是不对,程旷旻也只能拖着。
但他能糊弄,别人却不能,就例如眼前这位。
“这件事,你要在第一时间和我说,免得再出意外。”陈老道。
程旷旻将茶杯放在陈老身前,被陈老一饮而尽。
两人没再坐许久,陈老突然开口道:“邹孛舟这傻孩子也是真的孝顺,还真是老上司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都不知道反抗。”
陈老此言,也不知是在夸邹孛舟,还是在说邹孛舟太蠢,无论是何,都是有了不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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