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信你？
“差多少？差多了。外人都以为邹孛舟是靠着邹老爷子和邹家的名声才会走到今天。可谈槿你想想，一个从未涉足过其他领域军人世家，想要靠在部队的威望在我们这行打出名声，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谈槿一向认为这两行差的并不多。
“是，或许会因着邹老爷子的面子给他些通融，但也仅此而已。”
这话中之意，已不言而喻。
谈槿听出裴煜实在告诉她邹孛舟背后还有别人，可能助邹孛舟走到今天，又会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所认得的文家，又会是文家的多少呢？”
“文家？！”谈槿诧异道。
文家多年在各个领域发展，近些年一改从前作风低调行事，就像没落了那般。可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文家想扶持谁，必然也是能成功的。
“我该说的能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你自己慢慢查吧。又或者可以去问问你那身边人，不过他说不说，就是另一码事了。”
“对了，你和钟家的人有过接触吧，对他们家有没有什么评价？”谈槿想到明日之事，想着裴煜平日里听到的消息多，接触的人也多，就问了一句。
“钟家？哪个钟家？”
“造枪械，制弹药的钟家，应该就这么一家吧。”谈槿道。
“你说那家啊，除了掌控的东西特别，比较受重视之外，其他也没什么。”
“这么普通？”
谈槿问完之后，自己也反应过来一些她先前没意识到的问题。前些日子他们在文家闹的时候，虽没害着谁，也没把谁怎么样，但动静和阵仗却是在的。
可从头到尾，似乎在这场事件中，除了她与陆维等几人，似乎钟家就像是空气那般，从未参与在这件事中。
如此看来，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有酒吗？”谈槿突然话锋一转，不再说正事。
“想喝什么？”
“是酒就行。”
……
谈槿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头昏脑胀。
“喝这么多，你打车回去吧。车钥匙给我，再给我个地址，我派人把车给你送回去。”
正值早高峰，谈槿就算酒精上头真敢开车，裴煜也定是会拦下她的。
谈槿说了几句话，下楼的时候，邹珩就在外面。
“邹珩？裴煜，我是不是眼睛有问题了？我怎么看见邹珩了呢？”谈槿笑问道。
裴煜目光微凝，淡淡说道：“没有问题，确实是他。”
两人说话间，邹珩已经走到他们身前。
“走吧，爷爷给你做了早饭。”邹珩伸出手对谈槿说道。
谈槿把手放上去，而邹珩则是从裴煜的手中将车钥匙拿回来。
“不劳您费心了。”邹珩道。
邹珩在扶着谈槿走向车子的时候，很是平静地回头看了一眼。
裴煜轻笑一声，如若没看到一般，转身上楼。
待谈槿坐稳，邹珩对她轻声说道：“谈槿，你坐在车上等我会儿。”
“嗯。”
谈槿偏头闭上眼睛，这一夜未眠再加上喝了一夜的酒，让她有些头疼。
邹珩为她开了车上的空调，关好门，又看了她两眼，转身离去。
进楼内时，裴煜就站在一楼。
“好久不见啊。”裴煜道。
“你和她说什么了？”
“只不过说了一些她想知道，和她该知道的事而已，别那么大反应，我没给你全盘托出。”
“以后离她远点。”
“这句话，你应该在我第一次见到她之前就说，现在，晚了。”
二人之间的距离，随着邹珩的步步紧逼而越来越近，如同昨晚谈槿逼向裴煜时一样，那让人喘不过来气的感觉，随着邹珩的靠近变得强烈。
可此时的裴煜，并没有同昨晚一样有些畏惧，而是淡然处之，并且还上前一步。
“你是为了军营而生，若邹家无事这辈子你都会陷在那泥潭中，可她又能在那待多久呢？”
邹珩不再逼近，裴煜继续说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和你不一样。”
“这些轮不到你来提醒我，只管克制住你的嘴就行了。”
说完，邹珩与裴煜对视良久，谁也不肯后退。
“没有纪家，失的可不是纪家这一份助力，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挽回这个局面吧。”
几乎在同时，两个人背对背朝着两个方向离去。
邹珩回到车上的时候，谈槿已然呼吸均匀，似是睡着。
听见开关门的声音，只是闭眼歇息的谈槿开口问道：“邹珩，你瞒了我多少事？”
直截了当，是谈槿面对邹珩的一贯作风。有些事她不想去问，可并不代表她想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邹家虽说这两代以来子嗣并不兴旺，但起码于外人来说名声还在、根基也在，还是被大多数人所忌讳。
能让邹家一败涂地甚至没有后路，这话说给军营中的任何人听，都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可偏偏同他说这些的人，是与此事并无干系，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她的人。
耳听或真或假，眼睑不一定为实，裴煜说的这句话，是不是也同样可以放在他说的那些话上？
谈槿已经分不清这些。
“我……”
“那这样吧。有一个我曾问过你的问题，今天我在问你一遍。邹珩，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谈槿侧着身子面向邹珩。
邹珩缓缓转身，与谈槿对视，静等着谈槿的问题。
在谈槿思索的几秒钟，她就像度过了很久一样，有些难熬。
“我能不能信你？”
“能。”
如那次一样的问题和答案，邹珩的回答依旧果断不假思索。
“开车，回家吃饭。”谈槿靠回到椅背前闭上眼睛休息，就像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二人回到邹战平家时，老爷子正坐在沙发，电视上放着新闻，但老爷子已经打起了呼噜。
听见关门“砰”的一声，老爷子呼噜声因一顿，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但嘟囔只一句，随后呼噜声再次响起。
“这呼噜，你再加把劲，是不是能比得过？”谈槿笑问道。
看着谈槿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邹珩心中的愧疚更深了些。但他也乐得陪着谈槿开玩笑，随后道：“我睡觉不打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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