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代机甲
这人好高。辛禾仰起头看他，长相清冷，目光疏离。五官很精致，又隐约透着凌厉。
他是谁？辛禾暗想，涅星根本就不可能有机甲存在啊……
于申叫他，“栗子，跟我来。”
“好。”辛禾的声音隔着口罩有些闷。
两人一起来到机甲旁的升降机前，站上去，于申按下按钮，升降机一抖，然后缓慢爬升，将他们送上高空。
越来越贴近机甲，辛禾看得也越来越清楚。
这是早期时代的机甲。核心部分人型的棱角还不明显，更像是一个顶着脑袋的硕大圆球。
这也难怪，机甲作为新型武器刚投入战场的时候，驾驶员还不能独自完全掌控它，需要机械师的协助，那时的机甲更注重放大内部的空间，好同时容纳两人。
后来随着驾驶员技术的提升，以及一些控制系统的简化，机甲才逐渐转到追求速度和精准性上。
此时，这台初代并没有启动，只是一件冰冷的机器，毫无生机，但辛禾仍能想象出它穿梭于星际，摧毁敌机，于浩渺星河中划过一道弧线时的场景……
机甲的外壳擦拭的十分干净，看起来它的驾驶者很爱惜它，但无奈金属光泽已失，有些地方甚至伤痕累累。
“这台机甲……有些年头了。”辛禾喃喃自语。
于申递给他一个头盔，是简易通讯器，有透明的眼镜和一条细细的麦克，“控制室在腹部的位置，你进去，然后我会指挥你如何操作。你把通讯器的眼镜设置到共享。”
辛禾顺从地把头盔戴上，设置眼镜状态，背上工具包，然后跟着于申的指挥把机甲的驾驶室外壳打开，钻了进去。
第一次进入机甲内部，辛禾难掩激动。他眼神不由自主地往驾驶座前的几何荧幕飘去，还有仪表盘，操纵盘……
这些东西都是他第一次在机甲上完整的看到。当然，机械厂里那些淘汰的垃圾不算。有些明显带有时代特色的设计，令他兴奋的同时，也让他更加肯定了这台初代悠久的历史。
辛禾扭转半个身子回头问于申，“这是初代中的ja-14？”
于申愈发觉得这少年选的没错，刚要回答，通讯器中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你认识这个机型？”
辛禾愣了愣，随意意识到是那个驾驶员。他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
“怎么认出来的？”声音再度传来。
“颜色，屏幕的大小、形状，还有操纵盘的设计，应该是空间更大，这应该是14。”辛禾一一解释。
厉害。于申心里暗赞，栗子虽然年纪小，知道的却不少。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糟糕。辛禾心叫不好，见到机甲兴奋的心情让他有些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听我们调度说的，他没事喜欢给我们讲课。”
“你们调度是什么人？”
“他尹龙。年轻的时候在星联里做过机械师。”辛禾回答。
随即，他的通讯器被掐掉了，因为里面传来嘟嘟的回声。肯定是那人和于申在私聊，确认什么。
辛禾不怕，量他们一时半会也查不出尹龙的背景。只是他现在得不到指令，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跪在控制室里默默观察。他不想错过这个学习的机会。
控制室里有各种各样的按钮和表盘，辛禾首先认出光束枪的发射按钮和瞄准装置。还有引擎，他第一次见到还没有报废的初代引擎，完整的嵌在机体里。
想象着这台引擎启动后的轰鸣声，想象着从光束枪口射出的粒子光束……辛禾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起来。
他心底生出无限渴望，真的想修，无论这台机甲有什么问题，他真的想多点时间接触它。能摸一摸，看一看，更渴望的是，如果……
辛禾不敢想下去，那是更加不可能的事。
通讯器里又发出声音。还是驾驶员，让他先从控制室出去。
辛禾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出了驾驶室，于申已经不在了。只驾驶员在升降台下方等着他。
辛禾降下升降台，问他，“怎么了？”
“不用修了。是小问题。我们用维修机器人就可以搞定。一会儿于申送你回去。你先去那里等一会儿。”驾驶员指着旁边一个小房间。
辛禾心里一阵失落，往房间方向走，脚步缓慢。他心里清楚，是自己说出机型让驾驶员起了疑心，临时换人。
想到这里，他憋着一口气又折返回去，仰起头，为了显得真诚，直视驾驶员的眼睛，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为什么突然不让我修了？”
驾驶员皱着眉，显然没想到辛禾会回来“质问”他。
“我知道，这台机甲还有问题，维修机器人也修不好。你刚刚只是在找理由赶我走。”
驾驶员动怒，“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你为什么会改变主意？是怀疑我的身份吗？还是担心我会把机甲的型号说出去？”
没等驾驶员回答，辛禾又说，“无论是哪一点，你都不用担心。我叫辛禾，他们都叫我栗子，是城外机械厂的机械工，身份绝对真实。而且，我没有资格进废铁城，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把机甲的信息告诉城里的任何一个人，这也是你们坚持从城外找人帮忙的原因吧？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向你做个保证，今天的事，我会对任何人都保密，这样行吗？”
辛禾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可信。
对面的人却一直隐忍不发。
终于，那人低下头来，冲辛禾指了指嘴边。
干嘛？什么意思？辛禾没反应过来。
那人更不耐烦了，突然俯下身，伸手扯住辛禾的口罩，往下一拉，“你为什么戴着口罩和我说话！”
辛禾一下子愣住，大脑一片空白。
好近……
驾驶员也愣了，眼神由不耐烦，转为探究，又转为好奇。瞬间变了三变，甚至抬手摸了摸辛禾的脸颊，“你……”
啊！辛禾忍着尖叫，向后跳开，粗着嗓子问，“你干什么！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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