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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严轲抽了卷纸擤了擤鼻涕,把纸扔进桌子旁边的废纸篓里,恨恨的骂道:“谁他妈一上午都在骂我!被老子逮到一定要剥光你的皮!”
严轲一边骂一边在键盘上发泄似的狠狠敲打着。
“看来,我这身皮是保不住了啊。”
依然带着少年般的调皮的磁性的男中音响起。
严轲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闭上眼睛抖着声音说道:“告诉我这不是我想得那样,告诉我你不是那个谁。”
明哲低声笑了笑,朝严轲走近了几步,声音带丝戏谑:“严大哥,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我吗?还在为十几年前偷看你洗澡的事情生我气?”
严轲“嚯”的睁开眼,脸上一阵红一阵请,瞪着走到他电脑前的挺拔青年咬牙道:“不准再提那件事!”
明哲笑着将手臂枕在他的液晶电脑上,问道:“我可念了严大哥一整天了,好不容易摆脱了烦人的老头子们就来找你了,怎么样,今天赏个脸与我共进午餐好不好?”
严轲从小是孤儿,与季末同一批进入基地,从五岁到现在,在基地也生活了二十多年。明哲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弟弟,这人是怎样的调皮捣蛋,桀骜不驯他们比谁都清楚。他可以说是整个基地几千来人的噩梦,现在基地但凡二十岁的成员有十成都被他捉弄恶整过。可以说他十年前的愤而出走对整个基地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知道消息的当天,几千个血性男儿几乎相拥而泣,那都是高兴地啊!
现在这恶魔又回来了,这副皮囊还长得越发迷惑人心,站在他面前冲他笑意盈盈的说:“赏个脸呗,严大哥。”
严轲看着他笑得像只小狐狸,心里没来由打了个寒颤。条件反射想到十几年前被这小子折磨得恨不得跳楼的时候。
当下果断拒绝道:“不行!”
明哲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严大哥,当年你的出浴图,我一直珍藏到现在哦。”
“你!”严轲的脸色一面红一面青,煞是好看。
“中午再来接你,我先去见见季末。”
说来也怪,这明哲从小到大只黏季末一个人,并且为他是瞻,常常老掌门说此物圆,他偏说方,而季末说是三角形,他便跟着认定此物是三角形。那时,但凡季末走到哪,身后都会有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牵着他的衣角跟着他走。
按理说明哲这么依赖季末,懂事时应该会对他多少有些崇敬在里面,可是这混账少爷非但越大对季末越不尊重,更是在他八九岁那年直接叫季末的名字,连哥哥两个字都省略了。
越往后,他对季末的态度就越恶劣,往往季末说什么他就顶什么。可是顶归顶,季末说的每件事情,他几乎没有一件是和季末对着干的。说穿了也就是耍耍嘴皮子,没有实质性的造反行为。这让老掌门连带着整个基地和季末都感到很迷惑——搞不清楚这少爷的牌路。
所以,季末一直搞不清楚明哲是讨厌他还是那他当亲人朋友,直到明哲负气出国,季末才觉出这少爷或许就是贵公子脾性,涂个一时新鲜。新鲜劲过了,也就将他抛在脑后了。
可是明哲好歹也是他陪着长大的,有时就连他尿床的单子也是他帮着换的,要说对明哲没半点感情那肯定是假的,那时季末还真把明哲当成是自己的弟弟了,一个外姓的,性格骄纵的弟弟。
看着明哲那张完全成熟的脸,以及同少年时的青涩张狂完全不同的沉稳内敛的气质,季末在心里既欣慰又失落:他的弟弟总算长大了。
明哲淡笑着对季末张开双臂:“季末,来抱抱。”
季末勾唇笑了笑,又想起这小子小时候就老爱让他抱,不抱就哭闹,往往闹得办公大厅、会议室、训练场鸡犬不宁,季末才不情不愿的去抱过他,让他骑在他的脖子上,得意洋洋的笑。
“抱你大爷,休想占老子便宜。”季末抬脚就踹了在明哲做工精良,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西服裤上。
明哲“嗷”了一声,抱住小腿单脚乱跳,叫骂道:“季末你他妈要死了吗!还真下狠脚啊!”
季末哼笑一声:“这才对嘛,甭跟老子面前装绅士,看着闹心。”
两人站在老掌门的墓碑前,俱是目光沉沉的凝视这一方厚重悲凉的泥土,一阵风吹过,似乎满山都发出呜呜的哀鸣。
明哲叹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老头你也真是心急,就连几天也等不了。我还说想见见你最后一面的呢,结果还是只看见你的遗照。”
季末抬脚踢在明哲的腿弯处,明哲乍一吃痛,嚎了一声,顺势就单膝跪在了黑沉的墓碑前。
明哲抬头怒气冲冲的瞪向季末一眼,季末看也不看他,跟着单膝跪地,神色凝重,语气严肃的对着老掌门的黑白遗照说道:“老头子,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今天明哲也回来了,十年来你们父子俩终于面对面相见了,您老这一路上也终于能走得安心了。见到师娘,您让她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明哲的,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明哲撅嘴吹了一记口哨,看着季末笑得狭长的眼睛都微微眯起:“季末,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低落了好几天的基地这两天又沸腾了。原因无他,正是因为那位正牌少当家回来了,据说还要出任“冥”的某个要职。这个消息一出,上千名好儿郎惶惶不可终日,经历过明哲手段的怕,没经历过但听师哥师姐们夜谈过的,也怕。
在草木皆兵的紧张气氛中,文学终于在几天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恶魔之子,明哲。
与文学的乔云生的描述几乎一样,长相俊朗,身材颀长,气质一流,放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鸡群里的白鹤。
可是文学却觉得这人并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可怕招人烦,相反,文学倒觉得明哲身上有股儒雅的味道,自信沉着中又带着书卷气。
明哲笑着说:“你好,果然名不虚传啊,文学。”
文学也微笑回道:“彼此彼此,明少爷。”
明哲又笑道:“气色不错,我说季末怎么面呈菜色,一副快精尽人亡的样子,原来是被你给榨干了。”
文学笑容僵掉:“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明哲继续笑:“你懂的。”
谁他妈再说他儒雅,老子一定把他剁了喂狗!文学内心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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