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不走

　　这天，季末为了分散想要抽烟的注意力，跟文学讲了很多有关他和云央的事情。原来两人算是师徒关系，带着刚进基地的季末进行各种残酷的训练。

　　只比季末大一岁的云央，在当时已然是“冥”的头号杀手，道上闻“云”色变。于是季末将云央视为自己的偶像和标榜，想要奋力追上云央的脚步。

　　几年的出生入死，让两人的感情逐渐深厚。一次任务出现了差错，云央和季末双双重伤被困，绝境中，两人紧紧抱住对方，犹如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般疯狂的亲吻和做爱。

　　那天被基地的人救出后，两人便确定了关系。算是基地里公认的一对。

　　文学问后来呢，季末咬着笔头笑笑说：“后来我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文学知道他又在扯淡，但是季末眼中淡淡的寂寥感，让文学不忍心问下去。这时候，文学惊讶的发现他此刻的表情与他的名字是多么的贴合：季末的寂寞。

　　讲到这，门铃响起来，文学习惯性没有应答而是蹑手蹑脚走到门前看猫眼。

　　看见猫眼孔索时急切的脸时，文学愣了一下，然后犹豫着要不要开门。索时不停的摁着门铃，铃声急促的响彻客厅。

　　“谁？”见文学杵在门口没反应，季末探出脑袋问道。

　　“索时。”文学苦着脸回道。

　　季末“哦”了一声，说道：“让他进来吧，说不定严轲有事找我。”

　　房子的主人都放话了，文学也不好说什么，皱眉打开门，转身就往卧室躲。

　　“文学！”

　　索时几步冲上去抓住文学的手腕。文学浑身一抖，死命甩掉那只铁爪般的手。

　　“文学文学！是我啊，文彬！”

　　文学一颤，不可置信的转头：“文彬？”

　　索时时刻冷漠紧绷的脸上此时流露出温暖的笑意，正是那个总是黏在他身边体贴照顾他的文彬啊。

　　“是我，我都想起来了。”索时似乎是跑着来的，气喘吁吁，脸颊因为跑步和兴奋而泛红。

　　文学歪头看着他半响，然后笑开来：“想起来就好，你饿了没，饿了就去给我做红烧鱼。”

　　索时没想到文学反应这么冷静平淡，紧抓着文学的手又重复一遍：“我是文彬啊，我全都想起来了。刚回基地时我被强行压制住记忆了，我也不想不记得你。这期间可能说了让你讨厌的话，但、但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我最近老梦见你，梦见以前对我笑的样子、骂我的样子，还有...高潮的样子...”

　　“打住打住！”文学抚额，看来索时是真的恢复记忆了，这些二百五的话也只有文彬才说得出来。“这些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该干嘛干嘛吧。”

　　“不！”索时急切道，“那天...休息室那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那些话，我一看见你看见季末就露出那种被抓奸在床的表情，我就不舒服，所以，我就想说些难听的话刺激你...文学，那之后我就老是梦见你，心里总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不是滋味。前几天我回到老板娘那里才知道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事情，我、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了。文学...我好想你...”索时又用当他还是文彬时那种特有的温良大狗的无辜眼神看着文学。

　　文学脑子里乱哄哄的，索时的话从他耳朵里进一句出一句，零零散散拼凑起来，也就一句话：他是文彬。有些无助的望向季末，后者面色淡淡，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文学...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跟我回去吧。”索时抓得文学的手生疼。

　　文学叹气：“你不是文彬了，你是索时，你是‘冥’的首席杀手，编号030。”

　　索时原本期待的双眼，立刻黯淡下去，低声道：“我就是文彬啊。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还是每天都给你洗衣服，做你爱吃的菜，把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你保管，还有...帮你解决生理问题...”

　　“你不是，你是双手沾满人血的索时，你是杀手，就算你还是你，但是在我心里你已经不是你了。况且你已经恢复记忆了，你有你的去处，你的工作，你的生活圈。我没有什么理由再和你住在一起了。所以大哥，你赶紧回吧。”

　　索时固执的拉住文学的手，质问道：“你没理由和我住，那你和他呢？你和他就有理由住了？既然你能和他住在一起，那为什么不能和我住？”

　　文学觉得索时的问题太幼稚了，像个小孩子在妈妈面前争宠一样：你能抱他，为什么不抱我？

　　“这不一样...”文学望过去向季末求助，而季末却像没看见般，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悠闲的看起来。

　　“有什么不一样！和他比起来，我不是先认识你，也对你更熟悉吗？为什么宁愿跟他住也不想跟我住？”

　　文学甩了几下，甩不开索时的手，啧了一声不耐烦道：“没有为什么，老子就是不想跟你住！快放手，疼死了！”

　　索时还要纠缠却被后来赶到的习尧雷池强行带走。文学终于看见了习尧的长相，帅气犹如邻家大男孩，细细的碎发垂在额前，风一吹就像站在阳光下的绿茵场上的足球健将一样。

　　雷池安静沉稳的站在习尧身后，文学第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欲图强暴自己的男人。与他魁梧粗犷的外表不同，雷池给人的感觉却像稳重的大哥哥般安心，让人忍不住躲在他身后，大声指着欺负自己的人说：“哥哥，他们欺负我！”

　　文学面色很难看，愤怒的注视着两人。索时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只是抓住文学的手不断央求他跟他走。习尧强硬的掰下索时的手，让雷池将他架走。

　　临走前，习尧颇有深意的看了文学一眼。文学亦是不服气的回视过去。等人走后，文学回到沙发边骂道：“你TM故意的是吧！明知道老子跟那两个人不共戴天，还把他们叫来。”

　　季末靠在沙发上懒洋洋道：“我叫得是严轲，怎么知道会是他们俩。”

　　文学心里又烦又乱，不客气的骂道：“去你妈的！你说两句就搞定的事情，非要叫人来。妈的你该不会是怕了他吧！”

　　季末瞄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什么叫做资源最优分配吗？如果我出面，只会加剧事态的恶化，导致的后果会是两败俱伤，于情于面都会很难看。而我找他们来，直接避免这场不必要的冲突。”

　　文学哼道：“还说我娘们唧唧，你这么怕事，比我娘们唧唧多了去了。”

　　季末啧啧摇头：“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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