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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密林霜染,荆林通山泉


  香儿举起茶罐笑道:“这‘叶来香’是最挑水的茶品,一这要刚从石缝中出来,且那石缝必有钟乳凝结为佳。闻说山上泉有数眼,小女想看看那一眼泉水更适合沏茶。以后这……奴隶取水也方便些。

  高秀峰微一蹙眉:莫非这姑娘怕与我单独相处有风言风语?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人家虽然面有瑕疵,毕竟是个姑娘家……

  想到此外,撸须笑道:“也难为姑娘想的周到!既然如此,让雪夜用藤椅背了你去……雪夜,你背了姑娘上山去,小心仔细着!”

  雪夜又恭敬应声:“诺!”身子倒退关退出房门。

  香儿施礼退出,高秀峰并未起身相送,只是含笑目视香儿离去。

  待香儿下了竹楼,雪夜已经从另一间小舍中取出一把竹椅,一个穿了麻绳的两耳黑陶水罐。

  他见香儿出来,将竹椅背在背上,缓缓跪下。香儿张了张嘴,又回头看看身后竹舍,什么也未说,提了裙摆坐在椅上,双臂轻轻扶在把上。

  雪夜感觉香儿已经坐稳妥了,起了身,一只手拎了水罐,飞快地出了院门。沿着门外碎石铺就的路面,不一会儿就到了上山路上。

  竹椅随着雪夜起伏的脚步“咯吱吱”响着,香儿身体也随着椅子的颠簸一摇一晃,甚是惬意。山路崎岖,艳阳高照,密林霜染。香儿赏玩着一路景致,时不时地拉下一片树叶闻闻看看,心境大好。心道:让人背负上山倒真的是一种享受,也难怪小王爷艳阳会乐此不疲。

  可是这脚下这奴隶呢?对他而言又有什么感受?香儿不由住脚下看了看:椅上捆绑的绳索深深地勒在他带着伤痕的肩膀上,有些伤痕已经又被擦破,渗出的血丝濡湿了绳索,可他似浑然不觉,只是迈动一双赤脚大步前行。他真的是已经习惯疼痛?

  香儿终于不忍,叫道:“停下!”

  雪夜立马站住。

  “我要下来……你蹲下就好,跪着我别扭!”

  雪夜嘴角上扬,暗暗笑了。就一回没有双膝着地,将背上的人放了下来。

  香儿一跳离开竹椅:“我喜欢自己走,不稀罕你背。你将这烂椅子先找个地方放好,一会儿下山取回就是。”

  香儿说着也不理雪夜反应,只管越过了雪夜,走在前头先上了山。

  雪夜眸中现出感激,他伸手摸了摸疼痛的肩膀,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快步追了过去。

  几步就越追上香儿,他一侧身超过香儿,挡在香儿前面。

  “喂,你干吗挡道啊,都说了不要你背,”香儿转了转眼珠,促狭地笑道:“莫非你当奴隶当的惯了,身上不背了主子就上不了山了?”

  雪夜抿了抿嘴唇,直视香儿,不卑不亢道:“请姑娘还是让我背了上山。天色不好,一会儿怕是有雨。”

  香儿闻言抬头看了看天:万里碧空如洗,只浮着一些轻云,那里会就有雨了?

  “有雨?你瞎说什么?”香儿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指了雪夜:“本……姑娘可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我都没瞧出有雨,凭你个大字识不了几个的臭奴隶竟会瞧测出风雨来?”

  雪夜猛然抬头,无礼地直视香儿,唇边又是嘲讽笑意:“我倒忘了姑娘不只知天文地理的,还善长轻功。还且,姑娘轻身功夫应该不下于姑娘的厨道、茶道,哦,还有棋道。这小小山头又怎么会难得倒姑娘?怎会因为体力而速度不足?是我多事。”说罢,转身竟自大步离去。

  香儿听从未在人前多说一句话的雪夜居然又在她面前口齿伶俐、侃侃而谈,反而有些发愣,愣神间,雪夜已经离了十多步远。

  香儿气得跺脚: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臭奴隶、死奴隶!我好心不得好报!

  思量间,看看树林茂密,如果不是直对,应该不会有人瞧见这小路上状况,香儿提了一口气,追了上去。

  雪夜说的对:香儿虽然别的功夫寻常,这轻功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当年师傅“鬼手药师”结合众家所长,独创了轻功“流云飞渡”,只传与了香儿。见她行动起来真来几乎真是脚不点地,如同一片流云,轻盈地向山上飘去,转眼间就飘过雪夜,脚下并不停留,只是回眸冲着雪夜眨眨眼睛。

  雪夜脚步有了一时的慌乱,他惊愕地看着香儿,看香儿翠衫飘飘,如同一片轻云,那回眸一笑,灵动万分,若林中精灵。

  转眼间,香儿已经去得远了,雪夜笑了笑,运了几口气后,身子已经腾空而起。

  香儿一边走一边看着后面,见雪夜一直没有追上,肚子一阵笑:臭奴隶,死奴隶,总算你有一项功夫不如本……姑娘。不然就你那下贱身份,又要做活,又要受虐又在练功,如果还什么都比不过你去,那我这功夫不是白练了?你一个臭奴隶天赋异禀,我反真成了资质平平愚笨之人?那里有这个道理!

  以下正得意着,忽觉身边掠过一阵劲风,那雪夜居然跑前边去了,还不知死活地回头冲着香儿宽厚地笑笑。

  香儿看那雪夜用的也不过是寻常的“燕子三抄水”,怎么可能快得过这“流云飞渡”?

  可是,这奴隶偏偏就是用寻常习练轻身入门功夫的“燕子三抄水”胜了她的“流云飞渡”。

  香儿好胜心大起,眼睛眯起,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要追上去,那雪夜身子却嘎然停住。

  香儿差点就撞在他背后的竹椅之上。香儿侧了身,堪堪避过直冲额头的竹椅,一颗心砰砰乱跳,气不打一处来,抢上两步,手指头差点指上雪夜的额头:“你个臭奴隶,怎么说停就停,想害死人啊?”

  雪夜眯了眼睛盯着香儿指向他的纤细手指,嘴角上扬,又轻轻笑了,:“姑娘别的本事都展了出来,单单不现武功,是怕别人知你会武不是?”

  香儿看雪夜不错眼睛地盯着自己的玉色手指,烫着了似的急忙缩了手,背于于身后,直了直腰背:“那又如何?”

  “你看……”雪夜伸手指了指前方一片未生草木的山岗。

  香儿好奇地回头看看那山岗,扑闪着大眼睛:“那又如何?”

  雪夜不看香儿,只看那片山岗:“那片空地,没有草木遮蔽。如果有人立于山上,或在山下,或在坞堡望楼之上,只消瞥上一眼,就会看到姑娘在这里展示轻功……”“真的?”香儿瞪圆了眼睛,失口问。

  雪夜瞧了她一眼,眸中仍是藏不住的笑:“姑娘可相信,也可不信。”

  说罢也不理香儿,侧身越过香儿又朝前走去。马上就到了那光秃秃的山岗。

  香儿咬咬牙,跟了上去:“喂,你不是怕我对你家主人不利,如果我被发现会武功,被你主人给撵了出去,或者干脆干掉。不是正合你意吗?你又干嘛提醒我不教人发觉呢?”香儿说着,紧着赶了几步,越过雪夜,又立在他面前拦了路。侧着头,似笑非笑地盯着雪夜:“是不是,嘻嘻……是不是你其实并不像口中说的对主人有多么忠义,你心里记恨着你家主人呐,或者在内心深处巴不得我是对你家主人不利的人?”

  雪夜嘴角的笑一下凝固,面貌瞬间狠戾。恶狠狠地注视香儿。

  真的开不得一点玩笑,翻脸比翻书还快!香儿直着腰一点也不退缩地盯着雪夜。

  雪夜狠狠发话:“记得姑娘说过不会对我家主人不利。如果姑娘只是哄骗于我……”

  香儿看着那目光居然不由的瑟缩了一下。怎么了,香儿怕过何人?就是当今皇上也时时处处谦让香儿,可为何在这奴隶面前竟不止一次的胆怯?香儿愣神间,雪夜已经又越过了她,大步向前。

  香儿大声喊:“喂,你站住!”

  雪夜犹豫一下,身子一晃,站了。

  香儿气鼓鼓走到前面:“好没意思的臭奴隶,如果我欲对你家主人不利,会见天的将把柄交于你这低三下四的奴隶手中?你是猪啊?”

  雪夜脸色稍晴,沉默不语。

  “我不想走了,你背我!”香儿赌气道。

  雪夜深深看了香儿一眼,眸中又起了阳光般温暖的笑意,他先将竹椅从肩头取下,然后飞快地脱过上衣,紧紧系于腰上。香儿还未明白他想做什么时,他已经将竹椅绑好,蹲在香儿面前,陶罐又拎在手中。

  香儿故意重重地坐在椅上,将椅蹬踩得乱响。

  雪夜听着身后剧烈的响动,脸上的笑更是明亮灿烂,可惜香儿没有看到。

  雪夜又迈开大步走上山岗,一刻不停留地穿过山岗,又走向山路。路上路过了前日去的“观夏亭”。

  香儿想起在这“观夏亭”外,雪夜取水脱了力,随问:“喂,臭奴隶,那泉水还有多远?”

  “姑娘不是要去源头吗?这走的路三分有一。”

  “喂,你就哄人吧,这“观夏亭”已经算是此山高处,就是山顶,又那里有三分之二的数程?”

  “山泉源头并不在这山顶,要翻了山去对面山腰处。”雪夜淡淡地说。

  翻了山去对面山腰?香儿一听头大,这还要翻山越岭不成?

  说话间,前面已经没有了路,山石嶙峋陡峭,低矮的灌木密密地挡了去路。雪夜已经将竹筐在颈上取下,提在手上,一只手攀着山石,拨开拦路树枝,双只赤脚紧紧扣着石壁,艰难向上攀登。

  香儿紧紧地抓了竹椅,直觉得自己也快要从椅上摔出来。“你放了我下来!”她急急喊。

  “如果姑娘不怕身上衣衫被这些荆棘划破,只管下来走……这片林子阔大,姑娘就是有绝顶轻功,怕也飞不过去。”雪夜依旧冷淡的声音。

  香儿这才细看那灌木丛,果然长了密密荆刺:坚硬、冰冷、锋利,这如果扎在身上……香儿不由地打了个寒战。可是,雪夜呢,这些荆刺怕他不成?

  香儿低下头,雪夜赤手斩荆棘,虽说看来已用内功护了体,可身体上还有留下斑斑划痕。怪不得他脱了脱衣服,是怕自己的衣服被荆棘划破了。心里暗叹一声:在他心里,他的肌肤,远没有这衣服值得保护吗?

  见他行时中伸手折断一根高出头顶的树杈,要知树杈其实并未挡住他。眼见自己的衣袖堪堪扫过那断枝,香儿忽然明白那只树杈雪夜是为她而折。

  心里一阵莫明感动:这臭奴隶毕竟对我不错,虽然我常常使小性害他,可他并未记恨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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