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最后的一线希望
“我的话很明显，欧阳澈掉入悬崖生死一线，是我不惜一切代价救了他的命，他身受重伤，夜不能眠，是我不分昼夜照顾他，为他疗伤，是我不顾艰辛，攀爬与崇山峻岭，冒着随时跌入深谷粉身碎骨的危险给他采药，为他治伤，更是我千里迢迢保护他一路回到蓝翎国，为他打通每一道关口，让他顺利回宫，在祁天神台上除掉他的心腹大患，要说谢谢，你还没有资格！”
“你。”如鸢气的身子颤抖，未兰越过她，把她推向一边，俯视着还在自给喝酒的欧阳澈，“对吗，欧阳澈！”
“芙雨姐姐，我可以不计较你对我无理，毕竟我曾是你身边的婢女，你瞧不起我，我可以理解，但是皇上是一国之尊，是君，身为臣民，你为救皇上，出生入死，这都是你本该做的，难道你现在是想借口这个理由来要挟皇上吗？”
欧阳澈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对她们两人的话都置若罔闻，未兰一气之下，抢过他手里的酒杯，将被里温热的酒液，在众目睽睽之下，泼到他的脸上，“欧阳澈，你醒醒吧，你睁开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欧阳澈终于动了一下，抬头看了未兰一眼，“你是朕的救命恩人，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未兰脚下不稳，连向后倒退两步，被紫竹冲上来及时扶住，“姑娘，你不是有话要告诉皇上吗，快说吧，或许说出来，你和皇上之间的误会就解释清楚了。”
“没有误会，我和他之间，从来就没有误会，是我看错了人，从小到大，从王府到皇宫，我从来都没有看对过人。”
如鸢像是害怕未兰会说什么试的，身子一软，贴在了欧阳澈身上，“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芙雨姐姐声音太大，臣妾有些受不了。”
“不舒服，那就快传太医。”
如鸢贴在他身上不动，看了眼芙雨，欧阳澈蹙眉，“今夜设宴，本是件开心的事情，君臣同乐，一扫这一年来的阴霾，朕早该想到，就不该答应如妃让你来。”
未兰紧咬嘴唇，忍着眼泪，用最后的勇气问出口，“两个月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欧阳澈不耐烦的挥手示意边上的侍卫，“把她带下去，吵死了。”
未兰几乎是被侍卫架着出去的，紫竹在身后哭的泣不成声，未兰想挣扎着自己走，可是全身无力，喉头一口腥甜，呕出一口鲜血，被侍卫粗鲁的丢在如意湖栅栏边，紫竹哭的全身都在发抖，使出全身全部的力量，才把未兰扶起来。
宴会上一片嘈杂，好像是欧阳澈与众臣饮酒的声音，然后大臣都鱼贯而出，在湖边等他们的家丁来接应。
一队侍卫整齐的走出来，立于两侧，欧阳澈不介意大臣们侧目的眼神，扶着如鸢瘦弱的肩膀沿湖散步，如鸢的脸上荡漾着浓浓笑意，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记得一年秋天，她头晕呕吐，御医看诊后说是在寝殿呆的久了，吸入太多粉尘，只要出去吹吹风就好，欧阳澈逼迫着她来到如意湖边散步游玩，可是她刻意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就是不想和他距离太近，当时她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欧阳澄的温润面容。
“是我错过了，我可以怪谁呢？”
“恩？姑娘你说什么？”
未兰摇摇头，歇息了一会儿，她要回去，快点回去，躲进她的落雨轩，只有那里与她同命相连，不会抛弃她。
扑通一声，如意湖边宫女尖锐的叫声瞬间响遍四周，未兰捂着耳朵头也不抬的向落雨轩的方向走，又是一声噗通声，在等家丁来接应的大臣这一年来见多了离奇事情，对与看到听到的，只要不伤国体，他们通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是这次，他们却纷纷起了异议，征讨声此起彼伏，未兰放慢了脚步，在原地听他们说什么。
紫竹跑过去看了眼，呀大叫一声捂着眼睛跑回来，拉着未兰就要跑，未兰喉头的腥甜越来越重，被紫竹猛的一拉，眼前昏花，差一点摔倒，紫竹见状急忙停下脚步，“对不起姑娘，都是我太心急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看到了什么？”
“哎呀，太难以启齿了，姑娘还是不要问了。”
未兰不顾紫竹的阻拦，返回湖边，月满高挂，宴会的灯笼沿湖排列，使得整个如意湖如白昼般明亮。
冰凉的湖水里，水花四溅，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水面上漂浮着褪下的衣物，露出她们半裸的上身，如鸢脸颊绯红，嘴唇咬破了，可还是没有忍住，嘤嘤呓语，欧阳澈几乎与发泄的方式，让如鸢柔弱的身体难以承受，眉头纠结在一起，剧烈的动作，四溅的水花，扑通扑通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真的是太有损我国声誉了。”
“就是啊，即便是盛宠在握，也不该唆使皇上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难以入目，实在是太难以入目了。”
这些话一遍遍传进未兰的耳里，议论声不休止，但是湖水里缠绵悱恻的两人一句都听不到，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未兰捂着胸口，喉头从腥甜转为苦涩，她痛苦的干呕，一口黑红色的血融进蓝色的湖水里，很快就消失不见，未兰眼前一黑，脑袋沉甸甸的，头重脚轻，没有站住，眼睛一闭，身体向后仰面倒下，世界一片黑暗，她听到紫竹的声音，“齐鹰。”感觉跌进了一个臂弯，然后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沉沉跌入黑暗的漩涡。
世界仿佛坍塌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听不到风声，听不到雨声，听不到欧阳澈的声音。
过了许久，她已经在茫茫的黑暗里走了很久，找不到出口的时候，听到一阵哭声，她疑惑的朝哭声的方向走，渐渐的四周有光亮，光芒越来越盛，刺的眼睛睁不开，思绪猛然清醒，未兰睁开眼，紫竹趴在她的床边嘤嘤哭泣，眼泪鼻涕都擦在了她为数不多的床单上。
“姑娘醒了。”
未兰抬头，这才看到，难怪她觉得眼前一团黑雾，原来是齐鹰站在窗前，挡住了她的光线。
“齐侍卫居然也在。”
“姑娘感觉可好些了？”
紫竹把眼泪鼻涕一股脑又抹在了帘账上，边抽噎边告诉她，“姑娘，这次一定要谢谢齐侍卫呢，姑娘突然晕倒，还吐了那么多血，要不是齐侍卫出面，御医都没有一个肯来为姑娘看病。”
“是吗，那御医说什么？”
“姑娘安心养病就是了，御医那里有我，我会让他们尽心为姑娘看病，务必治好姑娘的恶疾。”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那皇上呢？”
未兰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不会这么绝情的，一定不会，她爱着的欧阳澈绝不会这么绝情，她内心仅存的一丝希望，看着齐鹰，等待他的回答。
紫竹也着急的问他，“你快说呀，皇上知不知道姑娘生病的事情？”
齐鹰顿了顿，端起汤药递给紫竹，“药凉了，你伺候姑娘用药吧，养好身体才能计较长久，不是吗？”
最后的希望破灭，未兰苦笑，半倚在床头许久都没有说话，面容平静的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眼睛直视前方，不知在看什么，就是盯着那一个地方，怔怔的出神。
从天亮坐到天黑，从天黑坐到天亮，坐到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雨丝打在初春刚刚露出头的嫩芽上，枝叶乱颤，将雨丝打进屋内，漆红的木地板上星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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