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病一场
一切发生的也不快,却是让人意外。
几个主管都是在宫里呆了半辈子的人,若真是有那么颗同情心的话,估计早就化了白骨了。
所以他们都没有开口,只等着总管的命令。
等她磕的头都见了血,总管忽然就抬起脚抵着她的额头,不让她低下去再磕了,顺着那抵着额头的脚尖,心慬睁大了眼前去看眼前的人,满眼的恐惧,那梨花带雨的摸样,更添几分动人之色。
或许是她伏扑在地,却努力抬头看他的样子取悦了他。
“好,我可以放了她。”
那一日的事情,小灯笼根本没有记忆,后来福子说,那日把她领回来的时候,她是很乖顺的,没有哭,从头到尾都没有哭。
当天夜里,她就开始发烧,发现她神智异常的福子守在她身边睡觉,察觉她发烧已是后半夜。
当即她就去敲了柯管事的门,这发烧可小可大,若是烧糊涂了脑子就坏了。
“怎么办?这大半夜的找谁去?你求陈全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柯管事一听是小灯笼发了烧,被吵醒的不满倒是消了去,却不同意福子说去找人。
尤其是福子三番两次背着他去找陈全,已经很让他很头疼了。
“不求他,我能求谁?好歹是共过一个主子的,舔着脸去求他又怎么了?”福子压着嗓子低吼,平日里她就是个大嗓门,这一着急差点就吼出来。
气的柯管事差点甩了手里拿的衣服,忍着气将衣服穿上,他刚才起来的匆忙,只披了件衣服,如今穿好了就当先往外走。
“福子,我再说最后一次,终有一天你我都会死在他手里,若是你还不醒悟的话。”
话明明说的不重,却像是砸到她心里一样,福子看着他眼里闪过的悲凉和悔恨,蓦然心颤。
走出门,两人都没在说话,福子性子急躁,心里憋不住事,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我以后都听你的。”再开口,福子的声音明显低了,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些讨好,勉强浅笑起来,极是温柔,“那现在呢?莲月说过,这孩子身子弱,时不时的生病,尤其是发烧,一发起来半个月都不得好……”
柯管事平息了下心里翻涌的波澜,才缓缓道:“之前你不是不喜欢她么?说什么招祸惹事,害死一个又一个的,怎么,才几天就转了性了。”
福子被堵的一愣,讷讷的回了句:“那不是没见过她。”
两人随后就进了福子的房间,动静虽小,那西屋大房间的人也有吵醒的,但都是翻个身继续睡。
小灯笼睡觉极是规矩,睡着前是什么样,睡醒时还是什么样,不带翻身的,发了烧也是如此,除了面色潮红,呼吸粗重,光看还真看不出她已经烧到极致了。
福子探手去摸她的额头,顿时被烫的一惊:“糟了,这真要烧糊涂了!”
“你怎么不用毛巾浸了凉水先给她敷上降降温啊!”柯管事怒了。
福子一听立马跑出去了,柯管事来回的踱步,终于显现出焦虑来。
离天亮还早着,敷了凉毛巾仍是无用,那脸蛋是越烧越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别说福子急的冒泪,柯管事也看不下去了。
这真的会烧死人的。
“你看着,别离开一步,我马上回来。”
丢下一句,柯管事急步出了门。
福子慌的心里七上八下,嘴里开始喃喃自语:“莲月,这孩子要不行了,你快救救她啊……”
等待是漫长的,福子除了一遍又一遍的替换毛巾,毫无办法。
而那天晚上的事情,福子记了一辈子,不仅是因为小灯笼差点送了命,更是那天晚上,她见到了阔别了近七年的姐姐,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人。
“还愣着干什么,扶桑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声音不大,却真正的不失威严。
推门而入的人,第一眼没有看福子,而是将她连柯管事都呵斥出去,随她而来的扶桑手里端着一个大坛子,直接走进来就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就去掀开盖在小灯笼上的薄被。
在旁边傻了半天的福子被柯管事拽了出去,门随后哐当的关上,将她震回神。
“她,她是阿絮么……”
柯管事不敢看她,转身就要走,福子抓着他的手不放,没有喜悦,真的没有,纵然知道死了七年的姐姐突然出现,可是,此刻她的心中,只有悲伤和难以置信:“你骗我?你们骗我!当年那碗药真的没毒……原来真的没有……唔唔……”
柯管事被她突如其来的的话吓的一跳,连忙扑上去死死的捂住她的嘴,使劲全身力气将她往自己屋子里拖。
屋内却是死一样的静寂,扶桑低着头认真的替小灯笼脱衣服,好似没有听见屋外的动静一样。
“阿絮姑姑?”直到将小灯笼剥了个干净,站在床前的人还没有动,扶桑试着唤了声。
夏日的月光很亮,此刻却只剩半边弦月照着窗,似蒙昧珠光流淌了一地,烛火微微幽灭不定,淡淡的酒香迷漫着,室内笼罩在一片暗色中。
那一大坛子,就是酒。
伸手揭开盖子,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她简衣素髻,容色秀婉,“她竟然还活着……”
那声音清婉苍凉,绝不似进门时的那声怒斥。
扶桑抿着唇不敢多言,一直看着,看着她最敬爱的姑姑,颤抖着手用浸湿在酒坛里的布巾去为床上的人拭擦身子,一遍又一遍。
冰凉入骨的酒,火热灼烧的身子,冰与火的对撞,小灯笼难耐的开始呻吟,慢慢的竟然呜咽出声,凄凄切切的,声音如蚊。
只是这个暗夜,却那么清晰,如雷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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