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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章 据比


  据比好像并不知道他的意识长久待在外界会消散,他只是一下一下的疯狂发泄着那被欺骗的耻辱和怨气。

  慕尘并不反击,只是不停的抵挡着据比的攻击,他在等,等据比最后残存的这点意识消散,不过无法避免的,他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不过并不碍事。

  就在慕尘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这个可怜的家伙他这样下去迟早会消散掉的时候,据比却停了下来。

  慕尘正奇怪着,那个如同四面回声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知道你在等什么,我同样也在等,永远消失嘛,又有什么不好那,只是我希望你能认真的和我打上一场,你也看到我这副样子了,我是死在战场上的,那么,我也希望我能在真正的战斗中消散掉,没办法,这是我的命,我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在那个动都不能动的尸体里待的太久了,就算被骗也想换一换地方,所以,我恳求,和我认真地打一场吧,要不也对不起这把还存有我魂魄之力的剑。”

  “你……”

  “别说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再被谁利用了,战斗直至消散才应该是我的结局,来吧。”声音还在第三层墓室中回荡着,那个执着凶剑的巨大幻影已经扑向了慕尘。

  这回慕尘不反击都不行了,那攻击的凌厉和那凶剑上狠戾的剑意跟刚才那如同胡乱劈砍的疯子一样的据比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一般,慕尘知道,如果再不反击,他也只有死一个下场,身体总是先想法一步,不由自主的慕尘就已经迎了上去。

  外边的天空渐渐的亮了,三足金乌一定已经从扶桑树下起飞了,漫长的夜晚已经到尽头了。

  镜站在钉灵国王宫中的一颗树上,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钉灵国主的寝殿。

  昨夜王宫里又传来了一夜的哀嚎和咆哮声,寝殿之中,所有能摔的东西都已经被摔的粉碎,帷帐也被半夜里变得又尖又硬的双手给撕烂了,钉灵国主为了克制那种想要杀戮破坏的感觉,甚至试过用那变了样子的双手来攻击自己,想要通过疼痛来让自己清醒一些。

  钉灵国主从没想过自己还能熬过这一夜,当太阳重新照耀到钉灵国的土地上时,他只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竟然伏在地上睡着了,自他出生以来都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

  第三层的墓穴之中,那柄凶剑像是睡着了一般躺在那里,慕尘拖着重伤疲惫的身躯慢慢挪到了剑的旁边,低头看过去,他想知道,在黎明到来,白日降至之时,据比停了下来到底在地上用剑写了些什么。

  “此生未尝负人而常为人负,终得一战而亡,甚快!”看着那潦草不堪的字体,慕尘眼前竟然浮现出了一张潇洒狂放的笑脸。

  “呵呵。”冲着地上的剑苦笑了两声,慕尘好像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只要活着就会有感情和欲望,因为感情和欲望的缘故,就算你再怎么躲避,都会被卷进各种各样的泥沼之中,越陷越深,哪怕是最简单最单纯的欲望,也可能将你引到万劫不复的地步,而越是出众,越是志向高远之人,势必会付出更大的代价,一个超脱了现世的人,如果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他就势必犯罪。

  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走向还倒在那的摩呼罗迦,而那把剑,就让它先在那躺上一会吧。

  摩呼罗迦一族的生命力也真是顽强,将摩呼罗迦架在自己肩上,走到那把剑的旁边,用脚尖轻轻一钩,轻松的抓在了右手里,刚刚触碰到那把剑,一股寒意就从手上传来,这剑跟肩膀上的摩呼罗迦恐怕才是绝配吧,一样冷冰冰的。

  一手反握着那把剑,一手扶着架在肩膀上的摩呼罗迦,朝墓外走去,恐怕还得有一场战斗。

  第三层门口还是那些人,一个都没走,他们本打算到正午之时在进去的,当那股惊天的杀意从第三层墓穴中爆发出来的时候,他们就断定,慕尘和摩呼罗迦死定了,除了楚歌三人,没人能相信他们会活下来,所以他们从没有想到过,慕尘会从这个门走出来。

  当踏上二三层之间那个小甬道的最后最后一阶台阶时,慕尘看见了手中还持着法宝戒备着,脸上却是一脸不可思议神色的众人。

  他们听到了脚步声,也听出了有个人被拖着,可他们以为会是大巫师拖着慕尘的尸体,没想到却是慕尘拖着昏迷过去的摩呼罗迦。

  慕尘冷笑了两下,楚歌他们迅速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挡在了慕尘的身前,他们已经看到慕尘左手上反握着的那把暗红色的长剑了。

  “楚大哥,咱们可以走了嘛?”将摩呼罗迦交给秦铁,慕尘拿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暗红色长剑的剑身,轻轻的朝楚歌问到。

  那问法简直跟乾坤门每次下了早课时的问法一样,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不过楚歌能感觉得到,慕尘的心情并不好,大概是因为摩呼罗迦的伤吧,楚歌猜测到,看样子慕尘在极力压制着他那股杀意,他今天似乎不再想打了。

  “阿尘想要走,那咱们就走吧。”也像是每次下早课时那样的回答一样。

  “且慢。”一个长脸鹰钩鼻的人将就要视众人为无物而离开的慕尘五人拦了下来。

  “我观这位小哥说话行事古怪,所使的术法倒有大半不似你们乾坤门的,处处透着邪气,不像是我正道中人,我说话直接,你先莫怪,这柄剑自然是你乾坤门所得,不过这小哥身份可疑,若是和邪魔外道牵扯上什么关系,岂不是不妙,不如这剑暂时由大家共同保管,等到小哥身份查明,也给了这小哥和乾坤门一个清白,到那时候再取剑就是了,否则万一乾坤门跟邪道勾结,这个,啧啧啧,不堪设想啊。”

  “哼。”慕尘又冷笑了一声。

  “楚大哥,你们先带他出去疗伤解毒,我留在这里跟他们辩个明白。”

  “慕兄弟,你的伤。”

  “无妨,秦大哥,帮我照顾好他,想来这么群正道中人,也不至于去抢一个伤者之间吧,哼。”

  伴着那声冷哼,一股睥睨天地的杀意从慕尘的身体里冲了出来,把秦铁他们给吓了一跳。

  “走吧。”楚歌淡淡的说道,他知道,眼前这些人,恐怕是没法活着出来了。

  秦铁和莫歆点了点头,两个人搀着摩呼罗迦朝墓外走去。

  那些人本以为碰上了个容易激的愣头青,可当杀意爆发出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不过他们也并不害怕,这个人的同伴竟然真的听话离开了,这么多人对付这么一个受了伤的孩子,怎么也不应该有问题吧。

  他们很快就达成了暂时的联盟,先把慕尘这个奇怪的小子给干掉,彼此之间再夺剑,而慕尘的想法更是简单,肆无忌惮的杀,杀到周围在没有一个活物,非天石能通过这样的杀戮帮他尽快恢复,各个门派一下子要死这么多人,恐怕今后乾坤门也不会承认这把剑的主人出自他的门下了。

  将脑袋里其他想法全部清除掉,除了杀,再也不想别的,慕尘又沉浸到了那杀意的愉快之中去了。

  楚歌他们出了墓穴便看见了一直在墓外等着的千秋岭来的猥琐老头。

  “怎么,小子,输给那些笨蛋了嘛?”那老头倒是先跟他们说起话来了,带着一种长辈式的慈祥,如果夺到剑的是乾坤门,他还真不能去抢,这小子认识他,而且也对他足够恭敬,连个抢东西的理由都找不到,他才不屑于乱编。

  楚歌朝老头苦笑两声,行了个礼,没有说话就要离开了。

  “你们在里面折了一个人?那个新手?”新手指的自然是来参加这种事还穿着自己本门派衣服的慕尘。

  “没有,他大概也快出来了吧。”楚歌望着墓穴的方向说道,他知道爆发起来的慕尘是什么样一种概念。

  “别丧气嘛,待会老头子就帮你们报仇。”

  “不劳烦前辈了,晚辈的伙伴有伤在身,先走一步了。”说着行了一礼,朝山下走去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遇到一点小挫折就这个样子,你们可不许学他。”猥琐的老头很愉悦,他有那个实力从这些晚辈手里抢东西,而且他也不讲究什么脸面,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办了。

  一股血腥的气味从墓穴的入口飘了出来,让人闻着恶心的厉害,猥琐的老头瞳孔一缩,死死的盯着墓穴的入口。

  首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黑色的雾气,还有雾气后一把闪着红光的长剑,那黑雾移动的很慢,等他完全到阳光下的时候,老头才看清楚,这就是他口中那个所谓的新手,原来那有些绯红色的破旧衣服现在不光更破烂了,而且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他就像是个血人一样,刚到了阳光下似乎有些不适应,过了半天慕尘才看向他。

  那冰冷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慕尘笑了,不过那笑容很难看,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遇到危险的本能,老头大喝了一声。

  “退。”

  随着这个字喊出,那千秋岭的猥琐老头先一步飞身向后退去,其余三个弟子也紧接着跟了过去。

  阳光洒在身上,还有暖意,并不像另一个世界里无知无觉的他。

  闭上眼睛,青草和森林的味道也能闻得到,慕尘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据比,以后的战斗,我来替你好了。”慕尘对着剑轻轻的说。

  寝殿里,再次醒来的钉灵国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已经到了黄昏,这是他出生以来的第一个好觉,那双手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虽然还是干枯难看,头发也又变回了白色,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就算早晚会死,可他还是他,不是一个寿命很长,却连自己都不属于自己的怪物。

  寝殿再次打开了,钉灵国主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是那么精力充沛,他甚至爬上了寝殿,看着属于他的国家和城市,并不大,但还有很多空间供他施展,他知道,从今晚以后再也不会有噩梦来打搅他了。

  将寝殿砸毁了,却是正好,他不愿意再见这恶心人的红色了,最好全部换成蓝色的,很小的时候,他好像就喜欢这个颜色。

  看到钉灵国主恢复了正常,站在树上的镜也松了口气,他知道,阿尘一定已经收服了那把剑。

  慕尘在那个墓穴前站了很久,正午的时候,在山上找到了一条小河,跳了进去,让河流冲刷粘在他身上的那些污浊的血液。

  之后,很快他就找到了楚歌和还在昏迷着的摩呼罗迦,他们也在山上,现在回去还不是时候,山中远比钉灵国的城镇里安全。

  那些毒素对摩呼罗迦来说并不算什么,他们这一族对毒的抗性极高,不过收的伤太重,他自己陷入了一种眠的状态中,不知得睡上多久,可能一两天,也可能一两年,就看他恢复的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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