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婆罗
《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中有云:“人身无常,富贵如梦,诸根不缺,正信尚难。况值如来得闻妙法,不为稀有如优昙花?”
春秋崖,乾坤门。
祭祖前一天,崖上突然盛开了大片的婆罗花,宛如雨后坑洼中一轮轮明月,使本就银白的世界更添光彩,得知这个消息后,修真界各个门派都赶来参观这三千年一见的祥瑞奇观。没人知道,天大的阴谋并没有停下脚步,危险正一步一步逼近。
“三千年了,婆罗花已开到最盛,现在唯一能等来的就是它的凋落了。”一袭白衣,这本来银白的世界,他好像融入了景中,一直就站在那,“可惜,你没等到啊。”
青故峰,无极殿。
“倾神印还是没有下落吗?”闵万宗问到。
“掌门,我卦下长老和弟子都已经尽力,可还未查出下落。”雷博说到。
“唉,陆师兄有何高见吗?”
“现在长出了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婆罗花,整个修真界都前来恭贺观赏,要是被他们发现这上古神物在咱们乾坤门手里丢了,咱们又有何面目立足于修真界啊。”
“唉,闵某无能啊……”
宁心岭,藏书阁。
“杨卦主,你是有多少年没有打扫这了,我们都干了两天苦力了,别人都看花去了,我们却还在这打扫藏书阁……”莫歆埋怨到。
“不长,不长,五十年而已。”
“五十年!还而已!”三人惊叫起来。
“算了,算了,放你们天假,我也去看看那花好了。”
“噢!”三个人同时欢呼起来。
带着无比的兴奋,三个人向崖顶奔去,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是被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吸引来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无法言说的兴奋。
在婆罗花最盛的地方,仿佛人间的花灯会一般,人挤人、人挨人。
慕尘三人在人群中慢慢腾挪着,忽然看见陈枫他们,连忙叫了起来,众人又会合了起来,抱怨了几句藏书阁的脏乱以后,一行人在陈枫的带领下去往一处偏僻却是看景的绝世好地,不一会绕过一座小山峰,沿一条小路走到了一座峰顶,这确实是一处赏景的绝世好地,从山峰俯瞰下去,盛开着一片片婆罗花,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雪,众人完全陶醉了,直到被两声轻咳拉回现实世界。
“呵呵,没想到有师弟发现了咱这“微雪婆罗”之景,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这位前辈,你是?”
“呵呵,什么前辈不前辈,我三十年前离开这,本想带着这本《奇景志》去赏遍这神州的无限风光,没想到千年难得一见的景色竟还是在自家,哈哈。”
“你是南师兄?”
“吆,没想到还有记得住我的人。”
此人名叫南逐,近百年里乾坤门新秀中的佼佼者,虽是天资聪颖但却无心修仙,只因他的父亲是巽卦卦主,才不得不修行,可却志在赏遍天下美景,三十年前从他爹那偷出《奇景志》,遛出乾坤门,云游天下去了,用他的话说,若不好好体味欣赏这世间万物,就算修的成正果又能怎样,所谓极乐,无苦亦无乐而已。
众人聊的高兴,当晚南逐住进了慕尘他们的房间,他可不想被他父亲发现,又不愿住在客房,所以正好与几人有缘,便住了进去,而慕尘三人又回到了藏书阁。
“明天就是祭祖大典了,当着众人的面,陆岸该不会乱来的,可之后那?”慕尘问。
“我也不知道,但绝不能让蚩尤复活,否则天下必将血海尸山。”楚歌叹了口气。
谈话间,一阵笛音扬起,透着无法言说的悲伤。
他依旧站在那里,一袭白衣,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支玉笛,就那么孤零零的,只有玉笛相伴,让人看着便黯然神伤,笛声时而清脆欢快,时而低沉悲伤。
是否还记得,曾几何时,一起嬉笑着走过的那段,伴随着青草花香的日子?
往昔的日子不再回来,悲伤慢慢沉淀,只留他一人独自咀嚼,祭奠。
杨贤让慕尘三人不要再去多管闲事,好好呆在藏书阁中,自己去看看,笛声是从远处传来的就在杨贤没走多远,慕尘三人便悄悄跟了出去。
慕尘三人到时,杨贤正与一白衣男子对话。
“你来这里做什么?”
“婆罗花终于开了,呵呵,她说过,她想见见这千年难得一见的花。”
“我是问,你来这干什么?”杨贤加重了语气。
“凭吊下故人而已。”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九黎族之事。”
“知道又能如何,你这把老骨头可不似当年了,哼。”
“你说什么?”
“没别的什么意思,我也不是当年那个我了,来此处并无其他目的,他们做他们的,我只是来凭吊故人而已。”
“哼,别跟我说你参透一切,看破红尘了,呵、呵呵。”
“看破,看不破,又能怎样,哼,即便你能参破一切,你又能改变多少那?故去之人一样不再回来,不如活得自在些吧!”
“你做得到,我可做不到,当初你连累师兄师妹死去,连累我废了大半修为……你、你、今日咱们便做个了断吧!”这杨贤原是上一任坎卦卦主,而这白衣男子就是当年因九黎族身份最终叛出乾坤门的离卦卦主,白子君。
说着杨贤将腰间酒葫芦解下,祭了起来,紫色的光芒在酒葫芦周围流转,酒葫芦变得越来越大,白子君却并没什么动作,继续说道“你还是没改嗜酒的毛病啊,我不想与你纠缠。”说着不知祭起什么,只是一道白光浮起,他乘着白光飞去了。
“休走!”杨贤跳上葫芦,也飞了去。
“现在怎么办?”慕尘问。
“我和楚歌在这也不过刚好三年半,暂时还没修行御空之术,不过试试咱们从师兄师姐那套出的口诀也未尝不可,嘿嘿,是吧,楚歌。”莫歆回答到。说着祭起‘渌洄’口中默念从师兄师姐那套出的御空口诀,催动起来,水光流动,也冲着前面那一白一紫追去。
楚歌摇摇脑袋,祭出‘流玦’让慕尘抓紧自己,默念口诀,跟了上去……
仿佛驾驭着风一般,只是见着两边的景物迅速的倒退,法宝上流动的光芒十分炫目。
不一会,直转而下,落到了一片树林,白子君早就发现了除了杨贤还有其他人跟了上来,所以就停了下来,杨贤也就停了下来,两人离的很远,持着各自的法宝,警戒着周围的一切,他们都不知道跟来的是谁,是敌是友,所以还得兼顾着周围的动静,慕尘他们正好落到了两人中间,杨贤啊了一声,“你,你们,不是让你们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吗?又出来干什么?!”
“我们,我们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还不快离开,这里很危险!”说着看回了白子君,可白子君依旧没什么动作。
“多像年轻时的咱们啊,你,我,颜师兄、何师妹,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能懂我,会原谅我的,”白子君喃喃到。
“原谅?哼!当时我们拿性命替你担保,你、你又是如何回报的我们……”
“没错,当年我们一样年轻气盛,对所谓正道所谓正义却勾心斗角暗暗较劲的那些人不都不屑一顾。他们因为我是九黎族人,就怀疑我是内奸,是来偷学道法的异类、奸贼。换作是你,你又能怎样?你还能待的下去吗?”言语间,白子君竟然开始略显激动,继续说道“二十年前,同是我九黎族人的陆岸又是什么下场,一人为证清白独自对战一群尸兵,最后受了重伤,竟无一人上去救援,要不是我心存怜惜,去命令退兵,你以为你们真的那么容易胜利?我要是再呆下去,不过跟他一样下场,至于师兄师妹和你的事,我、我并没想到,他们会那样狠毒,是我对你们不起……”本来越来越激动的声音却在一瞬间重新变的低沉落寞。
“你、你少跟我提他们!楚歌你带他们先离开这,待会打起来,可就顾不上你们了。”接着转头对白子君说“哼,白师兄可敢与我一战!”
“你还是认我这个师兄的,你还是认的……”白子君喃喃道。
“杨卦主……”
“还不快走!他可不是什么善类,真打开我可没闲工夫救你们,快走!”
“哼!我白子君跟正道中人可不一样,怎会伤及这些无辜的孩子。”白子君一脸不屑的表情继续说道“既然你非要与我一战,我战便是了,只是曾经对你们不起,我愿先受你三招。”语气里无奈与悲伤参杂在一起。
“哼!要战就战,什么先不先的!”说着祭起了葫芦,“楚歌,你们先站远些,免得伤到你们。”
“呵,呵呵。”白子君苦笑两声,祭起‘护摩玉尺’苍白色的火焰在黑色的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白子君先佯攻过去,故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破绽,杨贤却无动于衷。
在两人快要对上的时候,白子君停了下来,两个人静静的站在那,眼眶都发红了,两人却都不发一言。本来重新相见的场景想过好多次,但每次都想不出会是怎样。他们这组旧人就剩他们两个了。
过了一会,杨贤将头转到一旁说“你走吧,别再回来见我,哼,我终究还是无法责怪你,也许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责怪自己而已,每天也就只有借酒消愁,颜师兄与何师妹的墓就在春秋崖西北处的一处山谷中,若是有心,每年便去拜拜吧……”
“杨师弟,我……”
“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快走!”看着还低头站在那里的白子君又吼了一声“滚!”
“师弟……多保重!”
望着消失在远方的白光,在黑夜的掩护下,一滴眼泪终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走吧,我们回去。”杨贤胡乱在脸上一抹,冲着呆站在原地的慕尘他们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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