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据说魔鬼很会骗人

　　

　　“吱呀”一声，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两名行色匆匆的男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老婆怎么样？让我看看我儿子/女儿。”

　　“噗。”两个女子被逗笑了。被称作“妹妹”的女子说道：“瞧你们两个急的，那么急自己生啊。”其中一个男人摸摸后脑勺，赔笑道：“我要是能自己生就生了，省得你这么受罪。”女子脸一红，害羞地歪过头去。抱着小二的女子白了一眼另一个男人：“你瞧瞧老楚多会哄人。”男人木讷地笑了两声，紧张地凑上前：“那个…老婆，给我抱抱儿子呗？”“去！就想着你的宝贝儿子了。”女子口是心非，脸上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于是小二被一个男的俘虏了。“哇！干神马干神马！”小二奋力挣扎着。“会不会抱孩子啊你，走开走开。”女子一把抢回小二，男人尴尬地挠挠头。“吱呀”，房门再次被打开，另一张婴儿床被推了进来，另一个女子和姓赵的男人兴奋起来，女子说：“让我先抱！”男人妥协：“好好好，你是老大你先抱。”

　　小二瞥向热闹起来的那边，那个同样小小的婴儿，若有所思：“原来是人类啊，我成了一个人类？难怪感觉这么不习惯…”不过小二反而放心了，虽然有了人类的身体，但他的灵魂还是魔鬼，魔鬼最喜欢的消遣游戏可就是跟人类玩灵魂契约游戏。而灵魂契约和吸收灵魂都可以破除小二的灵魂禁锢状态。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小二在这个叫地球的亚位面待了六年，不知不觉间他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享受他一百年都没有享受过的生活，而这个位面总有新的有趣的东西出现当然，不会让小二感到厌倦当然，小二有了另一个响亮的大名——甄响，小名依然是小二。

　　这个世界来的不速之客并没有使世界产生怎样的变化，该和平的地方仍然祥和安宁，混乱的地方依旧战火四起。没有人会注意一个“普普通通”的儿童，小二仅仅是站立、走路、说话等比周围同龄人早了一些，学会读写文字后喜欢看各种神话故事，中西结合来者不拒，仅此而已。

　　一开始接触“幼儿读物”的时候小二还吓了一跳：这个位面不止一个神系，而且每个神系都不简单！就他所在国家里来说，有一堆大能目测全是强等神力，不提似乎挂掉的“创世神”，单在商周时期就有三百六十五人一起封神，后世又源源不断地有人“飞升”。更令人在意的是，这里的地狱附属于神国！

　　“我的天啊，这个地方太危险了，地狱的管理制度那么高，丢几个灵魂会被立马发现的吧…”这也是小二六年来一直老老实实做个人类的原因之一，直到看了些灵志怪谈的古籍后觉得地狱对失踪鬼口没有多大的监管力度，导致孤魂野鬼并不稀少才解除了对地狱的警惕。而当他又发现那些神近一百年都没有活动了时，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哥哥，遥控器坏了！”一只萝莉举着电视机的遥控器跑进小二的房间，她正是和小二同天出生的那个女婴，名叫楚楚。“哎。”小二丢下《聊斋志异》，拿过遥控器拆下电池换上新的，“喏。”小萝莉蹦蹦跳跳地离开，小二摸摸下巴，心里惦记着楚楚还未成熟的灵魂，但是又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告诉小二自己不能吃掉楚楚的灵魂。

　　又是十多年过去，小二以魔鬼的灵魂人类的身体过着平凡的生活。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二已经习惯了当一个普通人类，从没有动过偷偷跑掉“离家出走”的念头（当然其实目前的小二也没有能力独自生活）。

　　这么多年过去，小二对这个位面的认识已经足够具体，却没见过任何的神迹，名为“科学”的神教主导了人们信仰，倒是俗称“灵异事件”的鬼祟作怪屡屡发生，这更是让小二放心了许多，既然神明都无为而治，那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没人能阻止。比如，楚楚的灵魂已经成熟了。忽悠人是一件很费脑子的事，而小二以前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于是，一件令所有魔鬼都不齿的事件发生了。

　　某天，小二硬巴巴地问楚楚：“你愿意把你的灵魂交给我吗？我会实现你一个愿望！”不知道小二的逗比老爹听到儿子这么丢魔鬼的脸，会不会一巴掌拍飞他。

　　十七岁的楚楚真的生得楚楚动人，性格温柔若水，时刻都会顾及身边人的情绪。不过此时听到小二的“中二发言”，就连她也忍不住问道：“哥，你看了什么小说，中二病犯了？”“呃…”小二满头冷汗…好吧，自己刚才问得确实太中二，这个世界的人不吃这一套，这下该怎么办啊。

　　没曾想楚楚突然出声问道：“什么愿望都可以吗？”“那当然，没有咱做不到的！”魔鬼之耻甄小二大喜。“那好，我答应了，要拉钩吗？”楚楚伸出嫩白细长的小指。“啊，等着，咳咳。”小二清了清嗓子，喉咙里蹦出低沉的呼噜声——这是魔鬼的语言，意思便是一份灵魂契约。

　　楚楚歪着头看着小二，完全不知道到小二在发什么神经，直到小二“邪魅一笑”：“看着我的眼睛说愿意吧。”楚楚脸一红，把头扭到一边：“去去去，‘我愿意’是随便都能说的吗？”“噗…”小二差点吐血三升，连忙劝道，“那就说可以，可以就行。”“哦，可以。”楚楚摆回头来，恰巧正对小二的眼睛，然后惊异地问小二：“咦？你什么时候买的美瞳？”小二却没搭理楚楚，光顾着咧嘴乐了：在小二的眼中，楚楚与自己之间连起了一根白线，意味着小二已经“摸到”了楚楚的灵魂，只要完成自己的义务就能完全把握住它！

　　“喂！傻笑什么呢？”楚楚用手在小二面前挥挥，仔细一看小二的眼睛并无异常，“哎？刚才我眼花了？”小二才回过神来：“啊？哦，那么你可以向我许一个愿望啦。”“好，我的愿望是…”楚楚眯起眼坏笑起来，竖起一根食指：“再给我一百个愿望！”“神马？”小二傻眼了，灵魂契约言出法随，愿望成立，小二必须再满足楚楚一百个愿望。也就是说，小二把自己卖了。

　　虽然小二并不是想要吞噬掉楚楚的灵魂，但这个契约被同行知道了会被嘲笑到下个灾祸之年啊！

　　“呜啊！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小二抓狂道。“好啦好啦，逗逗你而已，别当真嘛。”楚楚伸了一个懒腰，“快去做饭，我饿了。”小二和楚楚的父母彼此是同事加好友，都是四季繁忙节日加班的人，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小时候，小二与楚楚有保姆照顾，而等他们上了高中，双方父母觉得两人已经有了自理能力，便没有再请保姆。

　　于是没有保姆的第一个月，两人一直叫外卖甚至泡方便面凑合一顿。终于，小二吃腻了泡面，嫌弃外卖用微波炉热了后口感不好，干脆自学了一门手艺，这反而让楚楚成了最大受益者。

　　这闹剧一般的契约居然就这样定下，谁都不知道这将是一个奇异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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