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奥朗迪医生说出的秘密
华盛顿的夜晚跟纽约没什么两样,除了混凝土的森林里到处挂满七色灯光外,也没多一点生气,更别说欢乐了。
安子拖着沉重的脚步,在街头漫步了三个多小时,瘀结的心情,仍然没有好转。
她不想现在就回纽约,因为心里的那个疑团还没有解开。为什么小蛛侠叫过的“仙女姐姐”会假秘书长的嘴巴叫出?还有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为什么会浮现在秘书长的脸上?难道说小蛛侠穿越了?或者说死后变成鬼魂附到了秘书长身上?可能吗?
这世上有些事,光靠想也许一辈子也想不明白,反而越想越头痛,越想越心烦。
安子现在就是这样。
经过一家酒吧,见里面宽敞,格调也不错,好多年轻人在里面喝酒,聊天,自娱台上,有客人在自由自在的嗨歌,她便推门走了进去。
她想尝试一下喝醉酒的感觉。
选了个靠角的位置,叫了一打啤酒。望着台上的那几个姐弟们,真敢嗨,那怕是跑调了,仍然那么开心快乐,她傻乐地一口气喝了四瓶。
感觉脸上有些发烫,那脸儿,肯定是红了。
就听台上音乐停了,一个有样有型的小伙拿着麦克风走到台前面,笑着挥了下手,用如同播音员般清晰的声音,欢呼道:
“现在我宣布,今晚的娱乐之星就是,一一山口千惠小姐!
“山口千惠?”安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冷静细看,还真的是与自己同事的千惠!
噢,记起来了,山口千惠结婚后就住在华盛顿,虽然现在离婚了,但她嬴得了房子。所以现在下班后到这里来嗨歌一点也不奇怪。
本想就她撇下秘书长不管不问教训她几句,但又想下班时间,她不反训你才怪。
又闷喝了两瓶冰啤,真有几分醉意了。
她突然有种上台嗨几嗓子的冲动,天地良心,她绝不想与任何人比试,纯粹是将内心那种郁闷苦恼发泄发泄而已。
她跌跄着爬到了台上,从型男手上接过了麦克风,嚷道,让我嗨几句吧。
型男望着她蹒跚的样子,生怕她跌倒,质疑了声:“你还能唱吗?”
安子没没理会,推开他就扯开了嗓子。
“千万里我把你追寻
可是你却并不在意
你象是在我的梦里
在梦里你是我的唯一
……”
一种突如其来的响遏行云的高吭歌声,撕裂空气,以闪电气势冲进所有人的耳朵,酒吧的气氛一下子炒热起来。
随着声线的拔高,沙哑略带狂野的嗓门令所有人沉迷。紧随着前排几个客人的站起,所有的后排客人都起来了。跟随台上的女孩扭动身子,互动的挥舞起双臂,好像他们不是过来喝酒的,而是一群歌迷,就冲台上女孩的个人演唱会而过来的。
安子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也仿佛不是在仿唱刘欢老师的歌,而是在专心在唱自己的原唱一般,尽情舒发内心千万次的问出的那种郁闷情绪。
“你到底爱不爱我?”
歌手仿佛突现感情的断层,歌声嘎然而止。
听众先是听兴未尽的一楞,但很快又被这种干净利索的结束折服,报以热烈的掌声。
最后一齐欢呼:“今夜星!今夜星!今夜星!……”
就见那型男又走了过来,接过麦克风说道:
“这位小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根据本酒巴自娱舞台的规定,你挑战今夜金话简奖娱乐星成功,成为今夜新的娱乐之星。当然,我们期望还有更卓越的歌手出来挑战今夜新的今夜之星。现在请千惠小姐将金话筒放回颁奖台上,我们准备颁给新的今夜之星了。”
安子第一次走进这家音乐酒吧,对今夜星产生的程序一点也不知道,但她明白,这应该是酒吧为提升人气让所有客人都参于的一个游戏,得不得星奖一点都不重要。但她觉得开心,仍然沉醉在美好的音乐氛围里,有节奏的扭动她那柔软的身体,感觉酣畅淋漓。
千惠本来玩得很开心,现在听主持人说要把到手的金话简奖品交给安子,心里特别不爽。但她刚才一曲《千万次的问》居然唱出专业歌手的水准,真令她刮目。瞧她得瑟的样子,居然还自恋的留在台上秀舞蹈,那生硬蹩足的样子,真是笑死人了。想秀舞蹈是吧?本小姐就陪你秀一段,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舞蹈!她手握金话筒,扭腰摆臀,迈着妙曼的舞步,向安子面前旋转过去。
台上两个独领风骚的斗舞美女的舞姿,又开始吸引台下看客,特别男人们的眼球。一时间,卖弄的前胸山峰,风韵翘臀,白皙晃眼的肚脐眼,旋转翻飞的美腿,美不胜收呀。好!男迷们又拍出一串热烈的掌声。
千惠神色鄙夷,挤眉弄眼,“怎么样?歌唱得不错,秀舞蹈,赢得过我吗?”
安子仍然沉浸在那片自我陶醉的情景中,好像这世界根本没有别人的存在。
“歌也罢,舞也罢,发乎于自己的内心,渲泄的是自己的情绪,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评?”
“虚伪。你敢说你上台献歌不是为我手上这个金话简奖品?”
安子本不想争辩,但想起她故意当着自己的面调戏戴维,故事跟秘书长玩“吻戏”,那种不纯的目的令她讨厌。
“这世上有一种病,叫做自我感觉良好优裕症,这种病人总是感觉自己此任何人都优秀,别人想得到什么,自己必须要先一步得到,反之就不平衡……”
“骂谁抑郁症?你妈是抑郁症!你妈的妈也是抑郁症!”千惠便站下来狠瞪着安子,情绪变得恼怒,抓狂,歇斯底里。“不就一个今夜星小奖品吗,需要这么尖嘴毒舌么?好,我现在就给你!”
千惠狞笑一声,用尽全力,将手上的金话筒向安子面门砸去!
安子脑袋一偏,便躲过去了。
这种金话筒,其实是酒吧用来提升气氛的镀金塑料玩具,并不值钱。
还没等安子回过神来,就听身后扑通一声,一个嗨歌女孩被砸中额角,鲜血直流。人也昏迷不醒。
千惠见撞祸了,良心似乎有所发现,第一次和颜悦色对安子说:
“我……们,赶紧送她去医院吧。虽然是我砸的,但你激怒我,多多少少也有点责任。不如帮个忙,搭把手我们一起抬她到我车上去。马上送医院。”
安子见她态度好,虽然有点推责任,也就不再计较分辩,我不伤“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伤。于情于理,协助她送医生无可厚非。
一起来到华盛顿中心医院,
千惠陪受伤的女孩看伤口,做检查,办住院手续,倒也尽心尽责。
安子一个人在病房外走道的长凳上坐得些无聊。或然想起罗密斯总统也许送的就是这家医院,住的应该是特别护理病房吧,也不知病情好些了没有。在一种愧疚的心态的支配下,她决定去试着探望一下总统的病情,给自己一个交待。
正巧对面的医生办公室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身材高瘦,仍戴着大口罩的医生。
她便迎了过去,“医生您好,请问特别护理病房在哪?哦,对不起,我是想问,罗密斯总统也住你们医院吗?”
医生讶异瞟她一眼,似乎很匆忙,摞下句“跟我来吧”,便向楼道另一端走去。
安子挺意外的微微一笑,运气还不错。
在楼梯口,瘦高个医生遇到一个戴眼镜稍胖的医生,便大声问道:
“奥朗迪,总统好些了吗?”
被问的医生惊讶的瞪了瘦高个医生一眼,他好像一点也不认识瘦高个,因而没有回答,只有些慌乱的往楼上急走。
瘦高个医生向安子打了个手式,那意思分明是说,总统的病房他知道,跟他去就行了,而他自己,则急匆匆往前走了。
安子又被弄糊涂了,奥朗特不是在纽约的家里被烧死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个奥朗迪不就是在小蛛侠灵堂看到的总统随身医生吗?那此奥朗迪与彼奥朗迪,到底是同名同姓的两个人,还是压根儿就是一个人呢?
她蹙眉紧跑几步,追了过去。
奥朗迪刚进办公室,安子便跟了进来。而且就堵在了门口。
“你叫奥朗迪?”安子目光惊奇,不愠不怒地盯着他。“那你告诉我,你与帮泰平柯林秘书长做脑部手术的奥朗迪医生是同一个人吗?”
奥朗迪平静地坐在办公桌前,这时取下口罩,露出一张稍胖宽厚的脸,五官除眼小了点,显得有些怕事外,其它都端正大方。
他坦然微笑说:“你叫安子,是联合国秘书长的助理,也认识小蛛侠,我们在小蛛侠灵堂也见过面,是吗?”
安子紧盯对方,仅点了下头,等待他说重点。
奥朗迪为人和善大度,眼光虽然变化了几次,但医生的职业决定了他的天性,他不善撒谎。所以迎着安子探询的目光,他考虑着如何向她开口。职业成就了他沉稳的个性,镜片后的眼睛习惯了拿手术刀解剖别人的身体,更希望能解剖别人的内心。
于是,他问出了一个令安子绝对想不到的问题。
“安子小姐,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必须先回答我两个问题,否则,我拒绝回答你任何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爱秘书长吗?”
安子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可要回答好尴尬哟。但看到对方坚决交换,绝不玩笑的表情,没有选择的她,只有考虑认真回答了。
喔,奥郎迪,这个问题与你的问题有关联么?
这个问题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清楚吗?两年不离不弃的跟在他身边,日久生出的情愫,已远超出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秘书长出车祸以后,自己曾打出比武招亲的幌子,就是要重返他的身边,保护他照顾他,直到揪出害他的真凶。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有爱,根本无法支撑到现在。
所以,自己是爱秘书长的。不过从没向秘书长表明过,这算吗?
奥朗迪满意点头,微笑说,“算。因为我只想弄楚你是否爱秘书长,至于秘书长爱不爱你与我问的问题没有关系。而且我相信你的爱。因为你早知道秘书长失忆的事,你却没有宣扬,这就是爱在包容。
我现在问你第二个问题,你喜欢小蛛侠吗?”
有种欣喜的笑意淌徉在安子的眼角眉梢,他说过只回答他两个问题就回答自己的问题,拿自己知道的问题去换取不知道的问题,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她一脸真诚,“我喜欢。特别是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
奥朗迪变脸似的,由微笑立马变成愉快的张嘴大笑,赞赏说:
“谢谢你回答了我两个问题。当我弄明白你对秘书长的爱,对小蛛侠的喜欢,即便是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真的。因为,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靠你的‘爱’和‘喜欢’才能去完成。
现在,你给我听好了,安子小姐:我,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奥朗迪,跟你心中那个死去的奥朗迪,其实就是一个人!”
安子一步步走过来,双眼平视着奥朗迪,如同一个被惊吓的孩子,双眼睁得好大。
“我是同一个人,但却有两个身份。一个身份是医院脑外科医生,而另一个就是总统的家庭医生。总统非常宠爱他孩子,可他的孩子却同时患上血友脑瘫两种难治之病,也就是你认识的的小蛛侠。他是靠药物的支撑才勉强活到十七岁,他之所以天真无邪,是因为他的智力还停滞在六七岁的认智年龄段上。到他十七岁生日那一天,一直在衰竭的心脏再也支撑不住了,他也就便昏迷倒下了,任何药物都无力回天,就剩奄奄一息,随时听候上帝的召唤了。
“而这一天,联合国秘书长被车撞了。我被指定为主刀医生。当我打开他开裂的头骨,发现里面的大脑破损严重,根本无法修复,如果不马上做大脑移植,顶多四五个小时就会脑死亡。
“但医院却没有脑源。无奈之下,我想到了小蛛侠。尽管我知道小蛛侠脑子有毛病,但紧急的情形下不容我多想。
“出乎我预料的是,我刚跟总统通话讲到秘书长需要做大脑移植才能活命时,他居然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求我,就移小蛛侠的大脑吧,他希望看到孩子的生命以器官捐赠的方式在别人身上得到延续。我太高兴了,让他安排飞机尽快送小蛛侠过来。总统找了架军机,四十分钟就送到纽约医院接受移植了。
“这次手术非常成功。就像你回到秘书长身边看到的那样。只是秘书长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仙女姐姐’倒把我们吓一跳。我们无法知道移进秘书长的大脑还记得多少小蛛侠的事情,万一有一天秘书长遇上总统突然叫出一声爸爸,让媒体发酵就会变成非常可怕。本来是一个父亲的爱心捐赠,到别有用心人的嘴里,就会说出是故意的,美国总统故意把联合国当儿子使唤。为躲避你安子的好奇心,还有跟你一样好奇心的记者们找上我,我跟总统只好导演了那出‘奥朗迪医生家失火案’。那具尸体其实就是小蛛侠。我们真是愧对小蛛侠了,临死移植他的大脑,死后还抹黑他的身体!”
安子坐在奥朗迪的对面,如同一个学生在听老师讲一段生动无比的课文,眼光一眨不眨的凝望老师生动的脸,面色肃静,一直听老师讲完。内心有短暂海浪涛湧,五味杂陈。
秘书长为什么叫自已仙女姐姐的疑团终于解开。
还有秘书不是失忆,而是临时装上小蛛侠的脑子后,认知度还滞留在六七岁年纪的层面上,对自己,除了记得仙女姐姐的称呼,除了记得在公园教他诵读人类通宪的情景,其他便一无所知了。
还有,当时情形那么急迫,四五小时后就宣布脑死亡,应该感激罗密斯总统的大度捐赠,还有奥朗迪医生的妙手回春灵手灵术。不然,自己就再也见不到秘书长了!
这样一想,她便心怀感激,面现激荡,小女人一般心思在奥朗迪面前跪下来,双手合什恭敬拜揖。
“多谢奥医生及时救了秘书长的命,他现在还没有自主意识,我替秘书长谢您了。谢谢。”
奧朗迪面现惊讶,这女孩的忠心爱心令他感动,赶紧起身双手将她扶起。
“其实你不用谢我,安子小姐,真的。因为我救秘书长,跟你爱护秘书长,目的是一样的,我们都在帮他。帮他重新站起来,推广人类通宪,完成他的和平大业。希望你以后,多用你的‘爱’和‘喜欢’去融汇贯通他们两个人的意识,尽快帮助秘书长重返联合国工作。拜托了!“
这时候,医生办公室的门被踹开,那个戴大口罩的瘦高个医生冲进门来,狰狞双目怒瞪奥朗迪,骂道:
“好你个奥朗迪,原来是你救活了泰平柯林!去死吧!“
他的手从工作服的口袋里伸出来,手中竟多把手枪,枪口直抵奥朗迪胸口,“啪“,开了一枪。
奥朗迪手捂胸口,双眼却望向安子,眼光高洁纯净,没有遗憾地叮咛了句:
“……拜……拜托了……“
心无牵绊,安静倒下。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安子始料未及,原来这家伙将奥朗迪指给自己竟然是个圈套,他却躲在门外偷听,得知是奥朗迪救活了秘书长,便丧心病狂冲出来杀了奧朗迪。听他口气,他就是制造秘书长车祸案的真凶了。
安子怒从心起,抬脚捷踢瘦高个手腕寸关节,双拳分袭凶手脑后风池肩胛沉井,撞膝跟上。
瘦高个呀牙切齿,开了一枪似乎还不解恨,还想开第二枪。没想到安子一个女人家手脚快得出奇,第二枪还没打出,手腕关节被踢中,握枪不住,枪掉落老远。听脑后风响,忙挫身避拳出掌,反身滚开。转回头与瞧不上眼的女人家对拳拆掌,十招过后,难分高下。突听门外脚步声响,有人来了,瘦高个忙夺门而逃。
安子用脚勾起手枪上抛,右手接住直射凶手后心,可惜,枪里面没子弹了。撒腿追上门口,却与正进门的一个人撞个满怀,两个人一齐跌倒在了地上。
那人却是千惠,喘着气说:
“那受伤的姑娘没事了,我们可以回……”
突然看见倒在地上的奥朗迪医生,又看见安子拿着枪,害怕说:
“你……杀了医生,为什么要杀他?“
门口冲进来几个彪悍保安,一齐扭住了安子。安子分辩说:
“我没杀奥朗迪医生!凶手逃走了!“
“哦,这个医生叫奥朗迪?你说你没杀他,谁信啊?”千惠虽然害怕,却仍坚持说,“枪,明明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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