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西天路,真经三藏 第六节 花落自结实
“干爹！～”小珑眼尖的大吼一声，整个人好像破空的乳燕一般歪歪斜斜的飞向刚刚迈进花园的玄奘。
玄奘傻眼了，将兰花放在旁边的花圃当中之后，怔怔的接过如今已经有半个人大小的小珑，愣愣的试探道，“小珑？”
“嗯！”小珑万分兴奋的猛烈点起头来，旋即又不依的嘟起粉嫩的红唇，似嗔似怒的道，“干爹去哪了？怎么都不来看小珑？小珑好想你啊，还有娘也很想你，还有竹姨也很想你，干爹坏……”
说着说着，一串串晶莹的眼泪已经扑棱扑棱的掉了下来，在粉嫩红润的稚气脸蛋上滑出两道清晰的泪痕。
“这么大了，呵呵，这么大好啊……”此时的小珑已经完全和一个发育正常、曲线初成的小女孩没什么两样了，就这样似嗔似怒的赖在玄奘怀里，闹得玄奘一时间颇为慌乱，手足无措，实在不知道该把双手放在哪里才显得不尴尬。无奈之下只得僵直老实的垂手而立，干笑连连，任凭小珑随意的挂在自己身上。
“小珑，不要闹干爹，过娘这来。”玉儿看出了玄奘的窘境，遂出言解围道，只是却也难掩嘴角那丝妩媚的笑容。
“我不要，干爹每次一走就好多日子，我才不要再离开干爹了呢。”小珑赶忙往干爹身上又赖了赖，生怕干爹不知什么时候又不告而别了似的。
略微的慌乱过后再度听到干爹二字，玄奘霎时恍然，心正自然刚，何惧之有？当即哈哈的朗笑一声，右手自然而然的托着小珑饱满翘挺的小屁股往上稳了稳，“无妨，就在我这呆着吧。”
眼见干爹都点头答应了，小珑更加肆无忌惮的往上赖了赖，同时朝娘亲连吐舌头，做了个俏皮无比的鬼脸。
“这个小珑啊，从来都不听我的话。”玉儿颇为无奈的苦笑道。
“是吗？小珑怎么这么不乖啊？”玄奘微微一笑，不轻不重的拍了小珑的屁股一下。
小珑顿时略微夸张的呼痛起来，旋即毫无惧色的鬼脸连连，看得在场之人具皆面带笑容，忍俊不禁。
玄奘抱着小珑缓缓走到了一个几乎差点被记忆的长河湮没的‘熟悉的声音’面前，略有愧色的老脸微红，底气不足的道，“……你…还好吗？”
君竹笑了，并不精致绝美的娇俏容颜愈发显得雍容怡然，“少爷，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玄奘也笑了，和君竹四目相接的刹那，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眼神深处那阵阵温柔的宽容，似乎即便是再受什么委屈，与此刻的相见相比也算不上什么。想起当初慈恩寺禅院相识，长安殷府花前月下，玄奘温柔的执起君竹带着玄绫仙衣的手，似乎想将一切的辜负愧疚尽皆融化在动情的磨娑中。
与君竹心满意足的表情截然相反的却是另外一个方向，另外一个猛然巨震的婀娜身影。怔怔的看着人家两情相悦的执手凝望，倩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消化竟然变得如此不好了，心口说不出来的发堵，说不出来的酸。
“人家一家大小团聚，自己一个外人在这里煞什么风景啊？”倩儿紧紧的抿着嘴唇，将本来嫣红的双唇挤压得有些苍白。又彷徨失措的看了那两只相握磨娑的手之后，倩儿猛的扭身而去。
“倩儿！”玉儿能明白倩儿为什么走，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倩儿体内某样东西破碎的声音。其实看着身边执手凝望的两人，自己又何尝不想转身就走，只是脚下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迈出这一步。
“我是为了小珑才留下来的。”玉儿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个理由，于是暗吁了一声，嘴角也不由得挂起了一丝复杂的笑意。
一声‘倩儿’惊醒了玄奘和君竹，君竹连忙羞涩的抽回了手，小声道，“你还不去追？”
“你不介意？”玄奘老脸微红的道。
“你说我介不介意？”君竹不答反问道，说话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旁脸色复杂的玉儿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玉儿被君竹看得霎时满脸通红，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玄奘知道君竹指的是送玉儿去殷府的事，也明白她并没有介意，不过还是歉然的笑了笑才将小珑交到君竹手上，“小珑乖，干爹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说完，不待小珑撇嘴抗议，身形微微虚幻之后已然碎开虚空，消失在原地。
自从当年发生了月宫的事之后，王母娘娘似乎也看开了，如果被传宝贝女儿一点防身之术的话，即使护卫的再严也难保哪天还是会免不了百密一疏，届时如果女儿再受伤害就非本意所愿了。于是将所学仙术功法倾囊相授，八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倩儿着实天姿卓绝，再加上凌霄宝殿累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珍奇异宝相助，现在的倩儿御空凌风，竟已有高手的架势了。
离开兜率天之后，倩儿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心口堵堵的，甚至就连呼吸都困难。鼻子里更是酸酸的，好像有要哭的感觉似的。
“哭什么哭！？你是龙吉公主啊，哭什么哭？”倩儿恨恨的踏了踏脚下飞逝的流云，激起一朵朵雪白的云花缭绕在自己身边，去势更疾。
虚空毫无征兆的模糊了起来，氤氲的混沌气旋下，玄奘含笑不语的骤然出现在飞驰的倩儿身前。
倩儿惊呼一声，一时收势不及竟差点撞进了玄奘的怀里，吓得倩儿连忙凌空虚踏，这才好像急刹车一样的定住了身形，只是距离身前的人已经相当的接近了，近到被他暖洋洋的呼吸搔得脸上痒痒的。
“你干什么！”倩儿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从哪里来的一股什么火，连退两步拉开距离之后，恶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这个可恶的人的胸口。
“好久不见……”玄奘淡然的受了一拳，若无其事的看着倩儿。
“见什么见！？”倩儿紧紧的抿着双唇，恨声道，“本来就不应该见的，当年你那般折磨紫霞姐姐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所有的往事一笔勾销，从此陌路，现在……我认识你吗？”
“……”玄奘听完之后默然了片刻，淡然道，“你就真的不想见我吗？”
“我当然不想见你，为了‘报答’你‘放过’紫霞姐姐的恩惠，我每天拼了命的忘记那件事。你知道我每天早晨最开心的是什么事吗？就是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不到任何有你存在过的痕迹……”倩儿眼眶泛红的恨道，“哦，不对，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我根本连你是谁都记不得了，你赶紧让开，不然的话我要喊人了。”
“你就真的那么想忘记我？”玄奘的脸色渐渐无奈。
“当然，当然，当然！你还要我说几遍？”倩儿恼火的大吼道，好像要把心里那种堵堵的感觉都吼出来似的。
玄奘默默的点点头，沉吟的看了看倩儿之后才缓缓道，“原来你忘记我的方法就是每天跑来兜率宫追问我以前在长安的故事，就是每天傻乎乎的茶饭不思，就是经常在梦中惊醒，却总喊着我的名字，就是每天往南天门里丢写着我名字的纸鹤，就是……”
“不要再说了！”倩儿好像见鬼了一样，尖叫着连连后退，显得说不出的无所适从，说不出的慌乱无措，“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可能知……啊……”
话还没有说完，倩儿忽然觉得有人揽上了自己的腰，紧接着身边陡然一阵异样的虚幻模糊，倩儿不自禁的微微闭起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竟然已经身在一个熟悉无比的幽林中。
倩儿终于看清楚了身边揽着自己腰的人是谁，顿时大怒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二十多年前，我还只是一个刚刚离开师门，正打算按照天道的轨迹平平稳稳的活一辈子的少年。就在这个林子里，我遇到了一个因为翘家而满身邋遢，饥饿无比的小叫化子。”玄奘悠悠的回忆道，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了一丝微笑，“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烤鱼给别人吃，那个小叫化子就好像恶鬼投胎似的，硬是吃了四五条二斤多重的大鱼。”
“你干什么重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是在嘲笑我能吃吗？”倩儿当即大怒，就在想要发作的时候，异样的虚幻模糊再度环绕身边，眨眼之间，人竟然又出现在了前往水帘洞的必经山路上。
“就是那个能吃的小叫化在这里拦住了第一次去水帘洞的我，告诉我水帘洞已经被妖怪们占据了。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小叫化真的很善良……”玄奘并不回答玉儿的话，只是带着倩儿迈步来到了这里，嘴角含笑的道。
“你……”这次不待倩儿开口，模糊的虚空再度碎开，玄奘揽着倩儿来到了一处幽静如画的隐秘山谷。与繁盛的百花，悠然的碧草遥遥相对的正是妖气弥漫的弱水涧摩天洞。
“在这里，贪吃的小叫化已经变成了天真烂漫的甜美少女，我又为她烤了许多的吃的，现在想起来，好像这么多年来我就只为她做过这么多回吃的……”玄奘淡然的看了倩儿一眼，看到倩儿早已经泪光闪闪，不由得柔情轻叹，碎开身边的虚空揽着倩儿来到水帘洞前的碧水寒潭岸边。
“我和悟空当天随杨戬飞升仙界，你担心杨戬会对我不利，所以送了一个随身的玉镯给我……”
“昊圣镯呢……”倩儿的声音不禁颤抖了起来。
玄奘隐现愧色，“当年和哪吒在御马监动手，掉落的昊圣镯被他拿去了……对不起……”
倩儿难掩心中的失望，黯然道“对不起什么……那本就是无聊……”
“一切的一切都对不起。”不待倩儿说完，玄奘动容的道，“对不起曾经伤害了你，对不起在五指山上的时候会让你做出那样的选择，对不起方才相见的时候无法第一时间关切到你的想法……”
一口气的说了许多对不起之后，玄奘悠然的长叹了一声，轻轻扳过倩儿的身子，不让她闪避自己的目光，“如果我真的已经忘了我的话，我会用尽一切方法让你重新记起我，即使你记起了我曾经对你的伤害，从此怨我、恨我，我也不在乎，我只是不想在你的眼中仅仅是陌路之……”
“放开我！”倩儿猛然挣脱玄奘的手，腾身踏云之后脸上已经爬满了晶莹的水滴，浑身颤抖的道，“你如愿了，我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月宫中的一切，想起了五指山上你是怎样冷漠的无视我苦苦的哀求，你满意了吧？”
说完，连踏虚空，身形数闪之后已然堪堪的消失在了天边，留下一路上随风碎裂的串串水滴。
“半月之后，我就会离开仙界踏上西天取经的路途，我会重新剃度，会去灵山雷音，我希望我离开了之后你会原谅我……对不起……”玄奘喃喃传音道，让激动的声音响彻了天际的云霄……
“本想在去西天之前把感情整理整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痛苦……”玄奘慨叹的重新回到太阴星。过了这段时间，相信嫦娥已经看到了自己送她的礼物，她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决定？踌躇犹豫之下竟然止步于月宫，怔然了良久才悄悄的来到嫦娥的房门外。
玄奘很肯定自己没有看花眼，然而透过门缝看去，蒙面的雪纱已经落在了地上，嫦娥正神不守舍的看着那只箱子，那只箱子里的玉匣，玉匣里的九阳震天弓……
火红的九阳弓上炽耀的滔滔白焰将嫦娥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只是一个侧面，只是一个侧面就足以让人的三魂七魄震撼到碎裂，再到粉碎，再到灰飞烟灭的沉沦。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找到任何一个形容词来形容这完美无瑕的容颜，因为它只属于嫦娥，属于独一无二的嫦娥。
玄奘的脑海中无可抗拒的浮现出了当年误饮天留香之后，嫦娥与自己赤诚相见的旖旎画面。因为混沌有成而早已淡然无波的心境一下子乱了，乱到不能再乱之后还要再乱三分。喉咙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咽下了一口下意识流淌的口水，这一声却也惊扰了失神的嫦娥。
“自从前些年玉帝震怒，将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打落凡间之后已经没有外人敢再私闯月宫了。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嫦娥缓缓的正过身子，黯淡的美眸依旧流波的看向房门。
嘎吱……
两扇房门缓缓敞开的同时，玄奘强抑着头晕目眩的神迷迈步走了进来，“我终于见到你的容貌了……”
“可惜……那方雪纱却不是为我而落的……”玄奘避开了嫦娥傲绝三界的娇艳，怔怔的看着飘落在地上不远处的雪纱。
“……”嫦娥幽然不语的沉吟了少许，忽然抬头看着玄奘，“你见到他了？”
“嗯，在太阳星的祭坛里。”玄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胸中越烧越旺的妒火表现出来，“几天前吴刚在灵山脚下找到了我，于是我随他去见了后羿……”
“他真的已经……”嫦娥娇躯微震的道。
“……屈辱了千万年之后，能**在生前珍若至宝的九阳弓下是他最后的愿望。”玄奘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告诉嫦娥。
“他连见我最后一面都……不想……”嫦娥幽幽叹道。
玄奘也忽然转过了头，与嫦娥四目相接的瞬间竟恢复了淡然的心境，正容肃色的道，“你猜不到吗？”
嫦娥无语的默然了起来，也不自禁的避开了玄奘的目光，“他是想我有个新的开始……”
“八年前，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你说过等我回来，八年之后我回来了，也带回来了将你羁绊桎梏在这清冷月宫的最后一把钥匙，”玄奘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只箱子前，扬手摄起了九阳震天弓，再度凝视着嫦娥，“是时候给我答案了……”
这一刻嫦娥默然，这一刻玄奘默然，这一刻九阳震天弓炽焰滔滔，映红了房间，映红了两人的脸……
“你走吧，我早已经习惯了月宫的清静生活，将来你有空的时候……月宫永远……”
不待嫦娥说完，玄奘已然双眼赤红的将唇印在了嫦娥的唇上……
丢开九阳弓的手轻轻的捧着嫦娥冰凉的绝美脸颊，赤红的双眼怔怔的看着嫦娥只是稍有波动的明亮眼眸，玄奘期待着，期待着哪怕多一丝的波动，期待着哪怕一点点的回应，可惜，嫦娥的唇依旧很冷，脸颊依旧冰凉，目光依旧清澈……
玄奘终于知道自己还是没能等到嫦娥挣脱心灵枷锁的那一刻，遂愈发珍惜这可能的最后的一个吻，轻尝浅吮，黯然**之后却始终未能探开嫦娥紧紧闭着的两行贝齿……
“再见了……太阴星……我永远不会再踏足了……”带着齿颊残留的余香，离开了柔软的双唇的玄奘惨然一笑，挥手将九阳弓重新置回玉匣之后转身离去，再也不曾回头。
嫦娥傲绝三界的娇颜上没有半分波动，只是苍白的厉害，紧紧并着的两行贝齿也无助的敞开了，急促的呼吸着略显燥热的空气。湿漉漉的眼中再也忍不住的滚落了串串晶莹，这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后羿……”嫦娥探掌摄起九阳弓，轻轻磨娑着弓掾上那个古蒃的羿字，“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玄奘掩饰了心底的疼痛，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兜率宫，其后的十余天也浑若无事的和君竹、玉儿、小珑共笑天伦，闲暇的时候更与老青三人饮酒谈棋，啸傲天道，并将八年参悟所得的困惑一一悉心的请教老青三人，短短的时间里竟又混沌精进，渐趋无形无势的最高境界……直到半个月后，在西牛贺州堪称普天同庆的佛诞日的到来……
“我的演技真的那么差吗？”面对相送众人的关切目光，玄奘实在无语。
“呵呵，小子，倩儿那丫头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嗯，反倒是嫦娥那小妮子有些麻烦啊……”虽然玄奘什么都没说，但是从老青到君竹，甚至再到玉儿、小珑，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玄奘碰壁了。此时老青虽然笑呵呵的十分不正经，但却明显很关切的道，“无论如何，你安心的去把三藏真经从雷音寺弄出来，最好在回来之前把它给练成了……总之我答应你，帮你看着太阴星，哪个小兔崽子敢擅自踏进太阴星半步他就死定了。”
“等你从西天回来了之后，有的是时间去广寒宫下功夫。”老青嘿嘿的笑道，“小子，做男人要心胸宽广，你想想后羿在人家心里活了多久，你才活了多久？不要太心急了，来日方长嘛……”
玄奘非常不爽老青这种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虽然明明非常感谢他，但嘴上却忍不住嘟囔道，“根本没谈过恋爱的老处男懂什么。”
“混小子你……！”老青顿时气得胡须翻飞，然而还没等发作的时候，玄奘已然哈哈大笑着从原地消失了。下一瞬间，玄奘凭空出现的踏在天边云霄上，朗笑挥手道，“君竹、玉儿，老狐狸虽然很讨厌，但人还是不错的，你们安心的留在这里学艺，我很快会回来的。”
君竹和玉儿温婉的相视而笑，眼中都有了某种默许存在。
“干爹……”小珑早已哭得泪花四逸，狠狠的扯着老青的胡子泄愤，疼的老青呲牙咧嘴的根本毫无元始天尊的风仪。
“小珑乖，干爹又很重要的事要去办，乖乖的听娘亲的话，不然干爹回来了要打你屁股啊。”说完，再度挥了挥手，消失在云端。
南天门处，玄奘愕然的止住了身形，“你怎么在这里？”
徐茂公轻摇羽扇的含笑道，“和你一起去大唐皇宫。”
“你去干什么？”玄奘更加错愕。
“我可是大唐王朝的国师啊，离开了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徐茂公微笑道。
玄奘嗯了一声，点点头，目光的余波处恰巧暼到了远远的躲在云边的婀娜身影……
“倩儿……！？”玄奘心中一喜的转过身去，没想到另一边的云端同样出现一个玲珑的身姿，“嫦娥……”
玄奘怔怔的看着她们，她们也没有过来相送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目光闪烁，显然心中的波澜也不小。
“小友，走吧，花落自然结实，缘到自然结果，时机未到而强求来的结果未必就是甜的。”徐茂公说的话要比老青顺听多了。
玄奘嗯了一声，深深的看了倩儿和嫦娥一眼之后，平下心境，不再留恋的当先踏进南天门，喃喃低语道，“悟空，等着为师，为师很快就能救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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