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三章 逆天道,五指山落 第四节 难辞其责

　　

　　玄奘慢慢的恢复了神智，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第一反应便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了一声。一个温润如玉的身体正紧紧的靠在自己怀里。这是女人的身体？是谁？

　　抚摸揉捏着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阵阵滑腻到心灵最深处的感觉让本已安静下来的小玄奘再度杀气腾腾的一跃而起，顶得心无旁骛的嫦娥嘤咛一声，从疗伤的专注中回过神来。

　　紧贴着嫦娥背心的那块硕大太阴玄冰，几乎都已经由嫦娥的身体灌入了玄奘体内，残余的那拳头大小的玄冰所散发出来的寒气已经不足以让嫦娥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直到小玄奘开始不甘寂寞的开始向下寻找的时候，嫦娥才霍然惊醒，猛烈的一把推开玄奘。

　　轻柔的雪色薄纱缓缓飘落，再度将嫦娥的容颜遮掩了起来。残存的太阴玄冰带着萦绕的冰霜寒气跌落地上，叮咚跳跃的滚到墙角。

　　“姐！？……”玄奘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嫦娥**的雪白身体的时候，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转过身去！”嫦娥羞不可抑的吒道。

　　咕噜……玄奘干涩的吞了几口口水之后，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然而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心中有愧之下，连忙按照嫦娥的吩咐转过身去，同时心中狂跳，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看到玄奘转过身去，嫦娥一瞬间显得有些失魂落寞，然而旋即便想到了方才那亲密接触的一幕，虽然是疗伤驱毒的无奈之举，也没有真的发生过什么，只是自己这冰清玉洁的身子如此跟他接触……今后跟他该如何相见啊……

　　一念及此，桃红的羞色瞬间布满了雪纱之下的脸颊，嫦娥紧紧的咬着下唇，让嫣红的下唇骤然一阵苍白，然后不再多言的腾身而起，与此同时，汪在前方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的飞掠过来，将这个让天地动容的完美娇躯重新包裹了起来。

　　房门哐啷一声被嫦娥飞掠带起的劲风吹开，未及关上的时候，嫦娥已经消失在月宫当中……

　　确定嫦娥已经离开了之后，玄奘一点一点的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之处，尽力的寻找着万分期冀的那丝丝落红。环顾一周之后，看着整洁的房间，玄奘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有一种莫名的轻松，又有难以掩饰的淡淡失落。想了想之后晒然一笑，“去找她问清楚不就得了。”一念及此，遂拿过被嫦娥整齐的叠在床边的内衣长衫穿起之后，走到墙角拾起那块残存的太阴玄冰放到桌上，这才缓步走出了房间。

　　水声潺潺的天河岸边，嫦娥俏立在一方荒石之上，面朝河水，绝美的眉宇之间簇拥着一团难解的惆怅。从河面上轻轻掠来的微风让嫦娥的鬓角有些纷乱，嫦娥怔怔的看着汩汩流过的河水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守在月宫门前的悟空正看着河边的嫦娥，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回头一看，刚喊了个师字，便被玄奘的手势将父字压了回去。

　　玄奘朝悟空摆摆手，示意他去歇息，然后整容肃色的走向嫦娥。踏上嫦娥所在的荒石之后，看着嫦娥消瘦的倩影，那几层云裳外衣在玄奘的眼中似乎早已不存在了，眼前晃动的尽是方才那如雪刺目的玲珑**，一时间，玄奘心潮澎湃，讷讷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想说什么？”嫦娥并不回身，幽幽的叹道。

　　“你……我……我们……”玄奘突然发现舌头不知道为什么打起了好大的一团结，甚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说出一个连不成话的音符，“有没有……”

　　“……”嫦娥眉宇之间的惆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羞色。

　　玄奘见嫦娥没有说话，一向稳健的心境不由慌了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这句话，玄奘恨不得立即动手扇自己两个耳光。她现在的心情一定也慌乱矛盾，这个时候跟她说这话……是推卸责任吗？

　　果然，嫦娥的身体猛然一震之后，更形落寞。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玄奘急得双手乱摆，想要去将嫦娥的身子扳过来，然而在甫一接触到她的衣裳的时候，又不由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明白，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嫦娥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看着玄奘，“当时你体内的天留香欲毒发作，五内如焚，若是直接接触至阴精华的玄冰一定会对你的身体造成难以挽回的创伤。我既不愿见你受伤，又不能任你欲火焚身而亡，只得以我的身体来缓冲玄冰寒气，再为你逼出天留香之毒。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更何况我们只是肌肤相接罢了，并没有做什么越轨的事，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更不需要有什么负担。”

　　玄奘听得出嫦娥这番话明显有好强赌气的成份在内，一时更加心急，在原地顿足搓手，脑海一片空白，颇有些百口莫辩的尴尬。

　　嫦娥深深的看着玄奘，“你如果真的要说对不起，那就去跟倩儿说吧。我是自愿为你疗毒，可是倩儿她……”说完，嫦娥深深的叹了口气，眉宇之间的神态似责似怨，嗔怪的瞪了玄奘一眼。

　　“……倩儿……她怎…么了？”玄奘闻言立时一呆，隐约间好像有些模糊的画面不停的在脑海中闪烁。虽然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一种发自心底的不好预感却不断冲击着心灵。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嫦娥幽幽道。

　　“发生了什么事……”玄奘颤声的问到，下意识的避开了嫦娥看过来的目光。

　　“你……”嫦娥刚想告诉玄奘，忽然，一蓬醇和的妖气陡地从天而降，玉兔化身的年轻女子慌乱的现出身形，“小姐，不好了，倩儿姑娘咬舌自尽了。”

　　“什么！”“你说什么！”玄奘和嫦娥交换了个极度震撼的眼神之后，面色惨白的紧跟着嫦娥飞向月宫，隐隐约约的似乎已有察觉，倩儿自尽，一定跟自己有关系……

　　虚空的距离在这一刻即便是咫尺也显得万分冗长，修为的高下也在这时清晰立判。嫦娥当先出现在客房之内，瞬息之后玄奘也紧跟着从骤腾的白烟中现出身形，显然并不比嫦娥差多少，而此时的玉兔则还没有飘进月宫。

　　倩儿面色苍白的横陈在柔软的床榻上，眉梢紧紧的扭在一起，显然死的并不舒服。平素闲不住的贪吃双唇如今也狠狠的抿在一起，嘴角边，一缕红艳欲滴的血痕仍在不断流下，流过苍白的脸颊，一滴，一滴的润湿了床单。

　　床头两侧的轻纱帷幕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很明显是被倩儿临时之前大大的蹂躏了一番，此时，正支离破碎的覆盖在已经安静下来的倩儿身上。

　　随着房门洞开，一股轻柔的晚风吹进房间，拂过倩儿渐趋冰冷的身体，卷动那上面覆盖的凌乱轻纱……

　　当看到倩儿嘴角边那一缕血痕的时候，嗡！玄奘霎时眼前一黑，踉跄着一路退到墙角，砰的一声靠在墙边佝偻着上身，右手狠狠的抓着左胸，想要缓解心口欲裂的刺痛。

　　玄奘怔怔的看着那缕血痕，渐渐的，血色恍若开始晕开，蔓延，一幅幅如真似幻的画面清晰的呈现在血色当中，闪过眼前。碎瓷入肉的剧痛，**相呈的绝望，屈辱的眼泪似乎流遍了颤抖的雪白**……倩儿当时的一切表情，逼真的出现在眼前，然而现在呢，她却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

　　玄奘恨，恨那杯让自己失控的毒酒，恨那下毒的梅儿，只是这份恨，就让悟空去了解吧。风流可以被原谅，但是禽兽却绝对没有理由再活在世间。

　　“倩儿，对不起。”玄奘悲绝的嘶吼一声，霍然挥掌向自己天灵拍下。

　　金芒乍闪的瞬间，两声惊呼同时传出。所幸嫦娥的修为比玄奘略胜一筹，终于在间不容发的瞬间，探手握住了玄奘的手腕，怒吒道，“你发什么疯！”

　　玄奘虎目含泪的看向怒气冲冲的嫦娥，没想到目光所及之处却发现倩儿正在床榻上撑着身子，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己。

　　玄奘不敢相信的狠劲眨了眨眼睛，泪水滚落的同时也看清楚了这并非幻觉，顿时哽咽的兴奋道，“倩儿，你没事了？……”

　　听到玄奘的声音，倩儿的脸上本能的闪过惊恐欲绝之色，身子飞快的缩向床内。没想到一下子动作太猛，撕开了背后刚刚凝固的无数伤口，倩儿忍不住痛哼一声，脸色愈发的苍白起来。

　　嫦娥抓着玄奘手腕微微扯了扯，轻叹道，“你跟我出来。”说完，不由分说的拽着玄奘走向房外。

　　玄奘一边身不由己的跟着嫦娥往外走，一边担心的看着倩儿，看到她畏惧的在床内环膝曲成一团，不禁更加内疚。

　　出了房门之后，玄奘便迫不及待的小声问道，“姐，倩儿她没事吧？方才真的好吓人啊，我还以为她已经……”

　　“还不是因为你……”嫦娥嗔怪的轻哼一声，却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转而道，“所幸倩儿咬舌的时候痛得晕了过去，只是咬伤了舌根。否则的话，我看你要如何收场！”

　　玄奘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吁的一声松弛了下来，如释重负的道，“我进去看看她。”

　　“站住！”嫦娥又拉住了玄奘，“你这个时候进去看她，要让她何以自处？听我的话，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玄奘转念一想也对，这个时候见面，非但倩儿可能不知如何自处，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要拿什么脸去见她。想到这里，于是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个玉瓶，“她的后背受了伤，这里还有些琼海花露……”说完，讪讪的递上玉瓶。

　　嫦娥没好气的接过玉瓶，瞪了玄奘一眼，“怎么？现在想起来她的后背受伤了？”

　　玄奘尴尬的咧咧嘴，陪笑道，“想起来了。”

　　“好了，你体内的欲毒刚清，不宜劳神，赶紧回我房间去休息吧，免得到时候又……”说到这里，嫦娥的眉宇之间蓦然闪过丝丝羞色，“到时候我可不再救你了。”说完，逃也似的跑进房间，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玄奘怔怔的在房外呆立了好一会，想要听听房间内嫦娥和倩儿再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不妥，于是苦恼万分的转身离开。才走了没几步忽然香风拂面，迎头疾飞过来一个年轻的女子，玄奘心不在焉之下一时不察竟和她生生的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玄奘失魂落魄的道了一声之后，头也不抬的绕开一个弯继续往前走，一时间也没想到清冷的月宫中怎么会多出一个年轻的女子。

　　玉兔被玄奘自发的护体真元震开了好远，宛如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畏缩的躲在一边好奇的看着玄奘落寞的身形，直到玄奘的身形消失在长廊甬道的拐角处，玉兔才轻吁一口气，拍了拍小鹿乱撞的心口，然后飘身到客房之外，隔着房门恭声道，“小姐，奴婢来了。”

　　“进来。”

　　…….

　　悟空一直忠心的护着月宫正门，没敢轻离半步，只是仍不禁神色焦急的看向宫内的长廊，担心师父的情况。忽然，见到师父失魂落魄的从拐角转出身形，悟空立即抓耳挠腮的跳了过去，“师父！你没事了？”

　　“哦，是悟空啊。”玄奘顺口道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掠过悟空。

　　悟空困扰的挠挠头，抓耳挠腮了一番之后，静悄悄的跟在师父身后走出月宫。本来还想把自己对紫霞那种异常的感觉拿出来向师父请教请教，然而现在眼见师父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悟空遂把一腔的疑问全都压了下去，暗道，“改天等师父心情好些再问吧。”

　　“事情怎么会突然演变成这个样子啊……”玄奘无语的摸摸鼻尖，走到月桂树下，一屁股坐到吴刚身边。

　　吴刚受的伤并不算太重，早已清醒过来了，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老吴啊，来两坛酒好不好？很烦。”玄奘感慨的长叹道。

　　吴刚坐姿不动，不置可否的上身轻晃，倏忽来去之间好像从未移动过一般，只是手中拎了四个十斤装的大酒坛。看那泥封上的清新土尘，这四坛酒显然是刚刚从地下启出来的。

　　玄奘接过两坛，顺手丢给身后的悟空一坛，然后毫不客气的自顾自拍开泥封，仰头咚咚灌了两口。酒的确是好酒，清香绵长，醇而不烈，可惜就是太凉。一口灌下，整个口腔好像被霎时冰封了一般。

　　玄奘一口气没喘过来，不禁哇的将入口的酒喷了出去，咳嗽连连。身后不远处的悟空刚刚也有样学样的学着师父狂灌了两口，结果也和师父落得同样的下场，喷酒而出，干咳连连，好一顿抓耳挠腮。

　　“这酒已经在太阴星下冰封了好些年，还是慢点喝的好。”吴刚自言自语的道了一句，然后举坛轻抿一口，咕噜咽下，舒服的吐了口酒气，似乎回味无穷。

　　玄奘点点头，缓缓的品了一口之后，注意到吴刚嘴角还没有擦拭干净的血痕，道，“老吴你怎么伤了？”

　　“被太阴冰窟取玄冰的时候被寒气冻伤了肺腑。”吴刚颇为冷淡的道。

　　玄奘知道吴刚的修为虽然及不上自己，但也是顶尖的高手。此时听他说得轻松，但想想也能知道能冻伤吴刚的寒气到底会有多危险，“谢谢你，老吴，来，我敬你。”

　　“你不必谢我，坦白讲，我对你这种小白脸并没有好感，只不过小姐喜欢，我便我所谓。”吴刚虽然说的冷漠，但还是举坛跟玄奘对饮了一口。

　　“无论如何，若非你冒险及时取出太阴玄冰来为我疗毒，恐怕我已经犯下会让我后悔终生的错了。他日若有什么吩咐，只要你吴刚一句话，我无不照办。”玄奘感激的道。

　　“我说过了，我并不想跟你打交道，你只要对小姐好些就是了。”吴刚淡淡的道。

　　“这个自然。”玄奘笑了，眼见吴刚不想多言，便也不再烦他，只是坐在月桂树下一口接着一口的喝起了闷酒。

　　这酒的确有些年头，一坛未尽，玄奘的眼皮已经重了起来，晕晕乎乎的一把揪过身后早已醉眼惺忪的悟空，大着舌头大吼大叫道，“徒儿，你说……这事儿为师该怎么收场……他妈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师父怎么说，悟空…咯…就怎么…做…”悟空更加不济，话还没有说完，就一头栽倒，呼呼大睡起来。

　　“真他妈的没用，咯……”玄奘勃然大怒的一脚将悟空踹开，然后想要去拉老吴吐苦水，没想到吴刚早已冷冷的避开，转到月桂树的另一侧打起盹来。

　　玄奘一把拉了个空，醉眼四处找了一圈，发现除了身前醉得不省人事的悟空之外，竟清冷的没有半个人影了。喝高了就会找人唠嗑扯淡，然而现在找不到人，这不禁让玄奘极是光火，振臂挥拳的冲着空际又语无伦次的大吼大叫一番之后，便紧跟着悟空的步伐，扑通一声醉倒在地，梦呓一般的开始醉话连篇起来，“我这他妈的是何苦啊，老老实实的去西天取经不就完了吗……好不容易多活了一辈子，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倩儿，对不起，我真他妈的对不起你啊……晶晶，不要走……嫦娥，我不是那意思…谢谢…谢谢…”

　　月桂树后的阴影中，打盹的吴刚慢慢睁开眼睛，静静的听着玄奘的连篇醉话，浓眉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从月宫中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远远的就停住了脚步，瞪着水汪汪通红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玄奘在那里胡言乱语。过了好一阵之后，确定玄奘已经醉了，这才跳到近前。醇和的妖气骤然起处，玉兔化身为一个年轻的女子，轻手轻脚的想将玄奘挪动一下，好躺得更舒服些。

　　没想到玄奘忽然一个下意识的翻身，这让玉兔顿时受到了惊吓，妖气闪过，重新化作雪白的小兔子，远远的躲到一旁，继续好奇的看着玄奘。

　　酒入愁肠，到底是酒好醉人，亦或是人愁醉酒这些都不重要了，总之悟空早已经宿醉的清醒了过来，而玄奘却仍然在鼾声如雷的大醉特醉。到底是玄奘喝得更多，亦或是想要逃避什么根本不想醒来，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一个虚弱的倩影不知何时走到了玄奘的身前。悟空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道，“哦，是你啊，师父昨天喝多了还没醒呢，有什么事吗？”悟空虽然猴精，但显然对男女之间的问题还是懵懂不知，所以绝难体会倩儿此时此刻的心情。

　　“倩儿！”悟空的几句话惊醒了玄奘，玄奘甫一睁开眼睛，便立即惊呼起身。

　　倩儿死死的咬着下唇，惊恐的连退十几步之后，才带着哭咽的喊道，“我恨你！”说完，蓦然转身，跳上一直没有离开过的那只仙鹤，狠劲一抓仙鹤的长翎，仙鹤吃痛之下，亢鸣一声腾空而起，破开前方迷茫的白雾，飞向天边。

　　玄奘微微一呆之后，马上便想要腾身追去，可是双脚却好像钉在地上了似的，根本不听使唤。有心无力之下，玄奘颓然一笑，喃喃自语道，“你恨我是应该的……应该的……”

　　“她是受了惊吓，等过些日子心情平静了之后就会没事的。”嫦娥蓦然出现在玄奘身后，幽幽的道。

　　“姐！”玄奘心头一喜，霍然转过身来，抓着嫦娥的手臂，“你都跟倩儿说过些什么？她什么时候会原谅我？”

　　嫦娥嗔怪的瞪了一眼，“我自然是跟她说你的好话，至于她到底什么时候会原谅你，那你就祈求老天保佑吧。”说到这里，嫦娥忽然顿了顿，幽幽的道，“你还叫我姐？”

　　……玄奘闻言不禁一呆……

　　王母娘娘一脚踹开玉帝的房门，面称似水的跨步走了进去。

　　“你已经好些年没有进过这个房间了，如今一来就踹门而入，不觉得有失威仪吗？”玉帝颇为不悦的道。

　　“能推算出倩儿现在的情况吗？”王母娘娘冷漠不答反问的道。

　　“倩儿？”玉帝反问了一声之后，摇头道，“自从跟那小子扯上关系之后，倩儿的命运已经不在我的掌握中了，有人在干扰我的大周天术数，你呢？能推算出来吗？”

　　“我若能推算出来，就不需要来找你了。”王母娘娘冷哼道。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玉帝点点头道，“张道陵不是一直跟着倩儿吗？他那边有什么消息？”

　　“消息是有，而且对你来说还是好消息呢。”王母娘娘冷嘲道。

　　玉帝眉梢一挑，愈发不悦的沉声道，“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干什么带刺儿。”

　　王母娘娘不屑的冷嗤一声，“那要问你自己啊，倩儿现在人在太阴星。”

　　“你说什么！”玉帝霍然站起身形，脸上竟然颇显慌乱。

　　“终于找到理由去月宫了？高兴了？嘿，去吧，去把倩儿接回来吧，我懒得去见那女人。”王母娘娘阴阳怪气的道。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更何况一向呼风唤雨，统驭九天的玉皇大帝。禁不住王母娘娘一连串的冷嘲热讽，玉帝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怎么，你是懒得去还是没脸去？”

　　“你好样的！”王母娘娘咬牙切齿的丢下这句话后，愤然拂袖而去。

　　等到王母娘娘消失在远方之后，堂堂的玉皇大帝竟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她就是那个臭脾气，让让她不就得了吗？何必非要跟她做这等口舌之争。唉，女人啊，吃起醋来真是不得了，我和嫦娥明明没有什么，她却非要疑神疑鬼的搞风搞雨，这又是何苦呢……”

　　说完，玉帝无奈的摇摇头，轻踏腾身，脚下自然而然的生腾出一团祥云，朝着太阴星的方向飞去。

　　“好些年没有看到这些至阴寒气所化的薄雾了。”玉帝颇有些感慨的伸手轻抚着身边的雾气，自语道，“将太阴星化为禁地哪里是出于私情，这只是无奈之举啊。即便如此，那些色迷心窍的家伙还是会甘犯天条的偷摸溜来这里。若是让嫦娥随意露面的话，恐怕这仙界早就乱套了。瑶儿啊瑶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玉皇大帝这个位置，不好坐啊……”

　　玉帝正在感叹的时候，远方忽然传来一声凄惨的鹤鸣。嗯？玉帝抬眼望去，如电的神目霎时穿透迷茫的白雾，但见天边正摇摇晃晃的飞来一只仙鹤。仙鹤的后背上，自己的宝贝女儿正怒火冲天的一根根拔着仙鹤的长翎，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死和尚，臭和尚……”

　　“这丫头……”玉帝无语的苦笑了下，脚下轻轻踏前一步，竟而横掠了整个天际，直接拦到仙鹤的前面，沉声道，“倩儿，不得胡闹！”

　　没想到正在气头上的倩儿全然将堂堂昊天玄穹玉皇大帝这一声充满威仪的沉喝当作是收破烂，卖烧饼的吆喝，没好气儿的反喝道，“让开啦，烦着呢！”说完，驾着第一次看到玉皇大帝，浑身发抖着想要下跪的仙鹤扬长而去。

　　玉帝顿时无语……片刻之后，一点脾气都没有的默默跟了上去……

　　天地顿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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