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集结——三十万俄军
[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圣彼得堡，东宫。（燃文书库(7764)）
面对一片难堪的沉默，财政大臣维特再度“老生常谈”：“应该立即设法体面地与中国结束战争，全力发展国内经济，平息人民的不满。”
内务大臣普列维小心地观察了下尼古拉二世的神色，见沙皇陛下的眉心紧皱，嘴角边也露出一丝厌恶，情知维特的一番忠言已是逆了沙皇之耳，便壮着胆子开言道：“我们的军队遭遇到了重大损失，国内的工人并反对派亦开始施压，若于此时结束战争，难免有被迫之嫌疑，陛下的威信将置于何地？”
维特总算找到了发火的对象，他一反常态，对普列维怒目而视道：“我们在远东的军力已荡然无存，莫非还要自欧洲调动军队么？波兰动乱已有数十万人参与，国内形势亦有动荡之前兆，把军队调空，这些动乱发展成暴乱怎么办？再者，即便调动军队过去便能打胜仗么？”
普列维一滞，他万没料到维特居然如此激动，但这毕竟是沙皇御前，因此针锋相对道：“就凭那些手无寸铁的工人么？只需几个步兵团便可以镇压，眼下还是应把主力部队开赴远东，只要打败华军，便可缓解国内压力。”
维特嘲讽道：“即便再调动几个军过去，便有把握打败华军么？库洛帕特金不行，李涅维奇也不行，或许需要普列维阁下去亲自挂帅？”
普列维的脸登时涨得通红，库洛帕特金及李涅维奇等均是俄军中的名将，若是换了其他指挥官只怕败得更惨，至于普列维本人当然更不可能接过这一烫手的山芋，幸好此时尼古拉二世无意中却给普列维解了围：“罗杰斯特文斯基到了哪里？”
非洲西海岸，达喀尔港。
罗杰斯特文斯基正在舰队加煤一事挠头。达喀尔是法国的港口，尽管法国是俄国的传统盟友，但法国在中俄战争之初便做出了中立的表示，而交战国船只在中立港口加煤是受国际法严厉监管之下，因此，港务局表示要请示巴黎。
罗杰斯特文斯基管不了许多，他的舰队煤炭存储量已消耗大半，而前方还有如此之长的海路，且没有一个补给基地！
“把舰船靠上去。”
德国的汉堡-美洲航运公司的运煤船倒是相当配合。
一面帮助华军训练海军，一面给俄军舰只提供后勤补给，德皇威廉二世的做法有些令人诧异。
唯有鹏起始便明了威廉二世的心思借助华军之手消弱俄军实力，缓解俄、德之间的紧张边境局势，可使德国摆脱两面受敌的困境，全力对付法国。
但鹏却没有针对德方行事提出任何抗议，俄军远来，正好给新建的华军海军一个难得的练手机会，毕竟，在鹏的内心深处，俄国固然是大敌，但也仅限于陆地，而海上的心腹大患还是那个东方的岛国日本。
热带的日光异常毒辣，俄国的水兵们热得几乎中暑，但他们的司令大人却一味的命令“装！装！装！”
几个膀大腰圆的水兵打着赤膊立于煤堆之前，手中的方铲此起彼落，令人眼花缭乱，提着煤袋的水兵们排队而立，撑开袋口直至口袋饱满，再行抗至肩头。
这些俄国水手多半皆是苦出身，等闲的粗重之活自是不在话下，然加煤分明是挑夫的活计，宽广的肩头未经重担的洗礼，没有丰厚的角质层，这使得多数水手们肩头不是绽裂开一道道的伤口。
罗杰斯特文斯基对此显然早有准备，就在水兵们几乎支持不住的时候，一杯杯伏特加被拿了出来，很快被运煤的水手们一抢而空，军乐队也高奏着铿锵有力的军歌，和伏特加一起刺激出水手们仅存的士气。
走廊里、水手室，甚至于舰长室，所有的空缺之处均填满了煤包。
然而便在此时，一艘港务局的快艇忽然驶近了俄国舰队，打出了一组信号。
“司令官阁下，港务局信号，要求我们立即停止加煤。”
罗杰斯特文斯基无奈地抬起头来：“告诉他们，我们不可能服从这样的命令，除非他们开炮。”
港务局的大概未料到堂堂的俄军太平洋第二舰队司令官居然摆出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架势，只好打出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信号：“对不起，我们没有炮，你们的要求无法满足。”
难以获得补给只是这支貌似强大的舰队一个小问题，水手们多是生疏的新手，且水土不服导致都非战斗减员才是这支舰队面临的大问题。
“必须在横跨印度洋前完成必要的训练。”罗杰斯特文斯基无奈地做出了决定。
“陛下，罗杰斯特文斯基将军已然抵达了马达加斯加岛。最多仅需数月，便可到达远东了。”
尼古拉二世轻轻吁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在各类噩耗接踵而来的时日里，这还勉强算得上一条利好消息。
“我们的陆军呢？”
别拉波拉佐夫显得更是信心十足：“陛下，至少十万以上的部队已经集结在贝加尔湖流域，预计三到六个月，我们在远东的陆军就将达到庞大的三十万，有足够的能力扫荡中国的南满乃至打下京城，俘虏那个被中国人视为天神的国师。”
尼古拉二世情知这只是别拉波拉佐夫一厢情愿的想法，但不管如何，只要能挣回面子，达到体面停战的目的，就可以设法平息国内的动荡，维持摇摇欲坠的统治了。
“国内局势如何？”
这回却是内务大臣普列维答话了：“陛下，已然知会警务局，加大镇压力度，同时距圣彼得堡最近的几个步兵团也已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动。”
“工人们的请求是否过分？”
普列维道：“陛下，引用您的一句话，让步总会引发新的让步，不管工人们有何请求，罢工就是不能容忍的行为，必须严加惩处。”
尼古拉二世思索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我要移居皇村，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一九零五年一月二十二日，冬宫。
数万名手持圣像、沙皇图像，唱着圣诗与爱国歌曲工人开始在冬宫外广场集结。
“这些低等阶层究竟要做什么？”望着外面愈积愈多的人群，普列维不禁有些惶恐。
“这些杂种要求停止战争，增加薪水。”别拉波拉佐夫咬牙切齿。
“是那个自以为是的盖庞神父在鼓动！”接到一份情报的普列维呐喊着。
“干掉他，开枪驱散人群。”别拉波拉佐夫恶狠狠地道。
普列维却有点犹豫：“这些工人手中毕竟手持圣象及陛下的图像……”
别拉波拉佐夫脸色愈加阴沉：“那就先鸣枪示警，要是这些混蛋再不知好歹，那就……”
冷森森的语气令普列维打了个冷战，他看看窗外，雪花曼舞，寒风劲吹，人潮涌动的热忱在冰冷的寒意下显得那么渺不可现……
马达加斯加岛，苏瓦雷斯港。
两艘来自俄国国内的舰船与太平洋第二舰队汇合，其中一艘居然是邮船！
罗杰斯特文斯基稍稍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他便为这支舰队的士气操碎了心，多半时间是靠着他个人的威信来勉强维持，而家乡的邮件应该是最能缓解水手们不满情绪的物件了。
邮件很快被兴奋的水兵们迫不及待地打开，几乎所有军舰的甲板上都挤满了熙熙攘攘的水手。
突然，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嚎划破了这其乐融融的场景，“上帝啊！我的亲人”
“他是兴奋地发了疯还是吃了病牛肉？”
但很快，惨嚎声开始蔓延，数十个水手先后表现出异样有的跪倒在甲板上，有的双臂伸向天空，有的揪住自己的头发，有的撕扯着自己的水手服，但所有的人都表现出了一点共性眼中的绝望。
是的，好容易盼来的家书居然是噩耗！
他们的家人都是在那个星期日，在冬宫外请愿的人！
自己的亲人居然惨死在自己效忠的沙皇陛下之手！
这些水手们从内心实在无法接受！
其他邮件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所有的家书都充斥着失业、饥荒和沮丧。
极度疲惫的罗杰斯特文斯基使劲地揉捏着自己额头，他要在士兵面前展现自己的严厉，以其能将濒于崩溃的士气重新凝聚。
第二艘来自国内的舰船帮助了罗杰斯特文斯基，这是一艘医疗船！
这艘粉刷成纯白的奥利月号体型流畅优美，两个醒目的红十字印在高高烟筒上，在太平洋第二舰队这许多充满阳刚之气的战舰面前，奥利月犹如一个美丽的少女，令人眼中一亮。
最令水手们兴奋不仅仅是身披白色制服的医师护士，船上的百余名妇女才是数月都未曾上岸的水手们最大的慰藉，她们均来自俄国的贵族家庭，一个个气质高贵举止优雅，举手投足间都可以使得这些来自底层的水手们士气高昂。
看着这些令人心动的美人们，罗杰斯特文斯基也不禁舒了一口气，他扁扁嘴，神情忽转严厉：“舰队启航”
“俄国太平洋第二舰队自非洲出航，战列舰八艘，装甲巡洋舰三艘，防护巡洋舰六艘，驱逐舰九艘。”
最新之情报动态于俄舰队启航次日便即置于了鹏之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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