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疯狂——俄军反扑
[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四平，俄军指挥所。【燃文书库(7764)】
李涅维奇一拳砸在了地图的一个区域内，语气也是极为兴奋：“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这是一个华军的突出部，俄军大可在此集中优势兵力三面围攻！
“以此为突破口，进而向纵深挺进，直至打破敌人的防线，合围奉天城。”
见麾下的将军们士气明显不高，李涅维奇不禁有些不快：“我俄罗斯勇士素来勇悍，现在我军总兵力已达二十万，远远超过了华军的十余万，唾手可得的功劳，谁愿见头功？”
依旧无人应承毕竟卡尔莱尔、米新科、马卡洛夫这些名将的阵亡以及扎鲁巴耶夫、耶森等将领的被俘早已在这些将军们的心头上笼罩了一层阴影。
一直未发言远东总督阿列克谢耶夫终于坐不住了，尽管他是最先尝到华军厉害的人，但身为此地的最高长官，无论如何也该说两句以激励下大家的士气。
“先前帝国在远东的确小受挫折。”阿列克谢耶夫清清嗓子，说出了他的开场白。
“近十万俄军被歼，先后多名将军毙命或被俘，这也算小小挫折？”听众们暗自摇头。
阿列克谢耶夫也知道自己这句话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当下又道：“帝国受挫全然在于华军的不宣而战，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且华军人数胜过我军，再加之库罗帕特金指挥失当，方才招致败绩。而目前，我军人数已远远超越华军，再加上我俄罗斯勇士们对付这些东方的黄猴子皆可以一敌三，这已然是压倒性优势。”
略顿了顿，见诸位将军仍是无动于衷，便又拿出了自以为的“杀手锏”：“最后再告诉列位一个好消息，沙皇陛下已然下令，以波罗的海舰队为基组建太平洋第二舰队，至少有八艘帝国最新式的战列舰将派驻远东，无与伦比的吨位与火力必将给陆军以最大的支持……”
这倒是一个还算得上令人兴奋一点的信息，不管如何，强大的火力总是能使人内心有所依靠，李涅维奇立即抓住这一仅有的能触动列位将军的时刻，下令道：“第一攻击部队就要动用最为精锐的哥萨克骑兵部队，克萨戈夫斯基将军，你的骑兵部队共计七十二个骑兵连，就要在这里撕开华军的防线。待骑兵部队得手后，三个主力军将展开全面进攻，我们要将华军的防线冲得千疮百孔，用华军的鲜血来洗刷上次交锋的耻辱！”
镇守华军阵地突出部的是冯国璋部的一个师，师长正是以防守著称的保定学堂一期生刘锡瑜。
自出关以来，刘锡瑜部先复营口后追溃敌，虽也与俄军见了几仗，但却始终未逢硬仗。因此刘锡瑜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然这一日，恶仗终于来了。
堑壕内的华军正在严阵以待，忽然感觉到大地的震颤。
这是数万只马蹄敲击在阵地前沿的声音，宛如重锤。
数千把哥萨克骑兵的鹰之利爪在金属摩擦声中出鞘，冷辉瞬间映亮了天空。
克萨戈夫斯基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哥萨克勇士们，举起你们的利爪，去砍掉敌人的头颅，让对面的华军生生世世都生活在对哥萨克骑兵的恐惧中，冲锋”
后阵的刘锡瑜放下了望远镜，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俄军居然不要炮火准备直接发起冲锋！对自己的哥萨克骑兵部队那么自信么？
刘锡瑜实则只料对了一半，对哥萨克强悍战斗力的信心固然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却是受困于运力！俄军根本没有准备足够的炮弹！
马蹄阵阵，叩击着坚实的大地。
这些来自顿河的恶狼犹如嗅到了血腥，张牙舞爪。
掠阵的克萨戈夫斯基也兴奋了起来，他的脑海中居然浮现出当年哥萨克骑兵横扫拿破仑引以为傲的法兰西重骑兵的影像。
就是那一战，横扫欧洲大陆不可一世的法军遭遇到了最为惨重的失利，法国骑兵被击溃，法国的炮兵还来不及发射炮弹便被来如风的哥萨克骑兵砍掉了头颅。
今日，能重现那一刻的辉煌吗？
答案当然不言而喻，因为克萨戈夫斯基没有明白，现在的战斗发生在中国的大地上！
而哥萨克的对手们也不是强弩之末的法军，而是跨时代的华军！
“俄军指挥官的思想还停留在上个世纪。”随着刘锡瑜冷冷的断言，华军的轻重机枪开始了怒吼，冲锋的哥萨克骑兵被一个个打成了筛子。
华军阵地前的开阔地成了血腥味十足的屠宰场。
一个团的哥萨克骑兵部队很快便失去了战斗力，克萨戈夫斯基瞳孔猛然收缩，这一回，他是实实在在地切身感受到了华军的可怕。
“炮火支援”克萨戈夫斯基已顾不得顿河雄鹰的骄傲，他开始向他素来看不起的步兵军求援。
“轰轰”
俄军的野战炮开始发威，华军阵地登时硝烟弥漫，弹片横飞。
信心重新回到了克萨戈夫斯基的体内：“华军垮了，继续进攻”
这一次，克萨戈夫斯基投入了二十个骑兵连的兵力，他要把哥萨克骑兵失落的荣耀全部找回来！
大地如狂潮般向身后退去，哥萨克骑兵们又开始了悍不畏死的冲锋。
“冲进华军的军阵，用我们马刀喝足中国人的鲜血！”
然而，这注定只是妄想，仿佛死寂一般的华军堑壕内忽然又爆发出了密集的枪声！
“我们傲视全世界的哥萨克骑兵部队居然伤亡近半！无能！废物！”李涅维奇的怒火宛如最快之重机枪。
“华军的工事甚是坚固，我军的炮击丝毫不起作用。”垂头丧气的克萨戈夫斯基小声地分辨着。
“砰”李涅维奇一拳砸在了行军图上，“对面的华军总共就那么点兵力，你苦战一日，伤亡惨重，寸步未进，居然还有脸面怪炮兵！”
克萨戈夫斯基不敢再行争辩，却见求援的目光转向一旁的远东总督阿列克谢耶夫。
阿列克谢耶夫果然开了腔：“华军崇尚火力优势，单凭骑兵冲锋的确难以奏效。”
李涅维奇立即听出弦外之音：“阿列克谢耶夫分明是责怪自己仅派遣骑兵部队做为主攻。”
他颇想反唇相讥，但阿列克谢耶夫毕竟是自己的上司，更兼是沙皇尼古拉二世的远亲，是以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那总督阁下的意思是派出步兵军？”
阿列克谢耶夫一听便知这是李涅维奇在耍滑头，有意让自己这个远东总督来承担这个看似费力不讨好的指挥之责。但这反而正中他的下怀毕竟自己身为远东总督，身负守土之责，只要将华军击退，才不用管俄军有多大的伤亡；退一步讲，即便战争失利被陛下追责，自己被罢免后也依然是皇亲国戚，而李涅维奇则只能滚回乡下度日了。
阿列克谢耶夫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道：“司令官阁下，既然你也知道我们俄罗斯帝国的勇士数量远远超过了华军，为何还要集中攻击一点，这样反而给了华军集中力量防御的可能。既然是压倒性力量，就要在华军的阵地发起全面的进攻。我的意见，三个军在左中右三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一举粉碎华军的防线。”
拂晓，俄军在三个方向开始了猛烈的炮击。这一次，李涅维奇的确下了血本，他已然将所有的炮弹储备尽皆运至一线！
“俄军是发了疯么？”
前线的华军士兵小心地隐藏在堑壕和那些混凝土构建的工事里面，任凭外面那些俄军火炮倾洒着徒劳的炮弹。
俄军的疯狂这才刚刚开始，就在炮击结束的时刻，数以万计的俄军步兵高喊着口号，手持轻武器，开始向华军阵地进行突击。
“这不是变相的自杀么？”
望着整师整团地冲向华军火力网的俄军士兵，华军前线的战士们莫不目瞪口呆。
幸好华军的战士们尽管五官呆滞，手脚却不曾慢，重机枪、轻机枪、步枪、手榴弹等武器瞬间全开，死亡的天网瞬间笼罩在冲锋的俄军阵中。
生命，在这一刻无比卑微。
死神仿佛从未如此繁忙过，每时每刻都要带走无数的生命。
连、营、团、师！俄军的伤亡在迅速蔓延。
仅仅一天，参与攻击的三个军便伤亡了两万余人！
好容易凝聚起来的那一点士气渐渐消逝，几乎每个俄军士兵都变成了呆滞的木偶。
阿列克谢耶夫与李涅维奇同时感到了恐慌，尽管一线的部队仍在机械地执行着进攻的命令，但他们心中清楚，只要华军展开一次反击，哪怕是小规模的团级反击，也将给予这些士气接近崩溃的一线俄军以致命打击。
“再遣上一个生力军，设法在中央取得突破。”阿列克谢耶夫的提议很快得到李涅维奇的赞同，这是目前形势下最好的办法以攻为守！
然而，横亘在俄军指挥官面前的尚有一大难题那便是炮弹！激战一日，本就少得可怜的炮弹已消耗大半，单纯凭借骑兵与步兵冲击，这几日已然证实是自寻死路！
“最新一列补给专列已然抵达，除六个车皮棉衣外，其余皆为野战炮弹！”
宛若久旱逢甘霖，在这一刻，李涅维奇发自内心地喊了一声：“感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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