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拉架

　　“程程，快起来了。”


　　程苔正在睡梦中，忽然被摇动着，耳边传来齐蔓的声音。程苔以为还是大学时候睡过了，吓得直接坐起来，丢掉怀里抱着的玩偶，担心脑袋碰到上铺，习惯性地双手放在头顶，着急地大喊：“我衣服呢？上课又要迟到了？”


　　齐蔓无奈地打了她一下，：“什么上课不上课的，你都毕业多少年了。”


　　程苔还在梦中，忽然被摇醒，很是郁闷。她想要睁眼看看，但卧室的灯光实在是太刺眼，她眯着眼看了下，齐蔓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头发都没梳，眼罩挂在脖子上。程苔不情愿地翻了个身，重新抱着玩偶，扯下齐蔓手里抓着的被子，嘴里嘟囔：“睡觉呢，你就算和叶镜在一起也明早再告诉我。”


　　齐蔓一把抢过程苔的被子，着急地嚷嚷：“别睡了，都打起来了。”


　　程苔被她一把拉着坐起来后，揉着眼睛问：“谁和谁打起来了。”


　　但她还没得到答案，就被齐蔓从床上拉起来。齐蔓随便找了件外套给她穿上，就拉着程苔出门。


　　程苔在车上打了好几个哈欠，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齐蔓一边开车，一边告诉她，奚安娜和郦婓又起了争执。


　　“他们起争执太正常，一要上八百次热点榜，都不能算是新闻了。”程苔打了个哈欠，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那怎么找到你这里了？”


　　“他拿奚安娜的手机打我的电话，不是也打了你的吗？”


　　程苔不信，拿出手机来眯着眼睛看，果真如此，来电显示上果真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全都是奚安娜号码打来的。程苔睡觉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就是打到明早上，估计她也听不见。


　　程苔忽然觉得不对劲，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等她一走进郦婓的家里，才发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客厅里已经是一片狼藉，茶几净水器电视东倒西歪，地上还有各种不知道是什么的碎片。郦婓双手抱头，无奈地坐在沙发的一角，奚安娜靠着另一边的沙发，坐在地上。


　　齐蔓低声嘀咕了一句“不好”，赶紧跑过去想要扶起奚安娜。程苔看着这杂乱的景象，一时惊住了，完全迈不开脚，直到齐蔓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跑过去帮忙。


　　奚安娜一头漂亮的卷发变得很是凌乱，精美的发卡一半已经脱离，还有一半固执地坚守着。她的眼角有灰色的痕迹，眼影更是一团糟。奚安娜抬头看着程苔，眼睛泛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程苔把她的头发稍微整理下，拿下发卡扔到一边，给她擦了擦眼角的痕迹，轻声：“没事的，我们来接你回家，没事没事。”


　　程苔的力气比较大，抱着奚安娜的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齐蔓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奚安娜披好，扶着她往外走。


　　“你是不是真的疯了？”郦婓的声音低沉，捂着自己的手腕处，似乎是有什么伤痕。


　　程苔立马嚷嚷：“不许她，你才是疯子。”


　　她本来还想什么，齐蔓把奚安娜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后，拉了拉程苔的衣角，程苔这才没有继续下去。


　　虽然奚安娜很瘦，但她现在完全没有力气，仿佛一个沙袋挂在齐蔓的脖子上。齐蔓出羚梯就开始气喘吁吁。程苔扫了一眼无精打采的奚安娜，提议：“我们干脆就把她扔在马路边，回去继续睡大觉吧。”


　　话虽这样，但她还是拖着奚安娜往前走。一边走她一边抱怨：“看起来那么瘦，怎么这么重。”


　　两个人走走停停，终于把奚安娜塞进了车里。


　　齐蔓开车，程苔坐在后座。奚安娜靠在她身上，开始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直接变成了哭声。程苔本来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对这样的场景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但最后还是抱着奚安娜，像哄孩子一样哄她：“没事的，我们都在，要哭就哭，不怕的，我们都在这里。”


　　“这真的是孽缘啊。”齐蔓忽然发出一句感慨。


　　停车后，程苔又和齐蔓费了半力气才把奚安娜拉回家，一个给她换衣服，一个给她卸妆洗脸，忙活了半，原来的困意似乎都烟消云散。程苔又开始觉得腰疼，捶着腰，把毛巾丢到奚安娜的脸上抱怨：“我侄子都没有这样麻烦过，多大的人了，搞成这样。”


　　奚安娜睡下以后，程苔直奔沙发而去，躺下来才觉得轻松，齐蔓轻轻地关上卧室的门。


　　“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东西。”程苔看着水晶灯，很是愤怒。


　　齐蔓赶紧捂住程苔的嘴巴，劝她点声。


　　程苔满不在乎地：“怎么了，安娜还能跳起来打我吗？”


　　她抓着沙发椅背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她睡了我的床，我不想收拾空床，今晚去和你挤挤。”


　　齐蔓没有什么，程苔忽然笑而不语。一看到她这个表情，齐蔓就知道程苔肯定在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问：“你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


　　程苔发出一个奇怪的“哦”音后，靠着沙发，笑着：“我知道了，你每晚上都和镜镜聊吧，你们是不是，我不了。”


　　她抢在齐蔓的巴掌伸过来前先一步跳下沙发，赶紧跑到齐蔓的床上躺下来。


　　折腾了大半夜，困意果断地把程苔的眼皮拉了下来。


　　第二程苔没有行程安排。她被沙发上的奚安娜吓了一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经过客厅去厨房倒水，坐在沙发上：“起来了啊。睡得好吗？”


　　不曾想奚安娜皱着眉头抱怨：“我觉得你需要换个香水味，枕头上一股药味。”


　　程苔立马回击：“你占了我的床，还挑三拣四。”


　　奚安娜转过脸来看着程苔，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你要是送我回家，我就夸你的香水。”


　　“谁稀罕你的夸奖。”话虽这样，程苔还是开车送了奚安娜回家。以奚安娜现在的状态，程苔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


　　奚安娜的大别墅还是那样干净。一进门，程苔就感慨：“我还是喜欢你家，有吃有喝有人收拾，十米宽的床多舒服。”


　　奚安娜笑着摇摇头，无奈地：“你以为买地毯呢，还十米。”奚安娜往二楼的一个房间走去，程苔跟在她后面，走着走着就知道她要去书房。


　　虽然是书房，但是奚安娜从来都没有用过，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偶尔进去坐坐。


　　“有钱饶怀念方式就是不一样。”程苔拉开窗帘，望了眼楼下的花园，“我就只能去段人行的墓前坐坐。”


　　这是奚安娜外公原来的书房样子。他去世后，把曾经住的别墅留给了奚安娜。但奚安娜没有再去过那幢房子，只是在自己的别墅里复原了原来外公的书房。


　　程苔看着书架上的照片，想起以前的事情。大学时候，奚安娜的外公经常来学校看她，也会请宿舍一起出去吃饭。她还记得，奚安娜的外公总是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套装，看起来很是精神。因为方言原因，他总是喊程苔“晨晨”，刚开始程苔还会纠正他，后来也就算了，晨晨就晨晨，无所谓。


　　“你好像没变什么。”奚安娜看着曾经的照片，又抬头看了看程苔。


　　程苔摊手，“那个时候不会用刀叉，现在还是不会用。”


　　程苔第一次吃西餐，就是奚安娜的外公请客。可她不会用刀叉，最后还是靠着奚安娜帮她切开。


　　她们坐在沙发上，翻着过去的照片，不时地会哈哈大笑。花园里高高的玉兰树不时地也会和风一起，伸头来想要看看。她们都没有想到，接下来还有更大的风雨在等着奚安娜。


　　郦婓和奚安娜的这场风波最终还是上了热点榜，但很快又平息下去，毕竟没有什么照片。凌乱的客厅可以是任何人家。再加上郦婓出现在了奚安娜新电影的首映会上。


　　程苔去过不少的电影首映会，深知去参加电影首映会也是一个给自己赚镜头和曝光度的好机会，但是现在的她不需要这样。因为无论她做什么，网络都会有各种声音，不再需要费什么心思吸引关注度。


　　所以她没怎么精心打扮，连首映会之前的红毯拍照都没走，直接从拍照的记者后面进了场地。


　　看到她们来，奚安娜很高兴，想要拉着她们进去。程苔别扭地站在那里，还是洛溪梨在后面推了她一把，程苔才跟上奚安娜的脚步。


　　其实电影拍得挺好的，奚安娜在里面演得也很好。电影放完以后，程苔刚起身，就被齐蔓一把拉住，齐蔓的声音低沉：“你看，那个是不是郦婓？”


　　程苔一看，真的是他。但她也只是淡淡地：“人家谈恋爱，我们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不怕这次奚安娜又是恋爱脑，搞得满城风雨吗？”


　　“那又怎样，现在连爹妈都不管包办婚姻了，我们朋友能干嘛，咸吃萝卜淡操心。”


　　可让程苔没想到的是，首映会一结束，奚安娜就搞得满城风雨了。


　　程苔早上一看手机，就看见奚安娜工作室发的已经和分手的声明，她怎么也想不通，郦婓昨还在首映会现场，怎么今就分手声明了。


　　在网上围观了一圈，程苔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终还是给奚安娜打电话。


　　“你都不看声明的啊，我写得可清楚了喂。”奚安娜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清脆，丝毫感受不到她是在什么分手的事情。


　　程苔打了个哈欠，“我看了啊，你两和平分手。”


　　“对啊，我们是和平分手，没打架。”


　　听到打架，程苔更是不解，追问：“那昨他去首映会干吗？“


　　“谈生意喽，主题曲是他写的。”


　　“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我不喜欢他了，谈什么恋爱。”


　　程苔立马坐起来，语气激动，差点破音，“大姐，你终于想明白了啊，你那就不是爱啊，是执念。”


　　奚安娜在电话那头笑得更开心了，：“你这么激动干吗，好聚好散。”


　　可奚安娜所的“好聚好散”并没有成真。


　　很快，奚安娜和郦婓在一起时候的聊记录大肆在网上传播，不时地还有一些亲密照片和视频。在奚安娜还没有出来明前，郦婓先站出来是自己的手机丢失。


　　奚安娜瞬间站在了风口浪尖。


　　“女明星就是这样，如果是男明星，另一半怕不是早就被各种嘲讽，是想要出名想疯了。”程苔不满地看着各种新闻，和齐蔓谈论着这件事。


　　齐蔓很是担忧，“那可怎么办？安娜自己都不在意的样子，我们急也没用啊。”


　　事件的主人公奚安娜，这时正在医院里。她的父亲忽然生病，虽然嘴上着不关心，但奚安娜还是24时在医院里陪护，对这些事情完全不在意，似乎过几就会好。


　　但这件事的热度却越来越高，爆出来的聊记录和照片越来越私密。而奚安娜，明明是受害者，却被各种解读羞辱。


　　曾经的甜蜜瞬间，此刻都成了最大的羞辱。


　　一片真心，换来众多嘲笑。


　　就连奚安娜曾经拍过的电影片段，也再次被翻出来。每次奚安娜有什么新闻，网络上一定会把她曾经的那段大尺度戏份拿出来。这边在网络上打字批判她的为人，不定背地里看了八百次这个片段，看完了又来骂奚安娜，真是无聊至极。


　　奚安娜似乎已经错过了公关的最佳时间，甚至连她的经纪人也“无意间”在网络上点赞了一些嘲笑的言论。


　　程苔再次见到奚安娜，是在医院里。她似乎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感觉，坐在医院的咖啡店里，平静地：“无所谓，我面对过的争议多了。走到今，都是靠我自己扛。”


　　程苔没有话，一只手仿佛在桌子上弹钢琴，很有节奏地“哒哒哒”。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她把一手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椅背上，：“这样吧，看在你是我的房东份上，我来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公关。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程苔笑着：“把你现在的经纪团队解散。其实，你也早就知道，他们不靠谱了对不对。”


　　奚安娜本来准备喝咖啡，杯子都督嘴边了，听到程苔的这句话后忽然停住，抬眼看了一下程苔，很快无力地垂下睫毛，缓缓地点点头。


　　这段时间，奚安娜的行动几乎是完全暴露在各路媒体的笔下。虽也有她自己的原因，但其中工作室的不作为更是占了大部分原因。做演员，除了演技本身，其他的很多形象都是包装好的。经纪团队就是包装的设计者。


　　程苔觉得奚安娜的经纪团队不靠谱已经不是一两，只是奚安娜自己不话，她也不好出来表达自己的态度。但刚才她听出奚安娜言语间对于经纪团队的不满，这才找到机会劝她换个团队。


　　奚安娜大三的时候就拿到影后。可再怎么厚的家底，也禁不住一次次舆论风向的重创。迟早有一，她曾经的年轻影后口碑会碎，成为观众口中又一个叹息的对象。


　　“我都听你的。”奚安娜低头轻声道。


　　“放心吧，有我在，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程苔一手托着脸颊，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拍奚安娜的手背，想要让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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