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敌我难分辨

　　魏大勇便把手底下的保安团士兵，分成四个部分。


　　侯平与瘌痢头都是经年的老匪，江湖经验丰富，对于土纺行事手段多有耳闻，就在队伍前头充当尖兵，与车队的距离大约在一百五十米左右。


　　车头车尾各安排五个士兵，以防来自这两个方向的突袭。


　　魏大勇自己带着雷东海、疤眼狐二人，负责来回策应，一旦车队前后出现状况，可以随时驰援。


　　这样的排兵布阵，对于寻常的土匪，应该可以从容应对了。


　　粮车车队亮着火把，像一条蜿蜒的火龙，向着东南方前进。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已然接近拂晓时分，边隐隐露出了鱼肚白。


　　这个时候车队才刚刚离开汉口郊区，进入村镇地带。


　　魏大勇来到第一辆牛车边上，问杜向导：“照这样的脚程，需要多久时间，才能赶到葫芦口？”


　　杜向导答道：“我们走鄂州－黄石－瑞昌－阳新的路线，总共大约是500里的路程，马车大约要走一多的时间，牛车我是第一回坐，看这速度要比马车慢许多，不过胜在牛的畜力持久，中间休息的时间也少，我估计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后中午之前，应该就能赶到葫芦口。”


　　魏大勇只想尽快将军粮灾目的地，对于路上的安全，他倒是不太担心。


　　方才他已经问过雷东海和疤眼狐二人，他俩原本就是武汉的江湖人士，江西那边不敢了解情况，但是湖北境内的各个山头，他们也略知一二。


　　据他俩所言，此去九江，一路上虽然有土匪出没的山林，但多数是由百十号人马啸聚而成，并无势力超群的匪帮，不足为虑。


　　回望来路，依稀可以听见空袭警报再度鸣响，想必是鬼子飞机的日常轰炸如期而至。


　　幸好车队已经远离城郊，鬼子飞机通常不会飞来村镇，在这里投弹造成的损失，很可能还不够制造n并投掷这颗炸弹的费用。


　　一的行程很快就结束了。


　　车队在黄石与阳新之间的某个镇子歇了一夜，次日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半，队伍进入了丘陵地带，魏大勇放眼望去，见山岭起伏延绵，路旁的村镇数量急剧减少，已经有一个多时都不见人烟，心里不免泛起嘀咕，传令下去，让前头探路的侯平二人加倍心，又吩咐其他人打起精神，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砰砰砰……”


　　“哒哒哒……”


　　眼见车队就要拐进一条山坳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交火声。


　　魏大勇悚然一惊，不用他喝令，车队马上停止前进。


　　他带着雷东海、疤眼狐，拔腿飞奔向前，与负责前队警戒的5个士兵会合。


　　此时，作为尖兵的侯平和瘌痢头已然满头大汗地匆匆跑了回来。


　　魏大勇劈头盖脸地问道：“枪声是怎么回事？”


　　侯平答道：“前面…前面有两拨人在打仗，其中一帮人看穿着打扮和手里的武器，像是土匪，另一拨人都是行商打扮，手里拿的枪火力极猛，不知道什么来头。”


　　他刚进保安团，一紧张啥都不记得了，连“报告长官”几个字都忘了。


　　事情紧急，魏大勇也没跟他计较，命令所有士兵倚靠车队布好防御阵型，自己带着侯平一人去前面探查具体情况。


　　匍匐在草丛里，魏大勇把自己的98K架在一块岩石上，看着一百米开外交战的双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双方的人数颇为悬殊。


　　其中一方大约六七十个人，穿什么装束的都有，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几十年前的老套筒都有，打仗也是全无章法，活脱脱一群土匪，占据了公路左侧的半坡，藏匿在树林里射击。


　　另一方二十人上下，则是清一色行商打扮，有随行的车马骡子，看起来像是结伴同行的商人。


　　不过，正是这些“行商”，手里拿着的，却是魏大勇从未见过的半自动和自动武器，凭借车马的掩护开枪，火力之猛令人咋舌。


　　他们的战斗力也明显高于土匪数倍不止，枪法精准，打法凶悍，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队伍。


　　对面三倍以上的人数，又占据了有利地形，居然被二十人压制得苦不堪言。


　　此处是公路，但这里的路面并没有进行硬化，就是夯实的黄土路面而已，坑坑洼洼的，子弹打在地面上，都能激起一股土尘。


　　以至于整个交战的路段，硝烟与灰尘弥漫开来，严重干扰了视线。


　　魏大勇猜想，这应该是土匪还能勉强支撑下去的主要原因之一。


　　否则的话，他们很可能早就被打垮，钻进密林里逃散得无影无踪了。


　　侯平问道：“这些人究竟什么来头，手里的武器这般犀利？”


　　魏大勇摇摇头道：“我也看不出端倪。若是楚教官在这里就好了，他见多识广，必定会从武器装备推断出他们的来历。”


　　“那我们要不要帮忙打土匪？”


　　虽然那一路人马来历不明，不过既然他们与土匪交火，侯平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伙行商应该不是道上的人。


　　魏大勇摆摆手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土匪眼下处于下风，咱们暂时摸不清状况，别急着动手，看看情况再做打算不迟。”


　　土匪那边的伤亡数字不断攀升，再看行商这头，只有两三个轻伤不下火线的。


　　不过出乎魏大勇意料的是，这帮土纺战斗意志还挺顽强的，并没有仓皇撤退，依旧还在大呼酣战。


　　行商们似乎不愿继续纠缠不休，想要尽快结束战斗，他们突然取出几具一尺长短的铁筒子，架在地上。


　　侯平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低低地惊呼一声：“看！他们要开炮了！”


　　魏大勇嗤笑道：“什么炮啊！看那长度，跟唧筒差不多，再看那口径，也比步枪大不了多少，怎么开炮？”


　　话虽如此，究竟这又细又短，毫不起眼的铁家伙，是拿来干什么的，魏大勇也是看得莫名其妙。


　　就见那些行商两个人一组，在铁家伙边上一顿飞快的操作，紧接着“咚咚咚”几声，几团黑乎乎的铁疙瘩就朝对面飞去。


　　随即，林子里火光连闪，“轰隆隆”几声爆响过后，枪声一下子稀疏了许多。


　　看这爆炸的效果，并不太猛烈，莫非这是－－


　　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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