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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你醉了

  那次,阿坤等大家点完单上菜的空当,独自去了,让他俩先吃着。

  回来时,怀里抱着一堆零食,有几包就要掉下来。大约一路跑着来的,脸色泛红,额上闪着晶莹的汗珠。

  她起身去接,都是些洽洽瓜子、馋嘴猴豆干、怪味花生之类的。

  “你傻呀,怎么不要个购物袋呢?”

  他坐下,缓了口气,“怕你们着急等我,付了款就来了。”

  那天,大家吃得极高兴,三个人要了一个烧烤架,啃一口肉喝两口酒,侃几句大山。

  从黄昏初上吃到老板掌灯,那天晚上月朗风清,记忆里,连同阿坤的笑容都格外清明。

  只记得,小摊的电是从一楼的门面房子里接来的电线,一根细细的竹竿上挂着一个100瓦的灯泡,上套一个灯罩。如宜家里她最中意的钓鱼灯。

  风吹来,竹竿摇曳,那灯光也跟着晃起来,光点碎落一地,仿佛风吹竹影动,疏疏几笔极写意。

  吃客慢慢散了,夫妻俩准备打烊,并不去催他们,坐在一张小桌前吃晚饭。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小炒,女人吃着单饼,男人埋头捧着家常的瓷碗喝稀饭。男人吃饭极响,吸溜吸溜的声音像拉风箱,让人不由得觉得饭菜很香,特别有食欲。女人不时夹几筷子蔡放到男人的碗里。

  最后结账,三个人足足喝了两大桶扎啤,100串羊肉串,若干个鸡翅、黄花鱼等。

  她那次才知道,啤酒也是醉人的。

  因为程少坤和苏木抱成一团,东倒西歪的在她前面走着,扯着嗓子喊“黄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曾经多少个今夜,梦回秦关……”

  半夜里,她听到轻轻的叩门声,三下一停顿,不疾不徐,如夜食的蝉发出窸窸窣窣的沙沙声。没来得及多想,穿着睡衣光着脚就去拉开门。

  仿佛没想到她会开门似的,阿坤的脸上现出一丝讶异。

  她睡眼惺忪的望着他,梦呓般问:“阿坤,有事吗?”

  他一句话没说,伸出长长的臂将她捞进怀里,带着酒香的呼吸喷进她的脖子,灼热的仿佛着了火。

  她一下子清醒,用力挣脱。他却箍得极紧,她觉得呼吸都困难,她觉得他要将她身体里的空气全部挤压出来,她也分不清是自己因为紧张忘记呼吸还是被他抱得太紧。他埋在她的颈子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的牙齿在她的细瓷般光洁的颈子上细细咬着,如蚂蚁啃噬骨髓,蚀骨般的战栗如电流般点燃全身。

  她艰难的挣扎在他的怀抱里,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阿坤,你醉了。”

  因为苏木还在隔壁屋里睡着,她窘迫得要命,不敢造次,怕弄出太大的动静吵醒了他。

  他低低的唤:“尤小浅。”

  她应了一声:“嗳”。

  他便再唤一声:“尤小浅。”

  她便再应一声:“嗳。”

  就在这一唤一应中,尤小浅的心一点点融化掉,如阿尔卑斯奶糖,细腻的触感在舌尖化开,甜香沁入心底。

  都说酒后吐真言,她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然而,他再没有说什么。

  推开她,仿佛不认识般,扭头便走。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到他的背影有些垮,如一个垂暮的老人。他是那样的清冷孤独,即使处在万人之中,那个背影依然寂寥如月,映在地上的影子落满清冷的光辉。

  第二天,他一如往常待她,她看着他,大约眼里含了期待,他几次遇上她的眼神,终于忍不住问她:“尤小浅,今天怎么了,我得罪你了吗,怎么看着我恨恨的样子?”

  她心里想:“昨晚他是在梦游吗?醉酒的人会将一切忘得干净吗?”

  几口扎啤下肚,冰凉沁入心底,每一个毛孔说不出的舒坦,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老板娘过来送鸡翅。

  她犹豫着,还是开了口:“他们两个还住在这里吗?”

  老板娘一愣,随即笑容满面的答道:“那个暑假,再没有见过。那天,送你走,那个小伙子就在那里躺着,还是我们俩把他拉过来的。你不知道他哭得,啧啧……”老板娘望着那条路回味道。

  她啃着的鸡翅忽然就停在那里,眼里泪花涌动,她讪讪的笑笑:“老板娘,你的鸡翅辣椒放多了。”

  大约老板娘太忙了,早就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再也坐不下去了,结了帐,将没来得及上的全部送给了邻桌。

  一口气跑到他们住的那座房子前,仍旧锁着门。

  她倚着门慢慢蹲下来,缩成一团,肩头止不住的抖动,像患了疟疾。

  她抱着膝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对她说:“你终于来了。”她点点头:“你不是也来了吗?”

  醒来后,发现腮边凉凉的,裙子上湿了一片,仍旧靠在破旧的防盗门上。

  梦里音容笑貌仿佛还有痕迹,只是梦而已。

  可怜巴巴的如卖火柴的小女孩,火柴燃尽,留下的仍是无尽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只不过想要一抹火苗的温暖,天意弄人,吝啬至此,连最后一点燃起的念想都被掐灭。

  谁说她是幸福的,谁说她是令人羡慕的。难道前世造了孽被诅咒了吗?给你这一世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偏偏不给你一个爱着的男子?

  看看天,已经暗下去,该走了。

  她起身,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下楼,走到楼梯门口,突然停顿下来,举起手向后使劲的挥挥,心里说:“别了,阿坤。从此以后,尤小浅便是尤小浅。”

  夏日的白日较长,来时已定好返程的火车票。

  火车到站,她的脚刚踏上站台,潮湿的热风裹挟而来,让刚从空调车厢出来的她一时感觉进了蒸笼。此刻,她是如此渴望家里的那盏灯光,心里想:“真想一步踏进家门,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一步踏进家门是不可能的,想快一点,她只能打出租。

  这样想着,不禁脚底下加快了些。

  刚走出出站口,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他站在门口的圆柱处,低着头抽烟。来来往往的人群,他孑然而立,如一道清冷的月光,让你不由自主的就会将第一眼目光投给他。

  她一时愣神,他已看见她,忙掐灭烟,迎上去。

  她疑惑的问,“秦川,你怎么在这里?来接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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