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程双斧
(一)
夜,很静。客栈,冷清。
只有两三桌客人,夜风冷冷的灌进人的背后。
人虽少,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三个人。
坐在窗边的人乞丐模样,他穿着破烂,胳肢窝下挟着一根竹棍,举着比他腰还粗的酒葫芦往嘴里灌。
他虽然是乞丐,但却很干净,全身上下都透着干净,浓密的胡须下有一张清秀的脸。
另一人坐在正中间,体型修长,温文尔雅,穿着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袍,白面书生一位。
白面书生喝酒很慢,慢慢的从酒壶中倒出酒,倒在一个小巧玲珑的白瓷酒杯上,然后再慢慢的放下酒壶,慢慢的拿起酒杯喝酒,一口就能喝下的酒他偏偏要喝上一分钟。
一壶的酒他兴许能喝上一天。
这最后一位更是不同,乍一看就知道是个很守规矩的人。
他的发型是寸头,每一根头发若有尺子去量,那就肯定是一寸。
他有一把锄头,与桌边平行的放在桌子上,锄头很干净,干净到不像是用来锄地的。
他既然有一把锄头就绝对不会穿锦衣华服,他穿的衣服虽然不破,但也有几个补丁,而且很旧。
他的皮肤也很黑,那种长期在太阳下晒过的黑。
若走在外头,他就活脱脱是个农民,一个老实的农民。
但他现在却喝着酒,喝着外头有价无市的酒,那他还能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吗?
三人各坐一方,各自喝着各自的酒,他们看起来没有任何交集。
一句话也不说,一个眼神的交流也没有,他们就像是三个完全互不认识的路人。
酒总有喝完的一天。
最先喝完酒的是那个农民,他用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倒,酒水不仅经过他的五脏六腑还浸湿他的胸膛。
喝酒的人如果喝到兴头上,那是万万不能停下的,如果迫不得已的被停下那会有杀人的冲动。
农民将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怒道:“小二拿酒来!”
没有酒,也没有小二,整个客栈似乎只有他们三人。
书生和乞丐自己的酒说不定都不够,哪会让给农民,所以农民是喝不到酒了。
农民刷的一下起身,一拍桌子,整个人借着这股力掠过大半位置,飞到了柜台面前。
寻常客栈的柜台处肯定会有很多酒的,这里也不会例外,酒像是宝贝一样一格格的放在柜子里。
农民见了欣喜若狂,出手欲拿下一壶,但奇怪的事发生了。
农民伸手拿哪一壶酒,哪一壶酒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凭空消失。
那个格子变得空空如也,像是从来没有放过一壶酒一样。
农民也深感奇怪,用力的眨了眨眼,确定其余地方还有酒之后换了个最近的目标,又伸手去拿。
之前发生的事情又发生了,那一壶酒莫名其妙的消失,在农名眼前突然消失。
就像是有鬼一样,在这戏弄着农民。
这下农民显得不淡定,变的焦灼起来,竟使出鹰爪功去抓。
这泥土烤成的壶并不结实,只需轻轻一抓就会支离破碎,到时候里面的酒洒出来并不好看。
若真的有鬼,鬼一定不会愿意发生这种事的。
是以,农民抓出的一百多下,尽皆落空。
整个柜子变得空荡,彻底变成了一个柜子,在上面一壶酒也找不到。
书生似乎不胜酒力,微闭着双目,他拿起一杯酒,喝的竟然比之前更慢。
书生的腰背挺得笔直,英俊的脸庞带着一种优越感,他道:“蠢货就是蠢货,自己得不到好还要拖累我们。”
书生说的我们无疑是指自己和乞丐,乞丐坐在桌子上背靠着窗户,依旧举着比腰还粗的酒葫芦喝酒。
农民眼睛一瞪,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农民抓住柜台生生从上面掰下一块,狠狠的朝书生砸去。
木块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快如闪电,又如离弦的箭致命。
书生上半身往椅子靠背一靠,整个人就连同椅子往背后飞去。
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
书生在往后飞的过程中还不慌不忙的往杯中倒满。
就在木块即将击中书生英俊的脸庞时,书生左手高高一抬,木块正中酒壶。
砰地一声,酒壶霹雳巴拉的掉在地上,化为无数碎片。
酒壶已空,书生嘴里的酒已是最后一口。
书生咽下最后一口,白玉般的脸上也有了愠色,将手中残碎的酒壶手把往农民掷去。
手把飞在空中,突然被一根竹棍点落,原来乞丐的酒也已喝完,大葫芦绑在腰间。
乞丐高声道:“酒喝完了,老板娘可满意?”
“满意,满意极了!”
老板娘从楼上款款而下,别看她年龄已奔四,但她的脖子依旧很白,胸脯也很挺,腰肢也很细,一双长腿从下到上愈来愈丰满,愈来愈令人着迷。
老板娘的头发高高盘起,给人一种不同于花季少女的感觉,使人征服感更强。
老板娘若不笑那看起来和街上的普通妇女是没有区别,但她一笑,眼角雕刻的鱼尾纹就会皱起来,这一皱就风情万种。
哪有女人会把自己最美的一面藏起来,老板娘也不会。
所以老板娘脸上一直都有浅浅的笑,她走到了柜台处,笑的更媚:“三位都达到了我的要求,都可以入住客房了。”
乞丐这个时候灵活的跟个猴子似得,他明明离楼梯最远,速度却是快到第一个到。
乞丐拍了拍酒葫芦,冲老板娘笑道:“多谢老板娘,只是这样喝实在不痛快。”
老板娘飞给了乞丐一个妩媚的白眼,笑道:“我最不喜欢看别人痛快,你下次还是在家里喝个痛快再来。”
乞丐又弯腰抱拳道谢,不再说话转身上楼。
书生也跟了过来,他面带笑容,眼中桃花,若老板娘还是少女年纪一定会被迷晕。
书生笑道:“酒香,人美,小生日后还会多来。”
老板娘显得不太开心,冲书生露出摆着的脖颈,问道:“难道我就不香了吗?”
书生脸色一变,退后一步低头道:“在下失言,望老板娘见谅。”
老板娘已面无表情,随口道:“滚吧。”
书生滚了,不过不是滚上楼,而是滚着离开这家客栈。
农民回去拿锄头故而慢了一步,他来到老板娘跟前很规矩的弯下腰,又很规矩的眼看地面,很规矩的道:“多谢老板娘!”
农民说完话还没有直起腰,他很懂规矩。
老板娘道:“我早年听说你恃才自傲很不懂规矩,被人废了一双腿之后,你开始练拳,也开始变得守规矩。”
任何人被提起过去不光采的过去都会脸上难看不少,但农民却依旧规矩的站在那。
老板娘轻笑一声接着道:“不过我发现传闻也不可以全信,其实你还是不懂规矩的。”
农民这时道:“柜台我会换一个更好的更贵的更新的给你,酒壶我也会拿一个更好的给你。”
老板娘笑道:“那就好,去吧。”
农民转身才走一步,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机从背后传来。
他的背后只有老板娘,伴随着杀机的是老板娘手中的木块,这木块是从柜台上被农民损坏的地方掰下来的。
轻轻就能掰断的木块上有锋利的木刺,刺破人的皮肤就和匕首一样简单。
农民的反应也很快,但对于老板娘而言还是慢上不少,慢到他转头时只有头转了过去。
整个脑袋转了一圈掉在地上,血从脖子中喷涌而出。
老板娘丢掉手中的木块,脸上又恢复起了笑容:“还不快出来收拾,这乱糟糟的怎么接客!”
几个小厮出现手脚麻利而又熟练的收拾起来。
很快,客栈又安静下来,一楼只剩下老板娘一人。
老板娘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独酌自饮起来。
今天的夜无月无星,寂寞的星空比起老板娘来也显得热闹。
老板娘已给自己倒了第三杯,她突然开口道:“你还要看多久?”
有个人影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老板娘脸颊泛红但还未醉,她借着烛光看到来人长的平凡无奇,就连腰间的剑也是普通。
他就是东南。
东南道:“我还要看很久。”
老板娘道:“很久是多久?”
东南淡淡道:“很久就是你喝醉那么久。”
老板娘先是一笑,然后眯着眼看着东南,吃笑道:“难道你要趁我喝醉对我做什么吗?”
东南却是半点笑意没有,一脸严肃:“没错。”
老板娘问道:“那你要对我做什么?”
东南道:“你长得这么漂亮,而我又是一个男人。你说男人会对喝醉的漂亮女人做什么?”
片刻谈话间,老板娘喝下了半壶酒,酒的劲头似乎上来了。
她现在低着头望着桌面,手中的酒杯还想往自己嘴里送,结果只是润湿了下巴。
东南道:“你醉了。”
老板娘斩钉截铁道:“不,我没醉。”
老板娘强行将半瘫的自己撑起来,刚想倒酒结果又瞬间塌回去,整个人趴在桌子上,酒水洒了一桌。
东南坐在了老板娘桌前,近距离的观察着老板娘。
很难想象,之前出手凌厉杀人不眨眼的美女蛇现在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毫无防备的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嘀咕着呓语,红透了的脸像极了苹果。
东南从已是妇人的老板娘身上感受到了可爱二字,可爱本就不分年纪,更何况是出现在本就美的老板娘身上。
东南算是大饱眼福,如果换做别的男人,说不定这个时候真的会对老板娘做点什么。
而东南不会,东南只是觉得老板娘身上比可爱还要多的是可怜。
什么女人会在夜晚出现在客栈里?
还是以老板娘的身份?
必定是一个可怜、苦命的女人,她没有别人的照顾,还要为自己的生活而操心。
而且这还是在江湖中,她也许操心的更多,她会更累。
东南搭在剑柄上的手已经不知不觉挪开,已经不知不觉的出现在老板娘面前。
他想好轻抚一下老板娘的脸,就像是你在路边看到一个可爱的孩子好想捏他的脸一样。
如果东南偷偷的摸一下,也许是不会有人知道的,而这也是大多数男人占别人便宜时的想法。
然而世界上能占到便宜的男人并不多,因为一般女人的危机感都会很强,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
老板娘突然醒过来,看到一只手出现在她的面前,而手的主人就是醉之前的那个人。
老板娘无须上下查看就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占便宜,而女人对君子的感觉都不会太恶劣,她笑道:“你在干什么?”
东南机智道:“伸手。”
老板娘眼角的笑意充斥在鱼尾纹上:“你想占我便宜?”
东南辩解道:“是你占我便宜。”
老板娘笑道:“怎么说?”
东南道:“你脸上有酒水,我帮你擦干净却不要你好处,是不是你占到便宜了。”
老板娘醉的快,醒的也快,这一刻她已经完全醒了过来。
老板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有道理,那你现在还想帮我擦酒水吗?”
东南摇头:“不想。”
老板娘道:“为什么?”
东南道:“刚才你没办法帮自己擦,现在你能,我不想被你占便宜。”
老板娘道:“我知道,可我想占你便宜。”
东南道:“其实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也不推脱。”
老板娘虽然还笑着,但语气却是完全变了,她道:“给你脸,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东南没有说话,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老板娘的脸庞。
老板娘怔住,有点诧异:“你还真敢摸?”
东南也愣住了,道:“我以为你会躲。”
老板娘道:“你和我以前见过的人不一样。”
东南道:“每个人都不一样。”
老板娘道:“我是指给人的感受。”
东南道:“比如?”
老板娘道:“你没有别人帅。”
东南无言:“······”
老板娘道:“你没有别人有钱。”
东南自信道:“其实他们没有我有钱。”
老板娘道:“首富沈三石都没有你有钱吗?”
东南道:“他是富可敌国,我是富比天下。”
老板娘道笑道:“因为你胸怀天下吗?”
东南也笑了,道:“这点我比不过你。”
老板娘现在有点哭笑不得,道:“其实你和别人还是有一点一样的。”
东南叹了一口长气,沉声道:“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吗?”
气氛骤变!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所以她举起酒杯挡着自己的脸,道:“干嘛的?”
东南缓缓道:“杀人。”
老板娘已猜到,她道:“杀谁?”
东南道:“杀你。”
老板娘道:“杀我?”
东南道:“没错。”
老板娘问道:“你会这么做吗?”
东南不确定道:“也许。”
老板娘问道:“也许是什么意思?”
东南道:“也许就是,如果我不和你说这些话,就会杀你?”
老板娘道:“说了这些话呢?”
东南道:“那你就是我的朋友,我会为了朋友而杀人,但不会为了朋友而杀朋友”
老板娘嘴角翘起了一点,道:“你真讲义气。”
东南道:“我不讲义气,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老板娘道:“你很喜欢管闲事?”
东南道:“有那么点吧。”
老板娘道:“嗯哼?”
东南道:“其实很喜欢。”
老板娘又问道:“你真的会杀我吗?”
东南道:“不一定。”
老板娘道:“因为我是你朋友?”
东南道:“不,因为我有可能打不赢你。”
老板娘道:“打不赢你知道代表什么。”
东南道:“代表着死亡。”
老板娘道:“所以我有可能会杀了你,因为你本来要杀我的。”
东南道:“那你动手吧。”
老板娘道:“我不动手。”
东南道:“为什么?”
老板娘道:“因为你也是我的朋友。”
东南诧异道:“真的?”
老板娘道:“真的。”
朋友,这两个字是多么珍贵,多么值得令人珍惜。
现在东南是真正觉得自己成为一个富有的人了,因为他收获了一份友情,这份友情来之不易,守护这份友情也将会很难。
东南道:“你会收朋友的酒水钱吗?”
老板娘道:“会的。”
东南道:“为什么?”
老板娘道:“因为我这个朋友他富比天下。”
东南道:“前一刻他还富比天下,他现在已经倾家荡产了。”
老板娘道:“看样子我是应该请他喝一杯。”
东南道:“没错,不过一杯有可能不够,得一壶,而且还是得慢酒。”
老板娘道:“难道他不喝快酒?”
东南道:“他也喝快酒,不过如果他的朋友小气的只给一壶,喝快酒那下半夜怎么办?”
老板娘道:“所以他也应该知道喝慢酒的好处了。”
东南道:“他肯定知道了。”
东南又道:“不过我想也许你可以死一次。”
老板娘道:“怎么死?”
东南道:“随你便,你既然要死了,怎么死你还是可以挑的。你可以死的好看点也可以死的庄重点。”
老板娘道:“如果我上吊死呢?”
东南道:“你的舌头会吐出来。”
老板娘道:“如果我淹死呢?”
东南道:“你肚子会涨起来。”
老板娘道:“如果我被火烧死呢?”
东南道:“那你就会只剩下灰。”
老板娘道:“听起来这个挺不错的。”
东南道:“你舍得吗?”
老板娘道:“舍得什么?”
东南道:“舍得这个客栈吗?”
老板娘道:“舍得,为了朋友死都可以,何况一家客栈。”
东南道:“谢谢。”
老板娘道:“我死了之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东南道:“当然。”
(二)
又是这,黑暗的环境,这里除了黑暗还有更黑暗的黑暗。
东南前一刻还在街道上欣赏着客栈被火焰吞噬的壮景,下一刻就回到了这里。
东南感叹道:“判官果然神不知鬼不觉,真是厉害。”
判官笑道:“你能让虎龙客栈老板娘死于火场也是厉害。”
东南不再客套,道:“黑五我没有杀掉,因为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判官道:“无妨,其实黑五已经中了毒,虽然他一直压制,但他一旦运功对敌就会使毒素更快流遍全身。你能逼他使出一掌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判官又道:“萧远之的情况你应该已经从猪大肠那里了解了,孟婆汤只有孟婆有,你也只能找她要。”
东南道:“对,所以我想问地狱在哪,我要去找她。”
判官道:“地狱只有一种人能去。”
东南道:“死人?”
判官微微颔首:“对。”
东南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判官道:“你装作是个死人也许能骗过地狱的人。”
东南疑惑道:“装作?”
判官道:“对,死人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东南道:“死人睡在棺材里。”
判官道:“你就睡在棺材里。”
东南道:“死人有儿子给他烧钱。”
判官道:“那你……恐怕得节省一阵。”
东南无奈道:“好吧,我就知道关于钱的事一定办不成。”
判官道:“人死后都会有执念,你也得假装有一种执念。”
东南道:“什么执念?”
判官道:“地狱里有色鬼,饿死鬼这些,你到时候见机行事。”
东南道:“好,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判官郑重道:“你得记住你到了那里一定得在七月四号才能回来。”
东南明白这个,道:“鬼门大开,我就能趁机混出来?”
东南感觉不对,又道:“可我们已经到了八月中旬,下一个七月四号岂不是在明年?”
判官道:“不,地狱的时间和人间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东南道:“那我该怎么去地狱?”
判官道:“死亡。”
说话间,东南的眼前虽然一直是片黑暗,但不得不说,他真的感觉到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晕了过去。
(三)逗比小剧场
树林,树木成群,但没有一棵突出的树木。
整片树林像是看起来被人齐齐削去一般,整齐无比。
宁采臣和王郎走在这片森林中已经两天两夜,他们回头已看不到那通天的参天古树。
王郎停下脚步靠在一棵树上,道:“你说我们还要走多久。”
宁采臣没有休息,只是行走的脚步放慢许多:“我不知道,但我们只有一直走才有希望。”
王郎重新走起,道:“你说得对,如果我死在这里一定会后悔。”
宁采臣疑惑的‘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王郎自嘲的笑了笑,道:“我会后悔碰过的女人太少,现在却要和一个男人一起死。”
宁采臣沉默无言,继续走着。
王郎换了一个话题,道:“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其实受过很多训练。”
王郎已经了解宁采臣,不用等他回话接着道:“就连是少林武学我也有幸学到了十二门,不过可惜,我天生体质不行,无法继承家族的血统,武功还练不了。”
宁采臣安慰道:“如果你会武功你就是江湖中最会做生意的一个。”
王郎故作开朗,笑道:“是啊,老天爷都嫉妒我。”
两人说笑着,行走的步伐都轻松不少。
远处,传来打斗声。
王郎看向宁采臣,道:“你还会口技?”
宁采臣道:“不会。”
王郎有点不敢相信,道:“那就是说,前面真的有人?!”
王郎变得兴奋,整个人似乎要冲出去一般。
宁采臣一把抱住王郎,道:“你不要命了?我们两个手无寸铁,你送人头呢?!”
王郎反应过来,道:“那该怎么办?我们就在这等?”
宁采臣道:“对。”
王郎吐槽道:“我们等前面打完之后再走过去,就会发现原来是两只妖兽,然后里面还有妖丹,到时候就发了!”
宁采臣皱着眉头看向王郎:“你什么时候从冷酷变成了冷幽默?”
王郎也很疑惑,自己性格方面似乎变了很多:“我不知道,有可能是那个钟乳过期了。其实你没发现你话也变多了吗?”
宁采臣抿了抿嘴,道:“是你勾起了我的说话欲望。”
王郎道:“不会要我负责任吧?我现在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不过说不定出去之后我可以刷脸。”
外面打斗声变得越来越激烈,宁采臣、王郎两人光是听听都觉得紧张刺激无比。
突然,一声兵刃碰撞之后,传来一声娇哼,很明显是有人是受伤了。
这声娇哼听起来娇弱无比,是从一个女孩子口中发出的。
王郎幸灾乐祸道:“赶紧打赶紧死,省的我蹲在草丛里搞得跟基佬似得。”
宁采臣面无表情的看着王郎,王郎紧张道:“你不会真的是基佬吧?”
宁采臣道:“我感觉那个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王郎切了一声道:“我手下一电脑都是这个声音,我都熟悉。”
宁采臣眉头紧锁,总感觉自己真的似乎在哪听到过这个声音。
现在一时想不起来,因为旁边进化失败一般的王郎,整个人真的非常捉急。
王郎又自言自语道:“就算不用电脑这个声音我也听过很多遍了。”
前方打斗的人似乎进到了白热化阶段,双方都已力竭,这时候谁先出手谁吃亏。
男子道:“小姑娘现在就吃不消了?不如老实点把剑给我,我考虑放你一条小命。”
少女道:“就你这个肾虚公子还放我一条命?现在你跪下来磕头叫我三声姑奶奶,我说不定会有兴趣给你一个全尸。”
男子道:“真是不识好歹,看样子你是在逼我出手。”
少女道:“呵呵,你还能来第二发?”
男子脸变的更白,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受伤的缘故。
宁采臣总算听出了少女的声音,直接冲了出去,果然,少女就是上官倩。
此时上官倩穿着一身劲装,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活泼,腰上一道深深的剑伤令人心疼。
上官倩对面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看不清模样,身高普通。
宁采臣看到上官倩,竟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倩儿!”
男子惊道:“你们一伙的!”
上官倩疑惑道:“你谁啊?”
宁采臣哑口无言,总不能说自己是半夜去偷东西然后被主人送出来的那个。
上官倩想起,道:“你是上次那个来我家偷剑鞘的,宁采臣!”
宁采臣点了点头。
王郎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道:“你不是叫宁剑臣吗?难道你骗了莹儿?不要脸!”
宁采臣偷偷跟王郎解释道:“我跟倩儿说我叫宁剑臣,去别人家偷东西被抓到难道你报真名?”
王郎恍然大悟,道:“这就和我去别人家泡妞一样,不过我说的都是真名。”
上官倩一剑指向宁采臣,生气道:“你骗我?”
上官倩的伤口血流一地,人已经逐渐虚脱,手中的剑也晃来晃去,一下指着宁采臣,一下晃到幸灾乐祸的王郎面前。
王郎吓了一跳,轻轻的将剑挪开,道:“这位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宁采花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麻烦你拿剑稳一点。”
王郎看到这剑,突然失声惊道:“我靠!”
宁采臣一边警惕的提防黑衣人,一边还要关心上官倩的伤势,一心两用的情况下突然被王郎这么一吓,整个人瞬间不好受。
宁采臣怒道:“你有啦?!”
王郎急道:“有个毛线,你赶紧杀人灭口!”
宁采臣以为自己听错,问道:“杀谁?”
王郎道:“废话,这里总共我们四个,你要杀你的小情人还是杀你共患难的朋友?!”
宁采臣总算明白,夺过上官倩手中剑杀向黑衣人,黑衣人原本和上官倩大战一番,体力已经消耗见底。
这下又遇到喝了钟乳异常亢奋的宁采臣,整个人是有苦说不出。
宁采臣不懂剑招,但他知道人的要害位置,他的每一剑都刺向黑衣人的要害。
在黑衣人眼里,宁采臣的每一剑都漏洞百出,换做平时随便轻松反杀,可现在……
黑衣人只能无奈被动招架,宁采臣却越打越亢奋,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天生的剑客。
黑衣人第一百零三下格开刺向裆部的一剑,往后一退,怒道:“士可杀不可辱,被你这种不懂剑的小子欺侮还不如死在自己的剑下!”
说完,黑衣人自刎而死,涣散的眼光带着解脱。
王郎这边抱着已经失血晕倒的上官倩,埋着头偷偷的闻着上官倩的发香,一种海边椰子般的香味。
宁采臣遗憾的看着黑衣人自杀,回头一看见到这幕,怒道:“你在干什么?!”
王郎对宁采臣一惊一乍非常奇怪,疑惑道:“怎么了?我又不能真做,闻闻都不行?”
宁采臣想了想,王郎他说的挺有道理,但理智的大脑又告诉宁采臣,根本不是这码事。
宁采臣道:“我是说你干嘛不给她止血!”
王郎怔住,过了会道:“好啦,止血嘛,不早说。”
宁采臣一脸无奈,看着王郎熟练的给上官倩止血,心中的石头勉强放下,偷偷问道:“倩儿的头发香吗?”
王郎漏出猥琐的笑容,道:“嗯哼~!”
宁采臣已习惯了这种画风的王郎,笑道:“和你以前闻过的女孩子比起来怎么样?”
王郎奇怪道:“我以前的女孩子?拜托,我脑子出问题前不是这种变态好吧!”
宁采臣惊讶道:“怎么可能!”
王郎解释道:“我以前也就是做做形式,掐她们大腿上的肉,撒点鸡血在床单上,哪有功夫去给闻她们头发。而且,我以前觉得女人的头发很恶心的好吧。”
宁采臣道:“所以,现在有可能是钟乳把你不为人知的不知羞耻的一面给觉醒了?”
王郎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有可能哦!”
过了半晌,宁采臣公主抱着上官倩顺着他们打斗的痕迹寻找出去的方向,而王郎则是一脸幽怨的看着宁采臣。
路上,宁采臣忍不住问道:“那以前那些女孩子昏迷的时候你都做什么?”
王郎挑了一下眉毛,看了看上官倩。
宁采臣一脸受不了的表情,道:“你回答完这个问题就给你抱。”
王郎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打游戏啦,难道还能是健身?如果我用打游戏的时间来健身,诶,说不定我悬崖边就不会掉下去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可如果真的有如果,东南也说不定不会再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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