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散文6：旧楼。

　　作者：苏凉一()

　　旧楼已经很旧了。

　　天空太薄，轻轻一戳，便掉落了下来，涣散了一地。空气潮腻黏湿。

　　目光越过教室门口，透过雨幕，直抵与学校相隔了几条街的一个楼顶。旧楼的楼顶。旧楼一眼便立于眼底。

　　赭褐色的墙壁上有顽童的涂鸦和各类的广告。旧蓝色的玻璃迹渍斑斑。窗框上的锈迹张扬的一层层的剥落。

　　旧楼周围新建了几幢居民楼。突然的某一天，旧楼前狭窄的公路上喧闹拥挤了起来。

　　可是，旧楼却仍然是毫无半分生机的样子。仿佛，周围车水马龙的喧嚣来自另一世界。

　　透过半开的门，便看见他。站在旧楼的楼顶。也许因为隔了几条街。他，并不是那么真切。

　　模糊中，他穿着黑色的衣服。风衣。能看见他常来回的走在旧楼的楼顶上。我猜测，他在寻找什么吧。

　　教室在四楼，门开着，有风携着冷意趁机而入。常抬起头，看见了他。那里会不会太冷，毕竟楼顶是层。不高，但风应该会很大吧，至少比起从门口溜进来的风会更冷的吧。

　　我犹豫着想靠近走入那幢旧楼了。有了犹豫的日子，是一种煎熬。在这个冬天这种煎熬就肆无忌惮的滋长，铺天盖地而来。

　　在人群里穿梭，在鳞次栉比的楼层里寻找。本以为，旧楼那么旧，仅仅是隔了几条街，我转身就能找到。只是。我忘了，我是路痴，找不到方向的。

　　我想。假如我踏上了旧楼的楼顶，假如我遇见了他。该以怎样一种方式问候。或笑。或哭。或喜。或悲。想要站在楼顶上他站过的地方，大口大口呼吸。想要走在楼顶他走过的踪迹，寻找他寻找的东西。

　　可是，没有假如，没有如果。

　　换了位置，看不见了旧楼。日子越发的难挨。像疲倦的想要找到岛屿休憩的鸟儿，飞过海，看见的却还是茫茫汪洋。

　　终于，找到了那里。立于楼前，却看见老旧的墙上除了涂鸦和广告外，还有一个大大的拆字。惨白惨白的石灰色。

　　旧楼已经很旧了。回去的路上，我又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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