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心动
车子徐行,进入青隆公馆。
顺着林荫大道而去,黎夏的视线从未从这片豪宅区双侧的建筑离开,满眼间都是□□裸的贫富差距,连辛辰的别墅都逊色半截。
拐过近五米长的木桥,荆子溪的车降低速度缓缓跟上前面的林肯,很快便在一栋近乎洋房的草坪花园处停下,只缓缓倒车,荆子溪径直将车停入别墅前的一棵老槐树下。
推了推仰头看天的黎夏,荆子溪只抬了抬下巴便推门下车。
黎夏只收了收眼神,回神时再次投入阴湿的天空,她觉得快下雨了。
“子溪!”
回头瞄了眼无动静的荆子溪,荆子江抬上台阶的腿停了停回头喊道。
荆子溪点点头只得拽拽黎夏,只当她仍然惊讶于眼前的豪华别墅,不由地一阵哼。
“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说着,荆子溪便率先跟上荆子江踏上白色的台阶,黎夏只白了一眼,强迫自己跟上荆子溪的脚步。
自希腊式的拱门进入,一米左右的墙后别是一番天地。
由于墙体与建筑并连,从外表黎夏并未发现这栋所谓的建筑并非单栋,穿过花园式的拱门后,她这才发现所谓的别墅竟是从东向西三套独栋洋房环绕连接的联排别墅,中间是一片修剪整齐精致的英式庭院。
庭院的最中间大片蔷薇花攀架而开,丝毫不在意这欲来的风雨,以龙沙宝石为主交相缠绕,欣欣向荣,犹如妙龄少女般甜美可爱。
沿着蜿蜒而出的炭黑色碎砂小道前行,黎夏听见鞋底与砂子亲密摩擦的声音,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要是下雨又得沾一脚砂泥,真不知设计师为何设计出如此不实用的庭院走道。
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上的是荆子溪的车,黎夏的眉头迅速展开也不在意了。
直至中间那栋主楼,明姐礼貌地推开半扇合着的大门,于姨在前方带路。
荆母嫌恶未消地瞥了眼身后的荆子溪和黎夏,招招手便将黑色纱帽摘下递给迎面而来的年轻女佣,转身对荆子江出声。
“我先去换身衣服,待会再下来。”
荆子江停步,在门口换了鞋便往里走。
“好。”
“进来吧。”
回首对着在门口驻足的荆子溪开口,荆子江的眼神从略显拘束的黎夏脸上划过,很快又恢复了身姿继续朝内。
“你走前。”
荆子溪稍稍侧身推了推身后有些踌躇的黎夏,脑子里闪过黎夏之前在格调的怪异行为。
“凭什么?”
果不其然,黎夏一如既往地拒绝他,紧皱的眉头显得整张脸都是褶。
“我不要!”
荆子溪的视线向内扫过,只后退两步绕至黎夏身后,伸手便是一推。
“万一你又发病了我可以扶着你!”
荆子溪只是笑语,黎夏却当真了,原本只是习惯性放置挎包上的手紧了紧,眉头紧着抬起了腿。
进入宽大的金属大门,视线内清晰,意料之中的中式风格,富丽堂皇,沉闷厚重,自通透玻璃顶射入的光线失去了阳光的亮堂理应闷热,但黎夏却感一阵凉爽。
进门右转,荆子江的背影自前方右拐消失,想必进入了其他空间,黎夏动了动脑便跟上对方,刚走两步,挎包的侧兜传来震动,她伸手便去捞手机。
将包链拉上,黎夏一边点着手机屏幕一边将宽檐帽摘下,习惯性地对着侧脸扇了扇。
吃饭了吗?上海快下雨了。
方天槊的短信简短两句,黎夏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很快回复过去。
才11点多,我还不饿。
想想,黎夏又发了一条:上临的天气也不好。
移了移手指,关闭屏幕间,黎夏的视线自上而下地划过,在辛辰的短信上一闪而过,她这才想起来自6号回来后,辛辰的问候消息她还未回复。
辛辰的成功不用刻意展现黎夏也很清楚,早餐桌上的那句看似无心之语黎夏却未当成玩笑话一听而过,她的内心在提醒自己,辛辰不危险,但终究是个麻烦。
这段时间以来,黎夏只能选择无视对方以祈祷辛辰别再有任何动作。
“爷爷。”
思维走远,黎夏往日里的机敏劲退了三分,荆子江沉了的低唤声她竟未反应过来。
只觉身体一重,一双满是斑点的褶皱双手出现在自己眼底。
“这是我未来的大孙媳妇吗?”
说时间,荆康扭头看了一眼走向客厅沙发的荆子江,他满眼冒光。
荆子江不为所动地翻了翻白眼,悠哉地将身体陷入棕黑色皮沙发中接过保姆递过来的冰镇红茶这才懒洋洋地答道。
“不,是……”
荆康却不等荆子江解释,只自顾自地将黎夏往身边拉了拉,看向黎夏的视线里满是期待却像极了不良的‘调戏’。
“姑娘你是哪里人呀?家里父母还好吗?有几个兄弟姐妹啊……”
显然被荆康的误会惊到,黎夏只觉一阵发懵,她不知该回答眼底这个浑身散发活力的老者的哪一个问题。
极不自在地抽回手,黎夏往后退了几步,膝盖微曲似乎撞到了什么,失去平衡的身体后仰却跌落进一个宽阔温热的胸怀。
荆子溪下意识伸手,左手在黎夏的腰际停住了。
隔着棉质的长裙,黎夏觉得后背一阵灼热,荆子溪的心跳如此清晰地从背部肌肉传来,她竟觉得对方的心跳平静得可疑。
荆子溪的脸没有什么特别出挑的地方,但他却被很多粉丝和杂志称为浑身充满魅惑力的演员,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黎夏不自觉地脸红了红,手中的宽檐帽和手机差点脱手而出,急急稳住身体和心智,她强迫自己离开荆子溪。
黎夏尴尬地侧了侧身体,荆康的视线全然落在荆子溪的身上,只稍稍一瞬,她看见荆康眼底闪过的一丝惊讶,原本堆笑的脸松了下来却依然褶皱沟壑。
黎夏一惊,脑中蓦地闪过荆母响亮的两个耳光和荆子溪毫不反抗的脸,微动,她已横身挡在两人中间试图转移荆康的注意力。
“您好……”
脸一憋,黎夏也不知说什么,略显僵硬地抽了抽脸上的肌肉,露出个自以为是笑的表情。
“爷爷。”
荆子溪见黎夏怪异地移去又移来不由地纳闷,视线所及之处,荆康已在他视线范围内。
荆康的表情变了变,嘴角只动了动伸出的手在察觉黎夏的阻挡后又收了回去,转而竟然擦起了眼角。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没有想象中的暴力,黎夏终究是松了口气,稍稍呼了口气视线落与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荆子江对上了。
“爷爷!都说跟我没关系了,是子溪的小朋友。”
荆子江不受影响地移开视线,喝了口冰镇的红茶解释道。
荆康一怔,转身略显颤巍地往回走,他没好气地教训起荆子江。
“你弟弟都有女朋友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当家的大孙媳妇回来!”
已八十多岁的荆康虽还算矍铄,但站了一会还是觉得有些累,他踱步坐回柔软的躺椅中,朝着黎夏的方向招了招手,满脸慈爱。
“孙媳妇!过来坐!”
“既然子溪有下家了,您就不用替我着急了。”
荆子江脸皮一厚,抬出了荆子溪挡箭,如果说黎夏对他还有好处,那就只剩这唯一的一条。
“你说什么?”
荆康身体一侧,有些不悦,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是荆家长孙,香火继承就得你来,你凭什么推给你弟弟?”
被荆子溪预言中,荆子江略显失望地扬扬头,一脸抵触地抠了抠耳朵抗议道。
“您都不去催他,反倒天天盯着我,要不我也待在上海不回家得了?”
“爷爷说的对!”
未待荆康气抖结束,荆子溪一脸怪笑地帮着老爷子说话,抬手间有意地略过黎夏的肩,将她再往前推了推,他并不打算为黎夏解释什么。
“长子当家是必须的,那尽早娶妻生子香火延续也是必须的!”
见荆子溪帮自己说话,荆康这才脸色缓和了几分,声音也柔和下来。
“子溪说的对嘛,这大哥就该有个大哥的样!”
荆康的身体立了立,转了转脑袋又冲黎夏招手,再次笑容满面地指着一旁的沙发。
“孙媳妇!你站着干什么!过来坐呀。”
黎夏这回脸色一沉,明显不高兴,这误会再不解释可就大了。
“爷爷,我不是什么孙媳妇,我叫黎夏,我只是子溪的……”
瞄了一眼身后的荆子溪,却见他眯眼怪笑,黎夏不由地一阵好气。
“我只是他熟人,您误会了!”
扭头间,黎夏用手肘顶了顶荆子溪催促他开口。
“你倒是说清楚啊。”
见黎夏如炸毛的小猫一般,荆子溪不自觉得想起了亲近自己的卢梭,觉得差别有些大。
只晃了晃脑袋,荆子溪将黎夏推坐进沙发中终于好心地开口。
“爷爷,这只是朋友而已,您别想多了。”
“朋友?”
荆康脸一横,眼一眯,失望之余又晃了晃脑袋,抬手摆着显然不相信。
“不可能!你别当爷爷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么多年了别说你难得回来一次,就是回来什么时候带过女孩子回家?”
说着,荆康一脸担忧地将脑袋凑近黎夏,一边瞟着同样四仰八叉坐入沙发的荆子溪他低声道。
“孙媳妇,这臭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没事,你告诉爷爷,爷爷替你做主!”
黎夏原本就紧绷的身体更加僵硬,脸色一阵发青,掌中的手机又振了振,她再也无心回复,只急急辩解道。
“爷爷您真的误会了!我跟荆老师真的没关系!”
“荆老师?”
见黎夏礼节式地称呼荆子溪,荆康的脸抖了抖似不死心地又出声确认。
“真不是?”
“不是!”
黎夏肯定地直点头,从来没有这么确信过一件事情。
视线投向荆子溪,从荆子溪的脸上未找出一丝反对的痕迹,荆康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老眼昏花了,一时间只得尴尬地叹了口气将矛头又指向荆子江。
“你看看你!说什么子溪有着落了,你作为大哥连弟弟的情况都不了解,你有为人之兄的尊严吗?”
原本诧异的视线还在黎夏身上打转转,被荆康这么一转移,他知道自家爷爷又在维持他那仅剩的自尊心,抬眼间也不去争辩。
“爷爷批评的是,孙子受教了!以后一定多多关心弟弟!”
近乎咬牙出声,荆子江顶了顶荆子溪便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假装自己很忙从而试图转移众人的视线,不想荆康却完全不打算放过他。
“那你说!什么时候能结婚!?”
见荆康再次绕回千年话题,荆子江觉得偌大的别墅里竟有些闷气,瞪了一眼强压笑意的女佣,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听不见!”
见荆子江一如既往地往自己伤口上撒盐,荆康不由地一阵来气,故作胸痛地捶了几把,一边来回挣扎身体一边哭丧。
“临川啊,我对不起你啊,我管不了你这个儿子了呀,呜呜呜…临川啊…”
“老太爷!你怎么了?”
见荆康哭喊着顺着胸口那股气,从厨房里出来的于姨一脸紧张地小跑至荆康身旁去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荆子江竟不为所动地近乎瞟眼,习以为常地阻住于姨。
“爷爷老毛病犯了,你别管他。”
“老毛病?”
对上荆子江近似不屑的眼神,于姨很快明白了什么,只冲着二位少爷点点头离开。
“哦哦,好的,我去看看厨房里怎么样了。”
“去吧。”
荆子江出声,低头注意力都在手机上。
黎夏则坐如针毡,动不得,起不得,走,更不得,一时间竟开始冒汗,偷偷动了动手指,她瞄着手机屏幕。
“怎么了?”
见黎夏过于在意手中的电话,荆子溪自茶几上拿起一个洗净的苹果便往嘴里塞,全然忘了黎夏才是客。
“没什么。”
黎夏抬了抬左手,显然不想让荆子溪看见自己的屏幕,输入密码,她很快便看到了方天槊的回复:
天气不好就别乱出门了,晚几天我去上临找你。
黎夏心跳加速,嘴角的弧度不经意间又扬了起来,手指有些颤抖,几下输入最后只剩了一个字:
好。
荆子溪咬了口苹果,视线自黎夏的嘴角落至手机上,口中的果肉自口腔内滚动,他合上了牙继续咀嚼,头侧向了荆子江。
“公司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难缠的官司?”
荆子江的视线收了收,落在荆子溪脸上显得有些怪异,见荆子溪一如既往的摸不透,他只当荆子溪只是随口问问。
“就这样吧,只是几个政府高官的离婚案有点难办。”
荆子溪却一笑,点破了荆子江的真正意图。
“作为荆远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有什么案子能难倒你?离婚案多好,钓大鱼啊。”
荆子江也不否认,继续低头拨弄手机,笑道。
“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是要来接我的衣钵么?”
“得了吧,我现在挺好。”
荆子溪仰了仰身体,又咬了口苹果,怡然自得的表情。
“受万人追捧,体验不同的人生,这可比律师要有趣的多。”
荆子江露出个羡慕的表情很快转移。
“你开心就好。”
荆子溪也不接话,连咬几口苹果便露出了果核,他往果盘中一扔起身便想要去洗手间,却听一道如惊雷的女声从天而降,压抑的愤怒声音显得嘶哑。
“那是我的沙发!你们凭什么坐?”
荆子溪身子一收,表情很快恢复。
“您来了。”
荆母瞟了一眼沙发离身的荆子溪转而将怒气撒向黎夏,只见她换了一身粉色的连衣裙,脸上画着不合年纪的浓妆,指着黎夏的手指上墨绿色的指甲油随时会剥落一般。
“你…你…你凭什么坐在这里?这是我家,我家你懂不懂?”
黎夏下意识躲了躲荆母快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指,起身间却被一旁的荆康给拉了回去。
“这是我家!”
荆康平时见惯了荆母的区别性对待,虽是不满但也看在荆临川的份上给了几分薄面没有将她赶出去,再者说,如果真这么做了,荆家的脸往哪搁?
但容忍是容忍,毕竟无法沉默,荆康虽已将家业全然交给荆子江做主,但在这个家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权威,他一说话,荆母明显就气弱了七分。
“爸,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报纸上那个……”
话音还未落,荆康不耐烦地摆摆手不想听她继续。
“什么报纸?什么报纸?我不管!”
只扬了扬头,荆康有些浑浊的瞳孔沉了沉,锋芒不减当年地震慑。
“这是我荆家的门,我只知道进门就是客!既然是我荆家的客人,那就不能丢了荆家主人的脸分!”
荆母见老爷子生气也不敢再造次,只降了声音向荆子江出声,毕竟她的大儿子才是荆家的现任当家。
“子江~你看你爷爷,竟帮着外人说话!”
见荆母掩面又泣,荆子江不由地叹了口气收了手机打圆场道。
“妈您就别怪爷爷了,报纸上的事情真假难辨,你就当没看见吧。”
视线微落,荆子江笑了笑替荆母说话道。
“爷爷,您也知道妈的脾气,她呀,就是眼睛里揉不进沙子,这不是因为关心子溪的声誉嘛,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叫洁身自好,要不是佳玲姐在后面替他兜着,都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荆子溪微微低头,站着替荆母辩护道。
“爷爷,都是孙子的问题,您就别生气。”
荆康瞧了瞧替荆母说话的两孙子,不由地吁叹一声,
荆临川去世得早,荆母年轻守寡却未再嫁,这两个孙子自父亲去世后,荆母便将所有的爱都给了荆子江一个人,对荆子溪却从来不正眼相瞧,他却还是处处维护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所以无论荆子溪在外面有多少□□,荆康都从心底怜爱这个孙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也替他暗地里处理了不少事情。
挥挥手荆康便示意作罢,算是放过了荆母。
“算了算了,你去看看什么时候开饭,我有点饿了。”
见荆康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荆母这才哭泣泣地擦了把眼泪,在明姐的搀扶下去了厨房。
再见这出戏码,黎夏显得坐立难安,无论怎么说这也是荆家的家事,她实在无意牵扯其中,虽说她不觉得荆康全然是因为维护自己出声,但她仍觉得头疼。
再者说,这几出对话中黎夏大致捕捉了一些信息,就凭‘荆远律师事务所’这七个字她就不能留。
想着,黎夏将宽檐帽扣在脑袋上起身便告辞。
“我临时有急事,真的要告辞了。”
话音刚落黎夏也不管荆康回答,她已提前将话堵了过去。
“感谢爷爷刚刚的维护,我一定记在心里。”
虽然是客套,黎夏也有三分真情在里,但也最终还是客套,只回了回身,黎夏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对荆子溪道。
“麻烦你送我回去。”
见黎夏一副去意已定的神情,荆子溪本想说什么却忍住了,良久便低头对荆康道。
“爷爷,那我也先走了。”
本来黎夏要走荆康就有些不满,现在见荆子溪也要走,他不由地闹起了情绪。
“怎么?你也要走?你都多长时间没来看过我这个老头子了?怎么回来这么一会儿就要走?”
荆子溪咧了咧嘴,露出个难看的笑却不打算改变主意。
“我今天主要是来给我爸上个坟,下午本来就有事要赶回上海,这只不过是提前走而已,您放心,我下次再来看您。”
荆康完全不买账,他很清楚荆子溪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下次下次,你哪里有过下次?”
荆子溪难得地收起了笑脸,半晌沉默,他只揽了揽黎夏拉起她便向外走。
如果只是因为荆母她能理解,但荆康和荆子江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抵触、排斥他的行为啊,他有必要如此冷淡吗?
黎夏有些不解,想挣脱荆子溪紧抓着自己的左手却无意抬头,她看到荆子溪紧抿的唇边失去了往日的慵懒,右手被捏得微疼,她却随他去了。
刚出门,黎夏这才发现大雨已下,落地的雨水溅起一层水花,带着草香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水的味道。
怔怔回神,黎夏发现自己竟没带伞,想说什么,荆子溪却熟练地从大门旁常备的黑色雨桶里抽出把黑色的长柄伞替黎夏遮住了头顶。
一如外面的天气,骤雨急下,阵雷滚滚,荆子溪全然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犹如乌云遮蔽的太阳。
黎夏莫名地心一动,低头将脸掩入帽檐下,至此她再也道不清自己对荆子溪的情愫,被荆子溪紧握的右手与掌中的手机都发烫地令她久久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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